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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高山流水·种田


【卷三:乱世颠——傲世双雄】

        第20章:高山流水·种田

        有的人表面冷傲,但你一旦住进了他的心,就会感受到他的火热,那份愿倾尽所有的炙热与温柔,大抵就是最纯粹的感情了吧……只要你想要,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不计后果,不管结局。

        赵毅风曾问江玉树:玉树,我很贪恋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在两人知音相许后,赵毅风又问江玉树:清玉,你会离我而去吗?

        江玉树没有给他正面回答,只说:愿为君故,高山流水,不负筝声箫曲。

        可这也仅仅是红尘惺惺相惜之情。

        而今,在这乱世战火中,赵毅风再次问江玉树:玉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爱到深处大抵就是患得患失……

        这个问题,江玉树当时没有回答。

        浮生若梦,半世流离,一世嫣然——

        直到繁华消散成烟,万家灯火天下满,沧海桑田多变迁……世人听闻这段匪夷所思的传闻时,才从万家灯火的温暖中,体会到那温若流水的情意……

        “媚音大战”,东齐虽然胜利,但伤亡惨重,死伤无数。

        赵毅风和江玉树两人将养了半月,身上的伤才算大愈。

        贺千丈和莫云得知东齐可保,庆幸之余,也颇为担忧。毕竟,两位主要人物险些命丧疆场,一旦赵毅风有个好歹,东境保不住,天倾也是岌岌可危,到那时自己成为亡国之人,哪里还有活路?

        于是乎,莫云和贺千丈商讨一番,最后由莫云在百邑城镇守,贺千丈赶来东齐城帮衬。

        江玉树身上的伤好后,人精神是不错,可就是脸色苍白的吓人,加之每日竭力处理东齐城的人员伤亡,家属安置,军饷分发,粮草辎重这些事……。整个人瘦了一圈,看的赵毅风心抽疼抽疼,总想着有个人分担,但总被江玉树拒绝。

        言之凿凿:物有本末,事有终始。

        拗不过他,赵毅风只能每日竭力多处理城中事物以减少江玉树的负担。如今,贺千丈要来,赵毅风自是求之不得,这样江玉树身上的胆子就减轻了许多。

        江玉树身子寒凉,眉间樱红颜色深浅不定,赵毅风留有好奇,却没有过度询问。

        寒风料峭,十一月消逝。

        赵毅风在将养的一个多月只要有空闲就在江玉树耳边叨叨。江玉树总是拿着玉箫,静坐茶案边微微一笑,颔首一点,算作应答。以致东方不羽越来越确定心中的想法。

        “玉树,本王送你一件宝贝!”赵毅风满脸欣喜的进帐,抖落身上雪花。边境的冬天,格外寒冷。风过处骨头生疼,脸如刀割,直达骨子里的寒意。与天倾皇城的水汽弥漫相比,多了份凛冽。

        外面雪花纷扬,帐内却温暖如春。江玉树白裘裹身,正在茶案边煮茶。听到有人撩帐进来,颔首算作应答,接着埋头摸索煮茶。

        不论何时,只要江玉树有空闲,总会手不离茶。这让赵毅风很欣喜,欣喜的是自己可以每喝到他煮的茶,让赵毅风担忧的是江玉树眼睛看不到,这样聚精会神,虚耗神思对他身子不利。

        见他煮茶投入,接过他手中的茶具,赵毅风淡淡一笑:“放下吧,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江玉树顿下手里的动作,轻轻一叹:“我双目不明,任何东西怕是都无甚用处。”

        赵毅风失笑:“玉树过忧,此番大礼定会合玉树心意。”

        江玉树放下手里的茶具,抽过腰间的玉箫,低头来回摸索,试图猜测赵毅风又有什么惊喜。

        玉箫横在眼前,赵毅风浅浅一笑,伸手接过。

        刚出营帐,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赵毅风明显感受到身边的人打了的寒战。替他紧了紧领口的裘绒。

        他只看见雪花点点落在他清俊的脸上,织幻出坠梦的温柔,忍不住想去触碰。竭力摇了摇头。他看着他,温声一问:“还冷吗?”

