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谁挽狂澜

“你这女娃子是哪里冒出来的在这胡言乱语，我鲜于通堂堂正正赢了白眉鹰王这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岂能容你这魔教妖女三俩句话混淆视听。”鲜于通在珠儿道破真相时有一瞬间的失态，不过他很好的遮掩了过去。鲜于通不但替自己辩解，还将珠儿至于魔教妖女的位置，这样纵使人们对他有所怀疑也会因为珠儿是魔教中人而打个折扣，而鲜于通自己得会得到名门正派的维护。

        “就是，就是，华山鲜于掌门神技惊人，怎么可能是那等阴险小人，你这魔教妖女快别在这里妖言惑众了。”鲜于通的一番话显然得到了众人的认同，一时间众人纷纷替他出头指责珠儿。

        “宋师兄，莫师叔。”周澈这时候带着张无忌小昭过来，武当的人纷纷扭过头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珠儿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又是谁？”莫声谷见了周澈连声发问。天知道珠儿和周澈失踪的时候他有多担心，现在，珠儿突然出现了，还被人称作魔教妖女，周澈却一点也不担心的带着俩个陌生人来见他们。莫声谷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

        “让他告诉你吧。”周澈把因为见到亲人激动得不能言语的张无忌推了出去。这是武当自己的事情，他到底不是正经的武当弟子还是少插手的好。

        武当众人没有想到周澈和珠儿会给他们带来一个这么大的惊喜，张无忌竟然还好好的活着。这么多年来，众人嘴上不说，心里却早已经认为张无忌死掉了。若不是怕伤了张翠山殷素素，众人估计早就给张无忌立个衣冠冢了。

        没想到珠儿真的跟五婶儿是亲戚。当年众人都以为珠儿是胡说的，珠儿后来自己也承认了她只是因为想帮忙才瞎说的，没想到原来她后来说的才真的是谎话。宋青书拍拍莫声谷的肩膀，被心爱的人欺骗这种感觉并不不好，但愿七师叔和珠儿之间不要因为这件事起隔阂才好。“七师叔，珠儿不愿意告诉我们肯定有她自己的难言之隐，你......”

        “放心，我不会怪她的。”当年天鹰教殷野王宠妾灭妻，殷野王嫡女不忿杀了殷野王宠妾，殷野王下令追杀一事在江湖也是颇为轰动的。江湖上都说，虎毒尚不食子，殷野王有够狠的。知道珠儿骗他，莫声谷心里确实有些难过，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心疼珠儿小小年纪便要承受这么多。

        “怎么是你？”殷天正起初并没有认出殷离，直到看见殷离眼中一闪而过的狠绝，多年前他好像在一个小女孩的眼中看到过这种神情，因为这，他放走了她。“赶紧离开这，你既不是明教的人，和天鹰教也没什么关系，别把自己陷进这件事里。”

        “旁人的死活我不管，当年我欠你一命，今天我是来还债的。”珠儿见殷天正脸色渐渐好转，知他所中之毒已解，不顾他的劝阻把他扶到一边交给殷素素看顾。又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自认出自己后就一直对自己怒目而视恨不得立刻杀了自己的殷野王，直接走了出去。

        “殷天正孙女殷离讨教鲜于掌门高招。”高招这俩个字珠儿咬音极重，任谁都能从中听出她的揶揄。

        鲜于通想着一个小女娃而已，难道自己还能胜不了她？不过她既然能看破自己用毒并救了殷天正倒是不可不防，“女娃子口气倒是挺大的，可我若应了你岂不要被天下人耻笑我以大欺小欺负你，恕我不能答应。”说着转过身去，对着杨逍他们说道说，“明教就没人了吗，一群大男人竟然躲在一个小女孩身后，果真是真豪杰大丈夫。”

        “谁说明教没人了，我来会你。”韦一笑被鲜于通一激将，立刻不顾伤势挣扎着站了出来，他这种样子不用打就知道必输无疑。

        殷天正坐在一旁见殷离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赶紧拉住韦一笑，他现在出去除了白白送命让明教损失一员大将没有半点用处，还是不要添乱的好。

