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太医来了

大夫和太医包裹的严严实实，心怀忐忑的走进荣国府。
  越靠近内宅就能闻到越浓郁苦涩的中药味。
  贾赦得知门外来了一群大夫和送药材的人，立即让林之孝出去迎接。
  听说贾珍亲自送来了药材，王子腾派人带来了太医和药材，贾赦有些感动。
  不枉费他对这二人这么好。
  贾珍看到贾赦状态不错，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赦叔，我听闻府里有人得了天花，我真是提起了一颗心。
  看到你无事，我这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能放下了。”
  贾赦爽朗一笑，“珍儿，我没事，府里处理得当，我都没有接触到天花。”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上了，朱家的下人看到贾赦的笑容松了口气。
  以贾大老爷对珹少爷的宠爱，如果珹少爷有事，贾大老爷不会这么轻松。
  看来珹少爷平安无事，他要是把这个好消息带回去估计能得不少赏钱。
  朱家下人连忙上前，表达了府里夫人、少爷们和小姐对贾珹的关心。
  这下贾赦就更高兴了，心想珹哥儿着实招人疼，才和朱家人相处没有多久，就得到了朱家人的真心相待。
  贾赦连忙把众人迎接到外院会客的地方，上了好茶招待。
  他那副不慌不忙、镇定自若的样子，着实令在场之人感到诧异不已。
  毕竟此时此刻，府里正有人感染上天花这样危险致命的疾病，但贾赦却似乎毫不在意，没有丝毫焦急之情。
  太医甲向来性子急躁，若不是之前欠下了王子腾一份人情，他决计不会前来掺和此事。
  然而既已到此处，他便决定尽心尽力地为荣国府的人医治病症。
  于是，太医甲忍不住开口催促道：“贾大老爷，敢问府上患天花者共有几人啊？病情究竟如何？
  是否有女眷和小儿患病呢？这些都关系到病人的安危，请您快快告知！
  至于闲聊家常之事，不妨待日后再谈，眼下还是让我们先进去诊治要紧呐。”
  面对太医甲的质问和催促，贾赦依旧表现出满不在乎的神情，悠悠然回答道：“莫急，莫急。
  府中的家人们早已喝下预防天花的汤药，那些染病的也及时服下了对症的药剂，想来应当无甚大碍了。
  诸位此番辛劳奔波，实在过意不去啊。”
  反正他们大房这边风平浪静、相安无事，贾赦心里清楚得很，珹哥儿医术高超着呢！
  其他人只要提前做好防护措施就绝无可能染上这天花之症，因此压根儿用不着太医出马。
  而对于不幸感染天花的探春嘛，贾珹倒是也给她开好了药，并叮嘱小丫鬟赶紧拿去喂给她喝下。
  然而，贾赦毕竟不如贾珹那般宽宏大量，他特意嘱咐小丫鬟先别急着给探春喂药，非得让探春多受些折磨不可。
  说起来，探春其实也是个可怜之人啊！她被王夫人当作棋子利用来传播天花，结果却害苦了大家。
  但贾赦才不在乎探春是否真的无辜呢！
  要知道，因为探春这档子事儿，贾珹身上竟然冒出了好些小红疹，不仅如此，邢夫人和他都被吓得魂飞魄散、肝肠寸断呐！
  每每回想起当时自己吓得双腿发软的惨状以及哭得稀里哗啦、狼狈不堪的丑态，贾赦便咬牙切齿地暗自发誓：无论如何都得让探春受到应有的责罚！
  不过呢，贾赦倒也并非完全不近人情，他还是会给探春治病的。
  珹哥儿的药方来历不凡，贾赦认为肯定能把探春治好。
  贾赦心中暗自思忖：“就让这探春受些苦头罢！反正不过是个庶女，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只要不出人命，一切便都无关紧要。
  即便真出了事，那也是二房自家的损失，与我荣国府大房何干？”
  至于贾宝玉那头的情况，贾赦自然心知肚明——那小子染上天花不说，屋内一众丫头还纷纷病倒。
  对此情景，贾赦不仅毫无怜悯之心，反倒心生快意：“哼！真是报应不爽啊！王夫人妄图加害珹哥儿，却未曾料到最终遭殃的竟是她自己的亲骨肉！
  既然如此，就让贾宝玉尝尝苦果吧，也好叫那王夫人长点记性！”
  更有甚者，贾赦的想法竟与贾珹不谋而合，两人都希望王夫人染上天花，亲身承受这恶果。
  于是乎，贾赦特意派遣一名身强体壮的婆子，将已然病得神志不清的周瑞家的径直抬进了王夫人的佛堂之中。
  其目的显而易见，便是要让王夫人也领教一番天花病毒的厉害之处。
  当然他是不会给王夫人治疗的，他恨不得王夫人立即去死，死了还可以给自己二弟重新娶妻。
  贾赦对王夫人可没有一丝怜惜，不会像放过宝玉、探春那样放过她。
  贾宝玉和探春再怎么说也是贾家人，只不过是王雅蓉这么一个母亲牵连了。
  贾赦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但王亚荣这个毒妇，贾赦是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贾赦把控着荣国府，只要他不给王雅蓉治疗，就没人敢阳奉阴违。

  最后就看王雅蓉能不能自己挺过去，挺不过去可不怪别人，那是她的命。
  太医甲听到贾赦所言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意：“岂有此理！这岂不是视人命如草芥？
  世间怎会有预防及治愈天花之妙方？我等钻研数载亦难以确保能将此病根除，大多时候病人只能依靠自身熬过难关啊！”
