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0章

“嬷嬷你在后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我啊，只不过是个宫里的老人罢了，旧时得太后赏识，让我在后宫的下人里站稳了脚跟，后来太后故去，我便保持了中立的姿态。”嬷嬷的眼神中似有追忆。

        顾沛宁便垂眸，无言。

        她想到瑾秋，那时候在南安府，她们明明还是一起的，可后来分开了，一切似乎走向了不同的结局。

        随后那嬷嬷又在顾沛宁面前提前瑾秋，她道：“我带的那一批宫女里面，唯你和瑾秋最合我心。你为人机灵，瑾秋那孩子却十分谨慎，步步守礼。”

        “这么说嬷嬷你一开始是将瑾秋带在身边的？”顾沛宁问道。

        嬷嬷点头：“不错，我原先想着瑾秋这孩子，好好培养，再举荐给皇后娘娘做心腹，日后她的成就必不在我之下。”

        “可后来她为何到了郭贵妃那里做事？”想起瑾秋，顾沛宁的心里便充斥着一阵浓浓的悲伤。

        可她此时，无比迫切的想要了解任何关于瑾秋的事情。

        “只因郭贵妃和皇后之间，向来面和心不和，她知道我的意图后，便直接将瑾秋要过去，在她宫里做事了。”嬷嬷说着，面上不住的叹息。

        顾沛宁却低低说道：“其实不论在哪里做事都一样吧，这后宫里的人，多的是一样的面孔。”她这么说着，眼里的哀伤之意更甚。

        嬷嬷明知她话里有话，此时只静静的看着她：“有些话，藏在心里便好了。”

        “事到如今，我已是孑然一身了。还有什么可怕的。”顾沛宁却是知道眼前的嬷嬷绝无恶意，所以她脱口而出前头那些话，也是比较放心的。

        “玉容公主为了你，却是付出了很多代价。”包括她与皇后之间的母女关系。

        顾沛宁闻言，垂头，望着自己的双手，死死攥着被子，她知道自己欠了灵清许多东西了，那孩子一直把她当成唯一的朋友，从始至终，对她那叫一个掏心掏肺。可顾沛宁刚得知灵清的身份的时候，第一反应想的竟然是利用她。

        “我有愧于她。”顾沛宁说道。

        “那你便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能让玉容公主少些痛苦了。毕竟，她一直在你和皇后娘娘之间做着选择。”

        顾沛宁顿时明了了，这一番话，才是嬷嬷此来的目的。

        之后过了一天，灵清便来看望顾沛宁了。

        只是她面上带着愧色，仿佛有什么对不起顾沛宁似的。

        她的心地实在善良，也把顾沛宁看得太重，所以在顾沛宁身上发生的许多不幸，她都觉得其中有自己的原因。

        “灵清，你来看我了。”

        私底下的时候，顾沛宁知道灵清更喜欢她直呼其名。

        果然灵清面上带了一丝笑意，随后不知想到什么，那笑意顿时收敛了去。

        她坐到顾沛宁床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瑾秋的尸身，我已经派人去收殓了。”

        “多谢你了。”顾沛宁面上不悲不喜，仿佛已经能很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

        灵清说完这句话，神情没有丝毫释然，反而更为复杂，这本不该在她身上出现的表情，让人觉得十分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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