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实在甩不掉

学会接受

下课铃声还没有打完，姜莱已经冲出教室。不顾同学们差异的眼光，姜莱直奔地下一层。愤怒冲昏了头脑，姜莱忘却了恐惧，站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等待着那个摆脱不掉的大体老师，既然甩不掉，就面对吧。

姜莱站定，大约五秒后，男鬼悠悠的飘了过来，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姜莱像个班主任一样瞪着自己的大体老师。

“说明白，为什么，你到底想怎样？”

大体老师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安的嘟囔到：“我吧，就是看你面善，而且咱俩确实有缘分啊！”

“怎么个有缘分？”

“咱俩是本家啊，同宗同源呢！”大体老师说到这里双眼放光，似乎很久没看见本家一样。

“姜姓并不少见，你至于这么激动吗，全校有那么多人姓姜呢，你怎么就跟我过不去呢”姜莱显然对大体老师的理由不满意。

“啊？你姓姜？我听见你同学们喊你来来啊，你不姓来吗？将来不是刚刚老师对你的调侃吗？”

姜莱气的一时不知道怎么还嘴：“我姓姜，名莱。有人拿将来当外号吗？你都没听清我叫什么，就跟我说缘分匪浅？”

大体老师明显呆滞住了，苦笑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但马上振作起来。“那我就重新自我介绍吧，我姓来，来俊臣的来。”停顿了一下，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抬起头，直视姜莱的眼神说道：“我托人在鬼差那里用这18年当大体老师的功德换了你的阴阳眼。因为我偷看了鬼差记录，你的佛缘最重，又热心，一定可以帮我。”

看着面无表情的姜莱，大体老师深吸一口气，继续努力说到“要不这样吧，我给你讲我咋死的！”

姜莱连忙制止“不用不用，你直接说你想让我怎么办就行，来老师，我服了还不行吗？”

来老师看姜莱答应，面露喜色到：“我就是想投胎转世而已，可简单了，只要你把我送走，我就再也不缠着你了。”

姜莱脱口而出：“换句话说，就是不把你送走就一直缠着我呗！”

来老师看出了姜莱的愤怒，假装安慰到：“没事，四年后你就毕业了。”

姜莱气极反笑：“就是说我要么被你折磨四年，要么退学是吗！”

“你也可以找那个修行人问问啊，就是那天请雷劈我的小伙子。”

周格？姜莱恍然大悟，难怪他知道怎么驱鬼，竟然是修行人！

姜莱恨不得现在就去去找周格求助，敷衍几句，便逃回了楼上。一路跑出教学楼，直奔男生寝室。

姜莱挽起袖子就要硬闯男生寝室。她要去抓周格，她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念圣号不好使，周格明明说可以的，周格一定有办法帮她送走来老师。

刚要向前冲的姜莱被一只大手抓住。连忙回头，看见抓住自己的正是周格。

周格困惑的望着姜莱，皱眉问道：“你要闯男寝？”

不等姜莱回答，周格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戏谑到：“我明白了，你为了掩饰你能看见鬼，不惜装疯！”姜莱急的要辩解,周格继续推理到“这样你还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看看男寝到底什么样！”

姜莱气极，一向高冷的周格今天怎么这么多话！没好气的答道：“我找的就是你！我今天又看见来老师了，我念圣号了，不好使!”

周格一愣，收起戏谑的表情，转而困惑不已，怎么可能呢？

姜莱叽叽喳喳的附和：“对啊，为什么呢，怎么可能不好使呢？”

周格皱眉思索良久，百思不得其解，听了姜莱讲述今天与来老师的交谈，越听越困惑。不安的说到：“我也不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查一查书，晚一点我打电话给你。”

互留了电话，周格转身像校外的方向走去。

姜莱急的拦住王格：“你就别处出去玩了，你不是说回去吗？你赶紧去查资料啊！”

“我不住校啊。”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难道传闻是真的？”

“什么传闻？”周格越来越糊涂

“你有自闭症！”姜莱信心满满的说道。终于扳回一局。

“有……有点吧”周格变得局促起来。

面对周格的承认，姜莱反而变得不安，唉，她就是想开个玩笑而已。赶忙道歉。周格倒是大度，没有多在意。

告别了姜莱，周格走在路上，真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没用，为什么来老师说姜莱佛缘深重可超度亡魂。莫非跟自己一样，有着世代捉鬼师的血统。捉鬼师这一血统可并不多见。当年父亲知道母亲一族的背景后吓得将母亲和妹妹赶出家门。看在自己是男孩的份上才勉强留下。这么多年，周格从来不敢在父亲面前提起自己可以看见鬼魂的事实。

“姜莱，不会就是我妹妹吧？”周格不自觉的嘀咕着。马上，他猛抬头，用手用力的揉了揉脑袋，“怎么可能！”周格自言自语到“我妹才没这么缺心眼呢！”

周格回到出租屋，在枕头下拿出一本被红布仔细包裹的书。那是他妈妈给他留下的。妈妈被赶走后，放心不下他，在一次他放学的路上偷偷交给周格的。周格爸爸知道周格见了妈妈，气的狠狠骂了一顿周格。那一次，周格才明白，原谅言语的暴力也可以那么痛。幸好，藏住了妈妈给的书。可是在父亲不断的冷暴力和言语攻击下，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经常被人误以为是自闭儿童。