  太医已经代表了大夫的上限，太医甲不相信民间有这么厉害的大夫。
  太医乙同样对贾赦对待府内众人治疗天花一事推诿拖延感到困惑不解，如今他竟还悠然自得地品茶闲聊。
  此刻的场景，他们全然不似前来治病，反倒更像是赴宴一般轻松自在。
  不仅太医乙心生疑惑，连太医丙、丁二人也是满头雾水。
  此番受皇上与雍郡王之命前来为荣国府之人诊治病情，但眼前这位贾大老爷却对治病之事只字不提，反倒是与他们家长里短地攀谈起来。
  如此一来，待到复命之时，他们该如何向皇上以及雍郡王交代呢？
  此外，太医乙内心深处亦充满好奇，不知贾赦究竟因何缘由与雍郡王产生关联，毕竟荣国府已然衰败许久，两家没有交集。
  如今圣上的态度似乎亦变得模棱两可，仿佛突然间想起了荣国府曾经的种种好处。
  荣国府可能要重新崛起了。
  太医乙不敢怠慢荣国府，为了能回去对皇上和雍郡王有个交代，他硬着头皮开口。
  “贾大老爷，我们三人奉皇上和雍郡王的命令前来给府中的人整治，您还是让我们先去看看病人吧。
  这样我们回去之后也对皇上和雍郡王有个交代。”
  贾赦和贾珍听到太医乙的话有些惊讶，没等贾赦开口，贾珍双眼一亮，连忙追问:“你说是皇上和雍郡王派你来的？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说。”
  贾珍本来以为这几个太医都是王子腾请来的呢，就连太医甲也是这样认为的。
  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涉及到了宫中，太医甲扼腕，他今天怎么就不是值班日呢。
  给皇上干活，和帮朋友忙，得到的收益完全不一样啊。
  太医乙把他知道的信息说了出来，反正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雍郡王忧心荣国府的天花传播出去会危及百姓，所以进宫请旨派太医前来诊治，皇上也同意了。”
  贾珍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琢磨着。
  尽管平日里雍郡王以铁面无私、一心为公、心系苍生的形象示人。
  但贾珍心里却明白得很，这位爷绝不可能仅仅出于对老百姓的关心就派遣人手前来荣国府协助治疗天花。
  毕竟像他们这样生于权贵之家的人，对于那些居于高位之人行事背后所蕴含的深意再清楚不过了——事情往往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单纯。
  只见贾珍微微眯起双眼，目光投向一旁的贾赦，暗自思忖道：“莫非赦叔背着我与雍郡王搭上了关系不成？
  这雍郡王将来可是有望承袭铁帽子王爵位的主儿啊！那可真是棵靠得住的大树呐……”
  想到此处，贾珍不禁心中一动。
  然而紧接着，他又意识到，如果荣国府因此错失了追随新君的机会，恐怕就难以获得从龙之功了。
  一时间，贾珍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开始有些举棋不定。
  眼下的他正试图两面下注，一方面继续与太子旧部保持紧密联系，以期能立下从龙之功。
  另一方面，则暗地里悄悄接触八阿哥胤禩，妄图左右逢源。
  面对如此复杂的局势，贾珍不禁心生疑虑：自己究竟是否应该跟随赦叔的步伐呢？还是说要坚持自己原本的计划？
  他想的是不管怎样都要立于不败之地。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最终还是决定不再追随贾赦的脚步前行。
  要知道，雍郡王这个选项从未出现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位以铁面无私着称、始终保持着纯粹忠臣形象的王爷，将来必定会成为辅佐皇帝的宗室成员之一。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八阿哥，他礼贤下士，周围聚集了众多支持者。
  这样的人物，方具帝王之相啊！
  近来，被废弃的皇太子一方势力竟然出现了死灰复燃的迹象。
  对此，这两方势力都有可能让他飞黄腾达，贾珍自然不愿轻易放弃。
  此时此刻，贾珍正因皇帝派遣太医前来荣国府一事而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但贾赦在稍作思考后便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的宝贝儿子总会给他带来好运，现在他们荣国府又重新入了皇上的眼，一定是麒麟送来了福气。
  至于雍郡王和自家的交情，贾赦想起了那个看起来有些猥琐好色的兔崽子弘历。
  小小年纪就一副痴汉模样，天天就想着黏糊自己的宝贝儿子。
  不过看他能在荣国府出现危机的时候，说服雍郡王出面帮忙，对自己儿子也算有点真心。
  贾赦因此放下了一点对弘历的偏见，允许他跟自己儿子当朋友了。
  但是那个小胖墩子弘昼，贾赦认为绝对不能让他靠近珹哥儿。
  弘昼张口闭口舔来舔去的，不像个正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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