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4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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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清晨意识混沌,一段时间怀里空空,忽然被这么一个温香软玉占满,定然很难把持。 就在江南半梦半醒,睡意模糊的时候,秦秋彦拥着她做了一次。
却不得不说这次上床的过程很简单,本来秦秋彦技术纯熟,千锤百炼,却因为江南怀着孩子,而且几乎处于半朦胧的睡梦状态,只最最迷乱的时候哼哼了两声,整个过程都是秦秋彦一个人在发挥,所以草草结束。
但江南还是累得不轻,本来就懒,这一下更不想起床了。
可是秦秋彦还要起床上班,虽然不算尽兴,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看着很好。
在江南的脸上亲了亲:“宝贝儿,今天我帮你请假,在家里睡到自然醒,别忘了吃饭。”
江南连眼皮都没抬,嚷着:“我要睡觉……”翻个身又睡过去了。
秦秋彦洗澡换衣服,风度翩翩的出门。
半晌午的时候开了一个会,刚一回到办公室,就有内线打进来。
只说:“秦总,一个叫纪梦溪的男人找你,我们说了需要预约。可是他说你跟他是老朋友,只要报上名字你就知道了。”
秦秋彦怔了下,语音却很平静。
“知道了,带他上来。”
无论如何没想到纪梦溪来的这样快,从昨晚开始他就心神不宁,知道纪梦溪来了,而他那样的男人很快便会从江南那里得到蛛丝马迹。却无论如何没想到,竟然这样快。
只一夜的时间,他就知头醒尾,怀疑秦秋彦可能就是薄南风了。
纪梦溪乘着电梯去往四十四楼,电梯里只他一人,靠到电梯壁上,有些因奄奄的。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前思后想一整夜,终于将事情的原尾串联出一点眉目。
本来今天是要上班的,结果还是跟单位请了假,直接开车去江南居住的小区。不知道她住哪个单元,也不知道江妈妈搬来后的电话号码,没有办法联络。
却知道秦凉早上要上幼儿园,而那个时间还早,只要是住那栋楼,一定会看到江妈妈带着孩子出来。
不出他所料,七点多的时候,江妈妈带着秦凉从最里面的那个单元里出来。
秦凉背着小书包,牵着江妈妈的一只手。眼神很管用,离得那么远,还是一眼看到纪梦溪。他倚在车前的身影实在太拉风了,秦凉倒觉得,想不看到他都难。
他也有些不可思议,唤了声;“纪法官?”
看到纪梦溪抬头,冲着他微微的笑,那笑容真的好看又耀眼,这个男人长得漂亮,又很有风度。秦凉垮下脸,猜想他上学的时候不老实,不知要用这样的表情迷惹多少少女的芳心。接着联想到江南,那个傻乎乎的模样,看到韩剧里的花美男都能眼羡到流口水,听说两人是校友,也一定被他迷得团团转吧?
江妈妈也是一阵惊喜,领着秦凉快步走过去。
“梦溪,你怎么一大早在这里?”
纪梦溪笑笑;“我已经在这里的中院入职了,听说阿姨也过来了,昨天就想着来拜访,可是忘记问江南你住哪一个单元了,没问清楚,只能一早过来等。想着您送秦凉上学,肯定会碰上。”
秦凉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无处不在。”
江妈妈笑笑;“你这孩子太有心了,怎么不给江南打一个电话问问?还是她出差在外一直关机?在这里等很久了吧?”
纪梦溪若有所思的一眯眸,方问:“江南出差了?”
江妈妈说:“是啊,昨天秦凉说接到电话说江南临时出差了,很着急的样子,连简单的行李也没收拾。她没跟你说?”
“没说,我昨天没跟她联系。”纪梦溪低头看向秦凉,小家伙目光闪烁。纪梦溪温温的笑着,细细的观察他那一张脸,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觉得他像一个人,无论形神,都很像。
而他觉得,这世上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男人就能长成那个模样。更不会巧到,都让江南撞上。
弯下身子,问他:“秦凉的爸爸是江南的老板?”
秦凉盯着他:“是啊,怎么?”
