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抱头痛哭

于姥姥说的也不无道理。真要是闹僵了，两边都讨不了好。

        等高雨晴回到村里，但现在却被叔叔高鸿霸占的家时。那里已经挤满了人，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果真是热闹大家都爱看哪！

        于舅舅走在前面，扒开人群，给两人开出一条路。高雨晴扶着于姥姥往里走。

        “是的，这房子我从没有说过给他。关于镇上的文具店，我决定收回来。当然他自己挣得钱我不会要。我只要店面和里面的货架，至于他自己进的文具之类的东西我也不会要。我希望今天今天下午就能办理妥当。最迟也要明天上午十点之前办完。”高爸对村长如此说道。

        高雨晴一进来就听到了这句话，心里不禁叹息一声，爸爸还是对叔叔高鸿手下留情不少。

        “那店我经营了那么多年，它就是我的。”高鸿一双眼睛通红，似乎有火焰跳跃着。

        “要去法院吗？”高爸瞥了他一眼，冷冷问道。

        “我……我……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去打嫂子她哥的主意了！”高鸿曾经为店面所属权的事儿专门查过书，后来又咨询过专业人士。知道自己是站不住脚的。

        他实在不敢跟大哥一起去什么法院。那意味着他会失去现在得到的百分之七八十。

        “这句话我已经听腻了。所以可信度在我这里已经是负分了。”高爸丝毫不为所动。

        “村长，你帮我跟大哥求求情。我再也不敢了！”高鸿急出了满头的汗水，哀哀向村长请求道。

        村长其实不想管这事儿的，可耐不住高鸿的苦苦哀求。心想，自己尽力而为吧！于是就跟着来了。

        “高桦，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毕竟是亲兄弟，打断连着筋呐！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吧！”村长这句话说的有点有气无力。高鸿他就不是个知错能改的人，这事儿村里的人都知道。

        “高鸿他要是个能知错就改的，我也不会做出今天的事儿。”高爸摇摇头，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哥，你要是收回我的店面，我就跟崔红离婚。到时她闹到娘那里去，我可不管！”高鸿见高爸态度坚定，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顿时就恼火了。

        听到这句话。围观的村民哄然大笑。

        高雨晴也囧囧有神。她叔叔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那是你自己的事儿，你随意！”高爸还是不为所动，连声音都不带一丝波动。

        听到这里。于姥姥叹了一口气，走了上来：“晴晴她爸，这事儿咱好好说说再做决定，你看行不行？”

        “娘，这件事儿之前我就考虑过了。如今不过是说出来罢了。”高爸上前。扶着于姥姥坐下。

        于舅舅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憨憨笑着说道：“各位乡亲，你们看这都中午了，还是赶紧回去给孩子做饭去吧。他们可是要考大学的人哪，怎么也不能饿着他们喽！你们说是不是？”

        于舅舅的面相本就是那种忠厚老实型的，再配上这憨憨的笑容。心肠软的哪还计较什么。所以人群很快就退去。

        “晴晴她爸，按说这是你们高家的事儿，我这老太婆还真不好插手。可那毕竟是你的兄弟。你怎么也得留两分薄面不是？”于姥姥拉着高爸的手，眉头皱在一起。

        “娘，我给过他很多次机会。多到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没有原则的人。这次，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放过这么贪得无厌的人。”高爸看着于姥姥，眼里满是认真。

        “既然这样说。那娘也不拦你。我实话跟你说了吧，高鸿其实已经偷偷跟你弟媳妇儿离了婚。只是你弟媳妇还躺在床上养伤。不知道这件事儿。他和那寡妇也把证儿给领了。那俩孩子就要了高志。高明归你弟媳妇儿。”

        于姥姥叹了口气，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高爸。

        “已经离了？”高爸有点不敢置信。

        “嗯！千真万确。”当时不相信这是真的，她还专门去打听了一下。

        “高鸿，你就是个混蛋。”要不是于舅舅拉着高爸，高鸿绝对躲不了高爸那一脚。

        “大伯，我爸不给我妈钱去治病。我妈都躺着好几天了。”高明说着，眼里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流。不一会儿，一张脸成了小花猫。

        他是见大伯家外面停着辆车，再加上看到了高雨晴，就肯定里面一定是大伯。这一进去，果真是。

        “高鸿！你还是不是男人！就这样对待自己老婆？”高爸对高鸿算是彻底失望了。

        “她现在不是我老婆！”高鸿冷冷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儿子，随即转过头对着高爸说道。

