第31章 不对

“哦？论坛里爆料可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司徒芮举手发誓：“我绝没污蔑大哥，我只是说您不喜欢女人。”

        商云霆：“……”

        “您喜欢工作。”

        司徒芮觉得自己脑子最近都有点不好使。

        嘴一瓢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这天，司徒芮被罚不能吃晚饭。商云霆板着脸盯着她，司徒芮只能可怜兮兮看着大家在一桌吃饭，自己只能喝水。

        赵女士：“这…老大呀，这惩罚是不是太过分了？”司徒芮可怜的样子看得赵女士小心肝都软了。

        “一顿晚饭不吃饿不到她。”商云霆冷冷一笑，“指不定她在排练时就吃了不少东西了。”

        司徒芮：“……那个是零食。”

        商云霆睨她一眼。

        司徒芮呜呜呜地把求救眼神投到商殷那边。

        老爷子干咳一声。

        “那个，老…”

        “爷爷，二弟说了，弟妹最近不适合无节制地进食，晚上最后少吃，她刚才吃了一个苹果，两个橘子，已经够了。”

        “二弟还说了，弟妹检查结果虽然出来了，表面看没问题，但她最近情况奇怪，还需要生活中多观察多留意。”

        商殷：“……”

        他摸摸司徒芮头：“丫头，忍一忍。”

        司徒芮：“……”

        饲主果然得罪不得，嘤———

        …

        半夜。

        实在难忍饥饿感，司徒芮悄咪咪打开房门，走到客厅，鬼鬼祟祟地钻进厨房。

        她现在虽然和商云扬同屋，但两人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

        怕被发现，最近都不让王妈收拾屋子了，司徒芮自己动手。

        打开冰箱，司徒芮赶紧把能吃的食物搬出来，边搬边注意外面动静，活像一只偷粮老鼠。

        嘴里塞了一块面包，她继续搬，一入神都没发现身边不知不觉站了个人。

        “偷吃？”

        声音恐怖如斯。

        直接吓得司徒芮原地抖了三抖，缓缓扭头看去，商云霆半张脸露在冰箱光晕里，半张脸藏在黑暗里。

        眼神幽深，像一头幽灵恶鬼。

        司徒芮嘴里面包片掉了，抱着的食物也散落一地。

        “大…大哥…您半夜…半夜不睡觉吗？”

        商云霆：“睡呀，可我梦见有小老鼠偷粮吃就醒了，起来一看。”

        他幽幽地说：“还真有。”

        司徒芮欲哭无泪，她一把抱住商云霆大腿，可怜巴巴：“大哥，我真的好饿呀。”

        商云霆嘴角抽搐：“……”

        看司徒芮神情不似作假，他神色变得严肃。

        “你有这么饿？”商云霆之前看到赵女士偷偷吩咐王妈给她做了一份牛奶蛋羹，照理说，不应该饿成这样。

        她本人下午应该还吃了不少东西。

        “饿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觉得吃不饱。”司徒芮说着说着，还真要哭出来了。

        为什么，她现在连饭都吃不饱了？

        商云霆神色凝重：“你先起来，我带…”

        “不，大哥你不给我吃的，我就抱着你大腿不放，我要成为你的腿部挂件，甩都甩不开。”

        商云霆眼尾一抽：“……”

        …

        “嗯，我现在带她过来检查，也许能查到她最近暴饮暴食的原因。”商云霆坐在驾驶座，开车前给商云夜打去电话。

        “嗯，没给她吃。”

        商云霆分过去一眼，司徒芮委屈巴巴缩在副驾驶上，裹成一颗球，只剩下脑袋。

        见商云霆看她，她冷哼一声扭开头，闹别扭。

        不给吃，她也不伺候了。

        商云霆真是好气又好笑，挂了电话，说：“绑好安全带，等做完检查就让你吃东西。”

        司徒芮：“真的？”

        “嗯。”商云霆就看她艰难地伸出手，艰难地给自己绑安全带，可一颗球的动作太难了。

        忙了半晌，司徒芮额头都冒汗了，那一根简单的安全带还没绑上去。

        司徒芮眼皮一抬，看向商云霆。

        商云霆：“……”

        …

        医院。

        商云夜在门口接到两人，径直带着司徒芮去做检查。

        一个小时后。

        司徒芮吃着清爽沙拉，喝着温热牛奶，在商云夜办公室等结果。

        商云霆瞧着她欢乐小模样，问她：“开心了？”

        “开心。”司徒芮觉得自己可能进化成了真正的吃货。

        怕不是饕餮投胎。

        这时，商云夜推门走了进来，眉心沉沉，似乎遇到难解的题。

        商云霆不由表情一变：“情况不好？”

