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形幼崽第四天

戎羽连夜换了卧室，找了一间有两张单人床的：“一个屋子可以，一张床睡不行。”

        幼崽陆琮白一副委委屈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不仅分床，戎羽还从工具箱里找了尺，在门框上画了一米的高度线，她和陆琮白约法三章：“身高超过这条线，就是大孩子了，就要自己睡。”

        陆琮白：“放心，我长不高。”

        戎羽：“”

        第二天，天气还是阴沉沉的，秋风把落叶卷得漫天飞扬。早餐后，戎羽看了看横在偌大客厅里的半棵树莓，又环顾了厨房中现有的电器，在她的记忆中，城镇电厂的储备电即将告罄，整个国家将开启漫长的原始时代。

        戎羽格外珍惜“现代人”的生活，决定用一整天的时间烤树莓饼干，存储起来，用“现代的美味”给未来“原始的生活”一丝丝慰藉。

        鉴于三只崽崽们全都长出了勤劳的双手，把树莓果实从树枝上摘下来的任务就交给他们了。戎羽负责把树莓洗干净，用烤箱烘干水分，糖渍，再把所有低筋面粉、黄油、鸡蛋和白砂糖从食品储藏间取出来。

        戎羽正拌着面粉，忽然感觉腿被人抱住了。一低头，就看到幼崽陆琮白抱着她的膝盖弯，白色的猫耳耸拉着，委屈道：“手指好痛。”

        戎羽第一意识是幼崽被倒刺之类的东西扎伤了手指，赶忙蹲下来看，却没发现任何伤口。正疑惑着，就听幼崽陆琮白软绵绵地抱怨：“手指都磨红啦。”

        戎羽：“”

        就这？戎羽带着万分不解，呼唤了ai09：“我要确认，这里只有我一个是穿书来的吧？”

        ai09：“嗯呐，不然呢？”

        戎羽神色严肃：“我觉得陆琮白被什么‘作精男配’、‘白莲幼崽三岁半’魂穿了，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重伤濒死都一声不吭的陆琮白！”

        ai09:“硬汉柔情，懂？”

        ai09:“每个盔甲坚硬的大佬内心都有个脆弱点，懂？也许陆琮白的脆弱点就在手指头上呢？”

        戎羽：“这脆弱点好奇葩！”

        戎羽默默喂给幼崽陆琮白一颗树莓，棒读道：“痛痛飞飞。”

        “好吧。”幼崽抬起自己微微泛红的指尖，摸了摸头上的耳朵，像安慰自己似的，然后迈着小短腿回去干活了。

        没多久，第一批生饼干被放进烤箱，戎羽摁着烤箱上的操作键，忽然，又感觉到自己的腿被抱住了。

        陆琮白又来复刻他刚才的行为，这次说的是：“肚叽不舒服。”

        戎羽被他的小奶音萌得不行，又蹲下来，耐心询问：“怎么不舒服啊，崽？”

        幼崽答：“空空的。”

        翻译：饿了。

        戎羽：“”

        树莓饼干在傍晚时全部烤制完成，低筋面粉和黄油用尽，剩了一些树莓，戎羽加了糖腌渍，放进食品罐里密封做果脯。

        陆琮白像个小作精，饿了渴了热了冷了，刷足了存在感，一点都不安生。与之相对，严戟和沈星眸倒还有哥哥们的模样，认真工作。

        戎羽为了犒劳他们，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偏爱的高热量食物，炸鸡翅炸薯条，土豆泥，芝士焗番薯，主食是番茄肉酱意面，还一人搭配了一杯气泡水做底的树莓果汁。

        果然，崽崽们很中意这顿晚餐，戎羽能从他们的耳朵、尾巴、眼睛里看出来。小动物总是会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喜欢。

