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Sophia

半宿没合眼对edith来说本不是什么大事，熬夜通宵惯了，但她还是在上车的时候把钥匙丢给glenn，自己爬上副驾驶。本来只是想闭眼养精蓄锐，但在摇晃前行的静默中不知不觉开始意识模糊。

        佐治亚州的阳光，车轮平稳的滚动、磕绊、跌宕，她的脑袋撞上了车门，混沌地眯开眼，又干涩地闭上，好像看到了……公路？

        公路、尸潮、sophia。

        自己这侧的车门被打开，她猛地惊醒。眼前属于他人的手让edith簇地回缩。

        “jesus，你吓我一跳。”glenn说道，把手收回去。

        edith这才发现车子停下了，坐直身子问：“怎么了？”

        “dale的软管又坏了，我们打算在修理期间找点物资。”他把车门拉开得更大，“rick觉得大家抱团会安全点，你？”

        “我马上下来。”edith揉揉眼框，抓起扔在后座的长刀别回腰间，关上车门。

        她走向carol和lori，前者正拿着条长裙在自己身上比划。

        “ed从不让我穿这些漂亮东西。”她看了眼lori，抿着嘴，不好意思地把那件裙子裹成一团无甚特别的布料，往旁边丢开。

        “他是个蠢蛋。”edith走到她后面，捞起那件裙子抖开，强硬地将carol扳向自己，拿着在她身前比对，“嗯……”

        carol局促地捏着手腕，轻轻地喊她的名字。

        “很衬你。”她把裙子往她手里一塞，“你应该留下它。”

        “真的吗？可是它不方便行动……”

        “也许我们可以把它改短一点，就像daryl对他那些可怜的衬衣做的那样。”edith把它往上叠了下，“大概这个长度，下面配条短裤什么的。虽然没有缝纫机，但我们有不少其他工具。”语罢拍拍自己腰间的匕首。

        carol捧着那条裙子，笑了下将它也塞到了衣物袋里：“谢谢。”

        “没什么，只是提个建议。”

        edith自己寻了辆车，确认里面没有行尸后开始翻倒，从门边找到包烟、一瓶维生素片和一个已经臭掉的三明治。她掏出根烟塞进嘴巴，看了眼牌子——mar什么东西，她从不抽烟，根本不认识——剩下的和维生素片一起塞进兜里。

        没有火机和火柴，就这么干巴巴地叼着。牙齿反复研磨烟屁股的海绵。她打开后备箱，扒开堆在一起的衣物和婴儿玩具。

        婴儿玩具？

        她伸手打开一包袋子，里面有三罐婴儿奶粉。

        “hmmm……”edith抓起那个袋子，又塞了几件婴儿衣服进去，打包拴好抱在怀里准备放到自己的后备箱去。

        刚转身就被身后不知多久开始站在那儿看的人吓得一抖。

        “da——”开口的瞬间叼在嘴里的烟笔直往下掉，落在了塑料袋上发出一声脆响，她咽了口唾沫，“daryl。”

        “我以为你在前面。”她捏紧塑料袋，祈祷daryl没看到里面装了些什么。现在还没人知道judith的存在。

        “我在附近走走。”他说着走上前来，在后备箱翻了翻，从角落里捞出了罐汽水。

        他把汽水丢给edith，朝掉下的香烟抬了抬下巴：“还有那个吗？”

        “啊？有，有。”edith一手拿着袋子，一手拿着汽水，无所适从地转了两下，将袋子放下，从口袋里把那包烟掏出来，抽出一根递给他。

        daryl接过去抿在嘴里，摸出火机点燃，夹在指尖吸了口，坐在后备箱上。

        他弹弹烟灰，眯起眼睛道：“你怀孕了？”

        哦草。edith扣开易拉环，受过晃动的碳酸饮料带着焦糖色的气泡冲出，她试图用嘴堵住却还是被淋了一手。

        “shit……”她拎着罐子的上半身骂道，无处可擦的手还在往下滴水。她看了眼后备箱里不知属于谁的衣服，又看了眼daryl，之后毫不客气地把手上的饮料蹭在了那些衣服上。

