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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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俊宇这个名字,欧亦铭明显慌乱了起来,眼神不自觉就看向了旁边那两位同事,顾清哲这才意识到自己问得唐突,不敢再说话,歉疚地看着欧亦铭。
欧亦铭挥挥手表示无碍,走到问讯的同事面前,趴在电脑前看了看他们的问询记录,大大咧咧说道:“行啊,你们的工作很细致,可以结束了。我和顾清哲有点私事要谈,我要把他带走了。”
一走出门,欧亦铭就把一只胳膊搭在顾清哲肩膀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了上去,顾清哲一个踉跄,险些带着他一齐摔倒,反应过来后马上用力托住他。
欧亦铭已是从身到心地疲惫,说道:“兄弟,哥上你那儿歇会儿,你给哥做点好吃的。”
欧亦铭已经是顾清哲家的常客,一进门就熟门熟路地走进客厅,这次尤其不客气,连沙发都不坐,直接躺在沙发边顾清哲的床上。他身上的衣服那么脏,顾清哲却并不嫌弃,反而走过去帮他盖被子。
顾清哲把欧亦铭的鞋脱下来,刚把被子抖开搭在他腿上,就被欧亦铭一把拽住胳膊,顾清哲没站稳就坐在了床边,惊魂未定,欧亦铭的手又顺着他的胳膊滑下来,把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
“哥……”顾清哲尴尬地笑笑。
欧亦铭的眼睛半睁半闭,模糊的视线中,他越发觉得顾清哲与那个人相像。
欧亦铭:“俊宇……”
顾清哲蹙眉,心里有些慌。
“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你,都会想起他?”欧亦铭眼神迷离,语气暧昧,像是动了情。
顾清哲更觉得窘迫,羞涩地问:“俊宇……是男的吧?”
这一问把欧亦铭给逗笑了,旋即又悲痛地皱眉:“是男的,和你一样,很漂亮的男孩,如果还活着,不知道得帅成什么样子。”
“如果还……活着?”顾清哲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欧亦铭放开顾清哲,又把手掌盖在自己的眼睛上,说道:“他死了,十五岁就死了,是……是我害的。”
“怎么会?!”
“我、我做了很对不起他的事,他很难过,再也不相信身边的人,就上了坏人的当,他被坏人绑架,还、还被……”
谁说时间能治愈一切?欧亦铭这才知道,他只是将悲痛强行埋进了潜意识,再用玩世不恭的脾性和按部就班的日子来进一步掩盖。
可方俊宇惨死的事实,就是他心里的一枚定时炸弹,有朝一日,一旦出现了诱因,让他不得不想起,随之而来的痛苦和疚责就会让他肝肠寸断。
所以,他在顾清哲面前,哭了。
“我拿着电话……警察在我旁边,追踪设备显示……他离我一百多公里……警察立刻行动,可是……来不及了,我、我只能听着,那混蛋折磨他……我只能听着……他在电话里……太惨了……”
欧亦铭抽抽噎噎,口齿很不清晰,但顾清哲也大致听明白了,惊骇之余,他更是心疼欧亦铭,忙从茶几上扯过面巾纸来,俯身给欧亦铭擦泪。
欧亦铭大幅喘息了几下,借以控制情绪,最后长吐出一口气,又恨得咬牙切齿。
“那混蛋太狡猾了,算好了时间,警察赶到之前他就跑了!俊宇的尸体……”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哽咽。
“他、他被毁得不成人形……混蛋!为什么这么残暴的人还能逍遥法外?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混蛋……”
这时,欧亦铭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床上坐直身体,怔愣的样子让顾清哲很不安,因为他现在很像是过度悲痛引起了失心疯。
“哥?你……”
顾清哲边说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碰他,却被欧亦铭一把抓住了手,欧亦铭的力气极大,顾清哲的脸都痛得扭曲,可是欧亦铭仍然神魂在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哥,你、你怎么了?你松手好吗?”
“明……”
“啊?”
欧亦铭突然松开顾清哲的手,紧接着两手又扳在他肩膀上,瞪着眼睛大喊:“那混蛋叫明天海!明!明!”
顾清哲恍然,脱口道:“明大人?!”
“一定是他!他逍遥法外了十年,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找我!一定是他!他到底什么目的?什么目的……”欧亦铭已是极度不安。
顾清哲想了想,仍觉得不可思议,于是劝道:“哥,你先别着急,兴许只是凑巧,是不是你这几天总回忆俊宇的事,所以就在这个案子上想多了?”