        玉箫本是剔透温凉,可此时却有一股灼热感,江玉树微微一笑,“倒也还好。”

        赵毅风清楚的看见他浅红的唇渐渐变得浅紫。

        心下一惊,急忙牵着他上了马车。

        半盏茶后。

        两人来到一座小山山脚下。

        “玉树,我们现在要上山了。”赵毅风温声提醒。

        紧了紧手里的玉箫,江玉树轻眨眼眸,点头应答。

        一路走过,积雪渐消,暖风游走,一瞬间让江玉树有些不自在。“为何越来越温暖?”

        赵毅风仔细脚下的步子,护着身后的人,笑着说:“此山分属阴阳,迎风一面,四季寒冷;背风一面,四季如春。我们现在在背风一面,你身子寒凉,这里地势有助你调养身体。”

        暖风袭身,花香渐浓,鸟飞灵动。越往上山走所有的感官完全换成另一种,不是寒冬时节的全身紧绷,反而每个毛孔都疏散开来。

        江玉树越来越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到了!”赵毅风停住步子。

        江玉树有些莫名:“这是哪里?”

        赵毅风牵着江玉树走近一个小院,看着矗立的小楼,院中樱花树下的石桌石凳,环看竹楼两侧种植的翠竹。满意一笑。

        松手玉箫,他轻声道:“去看看吧。”

        江玉树压下心里的好奇,执萧探索触摸。走至那颗樱花树下,轻触石桌石凳。

        赵毅风只看见他忽的瞪大双眼,满是不敢相信。他加紧步子,玉箫探索触摸能触到的东西,最终急切着步子往竹楼内室走去。

        赵毅风就在他身后,静静的看着他由吃惊不信道欣喜再到急切。

        推门进入,看他摸索着内室陈设。

        待江玉树摸索完所有的布置,人呆愣呆愣的——这和竹楼布置一模一样,靠窗煮茶的案几,桌案上摆放的医书,泼墨用的狼豪,天络纱织就的吊帐软枕,院中的樱花树,房舍两旁的翠竹——还是自己喜欢的雪竹……

        这是他的心意,他为了置办这些花了不少时日吧。

        “上次在百邑城本王太过繁忙,未有空闲置办。今次,这是本王给你的宝贝……”赵毅风在他身后温柔说。

        一刹回神,江玉树转身朝赵毅风微微一笑,温和清雅:“多谢。”

        赵毅风凝定他漂亮的眼睛,柔声道:“你家破人亡,四海为家,浮萍飘零,亲人离走,孤苦无依。今次,本王送你一个家。”

        江玉树脸上那抹浅笑慢慢消失,转身背对赵毅风,在他看不到表情的地方低声一叹:“万千红尘,沧海浩淼,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没有家,我一直都是没有家的。”

        “有赵毅风的地方就是你的家!”赵毅风利落接过他的话,霸道带着宠溺。

        江玉树背对赵毅风,无华的眸子看不到他任何表情转换。只听到他声音中有着温柔的落寞,“玉树四海为家,对这竹楼可以看做或有或无。但本王更愿珍惜的是有你在这里的温暖。有你的地方,本王才有归宿……”

        玉箫探索两步,江玉树抬步向前,寻了地方就坐。低垂头颅,神情无悲无喜,淡然静楚。在赵毅风听不到的地方,他嘴角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

        对于赵毅风这样的做法,东齐城没有一个人反抗。清玉公子本是皇上赐名,虽与皇家沾边,但也不需对皇室如此尽职尽责。抛开江玉树的身份来说,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隶属江湖。

        在‘破世’‘傲世’‘媚音’三场大战中,江玉树都有参与,慷慨相助,对百邑城东齐城的事物尽心尽责。就这份家国大义,深情相助之情,众人感谢都来不及,怎会反抗?

