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邓布利多的惩罚

这是一个长长的、光线昏暗的房间，有许多刻着纠缠盘绕的大蛇的石柱，高耸着支撑起消融在上方黑暗里的天花板。这里的地面看起来比外面的干净，奥德里奇终于肯让他的脚触碰地面了。落地的那一刻，我感到无比地踏实。

        我们慢慢向前走着，那些石柱和石壁的缝隙间不断有风声传出，在巨大的房间里制造着响亮的回声。鬼影幢幢的密室却没有让我感到恐惧，我安心极了。是斯莱特林？蛇佬腔？亦或是我身边的这个人？总归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支撑着我，使我笃定自己不会受到伤害。

        房间的尽头，出现一座巨大的雕像，紧紧地贴在后面的墙壁上。那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雕像，奥德里奇走了过去，在那座雕像前来回走了两圈，最后蹲下去看他的脚。

        “是如尼文。”他伸出手去拂去上面的灰尘，“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他用如尼文的语言读出了这句话，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很快他意识到了问题，奥德里奇抬起头，望着黑暗中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脸，发出咝咝的声音：“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巨大的石雕面孔动了起来，那张嘴张开了，变成一个圆圆的巨大的黑洞。

        有东西从雕像深处滑出来，奥德里奇走过来捂住了我的眼睛，接着我听到他对那东西命令道：“闭眼。”

        一个庞然大物猛地摔落到地板上，地面为之一震。它的大脸伸了过来，我甚至能感受到它潮湿、厚重的吐息。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它的声音难听极了，“你是来带我完成使命的吗？”

        “后退。”奥德里奇命令，“你太臭了。”

        蛇怪不满地咝咝叫着，却还是听话地退开了。它没有办法不听他的，这是它被孕育出来的意义。

        奥德里奇拉着我轻轻退了几步，我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紧紧攥住他的袍子。

        “福克斯！”

        凤凰从我们来的地方冲了进来，扑向了蛇怪。我听到打斗声，接着奥德里奇说，可以睁开眼了，于是我睁开了眼。蛇怪已经被刺瞎了双眼，正疯狂地晃着它的脑袋。福克斯高高盘旋在空中，像一道红色与金色的闪电。

        奥德里奇手里握着格兰芬多的宝剑，那是福克斯带来的。他紧锁着眉头，厌恶地看着它：“哦，格兰芬多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吃惊地问。

        “不是我，是邓布利多。知道密室里的怪物是蛇怪后，他就一直让福克斯跟着我。我们发现入口的时候它就回去找了邓布利多，然后带来了这把破剑。”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他扔开那把剑，抽出了魔杖，“sectumsempra！”

        像是有无数利刃凭空而出，在蛇怪身上留下了无数伤口。腥臭的血随着蛇怪的挣扎四处乱溅，我撑起了一个守护咒挡住那些脏东西，然后甩了甩被血弄脏的袍子，责备地瞪了奥德里奇一眼。

        他歉意地笑了笑，用清洁魔咒为我们清理干净，然后走到那怪物庞大的尸体前。

        “你打算怎么做呢？”我问。

        福克斯已经从天上下来了，它站在蛇怪的头上，好奇地看着奥德里奇。奥德里奇用力抬起蛇怪的上颚，腾出一只手，将魔杖对准了蛇的牙根。

        “sectumsempra。”

        最长的两根毒牙就这样被整齐地切下，掉落到了地上。奥德里奇将它们捡起来，用自己的袍子包住。

        “你可以用切割咒，为什么一定要用黑魔法？”

        “西弗勒斯创造的黑魔法咒语——我认为你应该叙述完整。”他将那包裹扔给了福克斯，“带给邓布利多。”

        凤凰用两只爪子抓起了包裹，飞离了这里。

        蛇怪死了，我们得到了毒牙，这一切简直不能更轻松了。我拍了拍身上的灰，以为事情结束了，可以上去了，可奥德里奇站在斯莱特林的雕像前，仰视着那个圆圆的黑洞，陷入沉思。

        “怎么了？”

