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旧金山风云

旧金山私人收藏画展。卓越走在大街上，这里靠近唐人街，有时他会觉得似乎有回到国内的感觉，大街上遍布中餐馆，可以看到很多和自己一样面孔的行人和商贩，唯一的区别在于，商铺和饭店的牌匾上还能看到很多繁体字，另外这里并不崇尚高楼大厦，大多数商铺让他想起十几年前的香港。

        他看到不远处有母女俩，之所以令他如此关注是因为那个女人矮胖的身材，她大约四十几岁，她的女儿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但是身上已经可以看到青春期女孩发育接近成熟的迹象，个子不高，身材略微发胖，端庄的五官很精致，就像提香笔下的人物，丰满性感，很突出的女性性特征，短短的下巴，滚圆的臀部，安详的面部，充满诱惑力的身体，她们似乎是在乞讨，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你会发现许多不可思议的现象，“美国梦”，他想。

        再往前，他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干瘪的身材，肚子不协调地向外凸出，两鬓冒着汗，尽管现在是夏天，但是在人群中还是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用衬衣的袖子不停地擦拭着脑门儿，那里有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和他的身材显然不成比例。

        他看到那对母女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扯住路人的衣襟讨要硬币或者小额的美元钞票，而是拐到街角，那里有几个少年人，黑人白人或者辨不清肤色的，女人停下来说了几句卓越听不懂的话，然后女孩儿从衣兜里掏出一包东西，那几个少年拿过去，然后塞到女人手里一捆钞票，都是小面额的美元，然后各自散去。卓越没看明白，女孩儿掏出的似乎是一些门票之类的东西，他不解地摇摇头，继续走路。

        画展中心距离还有两百米，一栋商务楼的十七层，前面还有一个十字路口，就在他等待过马路人行斑马线的时候，他看到前面那个瘦弱的男人，右手伸向口袋掏出一个类似手机的东西，然后大拇指按在了那个东西的一个按钮上，周围都是等待过马路的人，卓越迟疑了大约零点几秒就意识到那是炸弹，他第一时间寻找那对母女，她们就在自己前方不到五米远的地方，卓越立刻跑向那对母女，与此同时他看到那个鼓着肚子的男人右手大拇指摁了下去，卓越没有时间思考他一个箭步冲向那对母子，同时喊了一声：“趴下！”然后左手按在女人肩上，右手按在女孩肩上，耳边一声巨响，他们三个人同时倒地，身边一阵呼号声，一阵狂风从后背掠过，紧接着他听到一片惨叫声。

        他抬起头来，眼前一片红色，当中夹杂着几个肢体碎片飞向空中。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的景象，模糊而又真切，黑暗而又鲜明。他第一时间看向那对母女，矮胖的女人迅速爬起来扑向女孩儿，女孩儿抖了抖头上的尘土碎屑，露出一个难以思议的表情，不知道是笑容还是别的什么。

        卓越看到不远处跑过来几个警察，询问周围的人群，查看受伤情况。他听不到声音，因为周围到处都是呼喊声，哭泣声，惊慌失措的杂乱声音。

        他只听到那个女人喊叫着：“爱娃，爱娃！”然后那个女孩儿回应着：“妈妈，妈妈！”然后身边的人纷纷站起身来，有的受了伤，有的只是惊恐。眼前有几具尸体一动不动，警察在讨论着什么，卓越站起来，母女俩也先后站起身来，看看他说了声：“谢谢！”就消失在人群中。

        那天晚上，他从网上得知“毁灭者”声称对此次爆炸事件负责，还有一段视频，他们的头目扎耶夫对着镜头说了两句话：“我是扎耶夫，毁灭者领导人，我们要拯救全人类，避免战争和杀戮，走向和平，走向人类的未来！”

        他不明白他所说的“未来”是指什么？

        旧金山一处地下拳击俱乐部，卓越想要看看真正的拳击比赛，今天对战双方一方是赛拉诺，一方是比利，一个来自南美一个来自加勒比，一个白人一个黑人，一个是俱乐部头牌，一个是新来的“菜鸟”但是近来战绩非凡。

        人生真是不可思议，卓越没有想到的是，本来只是到旧金山参观一次画展，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他住的旅馆居然就在赛拉诺一家住所的旁边。

        其实所谓地下拳击场就是非法进行拳击比赛的场所，那里收入更高，当然风险也更大，因为观众寻求刺激，所以这样的拳击通常更加血腥，“观赏性”更强。而且赌博没有任何限制，以此吸引人们投注。

        赛拉诺经常在这里参加拳击比赛，赢得不菲的奖金供养家人，当然他所承担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伤痛甚至残疾，死亡的风险。

        认识赛拉诺之后他才知道，上次在爆炸事件发生时他见到的母女俩其实是在兜售拳击赛的门票，她们和赛拉诺一样来自洪都拉斯，住在同样的社区，确切地说他们是邻居，通过售卖门票取得一些额外的收入，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赛拉诺可以为她们提供这样的机会。

        实际上爱娃在一所中学读书，而她的母亲平常在一家酒吧工作，那天恰好是周末，爱娃没有课，而她的母亲则是晚上上班，所以才有空闲去赚一些外快。

        打完一场比赛，赛拉诺领到自己的奖金，然后和卓越一同返回住处，路上他们用互相能够听得懂的英语交流，经常用手势加以辅助，赛拉诺表示他可以推荐卓越以陪练的身份找一份临时工作，卓越很感兴趣，一则可以练习拳击，再有可以接触很多人，学习一些日常经验，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他没有告诉赛拉诺，他想有朝一日能够加入一个团体，那样一来日后就可以有所依靠，而不是像从前那样单枪匹马，独来独往，上次和玛丽那帮人的是是非非使得他的思想有了转变。

        除了练习拳击，他还接受私人的射击训练，他越来越感觉到，“美国梦”的精髓就是只要你想做，就没有任何做不了的事情，对于卓越的兴趣爱好而言，美国显然是一个他应该来的地方。他已经放弃了在国内时的设想，就是在巴拿马颐养天年。

        此外他经常想起菲利普曾经要求他去做的事情，““苍蝇””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以至于菲利普想入非非的想要得到它？他在网上查阅了很多资料之后，才大体上明白了菲利普的用意，那应该是一种类似无人机的小型装置，作用显然不言自明，这个东西毫无疑问神通广大，有着巨大的价值潜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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