        对赵毅风为何对江玉树那么温柔尽心,许多人不理解。但也不敢去问,只知道东齐一战,两位重要人物险些魂归西天。如今能活着回来,撑起东齐,众人无不欣喜珍惜,怎会说道?

        众将中还是有人不怕死的小声问贺千丈:“主帅为何对公子那么好?”

        贺千丈甩开他那把花哨的折扇,笑的狡猾替赵毅风打掩护——“你们猜?”

        众将莫名,有人忍不住猜测:“主帅不会喜欢男人吧……”

        贺千丈“哗”的一合折扇,笑意悠悠道:“恭喜你!猜对了。”

        “啊?!男人!”那人一惊一乍后,意识到氛围不对,旋即小声问贺千丈:“这是真的吗?”

        贺千丈一脸笃定,神色凝重:“你们猜?”

        啊?怎么又是猜?这先生不会是被酒晕了头吧……不对,先生早已经戒酒了。

        “贺先生,到底如何?主帅有没有心仪姑娘,我等真想见识一下主帅喜欢的姑娘。”

        贺千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哼一声:“事都做完了?!糙汉子还这么八卦,要逆天?!”

        众将轰轰作鸟兽散,东方不羽轻阖眼眸,轻叹一声:要翻天了。两个痴儿……

        江玉树和谢易牙迅速转移到山间竹楼。不用住军营,可把谢易牙乐坏了,没有了军营凶神恶煞的糙汉子,江玉树又对他持放养态度,以致谢易牙在山间心猿意马,像个野孩子。

        山间气候温和,春风拂过,如此在这住了几日,江玉树只觉神清气爽,神思舒缓,身子也不似先前寒凉。不知不觉间竟有些留恋这个世外桃源。

        此时江玉树在樱花树下煮茶,赵毅风翻山进门就看见谢易牙在山间蹦蹦跳跳,玩的不亦说乎。旋即脸色一沉:“你就是这么教他的,难怪都足了八岁,性子还是如此跳脱?”

        江玉树淡淡一笑,手上动作不停:“那殿下以为何种法子好?”

        赵毅风顺势撩衣沿着石凳坐下,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骑、射、驾、驭、诗、书、礼、乐总要学几样,否则他该毁了。”

        “呵呵……”江玉树摇了摇头,悠悠道:“你还真不了解易牙,他不爱学文,拜师那次哭着说此生不愿学文。哪怕我冷了脸,他还是不愿意学。这倔强的性子颇有几分像我。”

        “那也不能这样由着他野,他要是不长进,玉树这才名怕是要被他牵连。”很显然,赵毅风是怕谢易牙不学无术,日后说出去惹人笑话,毁了江玉树才名,拉江玉树后腿。

        江玉树浅笑询问:“殿下有何妙计?”

        赵毅风皱了皱眉,瓮声瓮气:“本王才学不及玉树,可这武艺还是能拿来说道一番,玉树若不嫌弃,把刁孩送于本王手下,本王训他几年。”

        江玉树笑里揶揄:“殿下不和易牙置气了?”

        赵毅风白了远处欢腾的谢易牙,没好气道:“本王大人有大量,岂会与他为难,倒是他总是看本王不顺眼。本王也是没奈何。”

        江玉树给赵毅风递了杯茶,微笑道:“易牙只是孩子,他有很多不懂。殿下有心思可以多教教他。”

        “那是自然,他是玉树你的徒儿,本王自当尽力。”只要和你有关的人和事我都愿意去做,只是你可会看到?

        江玉树莞尔一笑:“江某在此谢过殿下。”

        看着远处扑腾的欢的孩子,赵毅风像想到了什么,眸光直直的看着江玉树:“玉树喜欢孩子?”