        她抿起嘴，好好地喝了口饮料。碳酸的气泡在嘴里炸开。

        “我只能说，不是我。”

        daryl张开嘴，缭绕的烟雾从他口中窜出，左眼不适应样地闭了下。

        “lori？”

        edith看着罐子，不置可否。

        他叼着烟，长长地吸了口后用鼻子呼出。他将烟含在侧边，拎起那袋东西模模糊糊地开口：“你的车？”

        “我可以——”edith在他二话不说已经迈出去的步子中闭上了嘴，干脆直接跟上去窜到他旁边，挑眉道，“我有没有说过你行动派的样子很迷人？”

        daryl不放在心上地“嗤”了声道：“只是个袋子。”

        “当然不只是拎东西的时候！”edith不满地抗议，“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她沉吟了一瞬，“我平时夸你夸得不够多吗？”

        她打开自己车的后备箱，腾出一小块地放那袋子婴幼儿用品。

        “那我下次——”

        “蹲下。”

        edith没有半分犹豫地低下身子，紧张地看向他。

        “行尸。”daryl压着身子扒在车旁，“到车子底下去，我去看其他人。”

        “我——”

        daryl头也不回地道，“没时间了，快点。”

        edith咬了咬牙，趴到地上，钻进车底，看着daryl轻手轻脚又迅速地从车旁窜过。

        她摸了摸腰间的匕首，深吸口气定神。只要她不出声，她就是安全的。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点点地靠近，密集地伴随着声带肌肉无意义地低吼。腐尸的臭气熏得她快要干呕，急忙用手捂住口鼻放缓呼吸。

        “沙、沙”

        行尸们拖拽在地面的肢体一点点地向前蹭，她眼睁睁看着一双没有穿鞋的灰败双脚在被太阳炙烤后的混凝土面上，剥开般地粘下一层血皮。

        她抖了一下，咬住自己掌心内侧的肉。

        快过去了，就快过去了。

        edith一动也不敢动，安静地躺在地面上像块脱水的海绵。

        快点过去。

        她祈祷着。她还有sophia要救。

        “咔”

        她迅速又谨慎地转过头去——一个摔倒的行尸。或许是踩到了周围车上掉落的行李，或者是踩到了她刚刚扔掉的易拉罐，这都不重要。

        edith屏住呼吸。

        不要转过来。她握住匕首。不要转过来。

        那只行尸无力的胳膊在地上胡乱撑了几下，终于爬起来继续走。她松了口气，但仍旧保持着紧握匕首的备战姿势，直到再也看不见跌跌撞撞的脚步，直到再也听不见从胸腔深处传来的低吟。

        她从车底下爬出，迅速扫了眼周围见没有行尸的身影便飞快跑向房车的方向。

        在车辆的废墟中穿过，她听到不远处的哀嚎。

        “我女儿——”

        妈的。她脚下加快，闯入视线的一瞬正见rick毫不犹豫地飞跃护栏钻入林中。

        还好没有晚。edith脚步一顿。她得落后于rick一段距离，但不能太后。

        “carol！”她跑过去。

        carol根本直不起上半身，跪在地上靠lori支持着身子，右手抓上edith的手臂：“sophia，我女儿，有两个行尸在追我女儿——”

        “我会带她回来的。”她的喉咙像被掐住样发紧，她轻轻握了下carol的手。

        “我发誓。”

        光与影穿梭于树木枝桠之间，又在脚下交错，风和喘息杂乱在她的耳边和胸腔。她看到了河，将脚步放轻成小碎步，压低重心。

        rick把sophia留在河边，引走了两只行尸，告诉她保持太阳照在左肩上。但她偏离了路线。edith把刀□□双手提在身前。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就算吓坏了，也不至于在走了几步后突然智商掉线。

        一定有些什么，一定有些什么让她不得不改变前进的方向。

        “sophia？”她唤出声，没有刻意压低音量。

        “edith！”不远处的，恐慌的尖叫。

        edith朝声源处跑去。

        “edith！”

        她看到了惊惧中肩膀缩在一起的sophia，以及从树后走出的、双手伸向了sophia肩的、造成sophia失踪的——第三只行尸。

        “蹲下！”

