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发现

有一天，我去上厕所，突然发现下半身那个地方长出来类似于头发一样的几根毛，吓我一大跳，莫非我病了？

        病了就病了吧，病了好，只要不痛苦，病死了就可以见得到郑洁小同学了。

        可是不对呀，虽然出现了几根毛，身体却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跟平时一样能吃能喝能睡，只是突然就冒出来几根毛，实在是让人不自在。

        用手扯一下，皮肉顿时扯得生疼起来，啊呀，估计是病了。本来想去问问父亲这是咋回事，但为了不让他担心，我取消了问他的念头，再说，那地方可是敏感的部位好不好，最好就不要去问他吧，不能把这个事情抬到明面上，会尴尬得不要不要的，到时候父亲忍不住说出来给别人听，那不病死也会羞死。

        干脆问问大哥吧，或许他知道，如果是生病了，他还可以配一点草药给我吃吃，可是这次他出门采药需要十几天的时间，唉，这次应该跟他去采药才对呀，发现有几根毛从下身长出来，马上就可以让他给诊断诊断呗。

        可是我答应他要在家帮他照看和翻晒院子里的那些草药。现在他不在身边，可怎么办呢？去团街医院，那也是不可能的，平时我得感冒都不去，何况是那地方病了。

        我跑到大哥的房间，把他所有的医书全部翻出来，仔细的看着每个章节和每种草药的药用功效。

        可惜几天下来，关于下身长出毛的病例没有找到，连半点介绍都没有，这可急死我这个无助的小男孩了。

        假如小女生在的话，还可以悄悄地去问她，毕竟我们每天在一起无话不谈，再说她要比我懂得多，懂得很多知识，只是现在她离开了我，出现状况了，才真正知道有她在的重要性。

        我坐在大哥的床上，使自己安静下来，认真回想大哥教我的每种草药性质和药用功效，然后又把想到的草药逐一对照着医书看起来。

        看了半天，琢磨了半天，想了半天，也就何首乌啊，淫羊藿啊，杜仲啊，当归啊，川穹啊，五灵脂啊，黄芩啊，党参啊，地龙啊，旱莲草啊，附子啊，菟丝子啊，络石藤啊，柴胡等这几样还可以治下半身的病，而且都是些治疗肾虚腰痛的草药，这些药家里面都有，大哥的药柜里满当当的装着。大哥还把何首乌、淫羊藿、枸杞、肉苁蓉等十几样草药配伍后泡成药酒装在家里，专门卖给那些肾虚腰痛找他来抓药的人。

        只是，只是，所有这些药，在药书里根本就没有谈到可以治疗那地方长出来的毛。

        得成啊，你就要被几根毛压垮吗？被几根毛弄得心神不灵吗？至于吗？拔了不就完了吗？很多问题和问号一遍又一遍经过我的脑袋，一遍又一遍的闪过去又闪过来。

        算了，不想了，想这些问题没用，不如来点实际的，反正也想喝酒了，就把大哥的何首乌泡酒倒点出来喝喝，说不定明天那几根毛就全部落下来了。

        想到做到，我跑到厨房拿来一只杯子，倒了一杯药酒，躲在大哥的房间慢慢喝起来。

        真是的，这药酒也太难喝了，苦中有甜，甜中有涩，涩中有结，结中有辣，辣中有酸，酸中有甘，反正就是非常难喝的那种，至于辣么，肯定是酒的辣味了。

        我想，因为是泡着药，难喝是肯定的，不管有多难喝，还是忍耐喝下去吧，为了治我下身那地方的几根毛，再难喝也得喝呀。

        不知不觉酒劲上头，我头昏脑胀的，这酒还挺厉害的，不像我经常喝的啤酒，一两瓶下肚都球事没有，看来辣酒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温柔啊。

        我靠在床头上，想着一些事，首先想到的是郑洁，她在另外一个世界过得还好吗？

        但愿她过得很好，无忧无虑的。

        自从她离开人世，我是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学习成绩差到每次测试都倒数第几名，用差来形容都实在对不起这个差字，差得实在不能再差了，老师们都看不下去了，说了我几次，我也无动于衷，他们也就作罢。

        其次是郑洁离开以后，我就学会了喝酒，跟团街的几个差生在一起，变成了小混混，好几次我们拿着啤酒走在大街上，见到不顺眼的人就辱骂，那些被辱骂的人打我们，我们就还手。

        而现在，那地方长出来几根毛，是福是祸还不清楚，就这样吧，管他是福还是祸，活着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死了好，死了干净。

        用二两一杯的杯子喝完一杯药酒，我开始迷糊起来，索性有倒了一杯，疯疯癫癫的说道：病死不如喝死吧，人生失意有尽时，一杯更比一杯欢，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到黄泉半杯无。

        然后张口，把刚倒满的一杯药酒直接倒到嘴里，咕咚一声下肚，倒头就爬在大哥的床上。

        等我醒来，揉揉眼睛，发现自己居然睡在院子里，上身被扒光。

        父亲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根棍子，邪恶的对我笑着说：“早就听说你抽烟喝酒打架，原来都是真的。不管你抽烟喝酒，还是打架，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手中的这根棍子。”说完，他站起来，举起棍子，雨点般的落在我身上。

        “早就叫你回家干活，不要去读书了，你不听，你还找来很多人向我求情，要把书读穿。现在可倒好，读书把你给读废了，你看看，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哪个像你一样抽烟喝酒打架？”父亲说着，手没有停下来。

        我被打得满地打滚，但是决不求他停下手中的棍子，打死就打死吧，我也没想要活着。

        “我一直都没想着要支持你读书。现在好了，学习不好，还成了烂人，这是你自己搭台回家啊。回家可以，但是不能把烂人的脾气带回家，否则，我一样会把你赶出去，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父亲没有停下手中的棍子，大声的骂道。

        “打得好，打死我算了，反正我也没打算活着，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我还是没有求饶，也没有哭闹，只是滚过来滚过去的任凭父亲打着，大声说道。

        “不要再打了，再打，老五就真没命了。给他读书是我支持的，有本事你打我。他现在学习不好，也不是他的错，他不想读，让他回来就是。”这时，母亲从厨房跑出来，一把抢过父亲的棍子，对着父亲骂道。

        乱棍彻底把我从酒醉中打醒，我翻身坐在院子里，用仇视的眼光看着父亲。

        他见我这样看他，又从母亲的手中抢过棍子，又开始打我。

        我闭上眼睛，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心里想着，赶紧打吧，打重一点，再重一点，直接把我打死更好。

        父亲彻底把自己弄累，才停下手，坐在一旁喘着气休息。

        我想父亲说的话是对的，我被班主任老师、郑洁小姑娘、还有母亲和大哥彻底给害了，他们支持我读书，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我自己都恨我自己，不要说是父亲了。

        我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进自己住的房间，把门关上，然后一头扎进被窝里。

        第二天早上起来，全身上下伤痕累累，这些伤痕都是父亲手中棍子的功劳。

        这是父亲第一次大打出手，也是最后一次大打出手。之后，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打过任何人，包括我后面的三个弟弟。

        在所有的兄弟中，我被父亲狠狠的揍了一回，当做兄弟们的反面教材，很荣幸，也很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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