        江玉树弄茶的手一顿,脸色有些沉重,颇有些无可奈何的味道。只听得他悠悠一叹:“幼孩纯良,天性本善,江某对其犹有怜爱。只是……”他欲言又止,显然有所顾忌。

        赵毅风不解,难道他不喜欢孩子。“如何?玉树难道不喜欢——”

        “孩子很好,江某喜欢。只是江某身上煞气、杀气、戾气过重。有损命数,所以还是避之,以免伤及无辜。”

        心,疼了一下。因为自己的家国,自己的帝王大业,他才会和自己一起颠沛流离,漂泊无依,甚至染手血腥,沾染杀气。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拖累。

        赵毅风苦涩一笑:“玉树是天上谪仙,怜悯众生,性子温和,定会得孩子亲近喜欢。”

        旧年往事回荡,江玉树心一沉,颇有些逃避的味道,眼神飘忽不定,手上动作也变的有些凌乱。

        明白他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赵毅风勉强一笑,环看美景一周,最终视线汇聚在江玉树清俊的脸上,“玉树,我们给这座山取个名字吧。”

        刚才的话题就此掩过,江玉树心知肚明,微微一笑:“殿下心中想必已经有了思量。”

        赵毅风轻柔一笑,“我们来对对。”

        江玉树伸手示意,“殿下请。”

        伸手蘸茶水,赵毅风先落笔。“玉树,本王好了。”

        江玉树点头,笑意悠悠。伸手在案几上写出一个字。

        赵毅风从始至终紧盯着他修长白皙的手,直到江玉树写完,赵毅风忽的朗笑一声,远处的飞鸟被震的片片飞起。

        “玉树和本王心有灵犀,默契十足!”

        “林中有耳,朱颜已觅。”江玉树低吟一句。

        赵毅风开怀:“林中有耳,朱颜已觅,以后这山就叫‘郴’(chen一声)山”

        “郴山……郴山……”江玉树低吟,唇边有着一丝细不可查的微叹。

        林中右耳,朱颜已觅,高山流水,知音相伴。

        玉树,你我果真心有灵犀。

        谢易牙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就被赵毅风手下的人拖到军营中历练。

        连西门日天都不得不感叹:定王真是严苛,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在军营中过了一个月,谢易牙性子被磨砺的安分了不少,身板也着实强壮了许多,不似一根枯草般,毫无生机。

        当谢易牙再次回到山上时抱着江玉树就是一番痛苦倾诉,说定王如何如何严苛,他要是不听话就要被罚蹲马步,还说定王天天对他冷脸,想要吃人一般……把赵毅风抨击的体无完肤。

        敢情赵毅风做这些吃力不讨好,尽得谢易牙唾骂不满了,这小孩子真是不好教。

        江玉树心里为赵毅风掬一把辛酸泪。这边浅笑着安抚谢易牙。

        谢易牙愿意和江玉树亲近,只要不触碰江玉树逆鳞,这人总是温和平静,很好相处,与阴沉沉,时不时冷脸的赵毅风相比,谢易牙自然知道那个气场适合他。

        谢易牙虽不满,但还是每日去军营走一遭,然后回到竹楼研讨医术,学习草药针灸。

        纵使郴山山腰气候适宜,可十二月能在山上种活北璃的樱花,连江玉树都不得不佩服赵毅风的种植手法。

        樱花独属北璃,北璃国花乃是樱花,因此北璃国都又有‘天下花都’之称,天倾的樱花皆从北璃进供而来,国人学习嫁接,培植。终是让天倾的国都长出了樱花,但一般都不长久,不过几年,都会死去。

        赵毅风能在这山上种活樱花,江玉树不得不敢叹他对自己的情谊。

        天边丝丝缕缕的红霞将黎明的夜空渲染,山间薄雾缭缭绕绕,与远处的红霞交织,颇有一番迷离风情。

        江玉树还在屋里就听见院中有窸窸窣窣的响声,本能拿起玉箫旋即准备出手,却感觉袖口一沉,谢易牙目瞪口呆的抓住江玉树衣角,看着院中的一幕——

        院中空着的一块菜畦上,那人弓着背,勾着腰,袖口的长摆被尽数扎起,一身玄黑的长衫裤脚处尽是泥土,织金线的蟠龙缎面靴上黄色泥水堆叠。手上正拿着一把锄头,在地上挖着什么。

        江玉树不解:“何人在此?”

