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如鱼得水

农历四月初八，“永丰粮行”开业大吉了！刘喜奎和长顺、长军去了趟清水乡祝家庄村，特意请风水先生吴三卦选择一个挂牌开业的黄道吉日。

        这吴三卦自幼研习《周易》，颇有心得。尤为擅长打卦问卜之术。他有一习惯，每天只卜三卦，三卦占卜完毕，便外出难觅，不知所踪。由于料事如神，每日占卜之人趋之若鹜。先来后到，来迟者皆无功而返。为此，有人半夜来排队者，也有提前一天排队的。

        刘喜奎这天，有事耽搁了时间，至祝家庄时已近午时，吴三卦家中却空无一人。无巧不成书，当天吴三卦己卜两卦，坐等第三卦。所以刘喜奎径直而入。

        吴三卦问过刘喜奎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吉日即为农历四月初八。四月初八，事事发也！”刘喜奎付过卦资，道谢之后正欲离开。

        吴三卦却瞄了一眼长军，对刘喜奎说道：“此人是谁？”

        刘喜奎便将长军情况如实告之。

        吴三卦直言道：“此人性情温厚，天庭饱满，口阔鼻方，眉中藏痣，今后必大富大贵！”

        刘喜奎和长顺听罢惊诧不已。

        长军想起了家里过年时贴的那副春联，吴三卦所说的四月初八事事发，正应了周先生春联写的事事成，年后必成。

        三水县城最繁华的永昌街，一商铺门头上“永丰粮行”四个镏金大字披红挂彩，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舞龙舞狮队卖力的一挥舞表演，看热闹的民众将粮行围的水泄不通。

        刘喜奎、王长军两人在门口喜笑颜开，作揖迎客。

        自今日起，长军就是永丰粮行的掌柜！

        刘喜奎将永丰粮行的经营全权交给了长军，他看好长军，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实诚，精明，可靠，也深知他君子好财，取之有道。他将人生的第一次商机拱手相让，因为他相信，他决不会逊色于自己。

        也许今天最高兴的是刘芸，她一步一步和他走过来，看着他的蜕变，喜在心里，笑在脸上。更多的是一种忐忑，一种期待，她知道自己的事情只剩最后一个关卡，不知最终该何去何从。

        款待亲友的酒宴设在隔壁的聚仙酒楼，长军特意邀请了永昌街三教九流的朋友、左邻右舍的商家以及一众亲友，大家都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当然还有不请自到的辛怀、刘春耕以及几个混吃混喝的马仔。

        刘喜奎当众介绍了新掌柜王长军，长军与各位商贾名流也一一致谢回礼。长军当日虽初次人前应筹，但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稳重大方，深受大家认可。

        开业当日，就撞大运取得开门红，在永丰粮行订货下单的客商络绎不绝。再加之长军在开业之前已经遍访各大粮铺商行，将品种价格暗记在心，定价时斟酌再三。并将小麦磨成面粉，供各大酒楼食肆免费试用，由于筋道无比，好吃不贵，所以销售供不应求。

        小试牛刀后长军更加意气风发。由于价低质高，免费送货，永丰粮行渐渐的笼络了一批顾客，而且回头客越来越多。

        长军虽然当了掌柜，对待伙计佣工也是体贴关心，以礼相待，干活都是自已动手，从不高高在上，经过一段时间的经营，永丰粮行品类齐全，价格实惠，诚信经营，童叟无欺，逐渐树立了良好的口碑，在同行里独占鳌头。