        “不是。”商云夜摇头，眼中有困惑，“她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可又处处透着诡异，就像平时饭量变大，怕冷，体质变差。”

        “等一等，我还有个猜想，检查结果还没出，也许能找到一点原因。”

        商云霆没想到情况这么复杂，没办法，只能耐下心等结果。

        然而，两兄弟心思沉沉，扭头一看，那边吃饱喝足的人，两手拿着满满的食物睡着了。

        兄弟两：“……”

        商云霆眼底闪过深色，这状况…不可能什么问题都没有。

        “老二，拿个毯子过来。”

        商云夜：“……大哥，我觉得这颗球应该不需要再加一块毯子了。”

        “她现在身体状况不好，凡事保险一点。”商云霆沉着语气道。

        商云夜神色更奇怪了：“大哥，你怎么了？”

        商云霆拧眉看他，老二说话怎么越来越古怪。

        “大哥，你对弟妹不一样。”商云夜一针见血，“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商云霆：“……”

        他刚要说什么，哪想商云夜又说：“你是不是喜欢弟妹？”

        商云霆脸色微变，眼底情绪震动。

        似乎…这个问题一直被他压在心里，不想直面。

        商云夜却在看见自家大哥细微的变化后，明白了，他点头：“其实这样挺好的，这样，爷爷和妈想抱孙子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商云霆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自家二弟这迷惑发言，惊诧之色溢于言表。

        老二应该不知道老三是契约结婚的。

        那他怎么还能说出…

        商云霆知道老二一向只沉浸在自己医学世界中，但没想他居然这么没伦理感。

        商云夜不明白自家大哥神色为何这么震动。

        他歪头，疑惑：“大哥，难道你不喜欢她？”

        商云霆咬着牙，先不说喜不喜欢，他想先纠正老二思想偏差。

        “她是和老三结婚的。”

        商云夜哦了声：“可是，三弟不喜欢她。”

        商云霆皱眉：“你怎么知道不喜欢，就算老三不喜欢，那他们也结婚了。”

        “不是。”商云夜语气毫无波动道，“老三不喜欢她，他不喜欢任何一个女人，所以她也是自由的，他们结婚可能只是为了给家里一个交代，或者老三骗了她。”

        商云霆差点没听懂。

        但作为刚刚经历过‘他不喜欢女人’这句话的受害者，商云霆内心一震。

        “老三，他，他喜欢…”商云霆从没想过。

        商云夜很自然地说出：“同性。”

        商云霆：“……”

        往日种种一一掠过，商云霆恍然明白，为什么有时候老三和司徒亲密接触，明明动作很暧昧亲密，但气氛总是有点不对。

        他还以为是自己感知错了。

        只想着不能让司徒把老三当鱼养，以老三执拗单纯的性子，一旦成鱼，这辈子都变不回人。

        商云霆内心受到了冲击。

        商云夜看到自家大哥的脸色，眨眨眼：“大哥你不知道吗？”

        被大哥瞪了。

        商云夜：“我以为你知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老三不喜欢女人？”

        “他青春期的时候，不太懂某些方面，我给他普及一下常识，普及的时候察觉到的。”

        商云夜歪头回忆了一下：“老三当时自己可能都还没明白，他现在应该是知道了。”

        看着商老二，商云霆内心深处涌出一大片无语，他怎么会有这么呆的两个弟弟。

        “所以，大哥，要是你也只喜欢工作，那…”商云夜淡淡吐出后面的话：“我可以用医学方式解决后代问题。”

        “这样，妈他们也能满意。”

        商云霆：“……”

        “你…真不准备结婚？”商云霆神色认真。

        商云夜：“大哥，我只喜欢给人治病，对了，我测过了，我是无性/恋，这辈子不会和人结婚的。””

        “我之前以为大哥也是。”商云夜说。

        商云霆：“……”

        虽然…他之前也没想过结婚。

        这边两兄弟来了个真实对话，司徒芮却睡得很熟，丝毫不知道她的小姐妹商云扬已经掉马了。

        室内忽然安静下来，商云霆接受良好，虽然内心还有点冲击余波，但他对家里两个弟弟一向宽容。

        就是…

        他没想到老三会那样。

        商云霆叹气，以他的胆子确实不敢明说出来。

        …

        过了一会儿，最后一份检查出来了。

        商云夜看完后，脸上神色变得认真严肃。

        “大哥，情况有点棘手。”

        商云霆看了眼沙发上睡着的人，心头一跳，问道：“怎么回事？”

        “检查结果显示，她体内细胞变化不太正常，简单来说，她现在就像是出现裂痕的瓷器，所以她会想多吃东西多睡觉来补充生命力，一旦，哪天裂痕变大。”