        谢易牙拉拉江玉树的袖子,小声嗫嚅:“公子,是定王。”

        他,他大清早为何来此?

        “殿下是在作甚?”江玉树执玉箫探索从竹楼大门的高阶走下。

        赵毅风接着弓着背,拿着锄头在地上埋头开挖,不置一话。

        谢易牙忍不住好奇跑过去一看,当即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哈哈哈,殿下在种萝卜,还是红萝卜。公子,以后我们有萝卜吃了,易牙是有口福之人。”

        赵毅风脸一沉,“本王可未说这萝卜是种于你。刁孩切莫得寸进尺。”

        对赵毅风的冷脸,谢易牙早已习以为常。不过为了显摆,还是蹭着江玉树的水袖,撒娇道:“公子,易牙和您一起,殿下不给吃的,苛待易牙……”

        江玉树斜倚门栏,笑意悠然的安抚谢易牙:“易牙勿闹,殿下说道罢了,你若好好历练,殿下为为师下厨,你可是福气不断。”

        “公子,我去了!”听到以后可以蹭饭,谢易牙刺溜的一声没了影。

        江玉树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

        “殿下怎会想着种萝卜?”

        赵毅风抱着锄头,拍拍身上的泥土,看了一眼江玉树,木木吐出几个字:“自是为了某人。”

        江玉树转了转眼珠,笑里调侃:“想不到堂堂皇家贵胄,定王殿下,三军统帅也懂农桑种植,江某真是荣幸,有生之年得以听闻。”

        对于江玉树的调侃,赵毅风没有反驳。

        他目光如炬的看着眼前的黄土地还有沙土地,盘算着种什么划算。

        “本王听说红萝卜有利于调养眼睛。你眼睛不便,这萝卜对你大有助益。”赵毅风擦了擦额头汗水,又挖了一掊土。

        “这是块沙地,本王查阅《东齐地志卷》,书上说沙地适合种瓜,所以本王想着在沙地上种一些盆瓜(说白了,就是西瓜),这样你暑热时期也会好过些。”赵毅风边看边说,眼眸尽在脚下的土地上,丝毫没有留意到远处安静的江玉树。

        突然地静默让时间空间都放空,赵毅风抬头就看见江玉树静静的站在菜畦周边,正抬脚准备进来。

        那身白衣圣洁无暇,不想他染上世俗色彩,不想他沾染泥土狰狞。他听见自己朝着那抹白色影子喊道:“别过来!”

        这泥土,这飞灰,这世俗,这黑暗。只要我来做、来扛、来挡就行,他不能触碰,也不可以触碰。

        江玉树止住动作,静静的站在菜畦周边。

        白衣迎风翩然,遗世独立,幽兰孤傲。

        他开口,“赵毅风,江某不值你如此。”带有悲伤,携同落寞。

        赵毅风握紧手里的锄头,挺拔身姿,深情的看着白衣少年,朝他温柔轻声说:“有赵毅风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有你的地方就是赵毅风的归宿……”

        ——我愿为你研习庖厨之法,也愿为你归田解甲,更愿为你颠覆天下。只求你不要弃我百年孤独,万年孤苦。

        时间在这一刻凝滞。

        他深情看着他,他淡然迎风独立。

        抬眸垂首间,花开花落,前世因果,皆都走了一遭。

        白衣少年樱花树下,抬头望天,浅浅一笑。

        捕捉到那一抹笑,赵毅风痴呆片刻。

        一瞬只觉:一笑万山颠,樱红舞翩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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