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真相（一）

“师叔，曦儿什么时候能醒”苏云清沮丧的问道。

        “也就这几天”白术边诊脉边说，肃清的脸并无任何喜色。

        白术的表情苏云清看得清楚，微微思索了一番开口问“她的情况很不好？”

        “拖一日是一日”他倾尽所有也不过是让她多一日喘息的时间。

        “师父说您是西凉的毒医，您救的人多如繁星，曦儿您不可能救不了”慌乱中，他忘了师父叮嘱不能说的话。

        闻言，白术清冷的双眸一滞。抬头，他声音平平的道“黄芪还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发觉自己说错话，他矢口否认。

        眼睛眯起，白术声音冷了几分“从出谷开始你们师徒早就计划好了？你利用曦儿！”

        苏云清心一震，他想辩解，却发现无从辩解。

        “你明知曦儿的心思，她心系沐昊宸，为了救他，她一定会出谷。就连她赔上性命的事也在你的计谋中？”

        “没有，我没有，我只是帮师父呈上一封信给沐昊宸”师父只说带上这封信沐阳王便会知晓他们的身份，不会为难他们。

        是，他承认，当初是为了出谷才一再怂恿曦儿出谷，可他从未想过她会有生命危险。

        “以谁的名义？”黄芪啊黄芪，你终是骗了我。

        “师叔”低下头，苏云清已没了底气。

        “你糊涂啊”白术大掌拍在桌上，气恼的看着他“你师父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跟你一起到的北越？”

        “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师叔如此生气。

        “在哪？我要见他”

        睨着白术凝重的表情，苏云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隐瞒，把黄芪落脚的地方如实相告。

        黄芪住的客栈正是沐昊宸下榻的悦来客栈，找到黄芪住的客房，白术破门而入。

        看清来人，黄芪微怔，后跟一旁的男子低语了几句。男子听完拱手退了出去。

        “师弟，你比我想象中来得更早一些”黄芪勾唇淡笑。

        “月无痕，出西凉之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现在为何又要利用曦儿？西凉的国母位置她已经得到了还惧怕什么”

        月无痕嘲弄的目光对上他的，轻声道“你是花满袖，西凉毒医鬼谷的圣手。就算你换几个名字，到什么地方，这个名号你永远甩不掉”

        双拳紧握，隐忍不发的花满袖身子有些僵硬。

        花满袖这个名字他早从记忆中剔除，那些年的血腥回忆都跟那个名字紧紧关联。

        “逃避了那么多年，你还要懦弱到什么时候？”

        “她的事与我无关”他冷声道。

        “九年前，若不是你偷偷潜回西凉，如妃的失心疯怎么会痊愈？你明知道皇储的位子对千夜多重要”

        花满袖冷哼，眼带嘲讽“她身为后宫之首，毒杀皇嗣，谋害妃子，这些事若是知道她还想当太后？”

        拔出佩剑，月无痕剑指花满袖“你若敢伤害千夜，我不在乎手刃同门”

        右手倏的抓住剑刃，花满袖无所畏惧的把剑尖抵在咽喉处“你为她杀的同门还少吗？每日午夜梦回，可有师弟师妹寻你”

        月无痕紧绷着脸，眼底划过一丝恐慌。

        “你想透过曦儿是西凉公主的身份，挑起南周和北越的战争。让西凉隔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荒谬，为了一己之利罔顾天下百姓的性命，你现在不是帮她，是在助纣为虐，让她背负千古骂名”

        “你再诋毁她，信不信我直接了结你”剑刺到皮，划开一道细细的血痕。

        “你计划中的棋子是叫了你十年师伯的小姑娘，她本可以平淡的过完这辈子。因为琳千夜的野心，你亲手杀了亲手带大的孩子”

        “滚！志不同不相为谋”扔掉剑，月无痕背过身大吼。

        “好自为之”说罢，拂袖而出。

        出了客栈与沐昊宸擦身而过，他显眼的白发沐昊宸一眼便认出。

        折回，他追上前“白前辈”

        花满袖一顿，侧过身子看他。

        “我是沐昊宸，你不记得了？”沐昊宸赶忙自我介绍。

        “恭亲王的情我已还清”言下之意，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瓜葛。提步欲离去。

        “我想问问曦儿的情况”问出口，他心中是惴惴不安的。他怕，怕白术说她的状况不好，更怕他拒绝回答。

        “曦儿的事与你无关”断然拒绝，曦儿小产的时间推算，孩子应该是沐昊宸的。一个连妻儿都保护不了的男人，他怎么可能把曦儿再交给他。

        严格说来，他连个名分都没有给曦儿。思及此他面上更冷了几分。

        “白前辈，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求你，跟我说，曦儿怎么样了”谁能想到叱咤沙场的沐阳王，有一日为了一个女人下跪。

        “主子”凌霜一惊，欲阻止。

        沐昊宸抬手，要她不要插手。

        “早知今日，当初你何必伤她”花满袖低头俯视他，语调平静。

        “收到前辈的信，说小茶花已死，当时被仇恨蒙蔽双眼才会酿下大错。我无心的”他诚恳的回答。

        如果当初他多一份理智，就不会看不清曦儿的好。一个为了救他割腕饮血的女子，又怎么会忍心伤害别人。

        然，知错已经为时已晚，再多的愧疚也弥补不了对她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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