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攻的日子

　　下午的时候，顾烟开车带着他去了海洋馆。

　　这里的海洋馆建馆几十年了，门口看起来潮湿老旧，一进门水汽扑鼻。

　　顾烟和宋扬买了票，一路往下走。

　　两人跟小学生一样，还挺兴奋。

　　“你小时候，你爸妈没带你来吗？”宋扬边看边问。

　　“很小的时候有照片，没什么记忆。”顾烟觉得稀奇。

　　两人一路往下走，巨大的水幕出现，顾烟惊奇的指了指里面的鱼：“好大。”

　　“确实，我给你拍照吧？”宋扬指了指海誓山盟的眼前：“这么不错。”

　　顾烟站在海誓山盟下，微微拘谨。

　　宋扬站在远处，给顾烟拍了不少的照片：“不错，很美。”

　　顾烟双颊微红：“我给你也拍一张吧。”

　　还不等两人说完，一边走过一个中年大叔：“来，一起合影吧，十块钱一张，十五两张。”

　　宋扬笑着道：“好呀。”

　　然后拉着顾烟往后退，属于宋扬的味道就在一边，顾烟紧张的双手交叠在前。

　　"往后一点，靠的近一点……"大叔朝着宋扬做了个往里靠的手势。

　　宋扬用没受伤的手轻轻的放在她的头顶，还伸出两个指头。

　　大叔莞尔一笑：“来，一二三，笑。”宋扬笑的开怀，顾烟微微羞怯。

　　两人站在圆柱体玻璃下的海誓山盟照片就好了。

　　洗出来之后顾烟和宋扬取了两张照片。

　　宋扬看着自己头上的‘兔子耳朵’抬头看向他：“宋扬，你都多大了，幼不幼稚。”

　　“多可爱。”宋扬非常满意的看着照片。

　　要付钱的时候大叔道：“想征求一下二位的意见，能不能挂在这里当样片？这两张的钱我就不收了。”

　　“可以。”宋扬点头答应，顾烟没说话，也当默认。

　　两人拿着照片继续往下走。

　　“是海底隧道。”两人站在运送电梯边，惊叹隧道里游来游去的鱼。

　　两人出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午后的风微亮，阳光不错，两人走在路上，手中拎着很多在海洋馆买的纪念品。

　　宋扬的手机响了起来，顾烟贴心的给他拎着东西。

　　“喂，妈。”宋扬无奈继续道：“这是将近三十年来，你给我打电话最频繁的时候。”

　　那头的人轻笑一声：“我又不是找你的，顾烟什么时候来啊？要不今晚上？今晚上你爸也在家，一起吃个火锅？”

　　宋扬微微抽了抽嘴角：“妈，你到底要干嘛啊。”

　　“还能干嘛，我还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刚进警队那年腿受了伤，是谁发着高烧哭着喊着顾烟别走。”宋扬听到老妈的话，老脸一红。

　　本能的看了眼顾烟，见她没听见，连忙小声道：‘我知道了，一会我问问她。’

　　宋扬挂了电话，轻咳一声：“我爸妈想请你吃饭……今晚你有空吗？”

　　顾烟眨眼：“啊？今晚……我有空。”

　　顾烟低头看了看时间：“你陪我去趟商场吧，我空这手也不好意思。”

　　宋扬也不太懂这个，挠了挠头：“你什么也不用带，别忘了之前我还老去你家蹭饭呢。”

　　顾烟听他提起他们的往事，有种说不出的暖流划过。

　　“走吧。”顾烟开车，带着宋扬去了商场。

　　买了一个颈肩按摩仪，很小巧，又买了一盒燕窝，路过酒水店的时候问宋扬：“你爸爸喝酒吗？”

　　“喝一点，但你买的够多了，收手吧，再买商场都搬空了。”宋扬拎着大包小包跟着。

　　“你管我啊，又不是给你买。”叫他吃瘪，她又得意的挑了两瓶不错的红酒，宋扬跟在她的身后，眼里都是无可奈何。

　　上了车之后，宋扬道：“等我胳膊好了，我去拜访阿姨和叔叔，很久没见了，不知道他们还记得我吗？”

　　“怎么会不记得，前些日子我妈还念叨：当初你们那么好的那个小帅哥怎么都不联系了。”顾烟说的是吴梅的原话，一点没有参杂水分。

　　“小帅哥……阿姨的眼光真不错。”宋扬扬起笑容轻咳一声。

　　高三的时候，很快乐，也很难过。

　　顾烟不想再提这些了。

　　“不过，你去之前，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宋扬严肃的看着她。

　　顾烟一脸疑惑：“什么事？”

　　“我妈现在的腿是假肢，她这人要强了一辈子，希望你别介意，也当看不出来。”宋扬看着她。

　　顾烟惊得捂嘴：“抱歉，我不知道……”

　　“你傻啊，你道什么歉，又跟你没关系。”宋扬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走吧，我把家里的地址调好。”宋扬看着顾烟。

　　顾烟低头看着自己穿着的运动鞋和休闲装摇了摇头：不行，我得回去换衣服。

　　“先回家一趟吧，我还有东西没拿。”

　　宋扬不疑有他，点点头：“好，我们一起。”

