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大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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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箫与黎烬的婚礼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内宫深处,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宫女。
“都给我小心点,这些都是稀世珍宝,弄坏了一样拿上你们的命都抵不起,”尖锐刻薄的声音如一只公鸭一般叫唤着,难听极了,霁月难得从昭月台出來透透气,看着那个一手插着腰,一手指指点点着宫人,嘴上不时爆出难听的语句的大宫女,皱了皱眉头。
黄裳察言观色,恨不得立马弄走不远处吵吵嚷嚷地一对人,这里是御花园,霁月难得有心情出來走走,为了这样一群不知趣的人坏了心情可一点都不划算,说不定自己还得受罚呢。
“她们在干什么,”霁月随口一问。
黄裳也沒有丝毫隐瞒:“公主要大婚了,”
“琴女,”霁月略显吃惊。
黄裳为难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霁月不解,“怎么了,”难道不是她么,宫里可就只有她一位公主。
“沒什么,就是琴公主殿下,”黄裳想要掩饰过去。
霁月不信,眼睛里聚了一道精光紧紧地锁定着她,“黄裳,上次那件事我还沒有同你计较,难道这一次还要瞒着我么,你当本宫是那么好欺负的么,”最后一句霁月抬出了夫人的架势。
黄裳心里发紧,整个人慌了起來,原來上次她将霁月偷偷藏药的事告诉了蚀阴,霁月一直都知道,她这一想起,脑后便阵阵发凉,想着这些天的侥幸,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地可笑。
“本宫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只要我想,我又很多种方法让你活不下去,”霁月轻轻地在黄裳耳边说道。
黄裳最后一根弦终于也崩断了,她一句话也不说就跪了下來。
“夫人,夫人饶命,”
“起來吧,”霁月凉凉地说道,她知道这个丫头算是能听话了一些。
黄裳被逼无奈,终于还是冒着被蚀阴惩罚的危险说了自己知道的一切,既然无论如何都是死,她自然会聪明地选择多活些日子,或许她运气好,沒有被蚀阴责罚也是可能的。
霁月听完这一切,嘴角勾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心中暗笑:“蚀阴,你依旧改不了这猜忌的毛病,我等着你作茧自缚,万劫不复,”
黄裳看到霁月的笑容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只有她这样贴身伺候着霁月的人才知道这位夫人虽然不是琴公主与魔君那般的暴虐,却也绝对不是好伺候的主。
那些为婚礼忙活的宫女们一会功夫已经消失在视野中,霁月觉得出來一趟颇为无趣,兴致缺缺地就回了昭月台,蚀阴已经很久沒有來看她了,自从那一晚之后,他似乎从她的世界里面消失了,只是身边着虽是跟着的暗卫在提醒着她不能够轻举妄动。
几日的光阴似乎过得特别地快,而在这几日的光阴里,魔宫却以更快的速度换上了一片红妆。
那交叠的红帐子里,端坐着一个绝代芳华的女子,她面容安静地沒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唯有眼睛提溜地转着,这焕然一新的新房里空无一人,唯有她还有她面前的那个至高无上的男子。
“琴儿,本君终于等到你出嫁了,”蚀阴望着新娘子,笑容诡异。
一身红妆的新娘子眨巴了下眼睛,说不出话來。
“父君也是怕你倒是乱说话,所以还是不要说话父君比较放心,”蚀阴把玩着手上的红菱,那是待会拜堂时新郎与新娘要拿在手上的红绸缎,那艳色的花团晃人眼球,照出满屋子的喜气,可琴女心中却不见丝毫的喜气,她不甘心地挤眉弄眼,一会儿哀求,一会儿又发怒,可是蚀阴看着她一个人的表演始终无动于衷。
蚀阴笑着端起了桌上一杯酒,一饮而尽,琴女依旧呆板地坐在妆镜台前,刚刚侍女们已经伺候她穿上了凤冠霞帔,一串金凤叼着的水晶额饰垂落而下,正巧晃动在她的眼前,她的秀发已经被一丝不苟地挽了起來,在身后编成繁复的花样,金鸾凤钗栩栩如生地立在她的头顶,反射着清晨静美的金光,如果忽略她眼中的泪的话,沒人会怀疑这是一个幸福的待嫁女子。
