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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连番攻城


  天空就像下起了一阵大雨,劈头盖脸的泼了城下的西越兵一身,西越兵抬手一闻,竟然是烈酒。

  还没回过味来,空中又是一片水囊飞上天空,弓兵们再次放箭,又是一阵酒雨洒出,不过这次还没等酒雨落下,一支点着火的羽箭从墙头飞出,穿进了酒雨之中。

  这些洒出的烈酒沾火就着,“呼”一声闷鸣,漫天酒雨瞬间化成一片火雨,在西越士兵的惊骇中,撒入人群。

  之前已经有很多人被酒雨浇中,此时火雨一落,身上的烈酒顿时被引燃,燕越关城下顿时变成一片火海,尤其西越兵为了身体灵活能跑得快,只穿了轻便的藤甲,这东西都是经过油浸才能变得有韧性,更是易燃,凄惨的叫声由数万的人喊叫出来,当真是惊心动魄。

  远处指挥的左缦纱大骂一声,看着被火吞没的上万精兵,她嘴角抖动,怒不可赦。

  不过燕越关内的烈酒也就这么多了,还是司马红颜从京城带来的。经过两次投放之后,已是全部投罄。

  空气中全是浓烈的酒味和肉体被烧后的焦糊味,混合在一起极为难闻。令燕越关内的士兵忍不住捂了口鼻,还有不少人直接呕吐了出来。

  这把大火烧的既让西越兵愤怒,也让他们感到了恐惧,好在他们反应迅速,立刻从地上扬沙往身上着火的同伴身上泼去,试图压灭火焰。可是烈火的灼烧已经让那些士兵势如疯狂,四下乱跑乱叫,甚至有很多想去救人的士兵被他们撞上,身上被引着了。

  即便有的人身上的火被扑灭,可那人也已是浑身焦黑,出气多入气少了。

  班靖冲根本不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漫天箭雨毫不停歇飞下,又射死了很多想要救人而从盾牌后面出来的西越士兵。

  即便身边的同伴在燃烧,还有的人被射成了刺猬,但是军令还在。西越兵仍旧如排山倒海般向城墙涌来。遇到地上有火,就用脚挑起沙子盖灭,再继续往前。

  甚至有些西越兵已经顺着爬城梯上了墙头,可是刚一露头,就有数支长枪刺了过来,不是被刺穿了脖子,就是被直接从梯上推了下去摔死。

  城门外西越士兵还在用攻城桩撞击着城门,之前第一批士兵已经被烧死了,还有不少顶替的被射死了,就连那根粗大的攻城桩上也已满是火苗,每当有人倒下,就立刻再有人顶上去。即便城门处已经堆满了尸体,可攻城桩却始终没有停止对城门的撞击。

  好在班靖冲之前让手下加固了城门,西越人撞了这么久,城门始终悍然不动。除了有些被火烧过的焦黑外,算是毫发无伤。

  远处观战的夏侯硕杰脸色凝重,浑身散发着寒气,后面的副将几次想提醒他是不是先退兵,这样下去伤亡会更加惨重。不过看了夏侯硕杰的脸色,几个副将都不敢言语,只得向左缦纱连使眼色。

  左缦纱既生气又心疼,这些可是西越的精兵,就这么半天的工夫下来,折损了一万多人,对方却是几乎毫发无损,看着士兵们还在前赴后继的往上冲,还有不断在倒下的士兵,左缦纱也犹豫着是不是劝夏侯硕杰先撤。

  但她知道夏侯硕杰是个出色的将领,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虽然副将们对她一直使眼色,她却忍住了一言不发。

  “这个司马红颜果真有点本事,看来我还是小瞧她了!”夏侯硕杰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左缦纱没听太清楚,反问道:“你说什么?”

  夏侯硕杰道:“为了这场仗,她倒是挺下本,竟不惜力气大老远从京城运酒来对付我们。”

  左缦纱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她带来的?”

  夏侯硕杰摇摇手中的马鞭道:“我们来之前已经对关内的情况做了调查,这里靠近沙漠,连喝的水都不富裕,怎么还有多余的水来酿酒?自然是司马红颜来的时候顺便带来的。而且这些酒沾火即燃,极为烈性,可见不是用来给士兵喝的,而是专门对付我们的。”

  见左缦纱默然不语,夏侯硕杰又道:“当初在五国大赛中见到她,我就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她既然能坐上燕陵女皇的位置,可见还是有些真本事。”

  左缦纱气道:“你怎么还称赞起敌人来?岂不是让我军失了斗志?”

  夏侯硕杰道:“知己知彼才能战胜敌人,我想让你知道我们的对手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看来想要打进燕越关,不是那么容易的。”

  左缦纱心中不大以为然,可也不好当面反驳,只好继续默不作声的生闷气。

  又看了一会,见城下士兵依然占不到便宜,夏侯硕杰对身后副将道:“收兵吧!”

