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章 最高的位置

太监带着红鸾她们走了半晌才到了一个院落中，他并没有进去只是对门口两个宫奴道：“给花姑姑说一声儿，十个宫奴送到了。”

        其中一个宫奴看了一眼红鸾等人：“辛苦公公了，这些人交给奴婢带进去就好；公公要不要进来吃杯茶歇歇脚？”

        太监轻轻摇头：“正当差呢，改日吧；我就不进去给花姑姑见礼，还要赶回去——今儿差事香，姑姑是知道。”

        宫奴对着太监行礼目送他离开，才收起笑脸来淡淡道：“跟我来吧。”说完转身就进了院子。

        红鸾等人只能跟进去，院落里已经站满了宫奴，除了宫奴还是宫奴，没有一个宫女或是太监，除了带她们进来那个宫奴外，也不见其它早进宫宫奴。

        “站好，宫中是有规矩地方，不经问话是不能开口，你们记住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宫奴交待完这一句转身就出去了，留下红鸾等人站院子里晒太阳。

        今天太阳很不错，春天阳光洒人身上让人感觉到暖洋洋同时，也感觉到有些懒洋洋：很舒服。只是再舒服阳光晒得久了就不会舒服了，红鸾站了多半个时辰后就感觉太阳太热了，她想喝水。

        院子里除了陆续进来宫奴外依然没有一个人，红鸾就算渴厉害也只能忍着；她能忍得了，却有人忍不了。

        宫奴们不但站得疲累而且极渴，尤其是一上午了也不见一个主事人出来，除了她们这些宫奴外，只看到门口带人进来两名原本当差宫奴：这种情形下，宫奴们紧张、忐忑心情放松不少，便有人开始小声说话。

        有人开口便有人跟随，虽然话声不是很高，但是有大部分宫奴都开了口，无非就是累了、渴了、怎么还没有人、要站到什么时候等等话——没有人知道答案，因为她们都是今天才入宫宫奴。

        红鸾没有动、没有张望，她对皇宫一点儿也不熟悉，不只是环境尤其是人、是规矩：她做乞儿时候就知道，到一个地方后重要不是吃与喝，不是睡，想要活下去先要知道就是当地习俗、规矩与人。

        如果不了解习俗规矩，一件简单事情就会要了人小命；如果不知道当地哪些人是不能招惹，哪些人心肠是不错，讨饭时候一开口说不定就会被毒打一顿：到时死与不死全凭运气了。

        这里虽然是皇宫，不是她乞讨某个村子或是小镇、城池，可是她认为差不多：只要有人地方就有习俗规矩，人一样要分三六九等、人性子一样是各不相同。

        所以她对进来时门口宫奴提醒很是感激，做过乞儿她知道那是安身保命第一步：没有人问就不要开口说话，这就是宫里她知道第一条规矩，而她绝不会破坏宫里规矩，因为她现没有那个能力破坏后保住自己小命，所以她很老实立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宫奴们窃窃私语随着太阳西移、随着肚中饥饿变得嘈杂起来；自始至终红鸾都没有动，虽然她带得有干粮却没有拿出来吃。

        梅姐和招娣等人已经耐不住饿偷偷吃窝头了：她们不舍得吃馒头。

        直到太阳西斜，风也变得凉了时，院子正房大厅里走出两个宫奴来，她们看也不看红鸾等宫奴，只是把帘子挑了起来。

        所有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可是已经变得胆子大起来宫奴们，有不少人悄悄向大厅里看去。

        红鸾依然低垂着头，她喉咙已经干裂、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双腿也软绵绵了；她把那句无人询问就不得开口规矩，心中引申为没有人吩咐便不能乱动：累、渴、饿，一个白天时间不会要人命，可是规矩却能一霎间就要了人性命；为此她坚持着。

        自厅里有人搬出了张大大椅子，又安放好小几，小几上摆好了茶水：所有这一切都悄无声息，红鸾没有抬头看一眼什么也没有听到——如果不是有其它宫奴们私语，她根本不知道正房那里有人出来了。

        既然人已经出来了不必急一时，红鸾依然低垂着头。

        终于宫奴们悄悄探视下，有个梳着丫髻、年约四十上下女子扶着宫奴手自厅里走了出来，缓缓摆好大椅子上坐下，扫了一眼宫奴们取了茶盏来唇边沾了沾又放下了。

        她没有说一个字，可是被目光扫到宫奴们心头一跳，人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不敢再瞧那人一眼。

        静，院子静得连风声好似都没有了，每个人都只能听得到自己心跳：那目光并不阴寒，也不是杀意毕现，不是怒气横生——每个被目光掠过宫奴，再细想时那目光好像极为平淡，但就是让她们心底泛寒，不敢再有所造次。

        “我姓花，原来名字嘛，好久没有唤了；”坐椅子上女子开口了，声音很平和：“大家都叫我花姑姑，得娘娘恩典掌管所有宫奴。”

        红鸾把耳朵支了起来，她认真仔细听着花姑姑话，一个字也不敢漏掉：她讨饭时候就知道，越是有身份地位人废话越少，反而是那些没有什么事儿老大爷和老大娘，才会对她一个小要饭絮叨个不休。

        花姑姑说话并不，字字都很清楚：“宫里是有规矩地方，乱不得一分，错不得一丝；你们、现可知错了？”她抬起眼来：“你们被带进来时，谁没有听到她说，没有人询问不得开口说话？”

        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宫奴们立时面色大变。

        “规矩是错不得，虽然说你们是人刚进宫还什么也不懂，可是你们至少都知道了一条规矩却都充耳不闻——为了你们好，也是为了我好，为了我们大家都能宫里安安生生活下去，所以我要让你们知道如果违了规矩会如何，免得你们以后再不把规矩二字放眼中，给我添乱。”

        花姑姑声音还是平和、清晰，可是随着她衣袖轻轻一摆，再也没有人当认为她是一个性子好可欺：如狼似虎老宫奴们冲上来，把那些开过口说话宫奴统统都拉到了对面去。

        除了红鸾外，只有十几人被留了原地：没有冤枉一个人，也没有放过一个人。

        红鸾虽然至今没有看花姑姑一眼，可是她心中已经把花姑姑升到了一个很高位置：就是自己饿死也不会向他讨饭那种人，她做乞儿那么久、行经很多地方，她心中也只有那么一个人占住那么高位置。

        现有两个了，而且花姑姑被红鸾放到了高位置上，比原来心中那个喜欢把人活活打死、还要打三天以上才能把人打死恶霸还要高上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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