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疯子

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各个手中都提溜着棍子，袁凯雨走在最前面，一种王者的气质根本不需要过多描述。

        什么是大哥！

        什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一刻，我深有体会。

        “叶凡，你不要告诉我，你们只有三个人？”袁凯雨扫了眼场中情况，故意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我和李羽臣拳头握了握，却没有说话，之前我试想过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可身临其境的时候才发觉，那些完全用不上。

        我暗中摸了一下袖管里的刀子，这个原本我依仗的利器，此刻却不能给悬殊的差距带来一点点心里安慰。

        “啧啧啧，运动会上你牛b哄哄的劲头哪去了？就这么点人，也敢过来应战，不是我眼花，而是你脑子坏掉了！”袁凯雨啧了啧嘴，把手里的棍子拖在地上摩擦出莎莎的响声，毫无忌惮的走到离我不足十米的地方，豁然将棍子提起来，对准我。

        “我以为你找到了什么大靠山，没想到还像以前一样烂泥扶不上墙，说真的，我都有点后悔和你约战，我袁凯雨能获得今天在学校显赫的名声都是我一拳一脚打出来的，我前后跟人约战不下四次，唯独你，是最让我提不起兴趣的，我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你们三只蚂蚱，这样好了，你现在跪下给我嗑三个响头，大声说你在一百米决赛的时候作弊，不配得这个冠军，我可以对你既往不咎！”

        “当然，你不主动跪下也可以，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你们一起跪下给我磕头认错的，只不过你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看好吗？”袁凯雨耀武扬威的说着，身后的小弟很狂妄的在那里挥舞着棍子，为他摇旗呐喊。

        这时，我发现废工厂外面低矮的围墙边，站了好多围观的学生，人越聚越多，有的在抽烟，有的在嗑瓜子，完全一幅看戏的模样。

        我不能在假装沉默了，建立起的威信，不能就这么付之一炬。

        我握紧拳头，走出去喊道：“我今天敢来，就是不怕你，你人比我多我承认，但你有什么资格当这些人的老大，有种咱们俩出来单挑，打赢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单挑？”袁凯雨抠了抠耳朵，用看煞笔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要跟我单挑？兄弟们，他说他要跟我单挑！”

        话音刚落，身后所有人捧腹大笑，骂我白痴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就凭你这条贱狗也配？和你打我还怕脏了我的手，说好的约战，你找不来人是你土鳖，想用激将法激怒我，你以为我袁凯雨是三岁小孩？草泥马的，今天咱们新账老账一起算，我不给你打趴下，以后跟你姓！”

        袁凯雨终于露出了狰狞的嘴脸，高举起手中的棒球棍，猛地一挥，说：“给我干倒他们三条贱狗，晚上小吃街大排档，我给你们庆功！”

        欢呼声铺天盖地，下一秒，对面所有人都朝我们冲了过来。

        充满了气势的呐喊声，让我们三个身体止不住的后退，之前的豪言壮语，所有心理准备在此时完全用不上，除了恐惧与砰砰的心跳声，我意识不到其他。

        然而，这群人冲了没几步，忽然停了下来，用警惕的眼光重新打量起我们。

        我和李羽臣对视一眼，猛地转头看去，只见十二、三个人忽然从草丛里跳了出来，有的手里拿着板砖，有的手里拿着铝条，铁链子，武器破破烂烂，身上的衣服更是邋里邋遢。

        “臣哥，抱歉哈，昨天晚上帮人上分，在网吧打了通宵，今天差点来晚了！”

        来人正是汤峰，他拨弄了一下头顶的鸡窝发，摘掉两根挂在上面的杂草，带着烟眼圈的脸上，洋溢着玩世不恭的笑意，看起来依旧不靠谱。

        但就是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却做出了一件十分靠谱的事情。

        我定睛一看他带来的人马，虽然穿着破烂，衣服脏兮兮，但神情都很倨傲，丝毫没有因为对面人多而有一点犯怂。

        这些人大部分上次吃饭时见过，还有三个是我第一次见，他们曾经山吃海喝让我花了钱，让我觉得他们不仗义，而今天，他们让我重新明白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道歉的话就不说了，打完仗之后，还去上回那家饭店，请我们兄弟几个吃饱就行，弟兄们，都别掖着藏着了，把你们切人的技术都拿出来，大招使劲往出扔，给我干！”