  一阵号角“呜呜”吹响,西越兵立刻停止进攻,向后撤退。班靖冲一举手,弓兵停止了发射,任由后退的西越士兵撤走。远处的西越帅旗慢慢远离,直至消失。

  班靖冲等到敌人确实撤退了,下令开门灭火,回收弓箭。另派探子去探查西越大军的动向。

  看着城下遍地尸体,以及烧得快成黑炭的火人,司马红颜心中格外震撼,激烈跳动的心脏久久不能平息。就连她身旁的钟离英和萧红影也是半天回不过神来,眼睛发直。

  真正残酷的生死之战在眼前上演,一时间让她们三人领略到战争的残酷。那些死去的人她们一个也不认识,可是他们之间却有着刻骨的仇恨,以至于以命相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过了一会儿,燕陵士兵已经出城开始打扫战场,司马红颜这才低沉的说道:“我们回去吧!”

  燕越关今天大胜,歼敌万余,士兵们都是士气大振。见到司马红颜从城上下来都是高呼“凤主万岁!”

  但司马红颜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勉强笑着对大家招了招手,快步回到了自己的营房。

  晚些时候南孤影来了,一进门却发现屋中漆黑,连灯都没点。司马红颜一个人坐在桌后在那里发呆。

  南孤影走到司马红颜身后,轻抚着她的长发,柔声道:“是不是心里难受?”

  司马红颜顺势靠在了南孤影身上,轻声道:“我感到悲哀,就在今天,为了贪婪和野心,上万条性命扔在了这里。我为他们感到悲哀!”

  “你心软了?”南孤影忍不住问道。

  “不!”司马红颜坚定的答道:“他们是敌人,我对他们没有怜悯。但是作为同样活在一片天空下的人,我替他们觉得不值。莫名其妙的我们和他们就成了仇敌,让我感觉这个天下就是一个最大的笑话!一将功成万骨枯。今天亲眼看到了,心中有些震撼。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没事的。”

  南孤影知道司马红颜平时内心再强大,她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没有上过战场的女人,一时被战争残酷所震慑很正常。很多人见到这么多尸体的时候,立刻就疯了的大有人在。司马红颜现在的表现已经算是不错了。

  这个没人能开导,只能自己缓过来。南孤影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抚摸着司马红颜的头发,为她舒缓内心的波澜。

  司马红颜倚在南孤影身上,两人一坐一站都是一言不发,就这么过了好久。

  第二天司马红颜从屋中出来时,虽然眼睛有些血丝,但精神已经恢复如初,神采奕奕,昨天的失魂落魄荡然无存。

  她找到了班靖冲,叫来郭季雄和南孤影,四人在中军帐中商量接下来的战略,就连早饭也是派人送进去边说边吃的。直到城外西越大军再次来袭,司马红颜几人才从中军帐中出来。

  这次西越大军再来,还带来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司马红颜在城墙上看了半天,却因为离得远了,看不清楚。

  不过没过多久,那个奇怪的东西就开始向关隘而来。等靠的近了,司马红颜发现来的竟然是一个好似大盒子一样的东西。像什么司马红颜说不上来,但是看到顶上托着的那个粗大尖锐的巨木,司马红颜立刻就猜到这是攻城的器械。

  那东西行动不是很快,但目标很明显是朝着城门而来,司马红颜猜应该是里面藏兵一同发力推过来的。

  班靖冲立刻命弓箭手将箭头燃火,射向这个奇怪的攻城车,想要把它引着烧毁掉。

  谁知数千箭羽射过去后,竟然都被弹开了。司马红颜看出玄机,立刻对班靖冲喊道:“它上面附了铁皮,而且提前抹了菜油,箭射不进去的,而且菜油也无法被引着。”

  班靖冲闻言制止了弓箭手,看着这个攻城车继续向前,一时不知该用什么办法来对付。

  西越大军都站在远处看着,按兵不动而只派这辆攻城车来进攻,看来对这个奇怪的玩意还是颇有自信。

  想不到西越来了这么一手,这时司马红颜身边钟离英问道:“大姐,这个东西看起来是攻城用的,怎么他们昨天不用?”

  司马红颜凝视着城下的那个攻城车头也没回的答道:“昨天不过是试试我们的底细,看看我们的实力。今天他们这才算是来真格的呢!”

  钟离英道:“那我们要怎么对付这么个庞然大物啊?箭射不进去,火烧不了,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去砸我们的城门么!”

  司马红颜暂时没有回答,派去西越的两批密探收集回来的情报里,可从来没提过这个东西。看来这是西越隐藏的秘密武器,就为了攻城时给对手一个出其不意。而且看那粗大的树桩和尖锐的顶端,估计这个要是砸在城门上,可不见得能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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