纪梦溪没说,只问:“你爸爸叫什么来着?以前好像听你说过。”
秦凉告诉他:“叫秦秋彦。”
是啊,叫秦秋彦,的确是听到过。秦凉没有说起过,却在江南那里不止一次的听到。
而且就在昨晚,包间门半敞,而江南握着电话理直气壮呼出的,亦是“秦秋彦”三个大字。
原来那人就是秦凉的爸爸,江南的顶头上司秦总。纪梦溪越发觉得,这个人好大的来头。
早上将江妈妈和秦凉送到学校,又将江妈妈送回来。上楼坐了一会儿,认认门,一出来直接奔永新集团来了。
只是赶巧秦秋彦正在开会,等了很长时间,终于听前台说,他可以上去了,秦总同意见他。
“咚”一声,电梯门打开。
吴胜超已经礼貌的迎过来。
“纪先生,里面请,我们秦总在等您。”
那一重厚重的雕刻木门打开,纪梦溪即有一种时光交错的错觉。这个人,这张脸,他可是一点儿都不陌生。哪一年,他见过不知多少次。
时光几乎没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记,一身落雪簌簌的风华,许多年前就让人嫉妒,许多年后,只当是更胜一筹。
尤记得当年他看着很是年少,本来就长得年轻,头发会挑染漂亮的颜色,戴钻石的耳钉,大多不穿西装打领带,一身时尚的魔力,却不似街头的混混之流。那种贵族式的慵赖仿佛与在俱来,让人望尘莫及。
而今,这一扇门打开,宛如开启了另一段时光隧道。这个男人还是不同了,西装革履,戴平光眼镜,儒雅又冷峻,硬生生的将骨子里散出的妖艳和邪肆压下去几分,就那样不动声色的迎视他的打量,又像是另外一个人。
那样的稳重,只能是时光赋予的。
秦秋彦摘下平光镜,走过来。
伸出手:“纪法官,好久不见。”
纪梦溪同他十指交握:“好久不见,我是叫你秦总,还是薄总?”
秦秋彦微微好笑:“纪法官真会说笑,这里哪有什么薄总,只有一个你要见的秦总。”
吴胜超已经关合大门退出去。
秦秋彦请纪梦溪入座。
不得不说,近五年的时间过去了,纪梦溪也是一点儿没变。看来风霜对男人果然偏袒。
秦秋彦开门见山:“早知道纪法官要来,可是没想到这么快。”纪梦溪递上来一支烟,被他婉拒:“江南不喜欢,就戒掉了。”
纪梦溪轻声笑了笑,含到嘴中,也发现烟草没什么好,吸进去尽是苦涩。
早知道秦秋彦睿智,几乎是料事如神。
还是问他:“为什么笃定我会来?”
秦秋彦看着他,淡淡说:“因为你太了解江南,而江南身上有数不尽的破绽,我知道你们接触的时间稍稍一多,定然瞒不过。”
纪梦溪只吸了两口,掐灭手里的烟就只剩下感叹。不得不说,两个人都太了解了,如果不是这样的关系,似乎可以做一对好朋友。
“你就不怕我揭发你,要知道,我做的可就是这一行。你当年金蝉脱壳,从我们执法人员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虽然当年的案底已经消了。可是你出来了,可以马上再度立案,将你绳之于法。”
秦秋彦嘴角的痕迹很淡,不惊不惧的。
“既然纪法官真的想秉公执法,何必现在找上门来?我现在不比当年,当年能跑得了,我现在依然跑得了。”
所以他才说,这个男人到底为江南放弃什么,只怕谁都不知。
纪梦溪摇了摇头,感叹:“被你算准了。而且你说的不错,江南破绽太多了,简直露洞百出。我那样了解她,的确只要仔细想一想,就知道是你出现了……”
这些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江南是非薄南风不可的,她身边不是没有好男人,而且不止一两个。哪一个对她有心的人不是关怀备至?若是一般的女人只怕早就心动了,可江南仍旧心如死灰。那些年她即便没死,跟一个疯子又有什么区别?
嘻笑怒骂,俨然行尸走肉的行走于世间,那样子像极了鬼魅。
而心灵上的创伤,要用心药医。可是,江南的那一贴良药不在了,所以那么多年,离正扬,黄宇带她找了那么多好的心理医生都没能将她根治。
就算她来到Z城很长一段时间,同样时好时坏。发作的时候夜半三更哭起来,有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给朋友打电话,天涯两端,轻声细语安抚着她睡,一觉之后又像是忘记自己做过的傻事。伪装着坚强,假装自己跟别人不有区别,其实亲近的人都知道,她根本就很不正常。
但是,自打她进入永新集团,做了法律顾问之后,便一点点恢复如常了。每一次打电话报平安都能听出她精神状态不错,即便气息奄奄,也只是听她说被这样或那样如山繁重的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话语间微微的满足,又不像是真的倦怠。
纪梦溪从不相信Z城是她的一块福地,只因为来到这里,吃这里的水,看这里的风土人情病就转好了。
只能说根医她的那味药找到了,贴到了心口上,抚慰着溃烂的伤口,才一日一日转好了。
这个原因纪梦溪最早的时候自然没想到,就算第一次见秦凉,觉得小家伙面熟,也没想到会是薄南风的儿子。
那时候两地之隔,时常来看江南,并不能那么赶巧正好她精神状态不好。所以,不能确定她发作的次数是否真的减少。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才有一点儿感觉,似乎是真的恢复许多。直到黄宇结婚,江南回S城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缠身一住就是很长时间,纪梦溪时不时去江南,或者叫出来两人一起吃饭,才彻底感觉到江南是真的好转了。
隐隐有一些觉察,也只是惊蛰那般。直到后来“秦秋彦”这个名字在耳畔中高频率出现,再到秦凉持久战似的住在江家,一些猜想也如涟漪一般在心里逐渐扩大。
昨天最终确定下来,秦秋彦这个男人是疑点重重的。不会有一个领导对下属宽容如斯,即便江南有的时候真的有一点儿讨巧,可是,有的时候她也着实很笨。
这是一个现实的社会,如果说她真的被上司看重。可依江南的性情只会敬而远之,不会短短几个月快速走近。
除了薄南风,绝不会有第二个男人可以这么迅速的渗透进她的心里去,并将她的伤痛抚平。她已经为那个男人着了魔,要是能说好就好,就不会有后来刺激大发的江南了。
江南什么时候接一个人的电话需要背着他了?正因为是顶头上司,直呼大名时那种不自知的娇嗔和蛮横是不是很不正常?江南明知他是喜欢她的,这些年一直深深的喜欢,却从不对他恃宠而骄。
曾经在一起的时候会,后来就再不会了。但他意料得到,对薄南风也一定会。而昨晚她便是如此,一个可以激发她深度情感的男人,纪梦溪再傻,也不会认为只是普通的同事或者上司这样简单。
否则,需要用谎言去掩饰一个人的存在么?
