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你怎么了？

“能不能成功？！”

        敖琴踮起脚尖，小脸上既有兴奋，又有期待。

        紫色符篆已然不是普通人能够接触到的，若能画符成功，完全可以请动二十八星宿那等大能，甚至召来帝君级别的存在也不无可能！

        ……

        宁家老宅中。

        白娘子坐在梳妆台前，慵懒梳着三千青丝，眉宇间圣洁不减，却多了一抹妩媚风情。

        “姐姐，你起来了？”小青进屋，颇有些愤愤，“昨天那个许仙是不是变着法的欺负你？”

        白素贞脸一红，啐道：“莫要乱嚼舌根，他是我相公，怎能算欺负？”

        “哼，人族最坏了，一个个看起来道貌岸然，其实满肚子都是坏水。”小青哼道。

        百年子淡淡一笑，道：

        “怎得现在才回来？莫不是去了肖公子那儿？”

        “才不是！”小青脸上一红，赶忙反驳。

        白素贞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小青的脸蛋，“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机灵，只是唯有情之一字，与聪明无关，就好像最甜蜜的毒药，一旦沾染，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你……”

        小青赶忙摇头，“哎呀，姐姐你吃饭了没？”

        “小丫头又转移话题。”白娘子伸手去捏她的琼鼻。

        小青连忙避开：“别捏，都捏扁了……姐姐，你现在喜欢那个许仙了吗？”

        白娘子望向窗外，嘴角轻轻勾勒出一抹微笑。窗外阳光正好，墙角是两株兰花绽放，花瓣上还有露珠摇摇欲坠，晶莹剔透，彩蝶绕着花朵盘旋飞舞，一片宁静安详。

        “应该是喜欢的呢……”

        小青听得似懂非懂，又想起了那天西湖初遇之后，两人的谈话。

        “姐姐，你喜欢那个许仙吗？”

        “才不过一次相见，哪能谈得上喜欢不喜欢。”

        看着白娘子脸上那抹淡淡的羞喜，她心中忽然有了明悟，“或许这就是日久生情吧……”

        紧接着心中又是一阵恐慌，哪怕是姐姐那么高的道行，也终究是着了道，我又会如何？

        白娘子见她脸色时而欢喜，时而忧愁，时而甜蜜，时而不安，打趣笑道：“是不是在思念某家郎君？”

        小青回过神，赶忙摇头，“我才不想那个花心大萝卜！姐姐你不知道，明明前面有师姐，后来又来了小灵儿，我早上去见他，他居然又收了胖蛤蟆的两个兔妖侍女……简直禽兽不如！就该拉到菜市街门口手起刀落啊！”

        白娘子淡淡笑道：

        “你这丫头，偏喜欢口是心非……你若是不好意思开口，我去帮你说说，让你跟了他好了。”

        小青不依，“我哪儿都不去，说好了要和姐姐永远在一起的。”

        白娘子笑而不语，伸出手抓住小青的手，铜镜中两张同样娇美的容颜，四目相对，都是无言。

        白娘子修炼了近两千年，对孤苦最为了解，难得遇到小青，是真将她当做亲妹妹看待的，只是小青虽然化作人形，心智却有些孩子气，托付给旁人，怕是难得两全，无论如何也要让这孩子幸福才是。

        小青却想起当年化形之后，游荡天下，因为道法未成，受其它妖怪欺负，是姐姐出现救了自己，当自己妹妹一样看待，买新衣给自己穿，教自己修炼，做饭给自己吃……这样的姐姐，是需要自己用一辈子守护的。

        沉默片刻，小青忽然道：

        “姐姐，我昨夜出去吹了会儿风，早上准备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住在西湖的那条白龙与一条赤龙斗了起来……”

        白素贞微微点头，开口询问，“它们为何相斗？”

        白龙敖琴她也是识得的，修为虽然不弱，但真要说来，心智比小青还要差一些，简直就是没长大的孩子。

        “是龙族的那个宴会……”

        小青只是略略一提，白素贞便明白了。

        龙族的宴会其实颇为有名，只是龙族向来高傲排外，想要参加宴会，最低也得是蛟龙，像她和小青这样的蛇妖，却是根本不允许参加的。

        “照你所说，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白素贞微微皱眉，“他救了龙女，是不是有其它打算？”

        “我也不知道，”小青摇头，“不过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倒是很欠揍呢。”

        白素贞轻抚着小青的三千青丝，正要说话，忽然眼神一凝，“嗯？好强烈的灵气波动！”

