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吻痕不是蚊子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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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时提醒他;“你已经是当爸爸的人了。睍莼璩晓”
秦秋彦钩起一侧唇角,要笑不笑:“我现身早,就算有了秦凉,也不能否认我只有二十八岁的事实。”
话题扯到这上面来了,紧张的氛围总算松弛一些。难得秦秋彦有一次肯说他自己小小年纪,也是需要格外关爱的。
江南知道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很久,只要一走到人前,他又得是一副冷峻又公事公办的模样。即便面带微笑,无可挑剔,也仅像是出于礼貌,半是真心半是假意的。
现在的秦秋彦还不比当年的薄南风,混世魔王的劲头一上来,卖萌或者耍赖皮,为达目地都会去做。到底是年纪上去了,板着脸,越发不苟言笑,时而讲笑话也是冷的,言辞凛冽透着讽刺,要成了秦秋彦的招牌动作。
江南思绪飘远的时候,已经被秦秋彦拦腰抱起来,抱到沙发上。
放到腿上,不允她跳下来。下巴自然而然埋进她的肩窝里:“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够周全,让你受了什么了的苦。可是,那些不是我的本意。我没想到爸爸会因此发生意外,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爸爸他老人家……或许当年我朝你迈进那一步的时候就是错的,可是,即便是错,我也没有后悔过。甚至觉得,你是我爸爸妈妈在天之灵送到我面前来的,我很欣然接受,爱上你,于我而言就是一种救赎。我会用以后的时间弥补那些伤痛,再不会让你受到一丁半点儿的伤害……”
江南想起来,秦秋彦或许真的没有那么坏,他是善良的。他没有将那一条伏线引爆,所以当年那些无辜的当事人也没有被她拖累,一起被拖下水。
最后她被钟庆丰算计,跟那些原有的计划比起来,危害降得实在太小了。小得不能再小,再小,只怕就彻底没了说服力,怎么还能保全她?
天快亮的时候,江南睡着了。太困了,还窝在秦秋彦的怀里,本来他在说话,江南也是很用心的在听,听着听着却睡着了。
秦秋彦哭笑不得,将人抱到床上去,跟着补觉。
快到晌午的时候,被江南的电话铃声吵醒。
江南不耐烦的“哼”了声,摸索着去接,才坐起身,腰际缠上一只手臂,接着将她拖进怀里去。
侧首看过去,秦秋彦已经睁开眼,眼睛很明亮,像是点点星光,泛着微微的桃花色。
江南怔了下,仿佛想不明白怎么会跟他睡在一张床上。手中的电话已经被接通,许涛隔着听筒唤她。
“江南?江南……”
江南呼口气,马上去接听。
“喂,许涛,是我,你好……”
“我已经跟孙青见过面了,跟她说得很明白,我是你的朋友。所以她还是挺配合的,事情都了解清楚了……”
江南急着去跟许涛碰面,已经约好了会面地点。
快速洗澡换衣服,抓起床上的电话又给宋林爱打了一个。顺便叫上她一起,省着过后还要跟她再阐述一遍。
出来的时候,看到秦秋彦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简单的黑衬衣,领口的扣子随着散着两三颗,下摆扯在西装裤外面,翘着二郎腿,衬得西裤上笔直的一条线。
看到江南出来,回过头;“什么时候回来?”
一时之间竟像有些适应不了这样的氛围,江南的脸红了一下。
含糊说:“说不准。”又问他:“你不去吃东西?”
秦秋彦一侧胳膊肘儿按在沙发的边缘上,听她这样问,抬起手撑上额头,按了按。
“这个小区认识我的人太多了,白天出门不方便。”
江南看着他,忽然觉得秦秋彦的这个样子竟有些楚楚可怜。白天不方便,就打算一天都呆在这里么?可是家里什么都没有,一直没有人住,冰箱是空的,一点儿食物都没有。甚至连方便面那样的速食也没有。茶叶,咖啡,一切可以喝的东西同样没有。
可是,不吃饭怎么行?况且他身上还有伤,不回医院肯定不行。
张口便说;“今天晚上你快点儿回去吧,医院肯定也在找你,你就这么跑出来,钟笑和离正扬怎么办?我帮你买今天晚上的机票。”
秦秋彦眸子眯了眯:“你在打发我?”
江南翻了一下白眼,一副随他怎么想的模样。反正就是不能呆在这里,还有比S城更危险的地方么?