        “你说，冠冕会不会被藏在这里？”他走过去敲了敲雕像，有回响传来，“它在霍格沃茨，一个神秘人觉得安全，又能被小波特找到的地方——还有哪里比这里更安全呢？这里有蛇怪，除了斯莱特林的后代，没人能命令它。”

        他在雕像前面来回走了两圈，然后向后退了两步，再次举起了魔杖：“dissendium。”

        雕像左右分开，一堆骨头和黑色的不明物体倾泻而出，伴随着刺鼻的臭味。我连忙退开，但还是有脏东西蹭到了我的长袍上。

        “天哪，我一定要扔了这件袍子。”我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气味。

        “好吧，看来这次我猜错了，它不在这里。”奥德里奇在那堆脏东西里扒拉了几下，然后向我宣布，“他不会把魂器留在这堆……东西里的。”

        奥德里奇耸了耸肩，然后将这里恢复了原状。但他依然没有离开的打算，他巡视着整间密室，又问了一句：“你觉得这里有其它地方可以藏东西吗？”

        “如果有，最清楚的应该是它。”我指了指地上，那头怪物的尸体，“或许你动手太快了，我们应该先问明白。”

        然而蛇怪已经死了，总不能让它再活过来。奥德里奇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试试飞来咒怎么样？aiohorcrux。”

        他再一次猜错了，没有任何东西飞过来。奥德里奇让光球全都分散开，照亮了更广的范围。我们在密室里漫无目的地搜寻着，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突如其来的脚步声从出口传来，邓布利多高举着魔杖走进来。

        “虽然变形课请假了，但你们错过了宾斯教授的课。”邓布利多打量着密室，“这里是藏了什么宝藏吗？”

        “或许有，但只是怀疑，我们还没有找到。”奥德里奇有些不甘心，“我以为这里应该会有一个魂器，至少一个。那怪物是天然的守卫。”

        “或许你应该学着依赖一下你的教授。马尔福先生，你们找到了密室，并杀死了蛇怪，这已经足够了。至于这里可能会有的魂器，我会请麦格教授一起来找。现在，你们最好去找宾斯教授道歉，然后去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关禁闭。另外，由于你们无故旷课，斯莱特林将被扣掉十分。”

        ……好吧，我接受。我们还是学生，翘课是要挨处分的，哪怕是为了打败黑魔王。

        “等等邓布利多，我们不能拥有一点儿特权吗？你知道的，我们其实根本不需要学那些东西。”奥德里奇显然就没有这么强的接受能力了，他试图同邓布利多讨价还价。

        “哦，我不这样认为，马尔福先生。你现在还是个学生，哪怕你已经是个出色的傲罗，此时此地你依然是霍格沃茨的一年级生。”邓布利多和蔼地笑着，“规则不止是约束你，更多的是为了保护你。虽然你有一个傲罗的灵魂，但你的身体仍然需要时间成长，马尔福先生。”

        邓布利多的话提醒了我，我这才发现奥德里奇脸色苍白，额头上泌出一层细小的汗珠，但他依然在强撑。这短短的一下午的时间，只是这么一点儿魔法强度，就几乎透支了他的力量。

        他太急于求成了。

        我跑过去扶他，奥德里奇推开了我的手：“我没事，洛芙。”

        “我们回去吧，邓布利多教授说的对。”

        他低低地哀嚎一声，无奈地向邓布利多投降：“劳驾，能不能送我们上去？你知道的，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老教授好心地没有调侃他，虽然我觉得他不小心笑出声这件事，比直接调侃更让奥德里奇难受。

        我们老老实实地按照邓布利多说的，先去找宾斯教授道了歉，然后去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关禁闭。斯莱特林的院长可不是学校管理员普林格，斯拉格霍恩教授一向护短，因此在进他办公室之前，我们根本没有担心过禁闭内容。

        我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斯拉格霍恩教授很快过来把门打开。现在是晚餐时间，斯拉格霍恩穿着一件深棕色的居家长袍，看上去刚刚享用完美食。他看到我们，夸张地叫了起来：“梅林的胡子！两个胆大包天的小家伙，我还从来没见过敢在霍格沃茨旷课的学生呢！”