        汤峰一点都不含糊，大手一挥，就朝对面冲去。

        我和李羽臣对视一眼，绝望的目光中，重新燃烧器希望的火种。

        “以龙之名，以梦为马，输人不输气势，为了咱们胸口的社团徽章，干他吖的！”我大吼一声，带着李羽臣和谢凯气势不俗的冲了出去。

        大战一促即发。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知道了汤峰的外号为什么叫做疯子，因为他打起架来就像疯了一样，完全看不出他已经在网吧玩了一天一夜，24小时没有睡觉。

        他提溜手中的板砖，像只愤怒的泼猴，身体灵活挪转，冲在了最前面。

        身体所过之处，掀起地上一阵沙土，手中板砖堪称夺命利器，手起落下必然有一个人倒在他板砖之下。

        “firstblood。”他打伤一人。

        “doublekill”他连伤两人。

        “triblekill”他如无畏的战神，用板砖连连撂倒三人。

        “老子已经大杀特杀了，你们还在等什么，开大招，给我干，砸了对方的水晶枢纽！”他自带解说效果，将英雄联盟游戏中的音效，放在了实战当中。

        他自顾自的话语，没有引来任何人的嘲笑，反而让我们这边的气势节节攀升，他的确玩游戏玩的走火入魔了，但我就tm喜欢他如鬼如魔的疯劲。

        我跟越叔魔鬼训练了一个多月，体能与身手是这些普通学生所不能及的，我拳头四处挥舞，接二连三的将对方人打倒，夺过他们手中的武器，像一个嗜血的杀神无所畏惧。

        打架就是这样，开战之前你或许会害怕，可一旦甩开膀子以后，大脑里就只有如何将敌人撂倒的想法。

        李羽臣身手也不弱，一个当三个没问题，谢凯刚开始还躲在后面，看到我们的样子之后，士气也被鼓舞，冲到我身旁，成为了我的左膀右臂。

        “艹，都tm别怂，对方就这么些人，给我围住，狠狠的揍，今天他们一个也别想跑！”袁凯雨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提溜棒球棍冲到正在战斗的汤峰身旁，对方猝不及防之下，袁凯雨一棍子落在他肩膀上，汤峰身子晃晃，软软的栽倒在地上。

        “老子居然被终结了！”汤峰不甘的声音响起，可很快就淹没，五六个人围在他身旁，一通拳打脚踢。

        汤峰的倒下，就好像阵营的一杆大旗断了，气势立刻被对方冲垮。

        他们人太多了，八倍于我们，他们倒下几个人没什么，可我们就算倒下一个，对战斗力也是极大的削减。

        没过五分钟，我们被打的人仰马翻，步步后退，最后只有我一个人还能勉强站着，被袁凯雨几十人团团包围。

        “我草泥马的，还跟我留后招，想要偷袭，嗯？就凭这几个草包，也想跟我袁凯雨斗，你tm比三岁小孩还要天真，听说你家里都死绝了，只剩下你孤家寡人一个了是吧，那今天我就给你来个痛快，断你一条腿，反正也没有人会心疼！”

        袁凯雨彻底怒了，赤红着眼睛，手中棒球棍摩擦地面发出钻心的声音。

        我很想抗争，却被后面的人不断偷袭，踢倒在地上，袁凯雨步步靠近，他是铁了心要给我来点狠的。

        可就在这时，夕阳照射的远方，我发现有一支同样气势不俗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跑了进来。

        “叶凡的人不够陪你玩，那再加上我的人呢？”

        阴冷同时霸气的声音穿破人群，直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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