她还要急着出门,不能让许涛等太久,所以没有时间跟他多说,换上鞋子出门了。
本来已经坐上出租车,直奔目的地了。看到车窗外的超市,还是让司机停下来。快速跑进去,从食品到饮料,都选了一些,结帐出来,满满的两大袋子,又到附近餐厅点了一份餐。等餐的时候,宋林爱打来电话。
问她:“你怎么还没到?到哪里了?”
江南一张口,满是抱歉:“对不起啊,原来你们都已经到了。跟许涛说一声,我有点儿事耽搁了,马上就到。”
那边点下的餐已经做好了,店员包好了提过来。
江南提上餐盒急匆匆的往外走。
打车回去,跑上楼。
秦秋彦打开门,看到她气喘吁吁。
大包小包的递给他,喘着气说:“你在家里呆着吧,这些是吃的用的。我得先走了……唔。”
秦秋彦已经捧起她的脸颊吻上来,深长扎实的一个吻,吻技高绝,七荤八素。
放开她,挑高眉,邪气的笑着:“不是急着了门?怎么还不走?路上小心。”
江南回过神,不再呆傻的站着,吸了一口气,逃也似的转身就走。
心跳的厉害,才反应过来被秦秋彦调戏了,咬牙切齿。
一到咖啡厅,宋林爱冲着她抱怨:“电话里跟催命似的,一个劲的让我快点儿,你自己倒好,千呼万唤始出来,你行啊。”
江南抹了一把汗,坐下来。
“实在不好意思,有点儿事情绊住脚了。”
许涛笑了笑:“没事,也是刚到不久。”
开始说正事。
许涛喝了一口咖啡,把从孙青口中听到的当日的情况跟江南和宋林爱复述了一遍。
其实事情的梗概很简单,不过就是两人当时言语有些过激,明显聊得很不愉快,最后将孙青激怒了,鬼使神差就刺了林乐一下。
许涛感慨:“据孙青所说,她当时刺了林乐那一下是无意识的。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是听到周围的人喊出来,自己才意识到做了什么。”
这种情况的伤害案件并不显见,受到刺激恼羞成怒,人就变得极易冲动,做出的很多事情都是无意识的,算不上什么故意,只是,说出来,却很难信。毕竟当事人的思想活动旁人看不到,仅凭一张嘴说,如果没有强大的理论支持,很难俱有说服力。
宋林爱早已听得一阵愤慨,拍案道;“我就知道肯定是林乐那张乌鸦嘴不老实,就猜她一定跟孙青说了不堪入耳的话。她真是越来越邪恶了,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那种人真是死有余辜。只是孙青倒霉了,要被林乐害惨了……”
江南也觉得孙青亏大了,怎么能这么冲动。就算打林乐几巴掌出出气,都比现在要好很多。如今无疑是摊上官司了,想一点儿事都没有,几乎不报什么希望。
只问许涛:“既然孙青自己都说了是无意识的,有没有可能说成是过失行为?”
许涛沉吟:“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有这个办法能获罪最轻。不过,说出来不一定可信,这些你都明白的。”
江南眼瞳灰了一下,有些垂头丧气的。是啊,很麻烦。到时候林乐肯定会死咬着不放,而且孙青一早和她结怨,这事不难查出来。到时公诉方肯定会指控她故意伤害,说成蓄谋已久怕是都有人信。
到那时候孙青再怎么说她是无意识的,也只能是百口莫辩。
宋林爱见两人随意交谈了一句,就愁眉不展,有些紧张的问江南:“怎么?很麻烦吗?”
