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塘鳢鱼豆腐汤

坐在饭桌上，看着面前的六菜一汤，林檎整个人都麻了。

        回想起陆仲在厨房做菜的样子，林檎脸上还有些发热。谁能想到陆仲这个一米九的壮汉，竟然会精于厨艺呢？刚开始帮陆仲系围裙的时候，林檎还因为围裙系带绑在肌肉坚实的后背上那种古怪的违和感暗自发笑，后来看到陆仲剔骨切菜烹饪一气呵成的高端操作，就只剩下目瞪口呆了。

        当然了，林檎也不是只瞪眼看着，她也帮忙了，帮忙添乱。像什么剥蒜的时候划破手啊、递醋的时候拿成酱油啊、择菜的时候因为菜青虫吓得咿咿呜呜啊……

        陆仲实在是拿厨房白痴没办法，塞上果盘把人按在凳子上封印了，“吃点水果休息一下，领导是来指导的，就不要想着亲自实践了。”

        现在终于正式开饭了，然而刚刚陆仲以试菜的理由投喂了不少，再加上那个果盘，现在坐在桌上的林檎只能看菜兴叹。

        “先喝杯酸梅汁。”陆仲递过一个杯子，“刚刚是不是有点吃饱了？”

        林檎看看桌子上空了大半的果盘，小小声回道，“还可以继续吃的。”

        “那你少吃点主食。”陆仲把取出蒸好的米饭放在一旁，“自己盛哦。”

        待陆仲落座后，林檎笑眯眯地举杯，“敬伟大的厨师陆仲！”

        陆仲一愣，笑着举杯，“敬我尊贵的食客林檎！”

        酱汁肉色泽桃红，甜而不腻，筷子戳下去酥而不烂，经过长时间的炖煮不仅非常入味，而且入口即化。

        “舟哥！你这个手艺也太好了吧！一会我就发朋友圈！整个s市的酱汁肉都比不过这一块！”林檎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小心一会因为虚假宣传被抓！”陆仲笑着给林檎的杯子里加满酸梅汁。

        “我说的字字属实！”林檎歪头，“你要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

        陆仲只觉得对面的小姑娘笑得可爱又狡黠，“好，谢谢果果的肺腑之言，还请继续品鉴。”

        林檎自然听命，埋头苦吃。

        牛腩煲酱香浓郁，汁水十足，比牛肉更香的是炖到软烂，吸饱汤汁的萝卜。萝卜切成厚块，咬下一口外层鲜香内里清甜，和关东煮的萝卜不同，这个萝卜香气更胜一筹，味道的层次也更丰富。

        “吃点菜。”陆仲用公筷夹了一筷子青菜，“每次吃饭都只知道吃肉，平时自己吃饭也不吃蔬菜吗？”

        “吃啊！这不是陆大厨手艺了得，吃了就想不起来别的了嘛！”

        陆仲无奈摇头，正打算再说两句，正好听到定时器响了。“汤煲好了，我去盛汤。”

        林檎快速消灭掉碗里的青菜，为即将出锅的塘鳢鱼汤做准备。

        “来尝尝汤，小心烫！”

        林檎感激一笑，舀起一勺鱼汤吹了吹，送入口中。

        鱼汤汤色奶白，味道鲜美，入口回甘。林檎一口气喝了大半碗，还有些意犹未尽。汤已减半，碗底的豆腐和鱼肉就露出来了。豆腐在鱼汤里炖煮许久却不老，吃起来有种微微的韧劲，豆子的醇香和鱼肉的鲜美完美地融为了一体。塘鳢鱼除了主干的大刺，身上其他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刺，吃起来还挺方便的。新鲜的塘鳢鱼肉即使经过长时间的熬煮也不会肉质变柴，反而紧实弹牙，很有嚼劲。

        一顿饭下来，林檎成功地把自己吃撑了。而陆仲也没好到哪去，小姑娘吃相过于香甜，很是下饭，一个不注意也吃撑了。

        就在林檎构思着这段饭结束后的彩虹屁环节，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林檎拧眉，但是想到之前薛导的推荐，还是接了电话。

        “喂，你好。”

        “是林檎小姐吗？您好，我是《假面歌手》的副导演于朝。”

        林檎坐直了身子，“于导您好，我是林檎。”

        “林小姐好，我们摄制组因为一些意外原因有两期的空档，时间比较紧张，在下周五和下下周五，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和意愿呢？”

        “谢谢于导的肯定和认可，能参与到《假面歌手》这档综艺中是我的荣幸，请问我需要做什么或者提交什么材料吗？”

        “您不需要提供什么材料，《牡丹情》就是您的名片。但是有件事您需要考虑一下。因为接下来是最后两期，我们决定以直播的形式进行录制，当然直播之后也会进行剪辑。如果您可以接受的话，加一下我的微信，我们再详细地沟通一下后续工作内容。”

        “我没问题，请问如何添加您的微信呢？”

        “哪您搜一下这个打电话的手机号，备注一下就好。”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加您。”

        “那就不多打扰林小姐了，我们微信联系。”

        挂了电话，林檎的表情有些呆，好像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工作砸懵了。

        陆仲在一旁静静地听完了全程，“我是不是应该说声恭喜？”

        林檎回过神来，表情难掩兴奋，“舟哥！我终于有一个可以唱歌的舞台了！”

        “嗯，我们果果值得被更多的人听见。”陆仲表情柔软，发自内心地为林檎感到高兴。

        林檎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先加一下于导。”

        解开锁屏，一条邮件跳了出来——

        【centralsaintmartins】

        林檎看着发件人，心脏狂跳，咽咽口水点开邮件，是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孩子终于有书读了！林檎眼泪唰地一下流了出来。

