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来霓虹的第60天

红裙摆动，勾勒出少女姣好的曲线，那头灿烂的金发，如同树隙中透下来的阳光，像黄金一般闪耀，眼上的黑色丝带让她那白皙的脸看着像是在发光。

        少女步伐从容，步步都透露着高贵和优雅，她来到他们面前不远的距离站定，嘴角带着浅浅笑意，双腿略微曲膝同时两手稍提裙摆两侧，朝他们点头致意。

        “日安，御前阁下，威兹曼阁下。我是弗朗西斯冯伊斯多维尔。”

        对于国常路大觉这样的人，她一向秉持着尊敬的态度，即使她看不见黄金之王，她也能想象到面前的这个老人是怎样的威严。

        这个老人在作为王权者的数十年里一直压制着德累斯顿石盘的力量，使超权外者也可以说超能力者出现的数量维持在最低水平，王权者的出现也仅限于关东地区，保证了人类社会的安定。

        其氏族“非时院”都是各行各业的优秀人才，共同维护着日本的发展和稳定，他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帝王，她看动漫的时候就这么觉得，现在这位王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发自内心的尊敬。

        “你的眼睛怎么了？”国常路大觉看着弗朗西斯眼上的丝带，沉声说道。

        “受了点伤罢了，没什么大碍。”弗朗西斯微微笑了笑，回答到，“御前阁下，我这次来主要是来同您说说咒灵的事，时间到了，应该实施那个办法了。”

        “咒灵的情况我一直清楚，你打算怎么做？”国常路大觉微微皱眉，“如果你的方法出现了差错，那么你要如何承担后果？”

        威兹曼在一旁安静的站着，虽然知道有咒灵的存在，但他不太了解现在的情况，所以他只是看着蒙着眼的少女。

        “御前大人，您知道我从哪里来吗？”弗朗西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让黄金之王相信自己的做法显然不太容易，他的能力是遇见“命运”，哪怕有世界意识的遮掩，她的来历他应该也能窥探一二。

        更别说她的方法要用到石板，数十年里国常路大觉一直压制着德累斯顿石盘的力量，监管者石板，现在突然冒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说要借用石板，别说借用了只怕靠近一下都是不被允许的。

        “王权者的未来已经被打乱了，据我所看到的，德国并没有伊斯多维尔这个家族，你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国常路大觉抚了抚自己的胡子。

        “可神奇的是并没有人发现不对，仿佛所有人都认同了你和你家族的存在。你能说说看吗？伊斯多维尔小姐。”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御前阁下。”弗朗西斯的嘴角微微弯起，微微点头，笑意矜持。

        “我叫弗朗西斯冯伊斯多维尔，德国人，来自异世界，因为家中阵法不稳的原因出了问题，把我传送到了这里。因为我自身能力的原因，加上这个世界的意识想要自救，所以我们达成了合作。”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别人诉说自己的来历，说出口之后的真实感和转瞬即逝的轻松感涌上心头，好似被水浇了一般清凉，让她有一瞬间的恍然，这是长时间一直隐瞒身边的人也是多少有点负罪和愧疚感啊。

        黄金之王不在世界意识要隐瞒的名单里，倒是能让他人眼中的自己稍微有一丝不一样的地方了，弗朗西斯在心里默默的想。

        “世界意识让我帮祂解决咒灵，帮祂实施自救的计划，相应的，我得到在这个世界上的合理身份，居住的地方，经济的支援，语言的能力，以及和我家人保持沟通的支持和允许。”弗朗西斯继续说道。

        她微微抬头，蒙着丝带的眼准确的对上他们略带探究和质疑的脸，仿佛她能看见，她面对他们，语气平静，“这是对在异世的我来说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世界意识？”威兹曼有些惊讶的出声，“这个世界有自己的意识？”

        国常路大觉也看着弗朗西斯，目光严肃，仿佛要在弗朗西斯的脸上找出一丝撒谎的破绽。

        “王权者、异能者、咒术师、除妖师、阴阳师、咒灵、妖物鬼怪以及神明都能共存于这个世界之上，世界有自己的意识也没那么值得奇怪，不是吗？”

        弗朗西斯轻笑，“因为你们也是世界的一员，这次灾难本身也是历史的必然发展，上等神明比如上帝和其他创世神不能过多参与。”

        “这个世界的人类本身自然也不能在历史还没推动前就知道这次灾难，当然，历史的必然也不会允许祂和你们沟通，哪怕祂是这个世界的意识。”