        长军账务记载清晰明了，利润夲钱核算分亳不差，每月将收支结余都亲自送到刘喜奎面前，予以汇报。刘喜奎非常满意。

        不出仨月，刘喜奎多年积攒的存粮十五囤约三百石小麦全部销售一空。

        长军又组织店里伙计四处收购粮食，收购价比别人高，售卖价又比别人低，只赚取少量差价，重在以量取胜，因此积攒了很多的人脉和人气，店里的生意蒸蒸日上。

        但是长军胜不骄，败不馁，行事低调，事必躬亲，与人为善，和气生财，仅半年时间，粮行的买卖更是风生水起，财路广进。

        刘喜奎更是喜上眉梢，觉得长军是千里马，自己更是伯乐，认为会识人用人，深以为然。

        刘喜奎此时也将长军的薪酬涨到了每个月十五块大洋。

        刘芸也是时常趁课余闲暇时间来粮行帮忙，长军与人交往见识多了，谈吐也雅而不俗。

        且说这三水县津口学堂的秋立，因与众校联络游行示威，与刘芸的联络日渐频繁。后聊天才知两人同为西山村人，更觉相熟，举手投足日趋亲近。

        刘芸夲身活泼开朗，心若明月，心无他念，一心只在长军身上。但她大大咧咧地个性格，使其并不避讳秋立的邀约。

        一日午后下课，秋立又到女子中学门口等候刘芸，久等不见刘芸出来，秋立有些许焦急，便向出校的同学打听，才知刘芸身体不适，尚在教室休息。

        秋立便径直入校，直奔教室，却见刘芸爬在桌上，额头汗珠如豆，问之腹痛难忍。

        秋立便二话不说，直接背起刘芸，一路狂奔，背到后街一药铺，坐诊的郎中号脉问诊，刘芸所患肠绞痛，所幸就医及时，并无大碍。刘芸感念秋立之恩，对其刮目相看。

        学校放假之余，刘芸要赶回西山看望父亲，来到粮行告知长军。

        此时正值月未，长军将粮行的营利存成银票，正打算回西山向东家刘喜奎当面汇报。

        所以两人正好结伴回家。长军提前备好两匹马，便同乘而行。

        且说张振岳整备军马粮草，枪支弹药，约五日完备，便报告方敬尧同意，于三月二十六日向清水、帽山两乡交界出发。

        民团士兵多是些游手好闲之徒招集而来。并非训练有素的正式军人。张振岳所说的平日操练，无非就是走走正步，列列队形，会打枪，能打响枪，至于开枪后能否击中目标那就另当别论了，但三百军中不乏善射之人，不过少之又少，十之有七八皆为混响银之辈。

        张振岳率数十军官骑马而行，其余兵士皆步行其后，所有人等均身着湛蓝色军装，头戴大檐帽，腰系皮带，身背辎重，肩挎长枪，列队而行。

        初始军容甚整，走约三十余里，行程过半，逐渐队形散乱，东倒西歪，张振岳驻马观望时，众兵士皆席地而坐，呼叫不起，张振岳命副官发号施令，众兵士以饥渴为由，驻足不前。

        张振岳大怒：“妈的！都这熊样还如何剿灭悍匪王铁头？这不是去送死么！”

        “再有违抗军令的格杀勿论！”张振岳说完掏出手枪，“呯！呯！”朝着山林放了两枪。

        枪声震住了兵士。队伍又继续向前旖旎而行。

        匪首王铁头的大夲营黑风寨位居清水、帽山两乡交界处的深山老林之中，黑风寨所处山峰名曰旋风顶，为山脉之颠。此山树木参天，巨石林立，号称九峰十八洞。九峰分别是三星峰、五指峰、向日峰、羊角峰、紫微峰、青云峰、太乙峰、云祖峰、旋风顶。以及龙须洞、乌猪洞、马尾洞、仙人洞等十八洞。峰回路转，洞洞相连，易守难攻。特别是这旋风顶，阴晴不定，天气变化无常，顷刻间乌云蔽日，飞沙走石。山高林密，夲地人都时常迷路。

        待到日落时分，队伍抵达山脚之下，张振岳命令队伍安营布防，埋锅造饭。差人找来一本地老农，打听黑风寨的底细。老农如上所述。

        张振岳听完倒吸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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