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一、 山间生活 Ⅴ是爱

女人躺在他身下，伸出手指头来回无意识的摸着男人下巴，刻意重复男人的上一句话：“以身相许？！”语带疑问的尾音。

        “嗯──？！”莫伊凡马上哼了一声，表示这就是他的意思，虽然…这根本只是权宜之策，他只说说，也没觉得会得到女人的认真对待。

        “你要知道，我并不是你口中的一般女人，而且…”石若水的眼底闪烁，她微垂下眼睑，笑笑地看着莫伊凡正在滑动的喉结，滑下手指，好奇地摸了起来：“这个，有些事可以做不可以说！”

        莫伊凡这下终于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妳这魔女！该不会是…”他强自按捺下某种悸动，某种男性纯然的冲动，一边把石若水的手从他的喉头处拉开，低头审视石若水，眼神中带着强烈的谴责洽！

        “这又是我的错了！是你先提起的，以身相许可不是我说的。”石若水眨着她那天真无辜的大眼，这会才抬眼，让来人看清她眼底的戏谑与邪恶…这是她正在转动着什么歪脑筋时，特有的眼神，两颊微陷，嘴唇微嘟，在在表示她正强忍着笑意。

        “妳刚才不是说，你爸妈在这里…呃，怀了妳！而且，他们没有好结果吗？！”莫伊凡马上指出这件他在意和关注的重点钤！

        问题是，他发现自已越来越不能严肃地面对这事，因为石若水真的是个魔女，她再次翩然地眨动眼，垂下眼，似乎很苦恼的检讨着自已：“是吗？！你是说这个地方有一种魔咒？！你相信这个？！所以，你是因为这样不敢在这要了我吗？！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很高兴你提醒我这点。”

        她并不知道，自已的声音在此时充满了魅惑…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与生俱来一种很奇怪的猜疑，和与之相辅相成、根深蒂固的反骨潜能，只要有人对你说『不』，相反地，这反而成为一种助力，时时刻刻诱惑着你：做它！

        莫伊凡非常了解这一点！

        他困扰地闭上了眼，在想明白那一会儿时，石若水正好说：“怎么了？！”

        男人火速地从地上起来，顺带拉起她，他说：“我们还是坐着好了！妳别再动那些花花肠子了！好好把故事说完吧！”

        石若水自然是一时反应不及，只能无比惊讶地回望他湛然的眼睛，然后垂着眸，说：“好吧！”

        刚才那几秒真的很重要！

        莫伊凡想通一件事，也是从一个端倪开始发现的！

        石若水很失常！她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

        以前一提到这事，第一个抵抗和提相反意见的人总是她，所以自然很反常。

        经过刚才，他听她说的这些儿时秘密时，莫伊凡觉得，她应该是相当抗拒爱情、信任、婚姻，还有交付自已这件事才是！

        可为什么，她会如此反常呢？！

        深究其原因，他只想到了两个──

        一是，她正在放纵自已，觉得自已会走上父母之前的路，现在的石若水很脆落，她不想太多…

        二是，她可能很害怕！害怕到逃避，逃避接下来要说的事！

        这时，他想到了第三个原因，他猜得都对，以上皆是！

        因此，莫伊凡当机立断，把她从地上给拉了起来，他觉得这样最安全！

        石若水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马上被男人的手指靠在唇边，他提醒她说：“嘘！别叹气，幸福会跟着溜走喔！”

        她一怔，眼眶马上湿润了起来，抬头对他说：“我爸也这么说过。”

        “那妳是不是更应该听我的话，别哭，不能哭！如果我猜得没错，妳应该是带我来见妳爸的吧！我相信他应该不想要看到妳哭，妳应该多笑点！”这是唯一合理的地方，莫伊凡也猜到了！

        当她指着戒指说，也该带他去见见某人了！

        唯一，石若水讳莫如深，又亲深似海，不能说出口的人，他只有想到这么一位！

        石若水应当是要带他去她父亲的坟前上花，看看这位她爱之极深，也恨之极深的父亲！

        难怪，她会在刚才的电话问她妈说：“有什么话想说的吗？！”意思指的就是，有没有要她帮忙转达的话。

        莫伊凡将这个深爱的女人给搂进怀里，如今的她，需要的是这个！

        他只要奉献精神，听听她说说话，适当地亲亲她的额头就好！

        “后来，因为我那时的举动，吓坏了他！父亲他同意让我到堂伯家暂住，直到母亲回来接我。他知道我没办法忍受自已看到他，也不能接受他抱我什么的。就这样，我推开了他。”石若水靠在他的胸前，苦涩无比的这么说。

