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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第614章

        古墨的眼里也有泪水,微微的点点头:“没办法了,太医也说了,这是真的去了!”

        夏秀敏的心像是掉进了冰窖里一般,她无法想象如太妃会这么轻易的死去,更不敢想的是,裴寒若知道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又会不会崩溃掉?她对不起裴寒,对不起。

        夏秀敏闭了眼睛,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古墨一看她这般纠结又难过的样子,也不想多说什么。

        只是再一看身旁的夏瑾乐,刚刚已经被夏秀敏下了逐客令的她,似乎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样子,眼底充满了挑衅的望着她们。

        “你们王府的确家教的紧,不仅可以二女共侍一夫,现在婆婆死了,还能这么同仇敌忾,啧啧,真是给我大开眼界。”夏瑾乐把古墨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然后又不满的说道:“果然是个贱胚子,就这般愿意低声下气的给夏秀敏使唤。”

        “你若再不滚,我自然有办法让你永远都不会动了!”满是怒意的近乎咆哮出来的声音。

        夏秀敏看着夏瑾乐的眼睛有些发红,其实除了夏瑾乐,对于她来说,还没有多大的用处,但现在突然觉得,若把这人送走,自己的耳根真的会清静不少。

        夏瑾乐冷哼了一声,她深谙夏秀敏懂毒和医,这么硬干绝对吃亏,所以才一个转身的离开,推开帐篷的帘子时,更是用力的很,夏秀敏看了那人远去,怒意才稍微的消减了一些。

        “母妃是什么时候出的事,从烽火台到帐篷里,时间也不算太长,我只是停留了片刻,却不想她就这么走了?”夏秀敏问道,她甚至还没有从如太妃过世的事实中缓过来。

        “母妃一直都很在意王爷,回来的路上,二姐姐突然跟了上来,不仅把王爷陷害皇上的事情又抖了一遍,还告诉母妃,姐姐和皇上走的很近,这一次王爷之所以会这般冲动,就是因为知道您和皇上之间不清楚的关系动了怒气。母妃一听二姐姐的话,回了帐篷就气的昏了过去。再加上她年老多病的身子,更是没有能力去抵抗这样的污言秽语。她是一个淡然的人,眼里容不得一丝的不纯与背叛,最后,母妃干脆放弃了对生命的挣扎,就走了!”

        古墨沉沉的说道,望着夏秀敏的双眼似有些空灵的韵气,整个人更像是要放空了一般,没有生气的站在那里。

        “好一个二姐姐!”夏秀敏的嘴角噙上了一抹嗜血的笑容,她以前真的想不出要杀夏瑾乐的理由,再怎么说,她都不想做没有用的事情。

        可是这次,给如太妃报仇算不算一个,栽赃自己算不算一个,诬陷裴寒又算不算一个!既然这样,那也别怪了她无情无义,夏瑾乐使出的小花招,她夏秀敏,绝对加倍奉还。

        夏秀敏也换上了一身孝衣,跟着古墨往外走去,这营地里死了一个人,还是武华王爷的生母,当然震惊了很多大臣。

        夏秀敏满是冷冽的气质踏着有些恨意的步子朝如太妃的帐篷里走去,对于一路上有些想要看自己笑话的人,她都嗤之以鼻。

        这些人,也不过是裴祺的走狗而已,毫无同情心可言,也没有一丝头脑,只是那些人对她的不满,更是让她一下明白了,夏瑾乐已经开始散步她勾引皇上的事情了。

        “你听说了吗?这王爷为何给皇上下毒,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王妃和皇上有染,所以一怒之下才做了这么荒唐的事情,如太妃都被这女人气死了!”

        周围琐碎的额嘈杂声,夏秀敏却听得很清楚,她的不屑更是让那些咂嘴的人说起了劲,“前不久就看到这女人被皇上抱了回来,既然已经严重到此番地步,想来绝不是空穴来风!”

        “够了!”夏秀敏微微的转了头,对上那些穿戴整齐的所谓的朝中大臣,脸上更是有化不开的阴戾。

        “试问这无凭无据的,现在居然还在这里污蔑本宫!”夏秀敏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营地,她不想再一位的忍让了,明明被别人陷害,她还要承受这种诽谤,真是可笑。

        那些咂嘴的人,本就算不上多么大的官职,一看夏秀敏一介女流却这么威风凛凛的样子,才禁了声。

        夏秀敏不再说话,她继续往如太妃的帐篷里走去,不管怎么样,都要看她最后一眼不是?