江南只有叹气的份:“怎么可能不麻烦,说是过失行为,可信度不大。但如果是故意伤害的话,罪名不轻,孙青免不了要被判上几年。”
现在林乐的伤势怎么样了,他们还不知道。不过许涛很快就要知道了,一等他拿到公诉方的证据目录,这边也能通透一些。现在他们在外面帮不上什么忙,又不能进去看她。只能尽可能的支付林乐治疗的费用,积极赔偿。
许涛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忙,本来江南说要请他一起吃顿饭的,也没有时间。
拿上包和资料走人了,告诉江南:“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孙青打这场官司,你就放心吧。”
做了这么多年的律师,法院和检察院都有认识的人,到时候肯定还会额外疏通一下,官司才更好打。
江南送他离开,和宋林爱也没有心情吃什么东西。孙青如今落得这个下场,跟她们多多少少也有关系,如果不是林乐口口声声的诋毁,而孙青忿不平,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两人直接分道扬镳。
宋林爱告诉她;“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说,我去看看孙家还需要钱不,帮孙青出一部分。”
她叫上车先走了,江南随后也回了江家。
没做什么,还是感觉累坏了。昨晚休息不好,一坐到车上就昏昏欲睡的。才突然想起秦秋彦,马上给钟庆丰打了通电话。就说;“秦秋彦在我的公寓里,从医院里跑出来了,你看看能不能劝他回去。”
全身都是伤,还没有好,不住院怎么行。
再说,他若一天不离开S城,江南整个人就跟着提心吊胆的。
昨晚钟笑打来电话,说秦秋彦从医院里跑走了,问有没有来他这里。钟庆丰就猜到是来找江南了,所以直接安抚了那边,只说:“我知道他去哪儿了,不用找他了,自己会回去。”
真的是不出他所料。
对江南说;“我知道了,如果电话打不通,我会直接去你的公寓找他。”不保证开机,因为打秦秋彦昨天从医院里出来,电话就一直关着。中间他打过很多次了,可是无人接听。
江南“嗯”了声,又说:“我给他订机票。”
钟庆丰说:“不用麻烦了,这些事情我让助理去办。”
江南这才安下心回家,秦凉和江妈妈不在家,看来是出去逛街了。江妈妈几乎每天都会带秦凉出去,一个S城都快转遍了,就是怕小孩子会闷。
以前秦凉每天哪能生活得这么自在,要不然就是上学,放假的时候秦秋彦要上班,更多的时候跟着钟笑。据说钟笑的生活跟他很不合拍,不会一味的迁就秦凉的习惯。再说,跟她一起出去玩,秦凉倒宁愿呆在家里。这一回真是玩爽了,所以出来这么久,除了有的时候很想念秦秋彦之外,也不惦记着回家。
江南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有吃东西,没什么胃口,也不觉得饿。先去换了件衣服,又给自己榨了一杯橙汁喝下去。
坐到沙发上休息,还是很想睡,把杯子放到茶几上,闭了一会儿眼睛竟像是真的睡着了。
一直到江妈妈和秦凉回来。开门声把她吵醒,坐起身问:“你们去哪儿了?”
秦凉回答她:“奶奶带我随便转转,买了些吃的东西。你要不要吃?”
江南胃里满满的,什么东西都装不下。
摇了摇头:“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江妈妈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只以为是昨晚看书了,所以没睡好。
“要是困,就回卧室里好好睡,这里冷气开的这么大,不感冒才怪。都什么时候了……”江妈妈絮絮的说了句,顺便把冷气关掉。
江南懒洋洋的嗯了声,却又躺回到沙发里没动弹。
秦凉已经坐过来,问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那么难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莫名其妙的又问:“你的公寓里有蚊子?”
江南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没有啊,怎么了?”
秦凉指着她的脖子说:“好多红红的印记,不是蚊子咬的吗?”
童言无忌,江南却吓坏了。倒吸一口冷气,幸好江妈妈去厨房里放东西了。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向上拉了拉衣服领子,有些尴尬的说:“估计是有蚊子吧,昨晚睡觉的时候感觉痒痒的,就抓成这样了。”
再不敢在这里睡下去,起身去卧室。直恨得牙龈痒痒,还不都是秦秋彦造的孽,昨晚他疯了,逮到她就啃,那样子像要把她吃了解气……回卧室掀开衣服一看,想死的心都有了。之前没注意,这一会儿才发现从脖子到胸口,到处都是明显的咬痕。
由其脖子那里最显眼,脸一下红到脖子根。上午去见宋林爱和许涛的时候,只穿了件衬衣,不知道有没有被注意到?
电话忽然响起来,江南吸口气,心口通通的跳。
拿起来看了眼,是许涛打来的。他去当时案发的餐厅收集证据,想找人证明当日林乐刻意用语言激怒孙青,才导致悲剧发生。可是很遗憾,据说林乐和孙青的交锋很短暂,正好那个时间侍者没有看到。等到看到的时候,孙青已经将用餐的刀子扎进了林乐的胸口上……
江南头疼:“那除了餐厅的侍者,就没有其他的客人了吗?”