        看来邓布利多已经照会过他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嘴上说着谴责的话，脸颊却兴奋地发红。在斯拉格霍恩教授这里，只要他的学生表现出了足够的价值，即使有些犯规的举动，只要没触犯到他的利益就无伤大雅。显然我和奥德里奇俱在此列，只是不知道，斯拉格霍恩更看重我们父亲的权势，还是我们自己的能力——或许这个问题没有被探讨的必要。

        奥德里奇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他一直不喜欢斯拉格霍恩教授，但他还是露出了一个温和有礼、无可挑剔的笑容：“我很抱歉，教授。邓布利多教授说作为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希望由您来给予我们一些教训，以惩罚我们的失礼行为。”

        “当然，当然，孩子们。必须要好好惩罚你们才行。”斯拉格霍恩滑稽地挤眉弄眼，“不过不是现在。我要你们过来参加今天晚上的聚会，你们知道的，晚上七点，就在我的办公室。不要迟到——记得穿得体面点儿，我的孩子们。”

        奥德里奇僵着笑容答应了，等斯拉格霍恩关上门，他脸上僵硬的笑容也随之消失，奥德里奇低声咒骂了一句：“鼻涕虫俱乐部——梅林的蛇怪！”

        终究是没躲过——上辈子我爸爸妈妈去世后，斯拉格霍恩再没有提过要我加入鼻涕虫俱乐部的事。可对奥德里奇，他是实打实地从一年级邀请到了七年级毕业。

        上辈子他使尽手段躲过去了，以为这辈子也可以和鼻涕虫俱乐部划清界限，万万没想到斯拉格霍恩教授居然能用这个作为禁闭内容。

        “虽然我需要经营人脉，但如果是那个愚蠢的鼻涕虫俱乐部，我宁愿不要人脉。”奥德里奇看上去有些生无可恋，“浪费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听斯拉格霍恩讲他那些出了名的学生！梅林啊，我宁愿被安排去格兰芬多塔楼给蠢狮子们清理马桶。”

        “为了马尔福和斯莱特林的脸面，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你会再次得到一个来自父亲或兄弟的阿瓦达索命咒。”我稍微想了想奥德里奇清洁马桶的画面，打了个寒战，“邓布利多一定是故意的，忍忍吧。”

        “就不该给他看我的记忆。”奥德里奇冷哼了一声。

        我们离开了这里，回宿舍去换一件“体面点儿”的衣服。幸好为了应付可能会出现的社交场合，我们的箱子里都装了一两件正装。半小时后，我们准时回到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这里已经坐满了学生。

        罗德里克·博恩斯、鲁弗斯·斯克林杰、小巴蒂·克劳奇、西里斯·布莱克、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亚索·埃弗里、林肯·弗林特、约翰·德力士、纳西莎和卢修斯、潘多拉和安多米达……有低年级的，也有高年级的，大多数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但也有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

        我们刚刚找到地方坐下，门再次被推开，莉莉和西弗勒斯拉着手进来。看到我时，莉莉明显愣了一下。

        “我以为你不会参加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聚会呢！”

        她坐过来，小声在我耳边说话，我听到纳西莎冷笑了一声。

        “今天下午的魔法史课我们没来，邓布利多教授让我们来斯拉格霍恩教授这里关禁闭。”我耸了耸肩，“我倒是无所谓，可是奥德里奇好像不是很喜欢斯拉格霍恩教授。”

        “那真遗憾，我还挺喜欢魔药课教授的。他虽然喜欢夸耀，但还挺幽默风趣的。”莉莉说道。

        说实话我也挺喜欢斯拉格霍恩的，至少作为斯莱特林的院长，他有一个让我们所有学生都特别喜欢的优点——护短。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等了半天，斯拉格霍恩教授也没有回来。学生们三两成群地聊着天等着，我看见卢修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维持着笑容和罗道夫斯说话。

        大约八点十分左右，斯拉格霍恩教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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