        “果果，你怎么了？”陆仲看着原本高高兴兴的小姑娘突然梨花带雨了起来，语速不免急促起来，“怎么？哪个导演欺负你了？”

        “没有。”林檎一边擦泪，一边笑道，“刚刚收到圣马丁的offer，太高兴了。”

        陆仲这才放下心来，递过纸巾盒，“双喜临门呀！不要用手揉眼睛，快擦一擦。”

        “洗手间在哪？我想洗把脸。”林檎接过纸巾盒，简单擦了一下。

        收拾好了自己，林檎还是难掩兴奋的情绪，一会看看于导发来的资料，一会瞅瞅圣马丁的邮件。

        陆仲看得好笑，也不多留林檎，想给小姑娘留出足够的空间，“我送你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带你出去玩，我们庆祝一下。”

        “明天就要去c市签合同排练了。”林檎摇头，“我要回去收拾行李了。”

        陆仲愣了一下，“那等你回来，我们再补上。”

        “好啊！等我回来就是五月中旬了，到时候绣球和琼花都开了。”

        林檎到c市的时候，c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因为林檎重度晕车的缘故，来接林檎的车辆车窗半开，前半程还好，快到摄制组的这半截路上香气四溢，让只吃了飞机餐的林檎直咽口水。

        一旁来接人的摄制组小助理见状笑了笑，“林姐，今天折腾这么久饿了吧？酒店有准备好的营养餐。”

        “摄制组可真是太贴心了，c市的夜生活可太美好了，这谁闻了不得香个跟头。”林檎想了想s市几乎六七点关门的商业街，嘴角羡慕嫉妒的眼泪就快控制不住地要往外流。

        “c市的夜市很有名的，我就是本地人，刚刚那阵香就是我们这最有名的口味虾，麻辣和蒜蓉的都特别好吃！”小助理应该也是个吃货，说起吃得来眉飞色舞，但是看到林檎一脸跃跃欲试，小助理连忙小小声提醒，“姐，你不能吃这个，要是坏了嗓子，导演能扒了我的皮。”

        想起一路上看到的肛肠科医院，林檎选择妥协，“好吧……”

        小助理也松了口气，“等录制结束了，要是姐不嫌弃，我带姐去吃饭，有家馆子的小炒黄牛肉堪称一绝！”

        “那就辛苦我们小姜了。”林檎笑眼弯弯，翻出手提包里的青团，“你要不要尝尝这个？是豆沙馅的。”

        “要！”

        林檎和小助理两个人愉快地分享美食，这一路除了最开始的飞机晚点，一切都很顺利。而且从签合同到敲定演唱曲目，每个流程也都很顺利。

        早前林檎的声乐老师忽悠林檎签西岚的时候就反复给她灌输“没有公司的个人会被欺负”这一理念，但是等林檎摆脱了西岚公司，寻求自己的机会之后才发现，原来所有的苦难和欺辱都是西岚带给自己的。不管是剧情的离谱设定还是西岚公司自己不做人，好在自己已经脱离了那个泥沼。现在自己有了学业的offer，录完这个综艺学费开支也能凑出来了，从现在开始迈出去的每一步，都是更好的一步。

        因为《牡丹情》的热度很高，林檎和摄制组的老师们讨论后决定第一首唱流行，第二首再带戏腔。林檎是半路来的插班生，别的选手都已经定好了演唱曲目，大部分是比较激昂澎湃的，为了节目的观赏性，导演组希望林檎选择轻柔抒情类的曲目。

        林檎本来选的是《秦淮景》，因为原曲的时长比较短，导演组本想让编曲老师改成四分钟左右的时长，但是发现改编难度太大了，就把《秦淮景》和《探清水河》结合在一起，重新进行改编。

        此时离最后的直播公演仅剩不到四天的时间，林檎和编曲老师和乐队老师抓紧一切时间调整、排练，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好在正式录制前的这一天，大家敲定了终版，林檎才能在开场前睡一个完整的觉。

        录制当天，演播室架好了直播的机位，林檎虽然还在化妆，但是直播间已经热闹起来了。

        《假面歌手》作为c市卫视的常青树，已经录制六季了，大家对这档节目都抱有很大的期待。第六季的赛制有了很大的变动，不再是歌手们互相pk，败者揭下面具，而是由歌手们自行选择演唱曲目，被现场评委和观众猜出身份的才会揭下面具。这一规则的改动使得节目的趣味大大增强，有的时候可能一期能揭下四五张面具，也可能一张都没揭下。

        现在这一期节目共有八位选手，为了让下一期的收官之战不会人丁稀落，导演组临时改了规则，线上线下同时开启投票，最后从两期节目累计的总票数来决定解开面具的顺序。

        今天林檎排在第7位上场，做造型的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今天不用揭面具，林檎就没有化妆，时间都留给服装了，导演组提供的这套装扮有点像改良的清汉女服饰，层层叠叠，极尽繁复。

        候场的间隙，林檎紧张的手不住发抖，小助理小姜递上手机，“姐，要不你看看直播，听听其他老师唱歌？”

        林檎挤出微笑，接过手机，“谢谢小姜，等录完我们去吃烧烤吧？”

        “好的！等您的大餐！”

        因为林檎穿衣服用了太久的时间，现在第二位歌手的节目已经过半看着弹幕上密密麻麻的弹幕，林檎觉得自己的脑子和耳朵都变得迟缓起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五位歌手。

        场务通知候场的消息和radioactive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一同传来，林檎要准备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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