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消失

丫头中便有一人脸正对这边。\[百度搜索书名四库书看章节\]

        老妇往林中方向伸了伸脖子，“咦，”了一声，又眯了眼睛细瞧。

        而周围窃窃私语声愈来愈大，亦有不少人边吐口水边欣赏林中活春宫。

        “走走走，”李氏捂着眼睛站起身，冲着半空胡乱挥手，“咱们走。”

        “那不是葛家大姑娘丫环兰花？难不成那是……哎哟喂，作孽哟！”

        老妇忽然大喊一声音，周围立时附和声一片。

        “是是，难怪见得眼熟。”

        “是葛家大姑娘，叫，金珠。真不要脸。”

        李氏听得这话，脚下一滞，往林中望一眼。

        那女人己经丫环搀扶下胡乱穿衣裳，却很难将地己经撕成布片衣服再重整起来，手忙脚乱，一身白肉反而花了看众眼。

        桂花反应些，忙强忍住羞意，双手将葛金珠搂住，吩咐兰花去取披风来，将葛金珠粽子似裹了，狼狈往小院跑去。迟疑

        李氏面露惑色，迟疑着向老妇道，“老婶子，你是说，那不要脸女人是，是……谁？”

        “葛家大姑娘呀，我见过，那模样啊，我绝对不会记错。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就算那长相找不着人家，也犯不着，”

        这时半裸男人从地上坐起来，又脏又瘦，看起来像是从哪里溜进来流浪汉。

        老妇往地上啐了一口，“阿呸！真不要脸。”

        “葛大姑娘？”罗氏一声惊叫，“那不是，那不是阿大……”

        李氏这时也想起刚才随着丫环落荒而逃身影十分熟悉，当初她是陪着一起去相看过葛金珠，那身形，她不想记也不会记错！

        “琼花。”甘氏忙喝止她，一边用严厉眼色看她，“八字没一撇事儿，别瞎说。”

        甘氏是怕坏了秦显文名声。

        罗氏忙住了嘴，她还有个秦知文呢，这点心思她还是有。

        李氏面色一片灰白，一手扶着甘氏，颤声道，“走，走。咱们走！”

        不用再担心葛金珠会嫁到秦家了，这辈子，葛金珠恐怕再也嫁不出去。

        凤翎心道。[百度搜索书名四库书看章节]

        趁着李氏几个去上茅房工夫。秦乐文将凤翎拉至无人之处，拧眉道，“这……就是你想法子？”

        凤翎装作不解，“什么我法子？”

        “那个……葛金珠，”秦乐文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往周围看了一眼，跺跺脚，“毁人名节，要下地狱。”

        “葛金珠？”凤翎装作愣了愣，扬起一个无邪笑容，“哥是说。她再不会成为咱们嫂子了么？这不是好事儿么？”

        这是她第一次配制《常氏毒术》中合欢散，她担心效果不好，确实把剂量用得重些。这才让葛金珠饥不择食，丑态百出。不过她并不后悔，只要能守住哥哥，她怕什么下地狱？

        何况她也不是没给葛金珠机会，不然。她何苦要等到要下聘才动手？

        “不是你？”秦乐文又问。

        心中无愧，凤翎脸上表情就为平静。扑闪着一双大眼，反问，“什么不是我？”

        她就不相信，二哥有勇气把刚才所见再重复一遍。

        “那个……我明明见着有个小和尚，那身量，还有你让我……”话未说完，秦乐文忽摇了摇头，笑道，“嗐，瞧我这脑子，想什么，凤丫懂什么呀！走吧，走吧，”

        秦乐文拉起她，才走出两步，想了想却依旧不放心，又停下来看着她脸，很认真说道，“记着哥话，若真是要做什么下地狱事儿，你跟我说，我去！我是哥哥，凤丫可不能跟哥抢，知道不？

        凤翎点头，冲他甜甜笑：“知道。”

        秦乐文这才放下心来。

        出了普渡寺走了不远，一家人就遇上了葛家小轿从后面追上来，抬得跟飞似，很超到他们前边去。

        不少人对着指指戳戳，李氏又打听了一番，面色加灰白。

        回到秦家，人还没进屋，李氏就哭天喊地喊着秦铁柱，“他爹哎，出大事儿咯……”

        不过李氏总算还有些理智，知道不能当着小辈儿面向秦铁柱复述寺里所见事儿，于是一把又将才从屋里出来、满脸莫名其妙秦铁柱推回屋内。

        不过半盏茶工夫，凤翎就从窗格子往外瞧见秦铁柱趿着鞋，“噼里啪啦”往外冲，走到了院子中间，又折了回头，冲着自己屋子喊甘氏，“叶儿，叶儿，你出来一下！”