        迈步，挥刀，身形的稳定与行尸飞出去的上颌骨同步。失去头颅的躯体瘫软而下。

        edith蹲下来，扶住sophia的肩膀，“你有没有被咬到？”

        sophia眼中的茫然尚未褪去，她愣愣地盯着edith的脸，面无表情。就像是她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命运，就像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sophia！”edith捧起她的脸，“你没事吗？”

        “yes……”sophia才反应过来地点点头，她直直地扑进edith怀里，双手紧攥着她腰间的布料，“别留我一个人。”

        “不会的。”edith把她的脑袋摁在怀里。

        她得带她离开这儿，但不能回团队去。她们要在外面过一天，或者两天。她不确定carl中枪的是哪一天。

        “有行尸。”edith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别看，也别出声。把手放在我脖子上，对，就这样。相信我。”

        edith一手托住sophia的膝窝，一手护在她后脑将她抱起。看了眼河的方向，不见rick的身影，又朝来的方向看了眼，她选了个新的方向，带着sophia，踏入林子深处。

        -

        太阳逐渐开始西沉，edith小心地避开路上的行尸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

        “我们在哪？”sophia感到edith停下，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周围陌生的环境让她紧绷起来，不安地道。

        “嘘。”edith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我们躲得太远了，晚上赶回去会更危险。别担心，你妈妈还有大家都很着急，现在rick和daryl他们肯定在找我们。我们会没事的。”

        edith看着眼前这栋房子，在外围转了一圈。前门和后门都可以打开，就算行尸从一边涌入也有逃生的出路。

        “okay…”她把sophia放下，握着她的手，“我们今天得在这里过夜，你相信我吗？”

        sophia点点头。

        “抓着我的衣服，不管发生什么，躲在我后面，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放手，好吗？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起克服。”

        edith深吸一口气，把刀□□。她推了推门，像是从里面锁死了。

        “呼。”

        她抬起脚来朝锁踹去，却踹了个空，门自己朝里打开，与之同时架起的，还有把比着她额头的枪。

        “你是谁？”

        edith慢慢地蹲下，将刀放在地上。

        “我只是在找可以度过一晚的地方。放轻松，我没有恶意，我可以离开。”

        那人的声音粗厉，枪朝旁边摆了下，笑道：“还有个小尾巴？”

        “是我妹妹。”edith咽了口唾沫，她有想过要面对行尸，没有想过要面对活人。

        “怎么了？”房子里有清亮的女声传来。

        “没什么！”门边的人朝里吼道，“只是两只迷路的小羊。”

        “你妹妹？”他笑了下，“你们长得可不像。”

        “我是被收养的。”edith抬眼看他，穿着蓝色的，写着“strafford”的球衣式短袖，贴在头上的短发不知多久没有洗过，“我们可以离开，你可以先把枪收起来吗？我没有武器。”

        “dave？”

        “回里面去jane，没什么需要你担心的。”

        “那是个小女孩吗？”

        “啧。”dave的手微微垂下，“yeah！”

        从后面走出来的女人一头黑发，蓝色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下edith和缩在她后面的sophia。

        “只有你们？”

        edith点点头。

        “转过去，把手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dave，把那把刀捡起来。”

        “jane，我们不能——”

        “只是两个小女孩。”jane取下edith腰间的匕首看了看又插回去，在她腰上摸了一圈，又检查了她的口袋，“烟、维生素片。”

        edith看着sophia，她还紧紧抓着edith的衣角，嘴唇微微发抖。

        “你可以拿走。”

        jane从dave手上拿回那把刀，不顾对方反对的眼神插回刀鞘里：“好了，进来吧。”

        “把枪收起来dave。”jane推了dave一把，“你吓到她了。”

        dave无奈地撇撇嘴，将枪别回腰间，举起双手走出门去。

        jane摸了下自己腰间的枪，冲edith道：“我不拿走你的刀，但希望你别做蠢事。”她蹲下来，朝sophia伸出手，“你叫什么名字？”

        sophia抬头看眼edith，见她点头才小声道：“sophia…”

