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寿宴

和张迎甲这么一说，蒋世欢心情好了很多，她又提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我五岁那年，我的长兄就去世了……”

        “等等！藏锋不是你的长兄吗？”张迎甲有些疑惑。

        “我的亲长兄，比兰心姐姐还要大呢！”蒋世欢解释道，“我二娘去了寺庙，里面和尚说是她的错，把祸引到了孩子身上。从此她就把自己锁在佛堂里了。我爹觉得自己此生注定无子，便从老家旁亲那里过继来一个，也就是锋哥哥，他比我才大三岁，所以比兰心姐姐要小些。我那早夭的长兄未成年，虽然入了族谱，却没算进家里。因此，兰心姐姐成了老大，锋哥哥成了第二。”

        张迎甲没想到蒋府还有这种事。

        蒋世欢接着说：“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不要去触我爹和我哥的霉头。省得你哪天得罪了他们，你还不知道！”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张迎甲乐呵呵的，也把家里的情况道出来，“我家就我爹、我娘还有我们兄弟二人。我哥早年有过一位夫人，可惜红颜命薄。我哥与她伉俪情深，所以至今尚未再娶。”

        蒋世欢倒是没想到他那个深不见底的哥哥还有这种往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心中感叹，世人皆有难！

        “世欢！”张迎甲说，“你以后如果不开心了都可以和我说的。”

        蒋世欢回神，这才注意到两人牵着的手，她心里一跳，若无其事地抽回手站了起来伸个懒腰，轻松道：“本小姐才没什么烦心事呢！倒是你最近怎样了？”

        张迎甲正欲开口，下人便来通传，“张公子，张将军叫你过去呢！”

        张迎甲只好说：“还好，那下次再见！”

        蒋世欢怕见到蒋父，也不敢跟着去，只好和他说了再见。可等他走远后，她忍不住，又悄悄跟了上去，看到蒋父他们正在送别张家父子，她心里也感到了一丝落寞，想到以后又没人听她抱怨了……

        话到最后，蒋父突然看向蒋世欢这边，“欢儿，你不来送送张将军吗？”蒋世欢被吓了一跳，犹犹豫豫地来到张迎甲面前，她先是和张将军等人行了一个礼，又踮起脚尖凑到张迎甲耳边小声说：“别忘了，你可说过要给我带外面的东西的。”

        “诶？”张迎甲笑道，“这是自然！”

        得了保证，蒋世欢开心道：“那小甲，下次见！”

        肃亲王开玩笑道：“世欢这样不舍，不如就随张小公子去张家吧！”

        张迎甲连忙摆手，急道：“王爷，别开玩笑了！”蒋世欢对着肃亲王做了一个鬼脸，在蒋父“无礼！”的斥责声中跑走了。

        张迎甲走了，可蒋世欢的假期还没结束，她玩到晚上才被下人们叫去吃饭。

        到了桌上，蒋世欢还以为蒋父会拿今天的事来教训她。可蒋父并没有，只是让她坐下。蒋父环顾一周，感叹道：“咱们一家人好久都没聚在一起过了。”

        原来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家宴，可对蒋家而言却不算普通，自蒋兰心走后，这家里人只会越来越少。蒋世欢这才意识到，蒋父在心底也渴望着家和圆满，所以才没有计较她今日的错处。

        四下无言，肃亲王打破了沉寂“蒋公要是想，不妨让兰心多陪你几日，以尽孝心！”蒋父摇头说道：“不了，我留了她二十多年，白白耽误了她。”

        蒋兰心带点埋怨“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儿女尽孝本是天理，何来耽误之说，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可不说我没良心吗！”

        蒋藏锋劝道：“好了，姐姐为着这个家尽心尽力，爹也是知道的姐姐的孝顺，就不该说那些话。父母之恩，有何愧之！”

        蒋父轻笑道：“唉！兰心呀！是爹说错话了，自罚一杯！”

        “哎呀！想喝酒就喝！”宋芸儿说道，“可别说什么罚不罚的，等下心儿又要说她受不住了！”

        “就是！”蒋世欢玩了一天，早饿了，她拿起筷子盯着菜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吃饭吧！诶呦！”

        蒋世欢又被蒋藏锋敲了一下，“就知道吃！”

        “晚饭不吃，还能干什么！”蒋世欢不满。见蒋世欢被收拾了，蒋若玉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眼巴巴地盯着席上的菜肴。

        蒋父一笑“也是，大家吃饭吧！”

        顿时，气氛变得其乐融融，倒真像是普通的一家子了。

        第二日，蒋世欢才注意到家里的人都好像挺忙的，就连挽月都被崔婆子调走了，蒋世欢不明所以，便问了蒋若玉。可那家伙比她还迷糊，“诶？大家最近很忙吗？”