        与此同时，杭州城内。

        一点点萤火虫般的光点从天空、从大地、从湖水、从花草树木中升起，向一个方向汇聚而去。

        “这、这些可都是精纯的灵气啊。”

        凡人看不见这些光点，但在修道者眼中，却是洞若观火，清晰可见。

        “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大范围的吸收灵气？”

        这个动静很大，灵气涌动太过惊人，但凡是入门的修道者，都能感受到灵气的波动。

        “不知是哪位前辈在施法，居然弄出如此大的动静，且去拜见一番。”

        “同去同去。”

        早上敖烈与敖琴的战斗，搅得西湖波涛如怒，杭州风雨如晦，众人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去触霉头，生怕惹上一身腥，但此刻有前辈在杭州城中施法，却是都不愿再错过。

        很快的，一名修道者就来到了湖边的一座宅院旁，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宅院的上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灵气太过浓郁，以至于形成了氤氲的雾气，将庭园笼罩，甚至到了普通凡人也能用肉眼见到的地步。

        “也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施法……”来人咽了口吐沫，不敢擅动，默默等待起来。

        很快的，修道者越聚越多，不过依旧没人敢擅闯，只是束手而立，默默等待。

        “嗡——”

        天地震动，一声闷响在天地间响起，下一刻，满天的灵气光点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突然躁动起来！

        “要开始了。”有人眼神一凝，眼中有闪过炽热，此情此景，定然是大能施法，能够观摩一二，也是极好的。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万物有善恶，吾执掌乾坤。”

        声音朗朗，在天地间回荡，似乎有一种特别的魔力，每说一句话，空中的灵气雾海就躁动一下。

        就见到晴朗的天空中，忽然落下一道光芒，仿佛星光从空中流淌下来，其中有一条人影站立，散发出大道苍茫、尊贵无比的气息，其身长百尺，披散着头发，金锁甲胄，脚下踏着五色灵龟，按剑而立。

        白娘子与小青也来到附近，见此一幕，不由张开了嘴巴：“居然请动了真武大帝！”

        真武大帝是天庭最尊贵的人物之一，又称玄武大帝，真武荡魔大帝，掌管三界功过善恶，在道教的名气类似于佛教的过去佛弥勒，都是极为尊贵有名的人物。

        白素贞在来杭州之前，曾经在真武庙中献上祭品，诚心祈求，因此得了一颗祛除蛇毒的丹药，这才能够与许仙结合，而小青没吃过这颗丹药，体内蛇毒未清，所以才有后面张玉堂那一段痛苦。

        “……那个混蛋到底在院子里做了些什么啊！”小青眼睛也是瞪大，差点没咬着自己的舌头，眼前的这一幕太吓人了，居然是真武大帝感应降下分身，那可是真武大帝，天庭四帝之一，可不是那些连名字都没有的天兵天将！

        好在真武大帝的虚影只是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随后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那满院子的灵气雾海也是滚滚消失。

        肖宇平静地放下狼毫笔，明媚的阳光下，那张紫色符篆上光华隐隐，华美而尊贵。

        “成、成功了！”敖琴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喃喃道，“哥哥好厉害……”

        肖宇的画符水平她是知道的，当初自己还手把手的教过他呢，也就是普通人水准，十张当中能画成功一张就算不错了，结果这一次非但一张没有失败，更是召来了真武大帝的意志！这种感觉就像是请领导吃饭办事儿，结果推门进来的居然是主席……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敖琴兴奋的小脸通红，抓着肖宇的手大声道：

        “大色狼，你好厉害呀！”

        “……”

        然而回答她的只是沉默。

        肖宇表情平静，眼神淡然，安静站在那里，既不说话，也不开口，身上的气息却越发缥缈起来，仿佛下一刻就将乘风归去。

        这一下就连两只萌物也发现了情况的异常，手拉这手，安静站在旁边，眼神怯怯地望过来。

        “敖琴，你带她们去前院。”钟灵平静开口。

        敖琴望了望肖宇，乖巧点头，“好。”

        钟灵静静地关好门，然后转过身来。

        转头的那一瞬间，两行清泪就顺着白玉般的脸颊直流下来。

        “你怎么了？”她抓住肖宇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不要这样……”

        “……”回答她的还是沉默。

        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汹涌落了下来。她从来也没有纵横天下、唯我不败的野心，没有大道苍茫、踽踽独行的坚韧，她所求所想的，不过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一起听雨滴落在青瓦檐上的滴答声，一起听风儿吹过弄堂的轻吟声，一起数着天空中眨眼睛的星星……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在一起。

        “我好害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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