        “所以来自异世的你，刚刚好。”威兹曼淡淡地说，他已经大概听明白了，这个世界不久之后会爆发一场全人类性的灾难。

        世界有自己的意识，祂想要自救，所以找上了面前这个蒙着眼睛的少女，但他却还是觉得有不对及违和的地风，“但你有能力，相信不用祂的帮助你也可以活的很好，你不是一定要和世界合作的不是吗？”

        一个有能力的人，是不会因为这些物质上的东西而焦虑的，因为她自己就能够获得这些东西，只不过是吃点苦和时间问题罢了。而面前这个一举一动间都带着从容和冷静的少女，也不像是会害怕吃苦的人，这也是正是他有所疑惑的地方。

        “就像咒灵由人的诅咒而生，我的家族也有一个诅咒，那就是有能力而不承担责任的人会死，不过在哪个世界，我都必须除灵，不然我就得死。”弗朗西斯摆了摆手，“而我不是很想因为这个原因死去，这是很愚蠢的方式。”

        威兹曼没想到弗朗西斯的回答竟是这般，他愣了下，想要说些什么，好友的声音便率先传了出来，他的声音严肃而低沉，那张肤色稍深的脸威严尽显，“你以什么方式证明？”

        “我以我的骄傲，我家族的荣誉。”弗朗西斯微微抬头，“以及我失去了的眼睛。”

        “我相信你了。”国常路大觉沉默了许久，点点头。

        老人又朝弗朗西斯补充道，“你改变的未来，让王权者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是我相信你的最大原因。”

        “我知道。”弗朗西斯微微笑了笑，“您相信您看到的就好。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你的方法青王已经和我说了，你想要让王权者和王权者的氏族们都看见咒灵，以弥补现今咒术师不足的局面，但看见咒灵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对一些家族来说甚至可以说是天赋。”

        久居高位的王注视着弗朗西斯，“而你要赋予我们这样的天赋，这是神才具有的能力，那么，你觉得你是神吗？”

        少女蒙着眼睛，看不出其神情，她微勾着嘴角，神色淡淡。在他看到的命运里，模糊的面纱里，少女的眼睛里偶尔闪过冷漠和淡泊，到最后仅留下一片荒芜，和空落。

        “我不是神，但世界意识会通过我把那种能力传递给你们。”弗朗西斯摇了摇头，不明白国常路大觉为什么会这么问，如果她是神明，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你随我来。”国常路大觉点点头，不再说些什么，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大厅的景象渐渐发生了变化，如若斗转星移般，一块表面刻着如圆形迷宫般的奇妙花纹、有六块榻榻米那么大的平整岩石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威兹曼静静地跟在后面，时隔七十多年再次见到石板，倒真感觉五味杂陈。

        “伊斯多维尔小姐，你可以开始了。”国常路大觉转头朝弗朗西斯说道，走到威兹曼身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了威兹曼的肩膀。

        弗朗西斯点点头，靠着塔罗给她的感觉往石板那边一步步走去，身上的卡牌渐渐浮现，静静地围绕在她的身边，她微微俯下身，伸出手放在石板上，仔细地感受着石板上的纹路，她轻轻开口，语气轻柔，“德累斯顿石盘，一切故事的开端，王权者们力量的源泉。”

        “你为世界的一部分，虽然灾难本身不会影响到你，人类怎样也与你无关，但是王权者们却与你息息相关，为了王权者的未来，也为了你的未来，请你务必不要反抗。”

        弗朗西斯一边感受着石板反应在手上的排斥力量一边缓缓地说道，石板的力量被黄金之王压制了七十多年之久，只怕里面那已经初步形成的意识挺难受也挺不满的吧。

        但她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石板愿不愿意了，因为世界意识已经把祂聚集好的力量传过来了，黄色的光晕经过她的手渐渐漫上整个石板，源源不断的能量从她的手释放出来。

        她周边浮动着的卡牌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并扩大到整个石板的上方，直到最后一道光晕消散弗朗西斯才略有不稳地身体前倾了下，连忙用手支撑住才没有整个人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德累斯顿石瞬间散发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光芒太盛，刺眼般的灼痛让国常路大觉和威兹曼迅速闭上了眼睛，倒是弗朗西斯静静的呆在那里没有什么别的动作。

        “茜茜，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你要去横滨了。”世界意识的声音在弗朗西斯的脑海里响起，只是弗朗西斯能感觉到祂的声音越发苍老，越发无力了，她顿了顿，然后握紧了拳头，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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