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章 用作刀

时间很短，其实抬头与不抬头只有眨眼间功夫；如果大家都抬起头来，而红鸾没有抬自然是她太过突出，想不被人注意也难。

        红鸾意并不是众宫奴会不会抬头，因为决定一切人不是众宫奴而是屋里花绽放，她心思才为重要：眼下她认为抬起头来人别有心思，还是会怀疑不抬头人呢？

        想到刘珍离开院子，想到刘秀死之前众宫奴证言，红鸾带着一脸些微吃惊神色抬头看了一眼刘珍，然后又飞垂下了头。

        不会是每一个人心思都一样，但是此事上，众宫奴都刘秀口中知道刘珍去柔妃那里，但是眼下她却出现花女史房中，怎么也会让人有些吃惊；而且现众宫奴因为刘秀死正胆战心惊中，所以听到刘珍声音下意识都会抬头，可是抬起头一霎间就会想起刘秀死、想起宫中规矩与花宫女辣手，定会飞低下头。

        头是抬了起来，不过应该什么也没有看到就又低下了头才对；太过惊讶真得看了一眼刘珍，或是根本不抬头，不是心思沉稳之辈就是另有居心。

        红鸾不想成为其中任何一种，所以霎间她抬头又低头，根本没有想看到刘珍，也没有想去看晴儿，她眼睛根本没有想落任何人身上。

        可是她低头一霎间，却感觉到了：确是感觉而不是看到，她动作一是二是没有想过要看任何人；她感觉到了刘珍目光。

        刘珍目光盯着她，直直盯着她。

        红鸾并没有看清楚，只是模糊看到刘珍好像已经转过身去，只是偏回头来样子；她这样注意自己什么意思？或者说，她花绽放跟前说了什么？红鸾心高高提起来。

        就算刘珍先到一步，花宫女是花绽放心腹，她和晴儿所说话花绽放应该会能相信一分；何况刘珍是自己前来，有这样心思机巧花绽放面前未必是件好事呢。

        众宫奴反应和红鸾差不多，只是抬头前后不同；红鸾因为迟疑了一点点，所以她抬头时间即不早也不晚：其实差了这么一点点，如果不是特别仔细根本不会注意到。

        晴儿进去了，院子里没有人动一动，大家屏声静气立那里。

        红鸾和大妞是前后立着，前面大妞全身上下除了被夜风吹拂而动发丝，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加没有低头给红鸾使眼色之类；而红鸾十分本份，和大妞一样微垂头没有轻唤或是轻咳举止。

        静，但是压抑。

        众宫奴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倒霉人是谁，如果是红鸾或是刘珍，她们当然不意；但是如果因此事殃及池鱼连累到她们——并不是不可能。

        正屋那里终于又传来了声响：“红鸾、大妞，女史大人请你们进去。”原本上下都称呼花绽放为姑姑，因为花绽放不喜欢人家称她为女史大人；但是她侄女来了之后，她也只能让大家唤她官阶。

        出来传话人依然是刘珍。大妞和红鸾答应着，步上台阶。

        可是刘珍没有立时转身就走，她看向红鸾轻轻叹了一口气才引着大妞和红鸾进屋；红鸾和大妞脸上都浮现出怒色，不过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上前来。”花绽放阻止了大妞和红鸾开口：“抬起头来。”然后她长长一叹：“下手实是太狠了些，就算是姑姑训诫也万不会打到脸上去。”

        刘珍立时跪地上请罪：“奴婢知错，恳请女史大人和姑姑责罚。”

        花绽放看着小几上茶盏：“你倒是个伶俐。”这话听不出喜怒来，也是因此让人心中生惧。

        红鸾和大妞都是一副不知道说什么样子。

        刘珍再次叩头：“奴婢被自家妹子蒙骗，大错已经铸成，只求女史大人和姑姑重重责罚，再给奴婢一次改过机会。”

        花绽放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弹茶盏，听着那清脆声音她看一眼花宫女：“你人，你意思呢？”

        花宫女欠身，两个人目光相撞她微微一愣，虽然眼中闪过不解还是道：“刘秀性子如此顽劣，视同伴性命如草芥实是要严惩；至于刘珍嘛，她性子原本就柔弱，一向听刘秀话行事，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

        红鸾跪地上闻言神色间有些变化，后却是几分惧意留了脸上。

        大妞却是一开始就生出惧意来，却和红鸾一样不敢动、也不敢开口说什么。

        花绽放目光她们二人身上一转而过：“嗯，你说得有道理；死罪能免但活罪难饶，我看还是要打上几板子；宫中规矩错了就要罚。”

        “是，姑姑。”花宫女恭敬答应：“奴婢也向姑姑请罪，是奴婢管教不力。”

        花女史点头：“你倒是个明白人，此次事情我记下来，月钱先扣一个月，如果再有什么事情，我便只有上报。”

        “谢谢姑姑，奴婢定会心做事。”花宫女施礼。

        花绽放摆手：“用心当差就好。来人，拖她下去重责十板，让同院宫奴看着引以为诫。”

        红鸾和大妞脸上都闪过解气神情，虽然极力压抑着却还是显现了出来；但红鸾心中却有着十二分不安，花绽放把事情处置也太简单了。

        刘珍落泪却没有大喊大叫着告饶，而是向花绽放叩头：“谢女史大人。”

        花绽放目光落了红鸾和大妞身上：“嗯，你们受伤了。我看，今天晚上差事你们便不用去了，但是明天差事却不能误了；我们人手少，你们也是知道。”

        红鸾和大妞都极为高兴叩头谢过了花绽放。

        “嗯，你们以后好好当差做事，也不要心中记恨；好了，你们出去吧。”花绽放一句话就打发红鸾和大妞。

        红鸾和大妞自正房出来，被夜间风一吹才发现身上内衣都湿透了，还真是凉；但是两个人连目光也不敢交换，低着头行到了众宫奴身边看刘珍被打。

        刘珍闭着眼睛，脸色白得吓人，泪水与汗水交织一起，如果不是把嘴巴塞了起来相信定会大叫出来。

        红鸾只是看着刘珍紧闭双眼若有所思。

        板子打刘珍身上沉闷响声传不到正房里，现屋里只有花绽放和花宫女二人。

        花宫女正焦急而不解道：“刘秀一死，如果到时候柔妃万一要刘珍怎么办？”

        “你急什么，刘珍、心思太活了些，我还要再看看她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花绽放手指沿着茶盏无意识滑动：“不过那个红鸾和大妞也让我有点不放心。”

        “她们？笨得和那些个宫奴没有什么不同，姑母也看到了。”花宫女不意：“我倒是看刘珍很不放心，就像姑母所说，她心思太活了，平日里却完全没有看出来。”

        花绽放看一眼花宫女：“你啊，到现还没有想清楚吗？你分明就是被人当作是刀，做事太急了、实是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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