问过了,是有客人目睹了现场。许涛还没的找到当时用餐的客人,不过觉得希望同样不大。林乐不是悍妇,由其在那样的用餐场合,即便出言不逊,口蜜腹剑,也不至于嚷嚷出让每个人听到。怕就怕,那些言辞只孙青一个人听得到,这样就算找到目击证人,同样提供不出对孙青有利的证据,一切只能是枉然。
江南无可奈何:“那怎么办?”
“没办法,只得努力找找当时的目击者,问问再说吧。我比较寄希望于跟林乐当时一起去用餐的男伴。听孙青说,当时林乐不是一个人去的,还有一个男人,而今天餐厅的侍者也说了,那个男人是离孙青和林乐最近的人。如果说,两人的谈话别人听得到,那个男伴能听到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连他都听不到,那么其他人更加的没有指望了。
挂了电话,江南并没有感觉到乐观。许涛说的对,在那种场合下,就算林乐说了中伤人的话,也不会跟个泼妇像在菜市场打架那样让每个人都听到。更何况她当日是带着男伴去的,到如今江南相信林乐已经历练得足够虚伪。越是有旁人在场,她越会装得风范优雅,那个男人一定是她的猎物,她没道理在猎物面前丑态毕露。
江南甚至想,她说那些刺耳的话时,脸上或许还带着优雅的微笑,岂不知那样子最能让人怒火中烧,否则引不来孙青那么大的怒气。
下午宋林爱打电话的时候,江南把这件事跟她说了下。
宋林爱问她:“知道那个跟林乐一起吃饭的男人是谁吗?”
“不知道,许涛也不知道。孙青根本不认得那个男人,餐厅的侍者看来是知道,估计也有一些来头,他们不肯透露客人的信息……”
像是没有办法了,其实将那个人找出来并不难,江南只是觉得或许找出来了,也不会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但许涛还是说了要跟餐厅的人勾通,将人找出来,如果不可以,将申请法院帮忙提供。这可能要是唯一可行的法子。
江南想去医院看一看林乐,真的想跟她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何必呢?归根结底是她们两个人的恩恩怨怨,关孙青什么事?她就真的已经走火入魔了么,连多年的感情都不顾及,非要将孙青逼到绝路上才甘心?
这样的想法才一说出来,江妈妈第一个就不同意。
“江南,你别犯傻,如果你跟林乐谈崩了,会更加的害惨孙青你知不知道?谁不知道林乐看你最不顺眼,你现在去了,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到时候她一火大,什么疯事做不出来。就算想跟她谈,现在绝不是最佳时机。”
江南快要郁闷死了,这种束手无策,坐以待毙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任由林家去折腾吧?”
“要不然呢?”
在江妈妈看来,老林家那些人现在就跟疯了一样,直接惹不起。不招惹已经作成这样了。这年头道理不是跟谁都能讲的,在她看来,跟林乐那一家子就不能讲。要是能讲,又怎么能发生这样的事呢。
江南在江妈妈的劝阻下没有去。
钟庆丰按了许久的门铃,秦秋彦才从卧室里出来。
自江南一走,就回卧室补觉了,被门铃声吵醒。一开门看到是钟庆丰,蹙了下眉头,转身进来。
懒洋洋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钟庆丰带上门跟进来。
“钟笑给我打电话说你不见了,我就知道你来找江南了。”
秦秋彦没太睡醒,懒懒的眯着眼。半晌,“哦”了声,不再说其他,坐到沙发上。
钟庆丰看着他,只道:“今晚回去吧,机票已经帮你买好了,你实在不适合呆在这里。”见他明显皱起眉头,又说:“要真是那么想她,让公司打通电话招回去上班不就得了,放到眼皮子底下了,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何必冒这样的风险,S城人多眼杂,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江南那一家人和秦凉考虑。”
秦秋彦歪在沙发里,闲闲的撑着头。他没打算长留下去,又不是真的没头没脑。能将江南的心结打开,就可以安心的走了。只是现在让江南回去上班不合适,孙青正被官司缠身,江南怎么可能有心情上班。
抬眸:“孙青的事看看能帮上什么忙,早点儿把事情了了,也能让江南他们早点儿过去。”
这件事钟庆丰还真就思考过,即便为了宋林爱,也不会袖手旁观。这几天跟宋林爱无论一起做什么,都发现她很没有心情。
掏出根烟点上,才说:“是打算要帮她的,来的路上听说孙青的律师正在找目击证人,这个帮我倒是帮得。听说案子不是特别复杂,等审判一结束,江南肯定会带着秦凉回去的。”
隔着烟雾看着秦秋彦,看出他脸色不好,整个人都不是太有精神。不单是睡眠被打扰这么简单。
“是不是伤口出了什么问题?”觉得他这样就是在胡闹,无论如何不到出院的时候。
秦秋彦轻描淡写,表现得极不在乎。
“没什么大事,死不了。”
钟庆丰看到茶几上的方便袋子,想明白他现在的处境。
挑了挑眉:“一天就吃这些?”