        “你滚！赶紧滚！把这里的东西收拾一下！这房子你没资格住！”高爸失望地摆摆手，连声说道。

        见事情没了回转的余地，高鸿“呸”了一声，吐了一口吐沫：“谁稀罕住！你给我我还不要呢！”

        “高明，赶紧让你妈搬出来。那房子我还要住呢！”高鸿把气撒在儿子高明身上。

        高明见父亲这样说，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含在眼眶里，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来，小嘴紧抿，瞪着高鸿。

        “瞪什么瞪！听到了就赶紧走！别等着我把东西给你们扔出来！”高鸿对着高明横鼻子竖眼，明显就是在迁怒。

        高妈一进来就听到了这句话，柔声对高明说道：“明明，去把你妈—的东西拿来，以后你们就住在这儿了。”

        高妈本来在镇上，听到敲门声，就起身开门。当看到门外的人，高妈愣是呆了半天才回过神。赶紧问了一句，你是谁。

        不料这句话刚问出来，就听到面前的女人“哇”地一声痛哭！

        高妈一时让她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那人也太惨了点儿，脸肿的都看不清五官了。眼睛估计是哭得太多，都肿的跟个桃子似的。

        “你别哭了！有什么事儿好好说。”高妈无奈地说道。

        “大嫂！是我啊！我是崔红！”说着又要哭起来。

        “你……你怎么……”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高妈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只是赶紧让她进了屋。

        过了半天才知道，她那脸上的伤是高鸿和那寡妇打的。

        高妈看崔红脸色苍白，连嘴唇都起了皮，只好把她送到镇上的钱医生那里去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然后找了辆机动三轮，拉着两人回村里。

        说实话，高妈真没想到高鸿会打女人。也没想到他会绝情到这个地步。竟然连看病的钱都不给崔红。

        而崔红的娘家人也是个极品，竟然不让崔红回去。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崔红的老子娘已经过世了，如今两个哥哥也已经成家。那家里已经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娘家不接受，高鸿这边又要赶人，崔红又没钱去市里，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头发也隐隐地有了银丝，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看到她眼里的万念俱灰，高妈忍不住想要帮帮她。同是女人，对她的心思，她还是能揣摩个大概的。

        于是听到高鸿如此讲，高妈就忍不住这样说道。

        “大嫂！你可别忘了，崔红已经不是我们高家的人了。”高鸿桀桀地笑了两声，阴骘地看着崔红。

        “她虽不是我们高家的人，但高明是！”高妈实在不想看高鸿一眼。所以声音异常冷漠，话语异常简洁。

        “呵呵！随便！赶紧给我搬出去！我还等着地儿住呢！”高鸿大摇大摆地走出去，经过高明时还故意撞了他一下。

        高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村长脸色难看地瞪着高鸿的身影，他真没想到，高鸿对自己的儿子还能这样歹毒。

        “明明！你没事吧？”崔红赶紧走到儿子的面前，紧张地看着他。

        “没事儿！”高明侧了侧身子，躲开崔红的触碰。

        崔红见儿子这样，眼一红，泪水哗哗地又流了出来。

        “你别哭了好不好！你的眼泪不值钱！你看那寡妇，人家才会哭，人家哭的才值钱！”高明突然吼了出声。眼神里满是受伤。他忘不了母亲和父亲像踢皮球一样把他踢来踢去，不愿养他的事实。

        “明明……”

        “你别喊我！你怎么不想想你不要我的时候说的话！这个时候怎么又想起我了？因为你没办法回我姥姥那儿，因为大伯给了你房子？还是想着没人娶你了，让我给你养老？”高明像个受到惊吓的刺猬，把刺留给身边的人。

        崔红一下子瘫倒在地，捂着脸“呜呜”地哭着，身子颤抖的像风中的树叶。

        “又哭又哭！你能不能争气点儿？能不能别让那寡妇看扁你？”能不能别让我给你撑起你的天空？

        高明看着不住哭泣的母亲，看着看着，忍不住上前蹲下身子，抱住她失声痛哭。

        高妈忍不住擦了擦眼睛，这孩子是被逼着一夜长大的啊！

        在农村，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已经是大半个劳力，该懂得几乎都懂。但像高明这样从调皮捣蛋到现在的隐忍懂事，中间历程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才有切身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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