        “对付鲜于掌门这种正人君子哪需要韦蝠王出手，殷离一人足矣。鲜于掌门莫不是怕输给我这个小女子这才几次三番的推诿。”珠儿似笑非笑的看着鲜于通仿佛看透他心中所想。

        “我本不想伤你，可你一直咄咄逼人这可怪不得我。”话毕鲜于通立即扑上贴身疾攻，使的是华山派绝技之一的七十二路“鹰蛇生死搏”。他收拢折扇，握在右手，露出铸作蛇头之形的尖利扇柄，左手使的则是鹰抓功路子；右手蛇头点打刺戳，左手则是擒拿扭勾，双手招数截然不同。这路“鹰蛇生死搏”乃华山派已传之百余年的绝技，鹰蛇双式齐施，苍鹰矫矢之姿，毒蛇灵动之势，于一式中同时现出，迅捷狠辣，兼而有之。

        这路武功用以对付常人，原能使人左支右绌，顾得东来顾不得西，对于珠儿却是无用。珠儿一面使着凌波微步避其攻击，一面使用小无相功跟他交手。小无相功，不着形相，无迹可寻，只要身具此功，再知道其他武功的招式，倚仗其威力无比，可以模仿别人的绝学甚至与原版极为近似，外行很难分辨。珠儿聪慧刚才在一旁看鲜于通和殷天正交手将鲜于通的武功招式记了七七八八，这会儿俩个人对起招来，珠儿照猫画虎因为内力深厚竟然反是她力压鲜于通。

        鲜于通越大心里越没底，一个反手手中折扇向着珠儿展开，竟然又故技重施使出了他对付白眉鹰王的招数---用毒。

        珠儿自己就是用毒的行家不用别人提醒她就看出来鲜于通要做什么，当即一个掌风扫过去，鲜于通只闻到一股甜香，头脑立时昏晕，这一下当真是吓得魂飞魄散，张口待欲呼唤。珠儿一脚踢向他的膝盖，鲜于通立足不定扑地跪倒，伏在珠儿面前，便似磕拜求饶一般。

        “救我，救救我。”鲜于通伏在地上伸着手向珠儿求救。金蚕蛊毒中毒者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偏偏又神智清楚，身上每一处的痛楚加倍清楚的感到，鲜于通早年就中过此毒幸被胡青牛治好，现如今胡青牛已死，就是胡青牛活着也必不肯救他。鲜于通贪生怕死，刚才白眉鹰王中毒既能无事，眼前的小姑娘肯定能解此毒，他也顾不得管什么身份名声只一心求珠儿救他。

        “莫要救他。”张无忌这时候却突然从人群中钻了出来，“鲜于通你若想活命就把你当年做的丑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张无忌受胡青牛恩惠才能活命至今，今日见了胡青牛的仇家哪能轻易让他过关。

        “你能救他？”珠儿看着张无忌，张无忌点点头，胡青牛的医术他尽数学了，虽不能像殷离一样只一粒药丸就能解了金蚕蛊毒，但救鲜于通还是可以办得到的，只是时间久了些。殷离听后转身看向殷天正，“我欠你的今日还了，日后世间再无殷离。”说完就转身走到武当派那里，竟是不准备再插手六大派与明教之事。

        鲜于通听了珠儿和张无忌的对话知道自己的命现在全看张无忌如何，为了活命一五一十的把自己这么多年来做的事全都说了出来，甚至把自己害死师兄嫁祸明教的事也抖了出来。

        鲜于通将暗害师兄白垣的罪行推在明教的头上，华山派所以参与光明顶之役，多半由此而起，现在知晓了事情真相华山派也不死咬着明教不放。张无忌此举虽然帮华山派弄明白了门户中的一件大事，可华山派的名声却也给他当众毁得不成模样。华山派长老要找他拼命，张无忌无奈只得应下，并言明若是自己赢了华山派不能再跟明教为难。张无忌仗着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纵使武功招式不济却还是赢了。华山输了之后准守约定立即带着人离开了，鲜于通被张无忌留了下来，本来华山派是要立即处置这个叛徒的，张无忌说自己答应了要将他治好，于是鲜于通侥幸暂时保全性命。

        “各位，听我一言，这次六大门派围攻明教，实则是受了奸人的挑拨，中间存着极大的误会，在下虽然年少，倒也得知其中的曲折原委，斗胆要请双方罢斗，查明真相，谁是谁非，自可秉公判断。”此刻屠灭明教正大功告成之际，华山派走后，除了武当剩下的门派却不愿就此放手，今日唯有张无忌说明真相才有可能化解明教危机。

