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睦恨难分

　　
在这**、沉重的朝堂大殿之上，燕贞皇帝和司马红颜仿佛置他人如无物，两人如同街头互相调侃的一对父女般，说说笑笑，来回打趣的讨论着一件国家大事。
众人既不明白皇帝为何对司马红颜如此宽厚，也不明白司马红颜还就能这样的坦然受之。要说这两个人更加应该敌对才是。司马红颜当初就是因为被皇帝退婚而服毒自尽，虽然后来活过来了，但名声已失，估计将来嫁人都没人敢娶。对皇家不说苦大仇深，怎么也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吧？可她就这么和皇帝连说带笑夹杂着撒娇，哪像当初活不下去的样子？
这皇帝也是！当初悔婚，还不许司马家人再进宫。可今天坐这比对自己女儿还好的哄着这位司马红颜。还将大权交在她手中，去组建军队。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事让这两个人性情大变？在演戏？可演给谁看呢？
想不通！猜不透！百思不得其解！可能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吧。
司马红颜虽然夺了三个第一不简单，可底下还跪着个也夺了三个第一外加两个第二的诗谨嫣呢！不光一个燕陵第一才女，还有个第一才子，连带一百多个全燕陵的精英们。就这么跪着，头也不能抬的这么跪着！有的人早已经累得汗流浃背，有的人甚至都快憋不住了。
可那又如何？今天皇帝就对司马红颜一个人感兴趣，别人他都没再看过第二眼。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的，跟你的家族没关系，跟你的身份没关系，反正今天的主角注定不是你！
在皇帝和司马红颜这种轻松地交谈下，大堂上的氛围也不像刚进来时那般严肃。班伶若偷偷动了动身体发酸的地方，悄悄向四下看了看。想抬头看看情况，可犹豫了半天始终也没敢抬头。但看到了离自己不远的诗谨嫣，只见她面如止水，不喜不怒，像尊雕塑般仿佛不曾动过一下的就那么跪在那里。而在她旁边的李嗣宇身上早被汗水浸透。
在皇权面前，你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也没人敢抱怨。谁让人家司马红颜说出了让皇上感兴趣的东西了呢！而皇上还就接受了呢！
这时只听燕贞皇帝说道：“让你做这么大一件事，朕自然是有要求的。第一，五国之赛临近，你所得的三项第一，在和他国比赛时，一项都不许输。不止为了你自己，也为了燕陵的尊严，能做到吗？”
事情一上升到国家尊严，司马红颜自然不能拒绝，只得说道：“臣女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是必须！”燕贞皇帝毫不退让的说道。
司马红颜一咬牙，答道：“我答应！”
燕贞皇帝继续道：“第二，这个女子军队的建设，你要写一份详细的计划呈报给朕，时间朕不给你规定，越快越好！”
司马红颜点头道：“这个我也答应！”
燕贞皇帝道：“第三，军队建立需要有将领的任命，你可以做主。但朕要求你要优先选择官宦之女，包括朕的公主们都在你要优先选择的范围之内。”
司马红颜奇怪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燕贞皇帝道：“为了我燕陵满朝文武！”
司马红颜立刻明白，答道：“没问题！”
见司马红颜反应极快，燕贞皇帝很满意，说道：“第四，军队筹建过程中，每十日你要进宫来向朕当面汇报进展。不能传话，不能书信，必须你自己亲自来。可以吗？”
司马红颜想了想，问道：“那我要是生病了，起不了床呢？”
对司马红颜这种爱讨价还价，燕贞皇帝皱了皱眉，说道：“那你就让人把你抬来！”
司马红颜无奈道：“我答应您好了！”
燕贞皇帝笑了笑道：“好！最后一点，如果刚才你答应的这几个要求有一个做不到的话，女子军队的事就此作罢，朕要你赔偿所有损失，还要将你贬为庶人，逐出京城。如若还给朕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朕就要你的脑袋！明白了吗？”说这话时，语气中竟有一丝森然。
司马红颜吃了一惊，看着燕贞皇帝，讪讪的半天没敢答。就连底下跪着的一干人等，也不禁凛然，刚才那些羡慕、嫉妒、不满统统烟消云散，反而暗自庆幸在上面的不是自己。
沉默了片刻，司马红颜脸色回复正常，应声道：“臣女明白！”
有胆气，有担当！燕贞皇帝格外满意，点了点头。
大事说完，燕贞皇帝对下面还跪着的众人说道：“众位平身吧！”
众人谢过，都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有几个人还是被旁边的人搀起来的。
燕贞皇帝站起身，说道：“刚才各位辛苦了。果然不愧是我燕陵杰出一代！此次与其他诸国比试之后，如能使我燕陵获胜，诸位将来在朝中官职均在可任之位上另加一品。还望诸位不负国家重望，替国出力。”说着，对随仕太监说道：“退殿之后，每人赏黄金百两，珍珠百颗，以慰今日之辛苦！”
众人大喜，再次跪倒山呼“谢主隆恩！”
无意间发了一笔大财，此刻也不觉得膝盖有多疼了。跪了这么一会反倒受了赏，还获得将来官位升品，实在是太过划算！
司马红颜心中明白，这是皇上替她送了个人情，毕竟自己坐了这么久，人家可都是跪了这么久。其实她心里也不好意思，可她实在不好替众人说这个情！现在皇帝替她宽了大家的心，她心中很是感激，也就不觉得刚才条件太过苛刻。
走出皇宫，班伶若已经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一上马车，就迫不及待的问司马红颜到底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红颜笑道：“我知道你好奇什么，别说你，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和你有一样的问题。不过现在不方便，咱们回家再说！”
回到城东，两人进了红伶别苑。摆上了一桌好酒好菜，司马红颜和班伶若喝了两杯，才道：“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班伶若放下杯子，想了想道：“最令我纳闷的是你和皇上的关系为什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难道你忘了当初那道圣旨差点要了你的命吗？”
司马红颜微微一笑，道：“估计这也是其他人最不理解的地方了！其实小妹你换个角度想，以前那件事根本和皇上没有关系。”
班伶若摇头表示不解。
司马红颜吃了一口，说道：“当初对我的流言根本就是有人故意制造的，皇上没有亲眼所见，只能听人所言。既然是有人蓄意诬陷，自然会买通给皇上呈报的人。所以，皇上做出撤消婚约的旨意再正常不过。”
看班伶若有些明白，司马红颜又道：“当初我死而复生，然后性情大变，全燕陵人尽皆知。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管真假，但有一点是事实。我很接受退婚这个结果！”
班伶若瞪大了眼睛，惊奇地问道：“那姐姐你.....到底是？”
司马红颜道：“小妹，你可能无法理解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感受，在面对死亡的那一刹那，我忽然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可笑。就为了毫无价值的尊严，我居然轻易地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人失去什么都可以再拿回来，唯独生命只有一次！”
这些话倒不是司马红颜胡说，当初醒来在棺材里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曾在那一刻直面死亡。万念俱灰之间，唯一的想法就是如果还能活下来，一定最珍惜的就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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