        “算了！”蒋世欢叹道。

        正巧挽月回来了，两人连忙赶上去问道：“挽月最近府里再忙些什么呀？”挽月看了看两人“两位小姐不知道吗？”

        两人摇头。

        “就是老爷的六十大寿呀！”挽月指了指两人，批评道“两位小姐，一个惦记玩，一个惦记着出去玩，就连老爷的寿辰都忘了！”

        两人理亏，只能受着，等挽月说完了，蒋世欢问道：“爹的寿辰是什么时候？”

        “明天。”

        “明天！”两位小姐大呼。

        “嗯！明天！”挽月拍拍手，“两位小姐慢慢准备去吧！我去帮奶奶了！”

        余下两人相望一眼，重重叹了一口气……

        晚上，蒋世欢无聊和系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她忽然想到，“爹过寿，那张将军他们也要来，那不是……”

        “唉！系统，你说小甲要来吗？”

        “我不建议你过多接触他！”系统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为什么？”蒋世欢不解。

        系统“你现在是把对现代社会的印象投射在了张迎甲身上，你想回到现代社会，自然亲近张迎甲。可你有想过，你离开那一天吗？那时，张迎甲又会怎样？”

        蒋世欢道：“他还能怎样？还不是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咯！”说道这里，她的心情莫名烦躁起来，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可越是不想就越是想，“系统，你说我真的像他们说那样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那种喜欢！”

        “就是恋人之间那种呀！”

        “不是！你不过是把对回归现代社会的渴望转嫁到他身上了。不过，他不能带你回去，所以你该想的是怎么完成任务！”

        “好了！我知道了！”蒋世欢关了系统，转身睡去。

        蒋父寿宴这天一早，府里就热闹起来。可这不意味着蒋世欢也能乱走，她得老老实实地呆在闺房，有人通传了，她们这些后院女子才能出去。

        不过蒋世欢也不是那种能闲住的人，为了能避开看守她的挽月，她特意搭着板凳从窗户悄悄溜了出去……

        “呵！小样！”蒋世欢成功逃出后得意地拍拍手，“想当初我校门不知翻过多少次！就这还想关我？”

        既然出来了，那当然得去凑凑热闹！蒋世欢打定主意后，便往人多的地方去了。由于她那倘然样，下人们见了也以为是有人叫她出来的。和上次无人认识不同，现在来来往往的宾客大都知道她是谁了，便都向她打招呼。

        “你就不能好好呆着吗？”蒋世欢正和别人问好呢，蒋藏锋便出现在她身后。

        蒋世欢心中一惊，立马转身“你怎么在这儿？”

        蒋藏锋走到她前面去说道：“爹让我来找你，走吧！”蒋世欢跟上前去，抱着蒋藏锋的手，问道：“锋哥哥，透个消息给我呗！”

        “啊~”蒋藏锋故作高深，“说不定是给你说亲呢！”

        “你别拿我开玩笑了！”

        “你不信？去爹哪儿就知道了！”

        见蒋藏锋如此正经，蒋世欢心里生疑。到了蒋父那儿，她连忙跑过去拉起蒋父的手，“爹！你找我？”

        蒋父看了她一眼收回了自己的手，指了指她“你呀！不成样子！”接着一边走出去一边说：“跟我来！”

        “干什么？”蒋世欢跟了上去，心里疑云更重，难不成真的是说亲？

        “迎客！”

        蒋世欢没明白，为什么一大早的要自己去迎客，“这不是有爹和哥哥吗？我去干什么？”

        蒋父道：“今早宫里来人，说三皇子代表陛下前来祝寿。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我们全家自然都要去候着！”

        说罢，挽月带着蒋若玉也来了。显然挽月对蒋世欢偷偷跑出去十分不满，正一脸怨气地盯着她。蒋世欢被看得不好意思，躲到了蒋父身边去。没想到蒋父却主动拉起她的手拍拍说：“待会儿，你不要怕！有爹和哥哥在呢！”

        蒋世欢想到接圣旨这件事，自己电视里没少看，还不至于到害怕那种程度。于是笑着对蒋父说：“爹！你放心！我不怕！”

        蒋父叹了一口气，带着一家老小候着了……

        可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那位三皇子却还没来。来祝寿的人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了三皇子要来的事，也不敢走太远，所有人几乎都聚在大门这里，等着三皇子。

        蒋世欢等得不耐烦，向蒋藏锋抱怨：“这什么三皇子不知道守时吗！”蒋藏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人家是皇子嘛！我们就多等一下。”

        “咕噜~”蒋若玉捂着自己的肚子，乞求道，“爹，他们什么时候来，我好饿呀！”

        “就是，这都要到午时了，他怕不来了！”蒋世欢满怀期待。

        但天从来不遂人愿，她话才落地，远处便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这么隆重，不知道还以为是你过寿呢！”蒋世欢抱怨道。蒋藏锋敲了一下她脑袋，“好了！等下小心说话！”