翻开已经发黄的咒语书，周格明明已经倒背如流，但还是小心翻到法力失效说明的那一页，一条一条分析比对。

“1罪大恶极者无缘仙法”。“额，姜莱虽然傻乎乎的，但这个应该不至于，但听说上午她还切了狗的乳.头……,啊~女人好可怕。”

“2对今生亲手杀的人施法无效。”“这个更不可能，大体老师十八年前就死了，而且是被枪毙的。”

“3对双亲施法无效。”“这就更扯了，姜莱再缺心眼还能不认识自己亲爸？”

“4前世罪孽深重者，今生无缘仙法”“啊，这个差不多，看她不怎么聪明的样子，确实挺像上辈子干坏事导致这辈子被剥夺了智商！”

周格得出了结论，满意的点点头，但是总得想想办法吧。“佛缘深重……”周格豁然开朗，也许以上原因都不是呢，她可能本应修习佛法。佛家普度众生，一定不会根据智商来选择弟子。

周格连忙给姜莱打电话，为了照顾姜莱的情绪，并没有提及自己的判断依据是姜莱的智商不足，思虑再三给出建议：去寺庙寻求帮助。  

面对周格给出的建议，姜莱也觉得十分可行，也就稳定了情绪。虽然开了阴阳眼，但是真如来老师所说，真的没有其它的鬼魂出没，只是偶尔能看见一两个小狐仙小妖精什么的。慢慢习惯了万物皆有灵，倒也更加尊重生命，乐在其中。

出于愧疚，姜莱每天中午都会去小院看看那只可怜的小黑狗，一开始并不领情的小黑狗也慢慢的接受了姜莱的好意。

这天，姜莱又带着肉罐头来找小黑，小黑摇头晃脑的跑过了迎接，卖力的摇着它的小尾巴。在众狗的羡慕中，大口吃着姜莱带过来的宠物罐头。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内疚”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她身后说到。

姜莱转过身，并没有看见一个人。毕竟见过大风大浪，虽然看看没有人，中午的阳光格外刺眼，也不可能有鬼，想必是哪个小精怪。

这时，一只细犬走了过来，“我在这。”

“狗也能成精？建国以后不让成精！”

显然细犬被问住了，愣了片刻回答道：“我在武王伐纣时期就开始修行了。”

“这么久！”姜莱觉得不可思议，“那你还没修成人形吗？为什么呢？你是没有教材吗？还是传说中的仙缘浅薄？”

“这些实验的狗，被你们拉去做实验是它们应渡的劫，冥冥之中，自有其缘法，你不必因此自责。”细犬显然不想回答姜莱，自顾自说着自己想说的话题。

“可我做的确实有点过分”姜莱不好意思的说道

“只是有点吗？”细犬眯起眼睛，稍有嫌弃的看着姜莱。“小黑回来骂了你三天三夜。你可知士可杀不可辱？”看见姜莱羞愧不已，细犬轻声咳了咳，“但是吧，小黑命里确实应有此劫，这罪早晚都要受的。”细犬趴在草垫上，蜷缩成一团准备睡觉了，闭上眼睛轻声说道：“学会放下，别跟自己过不去。”

姜莱愣愣的看着睡着的细犬，久久没能缓过神来，自己刚刚被狗上了一课，关键是还觉得挺有道理的样子。

随着夏天的到来，姜莱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会说话的小动物倒也挺可爱，只要不去解剖室所在的一号教学楼，还是没什么问题。每周的解刨课上，来老师顶多就是出现一会，有时坐在远处跟着听听课，有时暗中摆弄摆弄教授的胡子，或者干脆不出现。看来是真的不怎么着急。

终于到了期末考试，随着一声铃响，解刨学期末考试开始了。姜莱自信满满的选出了答案。

这是，耳边响起了来老师焦急的声音：“你可别瞎答了，答错了是要挂科的，你听我的，我让你选啥你选啥！”

姜莱多少有点生气，自己好歹也是正规医科大学的学生，这么努力学习怎么就是瞎答了。可当姜莱抬起头，她震惊了。

来老师拉着另一个鬼魂站在自己的旁边，这个鬼魂是个老头模样，头发蓬松，纵然是长长的胡须，也挡不住他生气撅起的嘴，眉头紧锁，生气的说道：“这可是作弊了！”姜莱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去世的老院长，老院子死后也捐赠了遗体，继续用自己的方式教育着自己的学生。

来老师却不觉得此事不妥，还在一个劲的催促着老院子说答案。老院子气鼓鼓的指出来好几个错处,便拔腿离开。来老师哪里肯同意，又把老院长叫回来，逼着老院长再说几道解答题的答案。

老院长气急，几乎要发飙。来老师却软硬兼施毫不害臊。院长终于想了很久，帮姜莱答了一道分值最高的大题。

老院长说的，自然是最权威的。姜莱不由得暗暗感叹，看看这答案，跟自己看书总结的一点都不一样，明显更深奥。不愧是院士，这！一定就是高屋建瓴！

交上考卷，姜莱从未如此自信。哈哈哈哈，让那些判卷的研究生看看，什么，叫院士水平。我不信张教授能掉忽略这张卷子！颤抖吧，凡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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