        “好的，sophia，现在这里没有小朋友，过几天我们回据点后你就有新朋友了好吗？”

        她摸摸sophia的头：“可以告诉我你们从哪里来吗？”

        “亚特兰大。”sophia抱紧自己的布娃娃。

        “只有你和你姐姐两个人？走了这么远？”

        edith咬住后牙。如果她们知道这边有一个团队，还有近乎一个小型军火库的武器，估计就不会这么友好了。

        sophia。她无声地喊道，企图用眼神传递讯息，但sophia并没有转头。

        “爸爸死了。”她梳理了下娃娃脏兮兮的头发。

        “你妈妈？”

        sophia无言地摇头。

        jane站起来，朝edith伸出手：“jane”

        “edith”edith草草地握了握，克制着警惕，尽力保持着友好的笑容。完全没有见过的角色，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你们看起来很累了。”jane说着，扭头和从门外回来的dave对视了一眼，见他点点头后才彻底放松下来笑道，“你一个人能带她走这么远肯定很能干，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呢？人多点总是更好活下去。”

        edith忖度着语句：“你们有个团队？多少人？你是领队吗？”她舔舔嘴唇视线低垂，意有所指，“你知道的，世界末日让男人们更为所欲为了。”

        “我是这个小组的领队。”jane想起了什么似地叹口气，“别担心，只要你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不会有人做什么的。”

        “我们有大概30个人。”jane打开扇门，里面坐着三个男人，一个身材肥胖的和一个黑人，还有个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的年轻男性，“老人、孩子，不紧密，但也算是有个团队。很缺人手，只有两个小组在外面跑物资，这是其中一个。”

        dave率先走到沙发旁，推了那个胖男人一把道：“挪着你的肥屁股往旁边滚远点tony，你一个人都快塞满这个房间了。”

        “大家，这是edith和sophia。”jane从左到右依次指过去，“dave，你已经见过了。tony、sean，那边那个毛都没长齐的20岁小男孩是randall，和你一样是这个小组的新人。”

        “嘿！”randall抗议道。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被称作sean的男人站起来，手上还拿着罐头。

        dave把脚翘到桌上，摊手道：“jane又开始发善心了。”

        “我们需要人手。”jane耸肩。

        “两个小女孩？”tony指着sophia，“她都不够行尸一口。”

        “edith从亚特兰大一路到这里。”jane从桌上顺了两个新罐头，丢给edith，“一个人，只用了一把刀，你能保证自己可以做到吗？”

        “她们今晚留下，就这么定了。明天她和我们一起去镇里走一趟，看看她有什么本事，这样没意见了吧？”

        edith打开罐头，先递给sophia：“我妹妹怎么办？我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

        “我和sean会和她待在这儿。”jane理所当然地道。

        “我不能离开她。”

        “恐怕你没搞清楚。”dave挑起嘴角，点点桌子，“选择权不在你。”

        “友好点，弟弟。”jane舀了勺水果罐头，“听着edith，我愿意相信你，你也得相信我，懂了吗？”

        edith捏着罐头，看了眼安静的一点点往嘴里塞着豆子的sophia，沉默地点头。

        饭后jane给edith和sophia分配了房间，在走廊尽头的最里侧。edith在她出去后飞快地锁上门，将房间检查了一遍后发现sophia站在窗前。

        “sophia？”

        “我是不是见不到妈妈了？”她小声嘟囔着，仍旧看着开始转黑的窗外。

        “当然不是。”edith拉着她坐到床上，“我们一定会回去的，回到我们爱的人身边。而且他们肯定也在找我们呢，daryl可是和追踪的高手，加上rick和shane，glenn和carol？没有困难能挡住他们。”

        “如果我。”sophia拉着她的手，“如果我被行尸咬了，你能不告诉我妈妈吗？我不想让她知道。”

        “她知道我死了肯定会很伤心。”

        sophia低着脑袋。

        “你能答应我吗？也别把我带回去，我不想让她看见不记得她的我。”

        “sophia。”edith回握她，半蹲在床前，“别担心，你会安全回到你妈妈身边。”

        “你不知道。”sophia皱起小巧的眉头，眼睛里有些水汽，“你明天还要把我留在这里，你说了不会留我一个人。”

