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无力的解释（万更奉上，请笑纳）

不知是因为被他搂得太紧还是室内温度太低，还是因为别的，总之当男人温热的大手圈住她的腰肢时，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一面讨厌的极力的想要远离的他的怀抱，一面有渴望着他温热的怀抱，总之，身体里的两个小人，各有想法。

        她还是挣扎了一下，却没能动弹半分。

        细微的动作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冷了？”却透着在以往看来是关怀的关怀洽。

        百朵不答话，静静的看着他。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不论他怎么表现，她都会下意识的以为他是否别有目的？是否在演戏一颗珠子带来的信任危机，就这么愈演愈恶劣。

        迟子建也不管她是否愿意，下一刻，他伸出长臂拉过薄被盖到她肩头上，似乎整个床上都弥漫着男人的气息，而他，强硬的拉过她微凉的小手，十指交缠，丝毫不介意她的反抗。

        挣脱不了，挣扎不过，她干脆低下头看着他的手，指端圆润，修长干净，指尖的凉意也似乎被他的温度吸走，有股子说不清楚的温暖。这在以前的每个睡前，都是她渴望得到的。而今，确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十指紧扣，不可谓不让她更难过。

        她回到头想想以前，似乎所有的日子就犹如在搭积木一般，她小心翼翼的拼尽全力的终于要完成作品，可是突然最低端的支柱被抽走，于是，一切搭建前功尽弃，连仅有的甜蜜也在轰然倒塌那一瞬被埋葬钤。

        “朵朵，我说过会给你解释。就算你不相信，不想听，也还是要给我机会，听我解释。不然，误会的雪球只会越滚越大，一发不可收拾。还有就算是判了死罪的人也还可以有上诉的权力不是吗？”

        “如果迟先生只是要说这些废话，那就不必浪费时间了，夜深了，还是早些去洗洗睡吧。”

        “抱歉，我只是想给你表明我是真的想要解释的。如果你不喜欢听，我可以略过。”一向做事情讲究干净利索的迟子建，却在这解释的件事情变得犹豫起来。

        “那就说啊！”百朵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口气不算太好。她就只是想听一个结果而已！他却一直磨磨唧唧的消磨自己的耐心。

        “初时，我接你入住迟家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天珠’的。但后来慢慢的，事情超出了我的预期与掌控范围。

        对，最初的一开始，我们遇见，我还想着你是一个白痴的女人。后来我想，既然奶奶喜欢你，愿意天天看到你，如果她愿意回家，我顺道到把你们一起接回迟家又何妨？不过多两个人吃饭而已。至于你奶奶的治疗费用还有医生，这也是小事一桩，有阿烈在，只会比医院好，不会比医院差。

        只是我没有想到，看起来很白痴的你那么倔强，一次次的拒绝，一次次的挑战我的耐心，原本真的是只想让你和林奶奶一起陪着奶奶回家的，没有别的想法，真的。”说的这里，他似乎怕百朵不相信，原本紧握着百朵的手顺便举了一下，以表达自己的真实意图。

        “所以当我怀着这样的心思，七拐八拐的去你家里的时候，我以为，我亲自上门，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你应该是会答应的。可是没有想到你依然这么顽固，也就是跟你在争吵的过程中，其实也算不得争吵，顶多是我单方面一厢情愿的过程中，你脖子里的‘天珠’露了出来。

        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你知道，对于我们做艺术品的人来说，‘天珠’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那时侯我内心的澎湃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我试图靠近你，仔细观察，但迟钝的你并没有发觉的我的目光是对珠子，而不是对你，你只是防备色狼般的防备我的人。

        在你转身的一刹那，我清楚的看到它的周身灵气的韵动。那一刻，我虽然依旧冷脸对你，但我内心的激动与喜悦却是无以言表的。

        随后的日子，我一直在想着珠子，但是没有想过要夺取。这点从来没有变过，到现在也依旧如此。”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是陷入回忆，又是在找比较恰当的措辞。

        “我从来都是想的可以多看两眼。只是后来出了一些变故，我才不得不把‘天珠’的消息透露出去，虽然我掌控了迟氏，但根基毕竟算不上太稳，一则是半路空降，二则有以钱氏为首的大大小小的公司拖迟氏后退，还有各路等着看迟氏笑话的媒体人。