　　回到家之后，顾烟选了一套秋冬的奶油色针织连衣裙，将头发散落，用卷发棒卷起了大卷。

　　补了一下淡妆，穿上一双中跟时装鞋。

　　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顾烟其实还是有些紧张得。

　　毕竟那是宋扬的父母。

　　原本打算下楼去敲宋扬的门，谁知一出门就见宋扬站在门口吸烟。

　　听到开门身声音他转头望去。

　　如此的顾烟，宋扬没见过，眸子都愣住了，吸烟的手停住。

　　顾烟盯着他手里的烟头微微皱眉：“宋扬，你又抽烟。”

　　宋扬回神，连忙慌乱的将烟在吸烟筒边掐灭，走上前帮她拎包：“烟瘾犯了，抱歉。”

　　“你不用穿这么好看，没有外人……”

　　顾烟脸颊微红：“毕竟是去探望长辈，穿的正式一点比较好。”

　　宋扬没再说什么，小心翼翼的偷偷看她。

　　这丫头怎么还是这么可爱呢，就好像一点没长大一样。

　　两人在四点半的时候到达的宋扬家，还是老校区，离着他们家很近。

　　“扣扣，爸妈开门。”宋扬敲门。

　　顾烟小声问：“你连家里钥匙都没有？”

　　宋扬轻笑：“给他们一个开门的机会，我们家串门的人很少的。”

　　顾烟微微噎住，低头没说话。

　　很快门开了。

　　宋扬的妈妈眼底带着光：“天呐，顾烟？”

　　“阿姨好，我是顾烟。”顾烟礼貌的打招呼。

　　宋扬的妈妈拉着她：“快进来。”

　　屋内重新翻修了，家具也都换成了实木的，似乎找不出记忆中的模样了。

　　“这些都是顾烟买的，我可是拦了，但是拦不住，别怪我。”宋扬把东西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一起吃个便饭，你也真是太破费了，阿姨就是想你了。”宋扬妈妈拉着她坐在沙发上。

　　“真是女大十八变，阿姨真的不敢认了，这走在街上真是认不出来。”

　　“阿姨，您还跟以前一样。”顾烟暖暖一笑。

　　这时候宋扬爸爸拿着锅铲走了出来：“这个澳龙怎么做，盐焗还是清蒸？”

　　一见还有别人，有些尴尬一笑：“是顾烟吗？你好。”

　　“叔叔好！”顾烟连忙站起来，有些害羞。

　　“别客气，你们聊，小扬跟我进来。”宋扬爸爸求助的眼神飘了过去。

　　宋扬轻咳一声进了厨房：“我先去看看。”

　　一进门直接傻眼了鲍鱼海参澳龙一应俱全。

　　“不是说吃个便饭火锅吗？这干嘛吗？”宋扬也被老两口吓一跳。

　　“人家第一次来，你能让人家真的吃火锅？你妈就是骗你们回来。”老宋看着澳龙发愁：“怎么弄这个，咱自己私下也没弄过啊。”

　　“我来吧。”宋扬有点高兴，毕竟自己的爸妈是不反对他和顾烟的。

　　“真好看啊，难怪你这臭小子一直念念不忘。”老宋凑上前小声道。

　　宋扬耳尖微红：“那时候她不是长这样，我妈知道。”

　　“现在到哪一步了？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了吗？”老宋八卦。

　　宋扬叹气：“还没，刚遇见没两天，不想吓着她，慢慢来吧。”

　　“也是，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每个人都不一样了，男人要绅士。”老宋在一边处理黑鲍鱼。

　　“这个就做个红烧的吧，我拿手，我会。”老宋转移话题的速度一直很快。

　　宋扬没说话，但心中暗暗道，一定不会再轻易松开她的手。

　　客厅里，宋扬的妈妈拉着她说了很久的话。

　　顾烟都在认真的听着。

　　“那小子高□□学是因为我，你别怪他。”宋扬的妈妈其实早就接受自己腿没了的事实。

　　她掀起右腿，冰冷的金属代替小腿。

　　顾烟眼圈微红。

　　“要不是我，他也不会执拗的退学当兵，你别怪他走的突然，那时候你们三个那么的好，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高兴。”宋扬的妈妈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

　　“怎么会，从来没有怪他。”顾烟摇摇头眼眶温热。

　　这样一个英姿飒爽又骄傲的人民警察，没了腿，是旁人难以想象的难受。

　　甚至原本有些怨气也因此烟消云散了。

　　换作是她，她也会这样选择吧。

　　“以后常来玩，你妈妈还住在隔壁的小区吗？”宋扬妈妈问。

　　“嗯，还住在那里。”顾烟点头回答。

　　“那有空了，去你家串门也好。”宋扬妈妈的依旧是短发，多了一些白发，眼神也不再那么凛冽。

　　顾烟有些难受，但依旧带着笑点头：“那我妈一定很高兴，她整天念叨着没人串门。”

　　上菜了之后，顾烟看着一桌子的菜，真的有被吓到了。

　　这顿饭吃的拘谨，一直到离开他家的门，她才深呼一口气。

　　“不是吃便饭吗……”上了车之后，顾烟看向宋扬：“是不是你干的啊。”

　　宋扬举起一只手：“我真的冤枉，我全程都不知情。”

　　“我实在是太紧张了。”顾烟转头喃喃道。

　　宋扬听得不太清楚：“要回你家看看吗？正好都路过了。”

　　顾烟抬手看了看手表：“这点，吴梅女士睡着了，就不回去了。”顾烟踩着油门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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