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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关于锦鲤的猜想


看到那个黑暗中的影子,如今宇文樱终于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自己吓自己了!那黑影像是料到了她要大叫,情急之下,立马用左手捂住了她的嘴,右手很自然地搂上了她的腰。宇文樱挥着拳头朝那黑影砸去,想奋力挣脱。那黑影终于低声说道:“别叫!是我!”分明是慕容恪的声音!原本吓得半死的宇文樱大松一口气,接着便是一阵怒意,拳头砸得更狠,慕容恪以为她吓得没认出自己的声音,忙又解释道:“是我,慕容恪!”说完这话,他才试着放开左手,右手却是忘了抽开。此时两人离得近,宇文樱只穿着中衣,慕容恪放在她腰间的手让她觉得有些发烫,心里一时着急,又挥起了拳头。慕容恪见她不说话,直接一拳打了过来,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搂着她,忙放开右手。放开了手,他才发现自己心跳有些加快,顿时有些庆幸,还好如今黑灯瞎火的,她看不到自己的尴尬样子。宇文樱看不到他那样子,自然也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是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一直在屋里,刚才怎么没看见你?”这个问题让慕容恪不好回答,只得含糊说道:“刚才我看你出了屋子,往那边去了,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东西,我就先进屋了,没想到吓了你一跳。”慕容恪说完这话,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宇文樱这才明白,自己刚才出去,正好和他错过了,才没看见他进屋来。只是她又想了想,才觉得不对劲,“不对!我明明早就吩咐托娅将院门关上了,你怎么进来这院子的?”慕容恪只能感叹还好天黑,宇文樱看不清自己的表情,若真让她看见了,自己这谎话还圆不了了。他故意用有些疑惑的语气说道:“你问起这个,我倒还觉得奇怪!我进院子的时候,一个人都没看见,像是都睡下了,院门却忘记关了,还是我刚才关上的。”宇文樱听了这话,一阵抚额,无奈道:“托娅这丫头竟粗心到这个地步!我刚回来就吩咐她把院门关上,她竟然还是忘了!”慕容恪轻咳了一声,觉得自己这么坑了那无辜的婢女,心里实在有些不厚道。只是若真是让他承认自己早就来了,且还是翻墙进来的,且还在门外将她和乌兰说的那些话都听了去,他心里只怕更加不自在。思及此,他也就心安理地跟着宇文樱附和道:“那丫头是挺粗心的!”听了这话,宇文樱觉得与他再无话可说,径直走过去躺下。慕容恪看她那样子,也知道她还记着下午的事。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站了好一阵子,宇文樱也没说话,像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他想了想自己过来的目的,终于才厚着脸皮到了床边坐下。只是他刚躺下,宇文樱就坐了起来,不耐烦问道:“将军大晚上过来有何事?”听了这话,慕容恪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舒服,想了想才说道:“下午你说不让我如愿,你打算做什么?”慕容恪话刚落音,宇文樱只觉得心里一阵难过,说不清的酸涩感觉。原本她以为慕容恪今日必定不会过来,可是刚才见了他,虽然刚开始有些为下午的事生气,只是心里却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欣喜。如今,他这话问了出来,宇文樱只觉得一点和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一心护她周全,我能做什么?她尽得世子宠爱,又是你心尖上的人,我真要想对她怎么样,你们还能让我得逞不成?不过是下午说的气话,算是给自己找回些面子而已!将军倒好,大晚上专程过来戳穿我!”宇文樱冰冷地说了这几句话,立马卷了自己的被子,躺到了榻上。两人一直静默着,虽都知道对方还醒着,也没有开口说话。还是慕容恪一声叹息打破了这份安静,随之而来,宇文樱听了他声音中满是无奈的说道:“锦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她在我心里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宇文樱没回答,慕容恪却知道她还醒着,只接着说道:“我四岁那年,父王当时还是世子。那年,世子府起了一场大火,我和娘亲还有姑姑一起被困在了大火里。娘亲为了救我,被一根塌下来的房梁压得动弹不得,很快就没了呼吸。我和姑姑拼命想走出去,无奈火太大。姑姑一直帮我掩着口鼻,她自己却渐渐呼吸不畅,力气也差不多耗尽。我那个时候年纪小,拼命想往外走,却被吓得几乎动弹不得。在我快要死了的时候,我朦胧中看到了一个女子出现救了我。只是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却只记得她衣襟上的莲花。”说到这儿,慕容恪朝榻上看了一眼,问道:“你一定听过锦鲤救人的传说吧?这个场景是不是很像那个传说中锦鲤救人的场景?”他只静静地等着宇文樱答话,等了半天,在他觉得那人可能真的不打算搭理自己的时候,终于榻上传来了轻轻的一声“嗯”。慕容恪不由得嘴角上扬,笑道:“我也是后来听了那个传说,听说那个画师醒来的时候也只记得那女子襟上层层莲华,我才知道是锦鲤幻化人形救了我。”宇文樱只有些不耐烦问道:“锦鲤救人跟小段夫人是你的救命恩人有什么关系?”“那条锦鲤因为救我和姑姑而死,锦漓她正是世子府大火那日降生的,出生之时她手腕上就有一个锦鲤形状的胎记……”听了慕容恪说了这话,宇文樱惊得忙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说小段夫人是那条锦鲤投胎转世?”只是她自己刚说完这话,又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只悻悻问道:“你就凭这些就能肯定她的前世一定是救了你的那条锦鲤?”慕容恪听这话,知道她有些不信,接着解释道:“锦漓从小一直重复做同一个梦,梦里都是漫天大火,她还看见了一个小男孩儿在哭。