        我起先以为，只要有了‘天珠’作诱饵，钱氏应该会消停一阵子，给与我们更多时间去准备。哪知随后他们也跟着死咬着迟氏后腿不放，也放出了‘天珠’的消息。

        而在迟家安心住下的你们并不了解商场如战场的残酷，于是我想反正我有真实的，干脆就趁着这股风挫挫钱氏风头，顺便扬扬迟氏的名，坐实行业老大的第一交椅。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们的相处会越来越融洽，而林奶奶去世前的拖遗，让我原本只是想利用一下你珠子的心有些愧疚不已。

        再后来，林奶奶去世，我鞍前马后的忙着，试图以减少自己的愧疚，但并没有多大作用，看着每日陷入昏睡不说话的你，我觉得心疼，觉的可怜。

        所以我想，我得对你负责。”

        “你说，我奶奶去世之前找过你！？”她从来不知道，奶奶背着自己去找过他，而奶奶跟他都选择了不告诉自己。

        “奶奶不放心留下你一个人在这世界上。”说到这里，他想起当初笑的一脸苦涩的老人，不由的感谢她当初选择自己去照顾她。

        奶奶。百朵看不清他脸上表情的变化，因为这一刻，她的眼中突然储了泪水，一圈又一圈渐渐充满眼眶，直到再也盛不下，瞬间决堤。

        其实，就算他不说，她也能大概猜出奶奶大概的用意－－－托孤！奶奶能撑那么久时间的意志就是怕她一个人。可是最终，她以为她找到了人，可以很好地照顾百朵一生，安心离去。可是，托孤，再也没有一个词能让她如此悲切了。因为这个词，真的让她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一人，独存于世，苟活于人间。

        奶奶，如果你还在，那该多好，即便发生今日这一切，你也会拍着我的肩膀，像小时候一样，鼓励我说一切都会过去，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都是矫情而已。

        她无声的流泪，也不管泪水是不是会打湿他名贵的衬衣，弄皱他原本干净的衣服。

        原本的解释计划被打断。这一刻，他有些后悔不长话短说了。

        直到时钟指向零点，怀中的女人才渐渐停止了哭泣，双眼通红的抬起头看着迟子建。“解释还没说完，我不想听那些乱七八糟的经过，我只想直到，那珠子现在在哪里，而你现在的想法。”

        对于她突然归位的理智，迟子建感到很诧异，什么时候她可以脑袋可以转的这么快了？

        不过，对于这个她开口给的解释的机会，他还是要把我握住的。不然，难道真的要对峙到天亮不成。

        “珠子还在家里。”他突然起身下床，拉开衣柜，范腾了一会，在角落里拿出那颗在她看来破旧的珠子。珠子被装在一个特质的木盒里。

        她对木质材料不熟悉，但想来以他对珠子的重视，木盒材料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我以为你已经拿到了迟氏，何煜不是说已经在公司了？”她明明听何煜话里的意思是应该在公司的。

        看出她的疑惑与表情松动，他趁机道：“公司的是假的，你忘了我以前最擅长的是设计了，设计要求之一便是手头功夫要强，不然很多模型做不出来的。”

        “你是说，公司里的是你做的假的？”百朵有些吃惊，微微睁大的眼睛，满脸的泪痕还未完全散去，让迟子建心疼不已。

        “嗯。”他有些不自然的答道。

        “既然如此，你说说你现在的想法吧。”她却突然跳过珠子，直接问下一个问题。

        “我，珠子后天的拍卖肯定是要拿真珠子上的”他把珠子轻轻放回原处，而百朵冷眼看着这一切，并不加以阻拦。

        从始至终，她关心都不是那颗珠子，而是他的心意。

        “所以呢？”

        “朵朵，我真的需要这颗珠子，我不能让好不容易才如日中天的迟氏在我手上颓败，我也不想准备了那么久前功尽弃。但是，我真的没有纯粹利用你的心思。或许一开始是，但是到后来你应该能感受到，我待你是真心实意的不是吗？