        本就被打扮的素白的帐篷里,现在又添了几多的白绫,连往日里那一个小小的桌子上,都用白布铺了厚厚一层上去,夏秀敏缓缓的踏着步子往如太妃的床榻上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母妃,我来看你了!”夏秀敏跪了下来,周围有的都算裴寒的亲信,无不失声痛哭,眼睛红了一个眼眶。

        这一次夏秀敏没有了哭泣。她的表情很平静很平静,一个转身,给了周围人一个出去的姿势:“你们先退下吧,我想再独自陪陪母妃!”

        夏秀敏的声音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清,听不出有特别的情绪,但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更加难过。

        等所有人包括古墨也退了出去,夏秀敏才看着床榻上的女人,她的心里,更多的是无奈吧!

        如果如太妃当真是听了夏瑾乐的话被气死的,那么为什么她就不能相信自己一回呢?罢了,反正人都死了!夏秀敏用手边的毛巾给如太妃的脸好好的擦了一下,这是裴寒的母亲,所以她也想让她体面的走了。

        “母妃,这一次,秀敏真的很抱歉,其实,我并不是那样朝三暮四的女人,我不知道夏瑾乐对你说了什么,但这一次,我不想再放过她了!”

        夏秀敏幽幽的开口,对着如太妃已经不醒的身子,更像是自己给自己交代一些事情一般。

        “还有裴寒,他从来都是那么温和又体贴的人,他的性子倒和您一样,这天下的权贵在他眼里,从来都是浮云一片,又怎么可能对皇上下手呢?难道您的儿子,您都要怀疑吗?”

        夏秀敏继续淡淡的问道,没有什么情绪。

        “裴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对裴寒了,我知道,您本意就没有希望裴寒可以做出什么。这皇宫里,最好的事情,无非就是活命,然而母妃,秀敏有些忍不住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人伤害裴寒,一位的忍让换来的只有别人更卑鄙凶残的手段,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秀敏的性子,必然会为了裴寒做一些事来,若您在天上看到了,也莫怪了秀敏!”

        夏秀敏的眸色变得阴沉起来,心底更是泛起了一丝沉痛,现在只要是裴寒的事情,她就会不冷静,她实在受不了裴寒再被裴祺掌控于鼓掌中。她不甘。

        拿着手上的毛巾,夏秀敏继续的擦着,最后又把如太妃的手擦了一遍,很冰冷,这才多久的时间,这人的身子就已经快要融化掉了。

        夏秀敏把毛巾放回了架子上,然后又跪到地上给如太妃磕了三个头。似乎她决定了要做的事情,就从来不能被人阻止了。

        夜色已经很深了,夏秀敏出了这如太妃的帐篷才找了几个下人来守夜,自己则满心忧患的回到了另一处。

        夜里,夏秀敏反复的翻身,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从来都知道,这一次狩猎结束的时候,一些事情是该解决了,可没想到,这场角逐中,第一个牺牲的人竟然是如太妃。这就是皇室所谓的暗斗吗?那么既然有人必须要做出牺牲,下一个,她一定要把夏瑾乐送到断头台上。

        一夜难眠。

        天又一次亮了,阳光透过树林撒了下来,慢慢的驱散了夜里的所有雾气,夏秀敏摇了摇头,她还有些困意,昨晚睡得太晚了。

        芳草打了一盆水进来,脸色也不好看,昨夜里真是她在如太妃的帐篷里守夜的,虽然如太妃生前比较慈祥亲民,但现在毕竟是一个死人,呆一起真的很恐怖。

        夏秀敏看了芳草疲惫的双眼,立马明白了她不易,马上接过她手里的脸盆说道:“这次回去,我一定要多找几个人来,你一个人太辛苦了!”

        芳草眼睛马上锃亮了一般,脸上也换了一个大大的弧度:“那小姐记得要不要食言哦!”