秦秋彦慢条斯理:“没吃东西,江南给我点了餐,没有胃口。”骨头有些发酸,身体上说不出哪里不适。“你先回去吧,到点我就离开了。”
钟庆丰掐灭手里的烟,站起身:“别睡过了,时间差不多了我提醒你,别忘记开机。”
一将人送走,秦秋彦给江南打电话。
江南本来在教秦凉作算数,看到来电,去卧室里接听。
秦秋彦顺势倚到门框上;“我晚上就走了,你不过来?”
江南“唔”了一下:“不过去了,我这会儿没时间,手头上还有要紧事呢。你走的时候把门锁上就好了,东西不用管,过后我会去整理。”
秦秋彦静了须臾,只说;“我身上的伤复发了……”
江南上了出租车,才冷静下来去想,是不是苦肉计?秦秋彦素来诡计多端,江南越来越不信他了。怀疑他根本就知道她不是有事缠身,而是有意不想过去,所以一张口将自己说的无限凄惨。
她现在过去了,不是明摆着中了他的计?
想了一路,等到略微理出头绪的时候,已经进到公寓的小区里了。
司机停下车,等着她付款。
江南无奈的叹气,将一把零钱递给他下去。
掏出钥匙开门,客厅内很安静。那时候已近傍晚,天际残阳如血,从窗子影射进来,在客厅的地板上投下影影绰绰的光环。
江南检查了一下,发现上午买来的东西都在,连餐盒也没有打开,分明什么都没有吃。
直接进到卧室,室中的窗帘层层叠叠的拉起来,宛如暗夜。只开着淡薄的床头灯,投在秦秋彦的半侧脸颊上,线条被拉出长长的弧度,呼吸安静,时起时伏。
江南走近来,秦秋彦睡觉本来很轻,这一次却没有醒。被子一直盖到肩膀上,江南伸手触摸他,下巴上生出一层青茬,看的时候不明显,摸起来却微微的扎手。觉得那么真实,江南有些想笑。一起生活那么久,从来没看到他这个样子,都要忘记这个男人也是会长胡须的。就连以前也一直以为他没有长大,像少年那样,其实不是这样,只是太修边幅,其实早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手掌一下被他攥紧,秦秋彦暗光中睁开眼睛,盯紧她似笑非笑。
江南整只手一下被烫到,脸上发起烧,有被抓了现形的窘迫,想抽回,秦秋彦一下用了反力,江南不设防被眨眼间被他无声无息的拖进怀里。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秦秋彦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额头上,热乎乎的,就连他的怀抱也异常灼热。江南不自在的想要退后,空出一段距离反倒更清楚的看着他,那张脸上过份的苍白。江南怔了下,抬手去拭他的体温,吓了一跳,难怪之前抓着她的手掌滚烫。原来是发烧了,而且温度很高。
江南挣扎着爬起来:“你发烧了,不行,得去看医生。”
秦秋彦伸手拉她:“不去,我怎么能去医院。”
江南方才想起来,然后说:“我去给你买药。”
秦秋彦不允她去:“算了,不管它。今晚我就回去了,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丝倦怠,懒洋洋的,很是邪魅。
江南犹豫着没动,只怕他这样很危险,怎么能撑到Z城?万一在飞机上,或者途中晕倒了怎么办?到时候可真是全天下的人都要知道薄南风还活着了。
“不行,我得去给你买药,这么高的烧怎么行……”
山不就他,他则来就山。秦秋彦坐起身,手臂轻轻的一揽,把她带到怀中来,静静的抱着。倾身同她相拥,他身上有清淡的沐浴水味,清爽干净,一丝丝的杂质都没有。
这一刻的时间很神奇,连带这个拥抱都异常浓情起来。
江南震了下,忽然眼眶温热。
说不出为什么,就像一个人站在街头等另一个人,必然要是一对情投意合的人,没有任何的恩恩怨怨。一个人等了很久很久,然后,许久后的某一天,那个人出现了,无需只言片语,只一个静静相拥的动作,就足以感动得人掉下眼泪。
她便想,如果是被舍弃了,即便再拾起,也不该是这样的,分明没有放下过。
秦秋彦抱着她便不再动,他真的是在发烧,连自己都感觉到了。即便这么紧紧的抱着她,仍旧冷得牙齿打颤。
眼皮也很沉,睁不开,睡了大半天,还是困得打不起精神。就拉着她倒到床面上一起睡。
江南问他:“你是几点的飞机?”
