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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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遥的鞭伤很严重,这天已经偏凉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感染,感染引发低烧反反复复养了一周,纪遥耽误了太多功课,他吃了退烧药,体温一降下来就赶着来上课。
只是没想到他会在楼道碰见南悬。
纪遥和他对视一眼他能看出来南悬欲言又止的表情,不过纪遥还是径直走回自己的教室。
没什么好说的,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可最后南悬还是在厕所堵到了纪遥。
南悬将纪遥拉进一个隔间反手插住门锁。
他不顾纪遥的挣扎,有些激动地搂住纪遥肩膀紧紧地把他揽在怀里,他的脸贴上纪遥的肩头低声喃喃:“别动!别动!让我抱一会,我好想你,好想你。”
纪遥受伤的胳膊被他紧紧搂着,勒的生疼。
南悬抱够了松开纪遥,纪遥的肩膀因为疼痛还在止不住地颤抖,南悬没多想只以为是吓到纪遥了。
“褚北昱拿什么威胁你,告诉我,我帮你解决,我带你离开他。”
离开?靠南悬离开?
纪遥不敢相信,他还没忘了当初南悬是怎么逼迫他的,没忘了他听力下降的左耳,没忘了在俱乐部当着褚北昱面做的那些事,他们两个人都只是拿自己当一个玩物,他们是一丘之貉,纪遥不想离开狼窝再入虎穴。
“纪遥,你相信我,你要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南悬自然也知道纪遥的顾虑,可是他又实在不能忍受让纪遥一直留在褚北昱身边,他发现自己的感情太晚,也做过太多错事,可他想改,他想要把这个人重新留在自己身边,所以他需要一个机会。
而纪遥已经被他们伤害的够够的了,他没那个胆量再去相信他。
“我不需要你,我说过了别再管我的事。”纪遥没表现出来什么不急不徐说完伸手去拉插锁。
南悬立刻握住纪遥的手将他整个人抵在厕所门上,纪遥清楚的听到门外有同学来来往往的声音,他一怔不敢再有挣扎的动作。
“别走……别走行吗,我太久没见你了,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但是,我会改……我都能改。”南悬生怕纪遥再挣扎起来小心翼翼道。
纪遥不由觉得无奈,他们一个两个为什么都要这样对自己,难不成是喜欢自己,那该是多离谱的喜欢。
纪遥压低声音回答他:“南悬,不是所有错都可以被原谅的,我能不再恨你,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纪遥淡漠的一句话,在南悬听来就好像有很多根带刺的荆棘在刺他的心窝,他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他从没对人说过软话,这次他用他这辈子都没用过的低到尘埃的语调说:“纪遥,我……”
他说的很艰难,他高傲的头颅不允许他低下,但现在他愿意拿出自己从不愿提起的悲惨,去换取那个人的原谅:“我……没有爸爸,我妈也不管我,我就是她找南家要钱的一个工具,后来……我长大了一点,南家才认了我,但是……我长这么大我没有感受过爱,我不知道要怎么去爱一个人,没有人教我怎么爱一个人,你得……原谅我犯错。”
他一边说着自己都有些心虚。
纪遥目光涣散的盯着地面,过了一会才说:“南悬,你不是犯错,你对我做的事情,是犯法。”
南悬非常惶恐,他只能用力地抓紧纪遥,好像一松手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他不停地哽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会改……我都会改……你别放弃我,你教教我……教我怎么去爱你。”
纪遥涩声道:“南悬,我不是你学爱的试验田。”
上课铃适时的响起,纪遥挣扎了一下:“放开我,让我走。”
南悬不放,反而抱的更紧了,门外已经没了声音,一片寂静之中,纪遥扯开南悬扒着他手,又用力地拍打开他又伸过来的手。
这个动作幅度太大,纪遥脑袋猝然恍惚了一下,他脚下一个趔趄额头就磕到厕所门上。
南悬立刻关切地掰过纪遥的脸去看他额头有没有撞伤,但是他的手一触碰到他的额头就几乎要被那异于常人的体温烫伤。
“你发烧了?”南悬还没忘记纪遥发烧到耳膜破裂那一次,他立刻打开门锁,想要把纪遥抱起来。
可纪遥倔强地推开他要自己走,他没走两部就感觉脚下有些虚浮,差点跌倒。
南悬不再依着他,直接将他打横抱起,只这一会纪遥的脑袋已经浑浑噩噩的了,他顾不上其他,毕竟他也不想彻底把左耳折腾聋了,就任由南悬抱着他小跑着往医务室走。
好在这个时候已经上课了,路上没有其他人。
一到医务室校医先给纪遥测了体温,398c。
学校医务室医疗条件有限,校医给纪遥打了一个退烧针,让纪遥在医务室观察一上午。
药很管用,只是半个多小时,纪遥身上就开始出汗了,他脸上和脖颈不停的冒出虚汗,南悬也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就拿校医桌子上的卫生纸给他擦。
校医看了他们一眼说:“让他把校服外套脱了,一会出汗出的衣服都潮了,穿着湿衣服出门一吹风,病的更严重了。”
南悬觉得校医说的很对,就要伸手帮纪遥拖脱衣服,没想到纪遥死死拽着外套不撒手。
病床之间都有间隔的帘子,南悬以为是纪遥不好意思所以就伸手帮他把帘子拉上。
结果纪遥还是不让脱。
南悬压低声音:“这是学校,我不会怎么你的,你得把衣服脱了,不然一会出汗都湿了,而且我还要给你擦擦汗。”
他好言好气的说了这么多纪遥还是不脱,南悬也不管他会不会生气直接动手去扒他的衣服,纪遥两只手左支右绌地阻挠,但是他健康的时候他就不是南悬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还病着,南悬很轻易给他脱了校服外套。
下一刻,南悬终于知道纪遥为什么不脱外套了,他望着纪遥身上触目惊心的鞭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光是露在胳膊外面的鞭痕就有两条,虽然已经没了血迹,但是很明显能看出两条深浅不一血痕,血痕上还有皮肉坑坑洼洼的凸起。
帘子外面还有校医,南悬不敢大声,但也是几乎暴怒地惊呼:“谁弄的?是不是褚北昱!是不是他?他竟然打你!他竟然敢打你!”
纪遥搂住自己双肩,做了一个保护的姿态,冷冷道:“你也打过我 。”
南悬心里一梗,说不上什么滋味,但是那股直冲脑门的怒意在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他绝对要找褚北昱算这个账,而且他要带走纪遥,他不会再把纪遥留在褚北昱身边。
他喜欢纪遥,所以没有放手的理由,就算纪遥现在不接受他,但是在没有褚北昱的未来里,他会留给纪遥足够的时间去原谅他。
纪遥看着南悬百变的神色,不知道他内心所想,倒是开始宽慰他了:“南悬,我不用你帮我出头,褚北昱是个疯子,他做什么疯事都正常。”
纪遥很直白地盯着南悬,他了解褚北昱的劣根,无论是谁,纪遥都不想别人因为自己而被他伤害。
刘乐妍如此,章林如此,南悬亦然。
南悬抿了抿唇,将自己刚才那几近偏执的神色整理好,他现在不能一开口就逼纪遥接受自己,他不想吓到纪遥把他越推越远。
他扯了扯嘴角,开始帮纪遥擦身上的汗,许是真的烧的不清醒了,他很坦然的接受了南悬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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