        你还记得我曾经让你帮我算报价的那张表格吗？那真的是我所有的毫无保留的呈现给你看，我开玩笑说那是我全部身家，你不信，可是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那真的是真的。珠子我原本就是要一个噱头，不论是谁我都不会让他买走的，最后只能是我自己把他买回来，送还与你。

        对于之前因为珠子利用你的心思，我道歉，对不起。但是请相信我，后来的这个心思真的是没有了的。只是因为已经骑虎难下，所以只能顺势而为。我以为，等这拍卖会过去了，我把珠子放回原位，这一切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谁知事情却在今天发生了意外。”

        百朵看他一脸认真的对自己道歉，对自己解释，这个解释应该是自己想要听到和最想听到的了吧，可是，为什么自己不高兴呢？

        他承认了自己是利用自己，只限于一开始。可是啊，她不知道要不要、能不能相信他的说辞，如果只是这样，为什么宴会之前不能解释清楚，只是几句话的问题，为何非得拖到自己伤痕累累，才来回答。

        世人都说商人本重利，几个亿的诱惑，他真的能眼睛不眨一下看着从眼前飘走？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抵过那几个亿。就算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两人中间和好后，有那么多次机会，只要他开口说要用，她绝对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给他。可惜，他一直没有说。从来都没有说过，就连让自己解下珠子的时候，也是说的带着难看，要给自己换一条，而说的要换的那一条，至今没有踪迹。

        呵呵牵扯到利益的婚姻，真真假假，叫她不知道要如何去判断。

        即便上一秒还在拥抱，下一秒便能形容陌路。从来没有此刻这般不愿意自己突然变得那么理智。

        “或许你是不相信吧，不过，再给我三天的时间，只要三天，等拍卖会结束，等珠子回来，到时候你就会相信我说的了。”男人低重的嗓音震荡着胸膛，突然在她耳边响起，打断了她没有思绪的胡思乱想。

        怀中的女人轻颤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路还是因为她自身身体状况，

        此刻的她像是受了惊的白兔，无声的动作却勾来男人心底的疼惜，他低头，凝视着她，眼神悄然转为严肃和凝重。

        “但是请答应我，这三天你不要再难过哭泣了。对身体不好，你的身体经不起这样大起大悲。如果早知道这一切都赶在一起，我当初不会做出这个决定。”

        百朵轻轻眨了眨眼，长翘密实的睫毛遮住眸底的红色寂寥，凝望他与窗的距离，即便擦干了眼泪，可还是明显看出压抑泪水后的疲惫。

        “可是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早知道，每个人都爱说早知道怎么怎么样，可是哪里那么多早知道让你知道？”她近乎叹息，声音仿佛自远处传来一般。“中间有那么多次机会，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认为没有必要啊，反正等结束了我就放回原处了。”

        “呵呵”百朵听到这里却突然笑了起来。“迟先生，你以为，又是你以为，当初在跟钱飘雪的问题上，你以为我对她来说，没有介绍的必要。我以为你会从那件事情吸取一点对待女人的经验，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大男子主义，你以为有些问题却不是说你以为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的。”

        大男子主义？他有吗？他承认他有时候是会强势一些，但这件事，他真的是以为没有必要的。

        “你要先喝些牛奶吗？”迟子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看她她有些干皮没有血色的唇，“我去给你热些牛奶。”

        百朵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她真有些饿了。

        看着端着牛奶跟吃食回来的迟子建，百朵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却隐隐又要控制不住，她扬起头，努力的想要他们原路返回去，效果却并不好。

        “怎么了。”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抱起她。看到她又满眼的泪水，不禁心如针扎般，隐隐泛疼。

        “朵朵，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真的让我很心疼，哪怕你闹起来，痛声哭出来，或者打我一顿，骂我一顿或者怎么样都好，都好过一幅自己把所有怒气伤心难过憋在心里。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