        “我明白，他那是没办法的妥协，可是…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甚至，他送走我的那天，我还不愿意回头看他！我听堂伯说，我爸一直对着我挥手，我坐在堂伯的车上，就是不肯看他那么一眼。”她生气地、激动地，一句又一句的问着。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就不能回头看他一眼呢？！哪怕是一眼也好？！你说说，我怎么那么狠心？！”石若水反复地一直说着这句话，声音都哽咽了。

        莫伊凡初时觉得很揪心，胸口很痛，可他还是狠下心回答她，要不她会一直这么问着自已：“因为妳恨他！妳没办法忍容妳父亲不忠于母亲，妳觉得他很脏，毁了他在妳心中的形象！自然，妳也不想看到他！”

        他把她没办法说出口的心底话，犀利地用这句话给指了出来！

        石若水变得好安静，她终于不再一句一句地反问自已，最后，她说：“你说得对！”

        莫伊凡听着她空洞无比的这么说时，忍不住激她，哪怕她的反应是生气，也比这个还好：“可是，妳有没有想过，妳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啊！妳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固执地要对妳解释为什么。而妳，又为什么这么固执不肯看他，甚至连听他解释一句都没办法？！”

        “因为，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可是，我知道我的原因，因为我脾气差！”她听他这么一说，重复着因为，然后开始动了起脑子，搜寻着原因。

        莫伊凡笑了，他揉揉她的头发，这女人终于有点生气了！

        石若水疑惑着，转过头，望着他，对他说：“你笑什么？！难道不是吗？！还是你知道原因？！”

        男人对她宠溺无比地笑着，摇了摇头，抱着她的头对她说：“小傻瓜，妳这颗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呢？！有时很聪明，有时又笨得好…可爱！”

        她更迷糊了，皱着眉头对莫伊凡说：“我听不懂，你究竟在说什么？！可不可以说人话？！什么意思？！”

        “妳固执当然不是因为妳生气，当然…妳是生气！可是，哪有人生这么久的气的，是什么支持妳这股动力，让妳可以生他这么久的气？！”莫伊凡笑完，一脸正经地对这个小迷糊讲解了起来，引导着她。

        “动力？！因为我恨他？！”他讲得很有道理，因为太有道理了，石若水抱着合理的好奇心，开始深究起其原理，一时忘了她也深在其中。

        莫伊凡摇了摇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像是希望她自已找出这答案。

        石若水这下更胡涂了，她低头想了很久很久，还是没找到那个答案，好几次抬头，嘴微睁，马上又摇了摇头，说着：“应该不是这个答案。”

        直到，莫伊凡叹了一口气，提示她：“那么，我问妳，妳是为什么恨他的？！”

        石若水马上灵光大闪，眼神发亮地回答，像是机智问答那般说：“因为他不忠！”

        男人无力地瘫下了肩膀，从期待变成超级失望，不得已出言调侃女人：“拜托！妳又不是他老婆，妳又不是妳妈！妳爸外遇干妳什么事？！答案当然是错！再想！是什么，让妳恨他这么久？！”

        “是什么？！你直接跟我说答案好了！”石若水苦恼无比的搔了搔头，他的失望，让她有点小尴尬，还有点害羞，不想再一次自取其辱。

        “好，那么，我换种一方式问妳！妳不是说过吗？！我如果敢外遇，妳不是威胁我说，以后不会让我有机会再看到妳！妳说说，这有什么不同？！是什么让妳这么生气？！什么是妳的动力？！妳恨我吗？！”莫伊凡挺起胸，这回再度把视线集中到她身上，捧着她的头，要石若水看向他。

        这么说已经是很牺牲了！

        提示得这么明白，她若是再不懂，他可能会气死了！

        终于，终于，石若水看着他，两人一股心有灵犀，他期待，她开口无声地──

        “是爱！我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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