“不是!这案子一定和俊宇有关!他就是冲着我来的!”欧亦铭边说边起身,动作坚定而迅速,顾清哲想拦都拦不住。
欧亦铭已经把李文谦的供词和他之前做过的所有推理都抛诸脑后,一心只往方俊宇被杀的案子上引。
他甚至怀疑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随机实验对象,不管是李文谦还是他的幕后老板,一开始就是冲着顾清哲来的,却没想到当晚顾清哲生病,弟弟代他去打工。
可是,抓了弟弟,不也就影响了哥哥吗?
而他们的最终目的,不就是挑衅欧亦铭吗?
顾清哲和方俊宇很像,欧亦铭一和他接触就会想起方俊宇,想来这也并非什么巧合吧?
明!天!海!
欧亦铭越想越觉笃定,疾步便向外走,顾清哲紧跟在后面,见他怒急如狂的样子越发地担心,拿着他落在床上的大衣追出房门,边给他披在身上,边不住声地劝他冷静。
顾清哲一直追到楼梯口,这时欧亦铭的手机突然响了。欧亦铭接起电话,但脚步不停,边“嗯嗯”地对话边疾步下楼。
却不知听到了什么,他突然停住了脚,紧跟着他跑的顾清哲来不及反应,结结实实地撞在他背上,亏了欧亦铭够壮实,不然他俩非抱在一起滚下楼梯不可。
顾清哲站稳后便赶紧察看欧亦铭状况:“我没撞疼你吧?”
绕到前面一看欧亦铭脸色,他吓得瞪圆了眼睛:“你、你怎么了?”
欧亦铭如梦惊醒,连忙操作手机,顾清哲见他颤抖着手打开了通话录音的按钮,紧接着,欧亦铭面容肃煞地看着顾清哲,再次把手机放在耳边。
“喂?”
“冒昧打扰,请问是欧亦铭警官吗?”男人的语气很柔和,客套得近乎做作。
“是。”
“哦,欧警官,幸会幸会,请问您现在说话方便吗?”说话的方式,让粗线条的欧亦铭感到很不习惯。
“方便,你有什么事?”
“啊,是有些事,但准确来说,并不是我有事……”
男人啰嗦而客气的说话方式让欧亦铭很是反感,就在欧亦铭准备摔电话的时候,对方继续说道:“是李文谦先生找您有事。”
仍然是不疾不徐、客气到变态的语调,欧亦铭闻言却倏地站住,也就是在这时,身后的顾清哲撞到了他背上。
“我没撞疼你吧?”顾清哲绕到他眼前惊慌地问话。
“我想,下面将要发生的对话,对于欧警官您来说,想必是很重要的,所以……”
顾清哲:“你、你怎么了?”
欧亦铭一时没有听进去顾清哲的话,却立刻明白了电话里那男人的提醒,忙操作手机,按下了录音键,在顾清哲惊诧的注视下,再次将手机贴在了耳边。
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一间会议室里,欧亦铭将手机通话录音播放给侦查队成员。
一开始,就是欧亦铭微怒而低沉的声音:“李文谦在哪儿?”
“啊!”这是顾清哲发出的一声短促的惊叹。
电话里一阵嘈杂,接着——
“嗯啊……疼……放、放手……”一个男人的惨叫由远及近,查案经验丰富的警员们很快就能辨别出,他是被人一路粗暴地拖拽到了电话旁。
电话里,男人压抑的哭声已很清晰,又抽噎了几下后,男人说道:“欧、欧亦铭,我是李文谦。”
侦查员们面色阴沉,相邻的互递了个眼色,谁也不说话,继续凝神倾听。
录音中,欧亦铭沉声问道:“李文谦,你在哪儿?”