不是露洞百出是什么?
或许江南从来不知道,她在所有男人的面前都可以一个样,唯独在薄南风的面前是不同的。但是那样的不同,纪梦溪如今就看到了。
不是薄南风归来了是什么?
“江南面对你的时候有一些与众人不同的特质,当年我就看得很清。好多年没看到了,如今又看到了,想不想到你都难。倒不是她的言词提醒了我,只是一些表情太难掩,是会出卖一个人的心的。秦凉是你和江南的孩子对不对?长得还真像你。是个聪明又乖巧的孩子。”
秦秋彦笑笑;“谢谢,那孩子的确像我,不仅长得像,性情也有点儿像。”
纪梦溪点点头:“确实。你们一家团聚,难怪江南恢复得这样快。”他抬眸,忽然间若有所思,又大有深意道:“我料想着,你也该现身了。也是觉得年头差不多够久了,所以才能在看着江南的转变时笃定是你回来了。”
秦秋彦却免不了惊了一下,只是表情上不动声色。
淡淡问;“你知道我还活着,一直活着,当年不过就是一个金蝉脱壳的戏码而已?”
纪梦溪轻轻眯起眼睛,须臾,慢慢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因为当年你偷梁换柱的大戏还是我帮你唱的?怎么样?可能不如你的精密,但也算天衣无缝了吧?”
秦秋彦桃花眸子微微眯起,这些年一直在查那个帮他偷梁换柱的人,却一直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便笃定是个高人。果然是个高人,无论如何没想到那人会是纪梦溪。难怪想不到……
只是,怎么可能是他?
他有些心惊,答案似乎已经想到了,深埋心口,也有破喉而出的风险,却仿佛不敢说出来。
还是问他:“你会什么要这么做?你身为国家公职人员,又是当年景阳集团彻查的工作组成员,为什么要知法犯法?”
纪梦溪这样公正严明的一个人,知道他的存在却假装视而不见,已经是最大的底线了,如何会成为他的帮凶。帮他演一出骇人听闻的戏码?
他莫不是疯了?
纪梦溪倒觉得,自己就是疯了。这世上有两种痴人,一种是演戏的,一种就是爱入骨髓的。这两种人身临其境,无法自拔,不是疯了是什么?
所以他从不敢说自己是个好公仆,这些年更不敢拍着自己的胸膛说论心无愧的话,何况是升职加薪。
纪梦溪目视不知名某处,稳了一下神,才说:“一切只是为了江南……也觉得你们不容易,辗转反侧,思虑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要帮你们一回。当年那些事如连环车祸一样发生,江南入狱,你在世人眼中的确十恶不赦了。可是,细想一想,又觉得那样对江南很好,她看似惨淡,又像没有失去什么,你也许是爱她的……或许我对你也是有一些了解的,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你,会怎样?便猜想你是想逃。
可是天罗地网,要逃也没有那么容易,只有恢恢天网撤下去,你才有还生的机会。便觉得,你该要这么做。我在等那一天的到来,来证明我内心的猜想。可是,在我觉得时机恰到好处的时候,却迟迟听不到那样的消息。据我们所了解,追杀你的人很多,你再不凭空消失,逃生的可能几乎就要化为泡影。就算不被捕获,也会被道上的人灭口,其实你没得选。也犹豫过,或许你只是逃窜了,并没有那样的打算。就是因为这样的迟疑,又觉得金蝉脱壳是唯一可以逃生的机遇,让逃无可逃便成一片生机。便不管你是不是如此想,还是导演了这个戏码,如果你那个时候还有命活着,这样一来,该能远走高飞了。
这样做的理由很简单,只是不想看到江南那样绝望。她在狱中的那段时间几乎让人一眼看到尽头,就担心某一天她怕是会疯掉。不是没顾虑过自己的身份,也曾苦苦挣扎,要不要那样做。最后到底是做了……人一生总会没有节制的疯几次。不仅是你乍死那一次,就连苏老爷子被劫走,也是我在暗箱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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