        蒋世欢把自己被打这笔账默默算在了三皇子头上。

        轿辇落地，三皇子带着圣旨出来，众人纷纷跪地叩首。

        蒋世欢也心不甘情不愿地随着众人一起跪地，心里对那三皇子越生不满。

        等到三皇子读完圣旨，众人又是一轮谢恩，然后蒋藏锋扶着蒋父接过圣旨。三皇子和蒋父他们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又来蒋世欢身边，“蒋三小姐，上次冒犯了！”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她也打不起，便也回了一个礼说：“算了，上次我也有错。”

        “世欢？你认识三皇子？”蒋父那神情分明是在说“你怎么到处给我闯祸！”

        “诶呦！”一位公公挤进来，谄媚笑着“原来殿下与蒋小姐是旧识呀！”

        “也不算太旧！”蒋世欢挤开公公来到蒋父和蒋藏锋后面“就是以前见过面，打过招呼。”然后又催促道：“爹~玉儿都饿了，我们进去吧！”

        蒋父立即上前，“是我失礼了，殿下，公公，里面请！”

        一进门，三皇子那群人立马陷入了人海中。

        蒋世欢则拉着蒋若玉来到席上坐着，蒋若玉担忧道：“欢姐姐，我们不等其他人吗？”蒋世欢不屑道：“等他们相互恭维完，我们都饿死了！快吃吧！”

        可蒋若玉就是不敢动筷，蒋世欢嘴上说得好，可心里还是犯朮，也不敢动筷。于是两人只得等其余人落座。

        到了落座的时候又是一番谦让，大概就是蒋父想让三皇子坐主位，三皇子想让蒋父坐主位，最后还是肃亲王一句“再让来让去只怕天都黑了！”宣告三皇子获得最终胜利。可走下来的三皇子不偏不倚坐到了蒋世欢旁边。

        蒋世欢还以为他不坐主位，就会去客桌那儿，可没想到还留在了主桌。看着三皇子那张英俊陌生的笑脸，蒋世欢默默端起碗筷向蒋若玉身边挤了挤。

        这饭吃得蒋世欢十分不适。

        “蒋小姐，近来可好？”三皇子微笑问道。

        还没等蒋世欢说什么，蒋藏锋便端起酒杯起身敬三皇子“殿下，我时常听校场的人说起你的威武，今日一见果非凡人。蒋某敬你一杯！”

        三皇子只好端起酒杯回敬道：“哪里！蒋兄缪赞了！”

        “哎！这话说的……”蒋藏锋好像一见如故，一直和三皇子说个不停。等蒋藏锋说完了，蒋父又开始敬酒，接着又是肃亲王……

        见没自己事了，蒋世欢又开始刨着自己的饭。

        “张将军到~”门外小厮传报。

        蒋世欢听了，连忙把碗一推，站了起来对着蒋父等人嫣然一笑“爹，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你好歹收拾一下！”蒋藏锋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蒋世欢绕过人群，来到大门口，先是向张将军他们行了一个礼，又踮起脚尖往他们身后看了看。张遇圭半开玩笑道：“迎甲今天没来哦！”

        “我又没找他！”蒋世欢心里有些低落，绞着自己的帕子。

        “他没来，你就不欢迎我们进去了？”张遇圭提醒道。

        蒋世欢瞪了他一眼，又焉答答地请他们进门。

        “世欢！”张迎甲从后面冒出来。

        蒋世欢惊喜道“小甲！”可随即想到张遇圭的话，又装成平淡的样子“你还不进去！”

        若说张将军能来，第二高兴的便是肃亲王了。朝中文武两派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再有着顾忌着上意的原因，也从不来往深交。今日有着肃亲王搭桥，那张将军才来贺一会儿寿了。于是蒋父让崔婆子又备了一桌酒席给张将军，肃亲王便挪了过去。张将军已和蒋父等人打过招呼了，可等他落座后，三皇子又去和他敬酒。

        蒋父看到终于清静了的酒席，默默松了一口气，接着又看到坐立不安的蒋世欢，心里又生出一股小火来“你都吃完了，还不陪着玉儿下去！”

        莫名被点名的蒋若玉还没明白过来什么又被蒋世欢拖走了。

        “我还没吃饱呢！”

        “小姐，我们去后院吃！”挽月安慰道。

        虽然不见了三皇子让她周身舒畅，可坐在这里看金鱼打发时间又太无聊了。

        “唉！”蒋世欢撑着脑袋。

        而张迎甲那边，由于蒋世欢的缘故，他并不喜欢这位三皇子，可碍于情面，他又不能失礼。见三皇子等人言谈都集中在自己父兄身上，他借口离席，打算随便走走，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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