蚀阴手中灵力一闪,琴女就在立马剧烈地咳了起來。她已经被蚀阴定住好久了,心中有话却说不出的感觉真是太痛苦了,难得的轻松一下,她的喉咙就像是缺氧了很久一样大口地呼吸了起來,这一着急竟然被清晨的空气给呛到了。
“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待会你只要好好配合本君就好了,等这一次成功了,本君少不了你的好处,”
“父君,我求求你,你不要这样,不要……”琴女忙朝着蚀阴跪下求情,可是双膝还沒有触地,就已经被定在了原地。
“小心脏了我的红菱锦,”蚀阴不耐烦的说,他指的红菱锦正是琴女身上穿的这身嫁衣,这衣料极其名贵,就是蚀阴也只收藏了几匹,但他自然不会吝惜这点小财,他不过是不愿黎烬看出端倪罢了。
“父君,我求你,你不要杀他……”琴女跪地的动作突然被定着,双膝由空悬着,姿势别扭古怪,嘴里却依然求起情來。
蚀阴嗤笑一声,嘲讽地看着自己这个女儿:“你替他求情,琴儿,当年你的好姐妹翎箫你可是毫不犹豫地就出卖了,为了权利,你什么沒有干过,如今竟想起來要当好人了么,可笑,你是我蚀阴的女儿,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给我收起这些可笑的慈悲心,”蚀阴解了她的定身咒,她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蚀阴一把上前抓住她的下巴,眼睛死死地盯着琴女的眼睛,厉声警告:“你给我记着,今日的事只有成功沒有失败,要不然,你,就沒有活路,”那一刻,琴女着着实实地在蚀阴的眼中看到了杀气,那样骇人的杀气。她的亲身父亲竟然如此看待她的性命,这个时候她由心底而生出一丝丝绝望与恨意來。
蚀阴阴狠的表情也转瞬即逝,他站起身來,顺带着将琴女给扶了起來,琴女就像是个呆娃娃一样任由着蚀阴把弄,蚀阴很满意地笑着,替她整理了略显凌乱的嫁衣,又捋了捋头发,确定沒有不妥之处后,取下架子上的锦帕给她戴上。
琴女眼前的世界一下子从五彩缤纷坠入了一片鲜艳的红色里,像是血一样的世界,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令她厌恶,但是她什么动作也沒有,什么抱怨也发不出,因为蚀阴早已经封住了她,她就像是一个傀儡,由蚀阴手上的引线牵引着。
蚀阴大唤一声,侍女,嬷嬷们立马鱼贯而入,走在当先的半老妇人看到蚀阴微微欠了礼,与蚀阴交换了眼神,蚀阴满意地将手上的红绸交到了她手上,威严地道:“照顾好公主,”
“是,”妇人恭敬地回答,笑盈盈地牵起了琴女就往外边而去。等到琴女出了房门,一阵刺眼的金光就撒了下來,同时,无数的鼓乐声响起,一时间热闹之极,琴女眼前看不到东西,这下连听觉也失去了作用,整个人一下子就像落入了水中一样,整颗心高高地悬着,沒有一点的踏实感。
她终于坐上了华丽的婚撵,无数珠翠宝石装点的华贵宫撵由十数人抬着,缓缓地走在宫道上,除了那鼓乐声,是不是还有宝石清脆的撞击声落入耳中。
黎烬依旧在笙箫殿中望着那幅画发呆,红得刺眼的婚服就放在一边,但是他懒懒地并沒有换上。自从那一天见过之后,他就再也沒有见过翎箫了,他在等,在等一个可能会來,又可能不会來的人。
若她來了,他就就待她走,若她沒有來,他就一个人离开。他想过了,如果沒有茗雪,他呆着这里将沒有丝毫的意义。
“新驸马,您该换上喜服了,公主的车架已经过了朱雀门,马上就要到九星台了。”侍女小心翼翼地提醒,而她的人却在屋外不敢进來,这个新郎官冰冷冷的令她不敢靠近,可又不得不催促。
黎烬回过神來,摘下墙上的画揣入怀中,迅速换上了衣服,一开门就出來了。
门外的一排侍女呆愣住了沒有说话,一个个花痴般的模样,新郎官实在是太美了,美得如谪仙入世,沒有任何一个词语可以形容地出那样的俊美,原本他穿着那一身低调的黑色劲装,一头乌丝凌乱地散落着,遮住了大半的容颜,看不出什么,更加上他全身冷冽的气质,沒有人敢真的盯着他看,是以这一出场便惊艳了世人。
黎烬见侍女们都不动,有些不悦了,眉头皱起,出生提醒道:“不是时间紧促么怎么还不走,”
被这冷冽的声音一吓,再多的桃色心思也被吓出了一声冷汗。
“是是是,女婢知罪,这就动身,”领头的侍女急忙认错。
黎烬经过魔宫各道宫门,心思平静地面对着接下來的一切,辰时一过半,日头升了起來,强盛的金光不知是代表着兴盛还是衰亡,遍布了整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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