        “我会回来。”

        sophia沉默不语。

        “我会回来的。”

        “rick也这么说。”sophia别过头去，“他没有。”

        “我——”edith张了张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安抚性的说辞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她看着sophia的侧脸，她很聪明，虽然年纪还小，但不会被这些话语哄骗。

        edith低下了头。更何况她甚至说服不了自己。

        她没在剧里见过这些人，从被枪指着脑门那一刻就开始背脊发凉，因为黑洞洞的枪管，也因为完全未知的状况。她想当然地认为林子里的危险只有行尸，因为剧里树林这段没出现其他人。

        她止不住地觉得可笑，因为剧里没有出现，这是什么样荒谬的逻辑。

        她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不知道明天去的是什么小镇、不知道自己会遇上什么、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不知道要怎么从他们身边带着sophia离开。

        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得对。”edith吸了吸鼻子，尝试对sophia露出一个笑容，“我不知道。”

        “但我想回去，回到大家身边去。你也想回去对不对？”

        “我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安，但至少我们知道大家会在原地等我们，会出来找我们。”她的右手摸上sophia的侧脸，“那就是我们的希望，是不是？至少我们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至少我们知道自己不会被放弃。”

        “我明天一定会回来，因为我还有你。”

        “好吗？”

        sophia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的眼神中寻求我安稳的地基。最终，她点了点头。

        edith笑了下，帮她把鞋脱了盖好被子，侧躺着笑道：“你知道，你妈妈说我的味觉和你很像，我也讨厌豆子罐头和鸡肉罐头。”

        “真的吗？我以为你很喜欢，你准备了很多。”

        “只是因为它们带起来方便。”edith吐了吐舌头，“吃起来还不如烤松鼠。”

        “carl和你说过一样的话。”sophia拢了拢被子，“而且他还悄悄告诉我觉得daryl很酷，仅次于他爸爸和shane。”

        “hmmm。”edith眯起一只眼，“在这上面我得保留不同意见。”

        “他爸爸不会打他妈妈。”sophia眨眨眼，“妈妈不让我说，我经常看到她掉眼泪。”

        “妈妈她喜欢漂亮的东西，漂亮的衣服、耳环、鲜花和蛋糕。但是爸爸从来不给她买。”她捏了下自己的耳垂，上面的耳洞已经不会再愈合了，“它们让我耳朵很疼，可爸爸非要我戴。还有那些裙子。”

        她打了个哈欠：“我不喜欢，但他开心了就不会对妈妈特别凶。”

        “我们会回去的。”edith揉揉她的脑袋，“明天我偷偷看看有没有漂亮的耳环。”

        “不会很危险吗？”

        “我可是从glenn那里学的技术，放心吧。”她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sophia的肩，直到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才收回手。

        edith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摸出根烟叼在嘴里。

        应该把daryl的火机抢过来的。她看着sophia不太安稳的侧脸。

        merle她告诉自己是他太危险的无奈之举，jacqui她告诉自己是她的选择，无可奈何。她捏着烟的手指紧了紧，将烟拦腰捏得变形。

        但是sophia——sophia什么也没有做。她想要救她，但也没有想着非要救她不可。

        外面的那层纸被唾液濡湿消解，牙齿研磨间edith尝到了烟草的苦味。

        她发现从来没有好好看过sophia。carol的女儿、第二季身亡的女孩、触发农场的契机，这是她看待sophia的方式。

        这样不对。

        “对不起。”她喃喃出声。

        sophia坚强、温柔，甚至还有超出年龄的通透。她不爱说话但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看着carol、看着carl、看着rick和lori、看着shane，看着她周围的所有人。

        她和carol其实很像。

        “对不起。”edith把脸埋到掌间。

        是她把sophia置于这种危险的境地，靠着想当然的判断和在团队荫蔽下造就的自以为是。她以为逐渐适应了，她以为理解了行尸走肉世界的危险和残酷。

        她擦掉眼角的泪。

        如果sophia出了什么事，她捂住自己的嘴，看着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如果sophia出了什么事。

        她就是那个害死她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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