秦秋彦半晌才说;“不知道,到点钟庆丰的人会来接我。”轻拍她的背:“乖,睡一会儿,好困……”
他很快便睡着了,下巴抵着江南的发顶,呼吸平稳均匀。
江南却无论如何睡不着。
眼睛睁得大大的,只能看到他的喉结和锁骨。还有心跳近在咫尺,原来离得他这么近。
有些想不清楚,他们现在的关系是到了哪一步?有些人或许觉得她该恨他更久一些,一辈子。可是,在她看来,要恨他什么呢?就算因为他曾受过那样的苦,也算因果循环,善恶有报,他不欠她什么。分明就是无从恨起,这些她都明白。
在他们之间,只是命运很不公平,容易作祟。于是他们要像玩偶一样被随意摆布,细想之后,又实在怨不得哪一个。
没等钟庆丰的电话打来催,秦秋彦就已经醒来了。
往下靠了靠,看她一直睁着眼。修指挑起她的下巴:“嗯?没睡?”
江南茫茫然的看他,事实上真跟梦一样不真实,她没想到会这么跟他冰释前嫌,像以前那样躺在一张床上。做亲密无间的事……
秦秋彦呼吸滚烫如火的时候,江南的脑子仍旧白茫茫的一片。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听他说:“宝贝,想要你……”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只记得他还在发烧,身体也很不适。他已经覆身上来,有些疼,直到秦秋彦动起来的时候,方才彻底回过神来。
手指一下抓紧他的衬衣,攥出褶皱。在他身下模模糊糊的哼了声。
秦秋彦低下头亲吻她的唇齿,呼吸渐渐重起来,连带身下的动作……
钟庆丰打来电话的时候这一边还没有结束。
江南听到电话铃声,推了他一下,声音不自知的发软发嗔:“电话……”
秦秋彦重重的惩罚她,不去理会,没说草草结束。
最后江南累得缩进被子里,软成一团。
秦秋彦将电话打过去,告诉他:“马上下去。”
快速的冲过澡,一边系衬衣扣子一边俯下身在江南的额上亲了下。
“宝贝,好好睡,我先走了,到了给你电话。”
钟庆丰一早给宋林爱打电话,约她中午见面。
宋林爱本来兴致寡淡,刚想拒绝,就听钟庆丰说;“那天跟林乐一起出席的男伴我找到了,而且他说愿意出庭作证,证明林乐当时的言词过激……”
宋林爱一听到是孙青的事,别说是中午了,随叫随到也是乐意的。
中午吃饭时候叫上江南一起。
江南一上午的时间都跟睡不醒似的,宋林爱打来电话的时候她还在睡,听说是跟她和钟庆丰一起吃饭。
当即摇头:“我不去,分明是去当电灯泡么。”
宋林爱骂她:“你想法猥琐,我们碰面是为了谈孙青的事,当天陪林乐一起去吃饭的那个男人找到了。”
江南猛然坐起身:“真的?”
“当然,骗你有什么好的。你来不来?”
江南马上说:“哪里?我去。”
爬起来,洗澡换衣服赶过去,钟庆丰和宋林爱已经到了。
江南冲两人歉意的笑笑:“打扰你们了。”
宋林爱翻起白眼白她,那意思明显在说,瞧你那德行。
钟庆丰仍旧风度翩翩,只说;“哪里,都是为了孙青的事。”
江南一坐下便问:“听说那个男伴找到了?什么来头?”
钟庆丰揭那人的来历:“历新集团的一个经理。”
江南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难怪餐厅的人不肯说,果然是有点儿来头。忽然有些好奇,问钟庆丰:“你是怎么找到的?他愿意帮忙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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