        “哎，哎，来了，爹！”甘氏一边应一边急忙往外跑。

        “去，去，你去把罗老四肉全给我拎出来……”秦铁柱指着厨房，额上青筋直跳，吼得震天响，“我找他去！当我秦铁柱是死人么！”

        秦铁柱人生得高大壮实，脾气又火爆，年轻时候也是乡里人头疼角色之一，就像现秦乐文。年纪大以后倒是收敛许多，可真正发起火来，十头牛也拉不住。

        凤翎想，这下罗老四怕是有受了，爷非得把那鱼那肉砸到他脸上去不可！

        又见得对面窗前影子闪了几下便没了动静，大概是罗氏想来劝，又被秦天江拉了回去。

        很甘氏便一手拎鱼一手拎肉出来，交给秦铁柱，“过年时候吃了一些……爹，今儿天色晚，不如明儿再去？”

        “不碍事，”秦铁柱接过，才要转身，又看了一眼甘氏，道，“都怪爹猪油蒙了心，当时也不听你。那罗老四，敢我面前耍那花花肠子，敢打我主意，看我饶不饶得了他！”

        秦铁柱这趟出门到了半夜才回，直接就歇下了，也没家里细说去罗老四家事儿。

        可是第二日光看秦铁柱依旧发红微肿右拳，凤翎猜罗老四怕是得床上躺好一阵子。

        这样也好，罗氏起码得有一段时间不敢闹着要回娘家，乐得耳根子清静。

        秦家于是自觉没人再提要去葛家下聘事儿。

        凤翎也没再刻意去打听葛金珠，只是后来从秦大业嘴里知道，葛金珠当晚就被送到了葛家别乡一处老宅，只带了两个丫头一个婆子伺候，对外说是病重静养，不准再踏出宅门。

        桂花兰花两丫头被乱棍打死。

        葛老爷大发雷霆，要不是葛夫人秦氏娘家乡里还有些背景，又将屋里如花似玉两丫头开了脸吹吹枕头风，养女不教罪名让她正室地位都差点保不住。

        葛夫人没有时间去顾葛金珠，秦大业说起来时候还带着此同情。

        凤翎丝毫不关心这些，她只知道一件重要事情，葛金珠从此从秦显文生命里消失！

        可秦显文表现却有些奇怪。

        亲事将要定下时候他没什么反应，如今亲事没了，他却又眉目含愁，坐立不安起来。

        难道哥哥中意葛金珠？

        不可能。

        凤翎很否认了自己想法，秦显文连葛金珠长相都不记得，提起葛金珠时反应也很木然，不像中意样子。

        她暗暗对秦显文留了几分心思。

        几次送饭，凤翎发现秦显文总是对着离远处小土坡边一间土屋发呆，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凤翎记忆里倒是有一段关于土屋记忆。

        那土屋原是空，旧年不知何时住进了一对祖孙。外婆重病奄奄，全靠孙女翠英一人服侍。

        翠英十四五岁，听说原是家中独女，父母双亡之后，便被大伯从家中赶了出来，投奔外婆不久又病重，她带着外婆此地落脚。屋前挖了个井，以替人洗衣勉强为生。

        前世她与翠英只见过几次，并没有什么交集，连长相都记不太清。

        大哥不会是中意翠英罢？

        这天午时从南山回来，凤翎特意绕了些路往土坡去，才近土屋时就听见秦显文说话，语气羞涩却坚定。

        “我不管，回去我就跟我娘说咱俩事儿。”

        “你说了我也不应！”翠英却是斩钉截铁，“我感激你总帮着我，可咱俩啥事儿也没有！”

        “什么没有？”秦显文急了，“我跟你说我要订亲了，第二天你眼睛又红又肿，不是哭得是啥？不是中意我是啥？”

        “谁说我哭了？你要订亲订去，关我啥事？让我哭事儿多呢，哭就是中意你啊？”

        凤翎瞬间有些恍然，难怪哥哥这阵子总是一副魂不守舍模样。

        敢情这傻哥哥利用定亲事儿，问人姑娘要真心来了。

        听姑娘说话语气就是于哥哥有意，酸溜溜带着无奈。

        不愿应原因么，凤翎扫了一眼摇摇欲坠土屋，这姑娘唯一剩下就是份自尊心了，换作是她自己，她也不愿意捧出来让人随意践踏。

        “英子啊，咳咳……”屋里传来带着咳声呼唤，傻哥哥就给人姑娘连推带搡轰了出来，“走走走，定你亲去，我忙着呢，没空跟你瞎唠。”

        紧接着“邦”一声门响，秦显文面前震落一地黄土。

        秦显文门前发了会呆，只好转身离去。

        翠英轻轻将门拨开条缝，看着秦显文高大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才又打开门，冲着他离开方向发呆。

        就听见里屋人叹了口气，“英子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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