        戎羽想尽可能的延长这种愉快温馨的氛围，思考了半天，终于发现了客厅里的电视、dvd碟机和柜子里的光碟。她挑了一部适合学龄前儿童的动画片，《狮子王》。

        熟悉的电影片头，一开场，是阳光下广袤的草原。萨瓦纳的荣耀石下，狒狒长老高高举起狮子幼崽辛巴，草原上的动物们为新生的小王子欢呼

        戎羽侧过头，看了看在地上排排坐的崽崽们，乖巧又专注。上辈子加这辈子，这是他们第一次像个真正的幼崽一样，坐在一起看动画片。

        戎羽安静地笑了笑，想起身去给崽崽们拿点零食，忽然——

        “啪”的一声，电视断电，灯光熄灭，偌大的别墅陷入完全的黑暗之中。

        电力终断。

        戎羽：“”

        “然后呢？小狮叽跑丢以后呢？”崽崽们不知道之后的情节，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展现出难得的柔软又纯真的一面。

        戎羽恨得不行，怎么偏偏这时候断电了，她说什么也要把柴油发电机启动了，让崽崽们看完这个动画片！心里这么下定决心，但现在也只能安抚崽崽们说：“天黑了，先睡觉吧。”

        “好叭。”崽崽们听话地应了。

        --

        夜里很静，很黑，很容易让人产生自己被世界抛弃了的错觉。

        戎羽闭着眼睛，想着：她得下山。

        另一张床上的幼崽陆琮白也没睡着，用小奶音软糯糯地叫她：“戎戎～”

        戎羽：“‘戎戎’是你叫的？没大没小的小屁孩儿。”

        陆琮白被噎了一下，试探着叫：“亲爱的麻麻？”

        戎羽：“”

        陆琮白没收到回应，还想尝试其它。

        戎羽赶紧打断：“stop，叫姐姐就行。”

        “好哒姐姐。”陆琮白乖乖改口：“你是不是在想明天要去山下的加油站找柴油？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开什么玩笑？上次的失误这次绝对不会发生。戎羽一秒驳回：“不好。”

        陆琮白：“可是我”

        戎羽：“闭嘴，睡觉。”

        陆琮白：qaq

        第二天出门前，戎羽反复确认幼崽陆琮白被她好好安放在家里，才开着越野车向山下的城镇进发。

        戎羽忽然问ai09a：“如果遇到什么事，我真的可以贷款买卡吗？”

        ai09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你有什么预感吗？”

        戎羽不确定地说：“心里有点儿不踏实。你说，这个世界，也有蝴蝶效应吗？”

        ai09沉默着没出声。

        戎羽自顾自说道：“之前咱们在山下遇到霍钊，可是上一世我根本没在那儿碰到过他。事情一旦偏离原来的轨道，后面是会回归还是野蛮发展？”

        ai09含糊道：“殊途同归吧。”

        黑色越野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而过，驶过某一段路时，在戎羽没有注意的地方，树丛里，一架微型摄影机亮起红灯，发出信号。

        如果可以追溯的话，可以看到同样的路面上，在数天前，曾有一只蜂鸟形状的剪纸曾缓缓飘落。

        同一时刻——

        军部临时指挥中心。

        军装笔挺的青年敲响房门，朗声：“报告长官！”

        “进。”懒散而恣意的声音在门内响起。

        青年推门而入：“长官，编号012摄像机捕捉到动态影像，与目标车辆一致。”

        坐在主位上的人迟迟没有回应，他背对着门，被宽大的椅背完全挡住，只能看到一件黑色军服松松垮垮堆在桌子上。军服边，放着一个完全透明的玻璃方盒，里面装着一张蜂鸟形状的剪纸，栩栩如生。

        不远处的大屏幕上，投映着一份人物信息，照片上的女孩儿五官漂亮，气质明艳，第一眼会让人误以为是什么明星或偶像。但照片右侧，标注着她不输于颜值的实力——【国家生化实验室高级研究员】。

        目光再向下，军装笔挺的青年明显愣了一下。

        人物状态一栏里，标注着：【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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