        夏秀敏原本雾气的心情被她这么一逗,也有些好转过来,她很快收拾好自己,芳草还拿了一个白色的发带给夏秀敏缠在了头上,夏秀敏对着镜子一照,果然这样的打扮比较适合凄凉的气氛。

        “对了,今日就启程回宫了,芳草,母妃的尸体呢?”夏秀敏有些不解的问道,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裴寒又不在身边,然而如太妃的尸体,是要和大部队一起运回去吗?

        “这个,皇上已经吩咐了,现在如太妃已经入馆了,只要些人马把她的棺材带回皇陵就行了,这皇上啊,还真有心!”芳草暗暗的说笑道。

        她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人,当然在看到除了自己王爷以外最帅的男人时,有些激动。毕竟少女心真的很容易理解。

        夏秀敏对着镜子一阵冷笑,裴祺这样的小花招对付小女生真的很管用,但到她这儿来,就只剩下慢慢的厌恶和人性的贪婪。

        “好,既然这样,也省的我多心!”夏秀敏简洁的说道,然后才出了这帐篷。

        映入眼帘的,一片绿草从的森林里,一个个白衣素裹的人儿,气氛被渲染的很凄凉,几乎没有人笑。

        如太妃生前的地位,是仅次于皇后的,甚至在先皇眼里,对于如太妃的那份愧疚,更是不比当时的皇后少。

        所以她的离开,群臣才这般重视,夏秀敏有些惊叹的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找来这么多衣服,也真是为难裴祺了。

        她和古墨上了王府的马车,撩开车帘,夏秀敏一眼就看到上官婉儿正拉着裴祺有些不耐烦的脸,似乎她一定要和裴祺坐在一个马车里一般,可裴祺明显的不悦似乎也拒绝了那人,上官婉儿一个不开心,就往身旁那个装饰的豪华非常的马车里走去。

        这时,裴祺再一个转身,把眼睛直直的对望到夏秀敏这边来,两人的眼神在这空气中相互对望了一下,夏秀敏只是冷着眸子看那人,更多的是挑衅。

        裴祺舍不得移开眼睛,但还是被周围一些大臣给阻拦了,然而再回望过去的时候,夏秀敏已经把帘子拉了下来,什么也看不到。

        “姐姐,母妃的事情,要怎么告诉王爷?”古墨轻声问道,两个人坐在马车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然而两人却不曾开口说一句话,古墨只好讪讪的问道。

        “这个事情自然会告诉他的!”夏秀敏很平静,对于古墨的问题还是古墨这个人,她现在都没有太多其他的情绪。

        “可是,王爷知道了,会不会怎么样?”古墨从马车上的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夏秀敏倒了一杯,然后递了过来。

        夏秀敏接过那茶水,却没有喝,她的眉间渐渐堆叠了一个小小的山峰,裴寒到底能否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她还真的不知道。

        犹记得自己当年被灭门的惨案,当时的自己也是万年俱灭的崩溃,更是看到爹爹满身是血的离开时,绝望的无奈,那么裴寒会怎么样呢?夏秀敏的身子突然变得有些僵硬,她很怕,她怕裴寒抵不住失去母亲的痛苦。

        “看吧!”夏秀敏强忍着内心的不平静说道,用纤细的玉手更是握紧了那个茶杯,好像要把它捏碎了一般。

        古墨一看夏秀敏有些失神的形态,也不想多问了,都是增添了一些无用的担忧罢了。

        山路有些颠簸,夏秀敏总觉得这比来时的路要短了很多,或许也是因为她比较害怕回去才这么觉得吧。

        她再一次撩起了帘子,看到整个皇家的马队都排列有序的往前走着,初秋的风轻轻的吹进了马车,把夏秀敏的头发也吹了起来。

        颠簸的道路让夏秀敏来了困意,她轻轻的眯了眼睛小憩一会。

        醒来的时候,皇家的人马已经到达了皇宫,夏秀敏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进宫,居然是带了如太妃的尸体,而当初还信誓旦旦的要去皇宫里血洗裴祺的脑袋,如今一看,果然沧海桑田。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芳草从另一个马车里下来,走到夏秀敏的跟前扶住了她,一看夏秀敏整个惨白的脸色,才有些惊讶的喊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芳草!”

        夏秀敏渐渐的回了神,只是她真的有些虚弱,是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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