        张无忌一个无名小卒并不足以取信与众人，他语声一停，人群中登时爆发出哈哈、呵呵、嗬嗬、哗哗、嘻嘻……各种各样大笑之声并斥责声。

        “此子乃我武当五侠张翠山之子，武当行事向来敢作敢当绝不作假，众位不妨听他一言。是非曲直到时自有公断。”宋远桥见众人皆不信张无忌于是出言相帮。

        “宋大侠既然为他作保，我们肯定是要听一听的，不过，如果这小子不能让我们满意，那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班淑娴是昆仑派的“太上掌门”，连何太冲也忌她三分，数十年来在昆仑山下颐指气使惯了，数百里方圆之内，俨然女王一般，今日即便是到了光明顶各大派齐聚还是不改其做派。

        其余各门派听了班淑娴的话纷纷点头，宋远桥也不再好为张无忌说什么，只盼他所言是真且能让出证据让众人信服。

        张无忌自然也是明白的，当即面向少林派，“敢请贵派圆真大师出来与在下对质。”

        “敢问施主找圆真所为何事，莫非今日之事全是他所为？”圆真是空性师兄空见的入室弟子，空性听张无忌口口声声要圆真与他对峙，自要站出来替他那已圆寂的师侄讨个公道，断不能容张无忌毁了他死后清名。

        “今日之事确是圆真所为，众位可还记得混元霹雳手成昆，成昆便是圆真俗名。成昆与明教前教主阳顶天颇有恩怨，于是一心挑拨六大派和明教不和，后来投入少林门下，法名圆真。昨晚他混入明教内堂，亲口对明教首脑人物吐露此事。杨逍先生、韦蝠王、五散人等皆曾听闻。此事千真万确，若有虚言，我是猪狗不如之辈，死后万劫不得超生。”他这几句话朗朗说来，众人尽皆动容，只有少林派僧众却一齐大哗。

        空性道：“圆真师侄是我空见师兄的入室弟子，佛学深湛，除了这次随众远征明教之外，多年来不出寺门一步，如何能是混元霹雳手成昆？更何况圆真师侄为我六大派苦战妖孽，力尽圆寂，他死后清名，岂容你……”

        “怎么会？”张无忌万万想不到圆真竟然死了。圆真伏诛，罪魁祸首遭了应得之报，原是极大喜事，可是从此无人对质，真相反而不易大白，那便如何是好？张无忌一时愣在当场。

        “施主可还有话要说，施主今日若是拿不出证据证明圆真便是霹雳手成昆就别怪老衲无礼了。”空性说着便要出手。

        “他拿不出证据你便能拿得出，你说圆真不是成昆，你如何能证明？”殷素素离得远起初还不知道张无忌身份只觉得这少年身影颇为熟悉，宋远桥的话一出她哪还能不知道，只是现在实在不是认亲说话的时候，她只能拼命压抑着情绪在一旁远远地看着多年未见的儿子，一遍遍的在心中描绘他的身形容貌，现在见空□对张无忌出手立刻就站了出来。

        殷素素显然把空性给问住了，圆真出家前到底是何人空性并不清楚自不敢下定论，他的一番犹疑看在另外几派眼中让几大派对此次围剿也产生了犹豫。不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管事出何因，总是要让明教付出些代价的，他们和明教之间的恩恩怨怨可不是作假的。

        “和她啰嗦这些作甚，魔教乃武林大患，今日必除之，否则他日难保不危机自身。”灭绝最是瞧不惯殷素素，张翠山一代侠士受这魔教妖女迷惑自甘下流，武当也因此对此次围剿多番犹豫，殷素素在其中作用不可为不大，现在她又想三言两语给魔教脱罪灭绝如何肯如她意。

        “灭绝师太所言甚是，魔教不除武林一日不安。”灭绝的话一出，众人纷纷赞同，一时间原本缓解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圆真的事情日后少林定会给出交代，今日魔教必除。”空性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立刻给出答案，“少林空性领教明教高招。”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明教和几大派又要再次交手，若是明教胜了今日还有存活的可能，若是败了等待的只能是屠杀。可是现在明教高手已经全部重伤，先前一直英勇对敌的白眉鹰王这会儿也因为中毒暂时无法出手，殷素素和殷野王的武功显然是不能和空性他们相比拟的，眼前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我去。”殷天正挣扎着站起来。

        “外公，无忌武功虽然不济可还是能应对一阵，就让无忌代外公出战如何？”张无忌给殷天正把过脉他现在的情况完全不适合出手。说着，不等殷天正反对就大声道，“张无忌代明教领教少林高招。”

        “无忌。”殷素素急得不得了，无忌怎么会是空性的对手，这不是送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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