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种种迹象表明,她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刚知道了这些,就对她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宇文樱听了他的回答,有些无奈,“你这样,就好像是在说因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才对她念念不忘。那你到底是本来就喜欢她,还是因为她救了你才喜欢她?”慕容恪听了这问题,不由得一笑,“姑姑听了之后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只是在我看来,这两个原因都一样,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是你们想得太多了些。”宇文樱听了这话,大大翻了个白眼,“这怎么能一样?若是你喜欢的是她,那她是无可替代的。可你若是因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而喜欢她,万一哪天你发现不是她救了你,而是另有其人,到那个时候你会怎么办?你是接着喜欢她,还是喜欢你真正的救命恩人?”慕容恪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让宇文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地劝道:“不过你也不用为这个问题烦恼,就算不是小段夫人,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锦鲤只怕也早就死了。”说完这话,宇文樱脑中灵光一现,从榻上直接惊坐起来,问道:“你刚才说我阿娘和你一起被困在火里,那我娘岂不也是被那锦鲤所救?”“我和姑姑自然是一起得救!”宇文樱听了这话,忙起身点燃了蜡烛,走到床边,拿出一直随身带着的锦鲤玉佩递给慕容恪,问道:“你是不是见过这块玉佩?”慕容恪只看了一眼,就坚定点了点头。宇文樱又接着问道:“那你当年见到玉佩的时候,它会发出幽幽的红光?”慕容恪颔首。宇文樱有些激动,“我听我娘说过,几十年前这玉佩里寄居着锦鲤的魂魄,后来她幻化人形救了我高外祖父,因为她精力耗尽,无奈只得重新回玉佩修行,等着精元聚合之后再出来找那画师。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幸运,被她救了。”说完这话,宇文樱又有些失望地说道:“我原本还以为这些魑魅魍魉的传说都是骗小孩子的,想不到真有其事,阿娘也真是,当时讲故事的时候只讲了一半,也不跟我说她自己竟然也被那锦鲤救过!”听了宇文樱这番话,慕容恪不禁有些好奇,拿过那玉佩又看了看,有些疑惑地问道:“那它如今怎么不发光了?”宇文樱看他明明一个聪明人,还问这种问题,有些不屑地回答道:“锦鲤的魂魄离开了这玉佩,它自然就不会再发光了。若是她的魂魄没有离开这玉佩,小段夫人又怎么可能是她的投胎转世?阿娘说过,那锦鲤原本打算等到灵魂重聚之后,再去找那个画师,没想到投胎转世之后,先是与你有了情感纠葛,后来还嫁给了你二哥!”慕容恪听了这话,一阵默然,倒是宇文樱更加好奇:“这么多年了,那画师也早就投胎转世。你说,那条锦鲤要真还活着,她有办法找到自己上一世的爱人吗?”“这就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明白的了!可能是她知道那画师下一世还投生在洛阳?又或者是他的转世和前世长得一模一样?反正不管怎样,她肯定有自己的办法,不然她那么执着地等下去是为何?”宇文樱看了看慕容恪,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你说你二哥会不会就是前世的那个画师?因为那锦鲤上辈子救了他,所以你二哥这辈子对小段夫人极其宠爱,甚至比对世子妃还好?”宇文樱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慕容恪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刚才也说了,若是那锦鲤还活着,还有可能找到那画师的转世。可是如今锦漓只是转世,投胎之时她喝了孟婆汤,早已忘了前尘往事,哪里还能有前世的记忆!”宇文樱听他这么直接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犟嘴反问道:“那她怎么还梦见一个小男孩在漫天大火中大声的哭?那不也是前世的记忆?”她说完这话,慕容恪自陷入沉思之中。宇文樱看他沉默的样子,知道他没想到反驳自己的话,心里一阵痛快,“你可以说,这是她上一世最刻骨铭心的回忆,所以她到现在还记得。只是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真要说是上辈子最刻骨铭心的回忆,那肯定应该是她心里一直惦念着的画师吧。”慕容恪看她那满脸小人得志的神情,只冷静地问道:“若是我问你咱们刚才聊了些什么,你肯定能说得明明白白。可若是我现在问你,你小时候最开心的那天你说了什么,你能记得比今日还清楚么?她是因为救我们而死,那是她上一世最后的记忆,若说记得清楚,那也是再正常不过。”他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宇文樱想了半天还真不知道如何反驳。慕容恪看她那样子,想起她刚才满脸得意,如今一副吃瘪的苦闷样子,笑道:“前世今生、因果轮回,这些本就是我们不知道的。平白无故因为这些跟我争,你也不觉得无趣。”宇文樱看他笑得灿烂,心里又是一阵生气,“那你现在知道了,她救你之前一直想着要找到那画师的转世,她心里真正爱着的是那画师,可是你心中还对她念念不忘,那不就是违背她的初衷了么?”“今生怎么还能因为上辈子的情情爱爱而执着,这一世什么都不一样了,那怎么还能算是她的初衷?”宇文樱哼一声,愤愤说道:“若是我是那锦鲤,说了要找到那画师,那我就要找到他。说来说去,你也还是在给你找理由,你还是在偏袒她!”说完这话,她吹灭蜡烛,在榻上躺下,慕容恪倒觉得有些奇怪,忙问道:“你不是说睡榻上不舒服么?那怎么还睡?”宇文樱只冷冷说了一句:“难女授受不亲!”慕容恪听了这话,忍不住笑道:“洞房花烛夜那晚,可是你说的,只要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何必非得委屈咱们中的一个睡榻?”宇文樱听到他笑,只觉得心里更堵得慌,闷闷地说道:“我可不在意别人的想法,我只是在意我未来夫君的看法!”宇文樱说话这话,慕容恪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抽搐了一下,让他觉得难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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