李文谦仍然抑制不住地抽噎,声音很绝望,潜台词分明是求救,可说出的话却让人大吃一惊:“欧亦铭,我、我要自首……是我杀了陈凯。”
显然是被迫的,李文谦不知受谁的威胁。
“李文谦,让你身边的人跟我说话。”欧亦铭仍然声音沉稳。
电话里明显听到李文谦惊惶的喘息声,将近十秒的沉默,想必是李文谦在看他身边人的脸色,进而思考对策。
“没、没有……我身边没有人。”
侦查员们都面露愠色,分明是一个客气得近乎阴森的男人拨通了欧亦铭的电话,又与欧亦铭对话了几句,可他太过狡猾,提醒欧亦铭录音后,就从此一声不吭。
那个男人是故意不让自己的声音出现在录音里,即便欧亦铭知道李文谦在说谎,却也无可奈何。
“欧警官,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策划的。我利用职位之便,找到一个性虐狂病人,也就是陈凯,给他钱让他跟我合作。然后随机找了个人,也就是顾思辰,作为一项实验的对象,验证一个正常人在什么程度的外界刺激下,会产生奴性的应激反应。”
欧亦铭:“不对,你之前跟我说是有人资助你……”
李文谦:“没有没有!欧、欧警官,我从来都没说过这种话啊!”
听到这句话,欧亦铭很久都没缓过神来,李文谦想必正在经受极大的威胁,恐惧的程度竟令他不惜将所有罪行都招供在自己身上。
李文谦:“实验成了,我怕陈凯出卖我,更怕顾思辰哪天清醒过来揭发我,我、我就……后面的事,你们都该知道了吧?”
欧亦铭:“李文谦,你听我说,你现在和我说的话,我都录下来了,以后将会成为定案的证据,可是你别忘了,我还有一份录音,就是你和那些幕后支持者联络的……”
“哈哈哈哈……”电话里,李文谦突然大笑,笑声放荡而疯狂,像是已将世上的一切,都由着这笑声释放出了人格之外。
继而,是李文谦急躁怒狂的叱喝:“欧亦铭你够了!那是我耍你玩儿的!我根本就没给别人打电话,我知道你跟踪我,我就故意说那些话耍你!行了吗?啊?!”
“好,”欧亦铭长叹了一声,“我再问一句,为什么要自首?”
“我操你妈!”李文谦已经歇斯底里了,“我他妈乐意!我良心发现!行了吗?行了吗?”后面是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谩骂。
“李文谦,”而欧亦铭一声沉稳的呼唤,就自带威仪地打断了李文谦的发狂,待对方安静,他声音平缓而坚定地说,“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抓捕你。”
沉默,将近半分钟的沉默,李文谦忽而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接着,电话挂断了。
会议室里,发出一阵久坐后移动身体的窸窣声,还有人低声叹息和咂舌,除此之外,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马涛将拳头磕在桌面上,怒道:“太他妈狡猾了!知道咱们头儿正在休假,手机不可能连接跟踪装备,他有本事直接打局里来啊!不是挑衅警察吗?有本事来啊!”
有他打头儿,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说开,喊声最大的话,就是要布下天罗地网抓捕李文谦。
“对啊,先把李文谦那孙子逮回来,就不信审不出幕后黑手!”
“哼,反正老子快退休了,不怕记处分,逮回来就交给我,到时候给丫来点儿爽的,看他说不说!”
欧亦铭不动声色,由着队员们大马金刀、快意恩仇地过足嘴瘾,听着听着,他就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离他最近的马涛听见了,诧异地看过去,一脸的疑问。
渐渐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刚才扬言要使用非法手段逼供的老同事忍不住问道:“铭子,你丫装什么酷呢?你是不是知道李文谦在哪儿啊?”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欧亦铭笑得有点痞,但很快又沉下脸来,面色冷峻,像匹准备奇袭的狼,“但我知道,他的尸体很快就会出现。”
三天后,报警中心接到电话报案,城西废弃的一家炼钢厂里,发现了一具男尸。
尸体被平放在一个车间的操作台上,全身赤裸,遍体鳞伤,一看便知生前曾遭受残暴的虐待。
头部遭到硬物捶击,已严重毁容,十根手指都被剁了下来。更残酷的是,尸体上所有断裂处或伤口,都分布着大量白细胞,明显具有自愈痕迹,说明皆是生前受伤或切割。
男人的生殖器被橡皮绳绑得已经变形,肛门严重撕裂,耻骨和大腿骨根部有明显的勒伤和淤青,结合陈尸不远处的铁丝网和钢管架上遍布的血迹,不难联想他生前曾受到过的酷刑。
而最触目惊心的是,尸体的胸腔已被剖开,心脏被摘除不知所踪,掏空的胸腔里,取而代之放进去了一个玻璃瓶。
——李文谦:“就算铁定了藏在心里的事,都会被他们给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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