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恋爱

翌日，纪遥回到家，在家门口的地上看见一行小字，被来回的脚步蹭的模糊不清了但是隐隐约约能看见纪遥两个字，纪遥不疑有他，以为是邻家小孩的玩闹，没当回事。

        临近下学，纪遥还在专心听课，褚北昱偏着头看他，纪遥一惊，褚北昱正拉过他的手，把一根新的黑色皮筋套在纪遥手腕上，套完皮筋他也没有松开纪遥的手，反而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插进纪遥的指缝里。

        纪遥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搔的心痒痒的，好像有无数小虫在爬行，他手心不自觉冒汗，他怕褚北昱嫌弃他所以想把手抽出来，可褚北昱却拉的更紧了，两个人掌心相贴，肆意地交换温度。下课铃响起，纪遥在逐渐喧闹的教室里听见褚北昱低声说：“纪遥，我们谈恋爱吧。”

        “什么？”

        纪遥觉得自己又耳鸣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样的话。

        褚北昱拢了拢自己的长发，露出那双幽深而又黑亮的眼眸，眼中波澜如同浩瀚无垠的夜空中泛着的点点光芒，而那片星辰之中装着一个人，那个人瞪大了眼睛用不可置信的表情对着那双眼睛。

        褚北昱莫名想去抱住他，可人来人往的实在不合适他只能又重复一遍，“纪遥，我想和你谈恋爱。”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应该谈恋爱了吧。”

        纪遥张了张嘴没说话，但是先把衣服领口扯下来了露出带着疤痕的锁骨，他羞于开口，可还是犹犹豫豫地说：“这里，你不在乎了吗？”

        褚北昱觉得愉悦，他用指腹碰了碰那个红色疤痕不答反问，“你和南悬在一起过吧？”

        纪遥脸上一瞬间流露出惊慌、恐惧、羞耻，他想去遮掩可他遮掩不了这么多的情绪，他说不出话来，也没办法去解释他们不算在一起，自己只是他一个泄/欲的工具。

        褚北昱揉了揉纪遥的头发：“没关系的，过去的都过去了，你曾经喜欢谁都不重要，只要你现在喜欢我就好。”

        “我……一直只喜欢你。”

        “那你是同意了吗？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了吗？”

        “是。”纪遥狠狠地点头。

        褚北昱拉住纪遥的手摩挲他的骨节，声音低喘着在他耳边问：“纪遥，那你和他睡过了吗？”

        纪遥面颊发烫，手指在一瞬间蜷缩，褚北昱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如同在对他进行剥皮抽筋的酷刑，他不敢说慌话，只能把自己扒干净丢到砧板上任人观赏。

        褚北昱浅笑，用玩闹的语气说：“没想到你这么开放呀。”

        纪遥低着头，不敢去看褚北昱的眼睛，羞耻与愧疚如同开闸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

        他终于不再多说，拉出纪遥的书包帮他提上，“晚上去我家，周六我们去约会，看电影。”

        纪遥还没回过神，就被褚北昱拖进家门，两人的书包校服顺着玄关扔了一地，绵长的吻一路交缠到浴室，褚北昱先把纪遥推进去，纪遥站在花洒下摇头，“我不脏。”

        他拿纪遥手腕上的皮筋随意挽起自己的头发，然后打开花洒冲在两个人身上，而且看似不经意地着重冲他锁骨上的疤痕，浴室内两个人呼吸起伏，缱绻缠绵之间吐露出暧昧的气息。

        纪遥心中有一点点的别扭，然后又被褚北昱拉进深渊，他和南悬也只有身体上的关系，何必为他感觉到背德。

        他和褚北昱恋爱了，他们在做恋人之间最亲密的事情，这样的刺激让纪遥心理和身体双重振奋。

        褚北昱亦然。

        纪遥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他不记得自己醒了多少次，可每一次醒来身体都在晃晃悠悠中再次沉睡，以至于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他感觉自己还在晃，他身边还有残留的温度证明褚北昱刚离开。

        纪遥拖着沉重而又酸痛的身子下床，褚北昱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一下，纪遥想拿起来看下结果被刚走进屋的褚北昱呵住：“别动我手机！”

        纪遥被吓了一跳，颤抖的手刚拿起手机就掉落在床上，褚北昱几乎是把手机从床上夺过去，看都没看纪遥一眼开始回消息，纪遥心中泛起酸楚，又只能安慰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就算是在谈恋爱也要尊重对方。

        纪遥把自己哄好了，然后去浴室洗澡。

        一股说不上来的东西如同绳索一般绞住南悬的心脏，他早晨起来看到褚北昱凌晨三点发的那张照片，纪遥分明是清醒状态下和褚北昱在一起的。

        褚北昱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让自己嫉妒吗，嫉妒他拥有，而自己得不到，就算俩人已经纠缠过那么多次，纪遥从来没有甘愿过，可只要褚北昱招招手，纪遥就能立刻到他身边。

        可自己嫉妒吗？这种心如刀绞的感觉就是嫉妒吗。

        可他不能示弱，他绝对不会对着褚北昱示弱。

        ——我教出来的，好玩吗，比你之前好玩吗？

        ——好玩呀，你要听吗？

        没等南悬想到回怼他的话，褚北昱的语音电话就打过来了。

        南悬接通后听见电话那边说：“你静音，我让你听着。”

        然后握着手机进了浴室，纪遥还在迷迷糊糊之间，一转头对上褚北昱猛兽一样的目光，纪遥瑟缩但又害羞道：“我还没洗好呢，你怎么进来了。”

        褚北昱把手机扣放到洗脸台上然后捧着纪遥的脸问道：“纪遥，你喜欢我吗？”

        纪遥轻笑，有些害羞道：“褚北昱，我喜欢你。”

        褚北昱正埋在纪遥脖颈处，无声地呢喃：“喜欢，是什么感觉，你教教我，我就不嫌弃你脏了，也试着喜欢你。”

        南悬握着手机，身体有些细微的颤抖，他还在为了打纪遥那巴掌感到后悔而想着怎么安抚纪遥的时候，纪遥已经和褚北昱在一起了，最令他生气的是纪遥从来不会主动迎合他，更不会说什么喜欢，为什么！凭什么！他会去喜欢褚北昱那样的疯子，他知道褚北昱对他做过什么吗！

        南悬心中灵光乍现，纪遥不知道，纪遥一定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他还会喜欢他褚北昱吗？一定不会。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恶劣，忘了自己对纪遥的伤害，他这样的对比就如同两个禽兽在攀比谁更善良一点一样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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