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乡村油画

季末本所说的老市长，是多年前已经离休的海西市贾市长，季末本是贾市长即将要离休的那几年的秘书，而海西市常务副市长黄建生是老市长的第一任大秘。  （  .  ）老市长曾经在海湾担任县长多年，他对海湾一直很关注。

        要说起来，黄副市长是季末本的大师兄，他可以直接去找黄副市长也行，但是，黄副市长和汪副市长之间不太和谐，而且，海西市政府面临换届，两位副市长都想进步，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季末本不想给黄副市长添乱。

        而老市长就不同了，他已经离岗了，无官一身轻，言行上也可以随意些。

        季末本的想法是，请老市长来海湾市考察，明确表明支持海湾市上马钢铁项目，刘市长也就不敢再犹豫了，黄副市长再表态支持的话，汪副市长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季末本心里非常清楚，在钢铁项目这件事情上，他决不能妥协退让，他必须战胜卫默然，因为，钢铁项目部不关乎海湾市今后的发展问题，也关乎他个人今后的政治前途！

        这个社会，就是拼后台拼实力，谁的后台硬，谁就胜出！

        当然，也要拼智慧，谁智高一筹，谁就占主动。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去拜见老市长，这也是刘市长的授意。

        听说要去拜见老市长，钟钢铁心里非常高兴。海西市是计划单列市，老市长的级别是副省，这是钟钢铁有生以来见过最高级别的官员了。

        去见老市长，总不能空着手去吧？得带点礼物吧？钟钢铁问。

        季末本想了想，说，老市长最喜欢俄罗斯油画了，我家里有一幅俄罗斯的风景油画，是前些年我的一个老同学送给我的，不行，就带这幅油画吧。

        钟钢铁说，我是第一次拜见老市长，总得有所表示吧？

        季末本摆摆手，说，你不了解我这个老领导，不熟悉的人，给他送什么，他都不要，熟悉的人，送点小东西还可以，贵重的东西，他一律不要。

        钟钢铁心里说，有什么师傅就有什么徒弟。

        季末本打电话让秘书趣他家里把油画拿到了海湾大酒店。这是一幅俄罗斯列宾美术学院的一位教授创作的油画《乡村》：夕阳下的农庄，一条小河饶村庄而过，河中的鲤鱼清晰可见，小河的旁边，长着葳蕤的树木和青草，一头水牛正在河边悠闲的吃着草，一个带着头巾的姑娘在河边洗衣服，晚霞映红了姑娘的脸，画的背影，是座依稀可见的山峦。

        吃过中午饭，略事休息，钟钢铁和季末本带着油画，一起驱车去海西拜访老市长。

        两个多小时之后，车辆就驶进了位于海西东海岸边金海岸小区。在小区的北边，有一群高档别墅。车在最北边的一座别墅院子跟前停下。

        季钟二人下了车，按了按门铃，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保姆出来开了门。季钟二人就走进了别墅。这是老市长的家。

        老市长正在客厅里看报纸。见客人来了，便起身相迎。老市长尽管已经七十多岁了，但身体非常健康，精神头很好。待人非常和蔼，没有一点官架子。

        季末本把钟钢铁介绍给老市长，并说钟钢铁准备在海湾上马一个大型钢铁厂。

        老市长握着钟钢铁的手，高兴的说，好好，好啊，欢迎钟总到海西市投资办厂，造福家乡父老乡亲，海湾一直没有大工业，所以，经济总是也上不去，当年，中央首长到海湾考察的时候，就曾经说过，海湾很适合办一个大型钢铁厂，可惜啊，这么多年过去了，钢铁厂的影子都没见着，现在好了，你钟老板要建钢厂了，只要有了大项目，海湾的明天一定会大有希望。

        钟钢铁激动的说，贾市长，见到您我非常高兴，以后还要靠您老多多支持啊。

        老市长爽快的说，好，好，别的不好说，干大项目，我一百个支持。

        季末本把油画拿出来，送给老市长。

        老市长戴上老花镜，细细的欣赏起来。

        嗯，不错，不错，好画啊。老市长啧啧称赞。他摘下老花镜，拿眼看着季末本，问，末本，你这画是从哪里来的？他又看了一眼钟钢铁。

        季末本明白，老市长是怀疑这幅油画是钟钢铁送的。他哈哈一笑，说，哎呀，老领导，你想哪里去了，这幅油画是我的一个移民到欧洲的老同学送给我的，我对油画没什么研究，我知道您老喜欢油画，今天就把它给带来了，钟老板本来是要打算给您捎点礼物什么的，被我给挡住了。您定的规矩，我哪敢给破啊。

        老市长满意的点点头，说，嗯，这就对了嘛，好了，这画我收下了。

        季末本笑嘻嘻的说，嗯，这就对了嘛。

        呵呵。。。。。。哈哈。。。。。。大家都笑了。

        老市长突然止住了笑，脸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季末本和钟钢铁赶紧收住了笑，坐直了身子，等着老市长问话。

        老市长两眼盯着季末本，问，末本，你今天带着钟主席登门，是有什么事吧？

        季末本打着哈哈说，啊，是，是有一件事情，就是我想邀请您老人家到海湾市过去转转，看看，也好散散心。

        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吧？是不是你们刚才说的那个钢铁项目遇到阻力了？老市长看看季末本，又看看钟钢铁。

        钟钢铁很不自然的笑了笑，心里暗暗称奇：这老市长好厉害！

        季末本长叹一声，说，老领导，您的眼睛依旧还是那么毒啊，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您的眼睛啊。

        接着，季末本就把他和卫默然两人之间的争论，以及汪副市长的秘书给刘市长打电话的事情，详细的和老市长说了一遍。

        听完了季末本的介绍，老市长忽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情绪激动，他生气的说，照直是怎么回事啊，孰轻孰重的问题都分不清？小刘也真是的，作为一市之长，一个秘书的电话就让他没了主意？这怎么能行啊？钢厂可是一个大项目啊，很有发展前景，它对海湾市，乃至整个海西市意义重大，那个什么渔家乐项目能底能有多大的发展前景？

        老市长又问季末本，这事你没和建生汇报？

        季末本说，我没有，这个时侯，我哪敢去给他添乱。

        老市长赞许道，嗯，你是越来越成熟了。

        季末本恳切的说，我理解刘市长的难处，所以，我想请您老人家辛苦一趟，也算是给刘市长找个台阶下，黄市长那儿也就好说话了，汪市长那边也就不好说什么了，不知道您老是否能屈尊前就？

        老市长沉思一会，说，按说，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介闲翁，说话也没有什么权威了，不应该到下边骚扰了，不过，在事关海西发展大局上，我还是想尽我绵薄之力，我在海湾干县长的时候，就一直梦想着海湾能有大工业，现在，大项目来了，海湾不能再错过这个机遇了，为了海湾的大局着想，不行我就出去个老脸，到海湾走一趟。

        钟钢铁和季末本闻言大喜。老市长如能亲临海湾，表明支持钢铁的态度，他们就能胜券在握。

        老市长尽管已经离休了，但是，外出考察，按照规定，还是要通过官方的安排。老市长当即就给海西市政府办公厅打了电话，说这明天上午想到海湾市去看看，请办公厅给安排一下。

        放下电话，老市长又关心的问钢厂污染问题，钟钢铁和季末本向他保证，一定会按照环保部门的要求，做好排污工作。

        老市长非常严肃的说，如果你们做的不合格，我可要拿你们是问。

        那天晚上，老市长用一桌丰盛的酒菜招待了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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