        打他？她能下的去手吗？骂他？抱歉，从小不会骂人的她，从来都是被骂的对象。大声哭出来？别人不会以为迟家大半夜闹鬼？

        她都做不到，她端起牛奶，牛奶的温度正好，一口气喝完，才觉得浑身有了些力气。

        “既然你说最初的心思已经从单纯的变了，我也不会再紧抓住这一点不放，已经没了意义。因为事实已定，我难过的是我竟然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所有的付出都不如一颗2块钱的破珠子！不管当初过程如何，现在结果如何，结局是已经定了的，我都只能是被利用的那个。可是，我不后悔当初的选择。抛开这一切来说，如果时光再来一次，即便知道了结果，我想我也会选择的，毕竟，你确实照顾好了奶奶，而我离你更近了。

        对于当初，我一直在意的都是你的那句‘你所有的骄傲与自尊，在我看来，不过是场小丑跳梁罢了’。

        你大概不知道那句话对我的轻蔑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面积吧，可是因为我喜欢你，在后来的日子我选择了淡忘它。

        你说我别有目的，因为我喜欢你，我忍者你对我的怀疑，忍着你对我的冷嘲热讽，忍着你对我冷言冷语

        再后来我们相亲相爱，姑且让我用下这个词吧，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我以为我终于等来你的爱，我以为我的付出总算是有了回报，我以为灰姑娘是可以转身变成公主的。我以为终于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以为守得云出见日开

        可是啊，迟先生，今日的事情却狠狠给了我一记大大的耳光

        虽然说爱情是一个人事，结婚确是两个家庭的事，当然，我孤身一人，算不上有家庭。而你家，除却奶奶。因为奶奶真心对我好，不存在那些什么家庭因素什么的。最终说到底也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这样抛却开来，却是又回到了爱情是一个人的事上去了。我爱你，可是你爱我吗？”

        迟子建坐在她的旁边，看她一脸认真的喝完牛奶，望着空空的杯子喃喃低语，她说我爱你可是你爱我吗？

        爱吗？他不知道。他不知道爱是什么样的。不爱？可是似乎又很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我，我我不排斥你。真的！”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呵呵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迟先生不用为难了”她放下杯子，突然没了食欲。

        “你干嘛？”

        看她突然转身往外走去，迟子建下了一跳－－－还以为她要离家出走。顿时长臂一伸把他捞进怀里。

        “你要去哪里？”他紧张的问道。

        突然沦陷在他的怀抱里，百朵反应有点迟钝，等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没有挣扎，亦没有惊讶惶恐，他的胸膛总是这般的充满魔力，不知为什么，以往每一次面对他时，她的心便会沉静下来。

        而这次，她却淡淡的开口道：“我忘记了一个东西在楼下。你睡吧，不用等我。谢谢你的答案。”她看着一脸紧张的他，问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气息，深吸了一口气，似是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这一刻竟然有些放松了下来。

        至少没有说，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

        只是，到底没有爱。

        “我陪你。”

        “不用，我一会就上来。”她坚持，原本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或者与他不死不休，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这般平静的与他对话，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前一刻他们甚至在闹着矛盾，她哭的快要喘不过气来，难过的快要死掉。

        可能潜意识里都不想闹的太僵硬了吧。

        整个城市都已经陷入沉睡，百朵坐在客厅里，看着静静的躺在面前的皮带，本是为他买的生日礼物，在今日晚上以前，她甚至还在想着他穿上她为他买的皮带，对他说着生日快乐，听他对自己说谢谢，亲亲自己的额头嘴角或者秀发，而后待众人离去后，手牵着手一起在院子里听着虫鸣，互诉衷肠。而现在，它此刻孤寂的躺在这里，似乎无言的诉说着今日的这一切的故事。

        而除了你自己，没有人会明白你的故事里有过多少快乐或伤悲，因为那终究只是你一个人的感觉，即便故事不够动人，故事中的你却总能掉泪，因为真的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她静静的蜷缩在沙发上，思索着刚才自己仓促之间做出的决定，或许不是最好的，但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吧。

        珠子即便拿回来，她也不会再收下，就当做是报答他对奶奶的照顾有加，对自己的这么些日子的照料，又赐予她宝宝的报酬吧。

        三天时间应该够了吧，从此尘埃落定。在今后剩余的漫长的一生，她的爱情从此只有她一个人---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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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万更已经奉上，明日继续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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