        “她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

        商云霆瞳孔猛地放大，神情凝重。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声音都变得黯哑，“有治疗的方法吗？”

        商云夜摇头：“现在根本不知道病因，她全身机能都很正常，只是有随时猝死的隐形炸/弹埋伏着，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掌控了生命线。”

        商云霆：“你也没有办法？”

        商云夜忽然抬头看他，眼里有种奇异的光：“也许，我把她解剖了，能找出原因。”

        商云霆：“……”

        这个跟快速找死也没有区别。

        …

        司徒芮迷迷糊糊地被叫醒了，她打了个哈欠，抹掉眼角溢出来的生理性泪水。

        “怎么了？”

        她下意识看着商云霆问道。

        大佬眼神怪怪的，难道是觉得她睡太久了？

        商云霆话到嘴边，看着她的脸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司徒芮一头雾水。

        想了下，她又问商云夜：“我检查结果出来了？难道得了绝症？”

        不然为什么会…

        司徒芮就看商云霆神色变了变，商云夜也挑了下眉。

        司徒芮：“……”

        艹。

        “还真绝症了？”

        上天是不是在玩她？

        商云夜似乎很好奇司徒芮在说出绝症时惊讶却淡定的表现。

        他看了眼自家大哥，算了，还是他来解释吧。

        司徒芮听完自己的问题后，她居然出奇的淡定。

        “也就是说，我很健康，但我随时会猝死？”

        商云夜：“是的。”

        司徒芮忽然感叹：“还挺厉害。”

        两兄弟：“……”

        这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商云夜忽地眼神一闪，建议道：“其实，我有个想法。”

        司徒芮抬手打断他的想法。

        “不可能。”

        商云夜：“……你都还没听。”

        “你不用说，我不听。”司徒芮傲娇道。

        商云夜很失望地敛下眼皮。

        司徒芮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站起身，又打了个哈欠：“大哥，我们回去吧，好困啊现在。”

        商云霆神情复杂，他跟着起身，走到她身边，垂眸注视司徒芮的眼睛：“好，回家休息。”

        车上。

        气氛很安静。

        司徒芮困意泛滥，偶尔一个哈欠，眼角总会溢出泪水，然后她懒洋洋地抹去。

        “你放心，现在医学发达，我会在全世界找能治好你的医生。”

        司徒芮迷迷困困的，乍一听见旁边人说话，她还反应了一下：“啊？”

        商云霆嘴角抿直：“我会治好你。”

        司徒芮侧头看他，忽地笑了。

        “好呀，大哥，有你在，我不会轻易就离开这个世界的。”

        商云霆神色一震，他握紧方向盘，冷直的嘴角猝然松开，扭头冲她笑了。

        “对，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司徒芮笑了。

        嗯呀，本来该车祸离开人世的她，她角色命数到了，却活了下来，即便这样危机还没解除。

        所以，她现在都不能坐其他人的车。

        只有商云霆的车能坐。

        所以，她猜自己这随时‘猝死’的潜在危险，要找到解决办法，苟活下去，大概率也要在商云霆身上找到连接点。

        总之，这本来就是个不正常的世界。

        她只要抱紧给命的‘爸爸’大腿，‘爸爸’不让她死，这个世界能拿她怎么办呢？

        司徒芮很光棍。

        老天爷一再玩她，她心境越发平和强大。

        “大哥，你也别担心，只要你不让我离开，我是不会离开的。”司徒芮自信又坚定道。

        “我来的那天就和你绑定了。”

        可这话落在商云霆耳朵里，像片羽毛拂过心脏，一下痒进他心里，本就失衡的心跳再次失去控制。

        他扭头，眼神深深地与司徒芮目光相交，她眼底的信任和依赖全然映入他的眼中。

        商云霆心神震动，心跳不受控制，彷佛要破开他的身体，他唇一张，一股冲动来得又凶又猛，终于，他克制不住了，想把情绪宣泄出来。

        忽然。

        司徒芮又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眼尾湿漉漉的。

        “大哥，我好困呀，你到家了再叫醒我吧。”还没说完，她就闭上眼皮，脑袋缩进帽子里，没一会儿就打着小呼噜了。

        商云霆：“……”

        热乎乎的心脏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沉着脸，拐到路边把车缓慢停下。商云霆扭头仔细凝视司徒芮的睡颜。

        半晌，他无奈地勾了下嘴角，倏然伸手，食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动作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你这性子，以前是怎么养鱼的？”

        司徒芮不满地皱了皱鼻子，睡梦里，好似被蚊子缠了一下。

        还是没忍住，商云霆再次捏住她鼻尖轻轻摇了下，不满道：“不负责的小狐狸。”

        每次撩完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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