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69、云云之类

小夹将手术拜托给上森葵和木村信义，这两位医疗班的青年杰出代表在看到手术方案后，便爽快答应。时间就定在在一个没有外出任务的下午。

        这天上午，小夹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敲声，她从柜子后探出头来。

        看清来人后，年轻的面容露出笑意：“啊，你该去给狂言配鼓1。”刚刚的节奏真不是一般的好听。

        水门莞尔，将此建议笑纳，一边进来一边问：“你怎么样？”

        “我挺好的呀。”她见不用招呼他也蛮自如的，便不与他客气，一面答话，一面继续将书柜里的书和药品分类装箱。

        “唔。”水门自进门起便噙着笑，见她不大理他，他便自行绕到基本清空的桌面后，在她原本的座位上坐下，靠着椅背打量她。

        小夹这才若有所思地停下来，回头一瞧，只见那张漂亮的脸上似笑非笑的，她暂停手中事，忍俊不禁地问：“怎么，何出此言？”

        其实他也没什么建设性的问题，

        水门表示只因卡卡西同意手术了，他便想来看看小夹状态如何。本以为小夹还得再费一番努力才能劝动少年，没想到转眼间手术时间都定了下来。

        “哦，这个，其实他比我想的要接受得快，我也有点意外。”小夹耸了耸肩，告诉他没有什么太多的问题，几乎没让她再多费口舌。“那之后也没有不对之处，说句心里话，你别再笑话我像他妈妈——我总觉得，他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一样。”

        因此她这就利用这几日想将办公室赶快清空出来，手术之后她就变得只能有一只眼睛视物，明显不再适合当外科大夫。

        “原来如此，我不会笑话你就是。”水门笑了笑，如果这是女人和少年共同的决定，那他确实无话可说。哪怕小夹在他们之前的赌局中输了，此刻也依旧没有他表达反对的余地。

        “既然这是卡卡西自愿的，便没什么问题了。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么？我可是记得你原本打算骗也要把他骗到手术台上。”

        “我还没有要到骗他的地步吧。”小夹装傻否认，“不过呢……”

        听出她似乎还有些迟疑，他便坐在她的座位上抬起头，“怎么？”

        她想了想，横竖也是闲聊，决定说出自己那晚奇怪的感觉。“其实在和他正式商量手术的事之前，发生了一件……挺可笑的事。”现在想起来，她在走廊上摔了个大马趴的场景似乎还历历在目，很尴尬，但细想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有点搞笑。

        小夹说着，转过身来朝另一人招了招手，叫他从座位上先起来，她还要坐回椅子上继续清空抽屉。

        彼此侧身时，男人似有似无地将手扶在她的腰上，视线相对间仿佛还有些暧昧。小夹注意到了，故而被让到座位上后便低头微微一抿唇：她可是记得，恐怕正是因为这个男人将她的心搞糊涂了，才会在回到旗木宅后弄出一连串的乌龙。

        ——自然，这话是不适宜再对他说的。

        水门起身后转而倚着桌沿坐下，右腿顺势盘起再桌面上。就连这么随意的动作也有点小帅，这就更让小夹无奈，认识到他还是对自己有些影响的。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知。没办法，只能交与时间慢慢就会过去吧。

        “我说了，你可以笑，但不许太大声。”开了这个头，她便讲起了那晚出浴后撞见卡卡西的一连串意外。

        说来恐怕也难叫人相信，堂堂女忍者，可飞檐走壁、可上天入地，偏偏栽在平地上，还是在居住的房屋里，可偏偏又摔脱臼了，偏偏还在同居者面前春光乍泄，坏事全沾遍，怕不是正因为先把坏运气用完了，才在随后说服银发少年时异常顺利。

        水门一阵好笑，但好在忍住了笑声。她自己想起来也是笑，但笑过之后还是叹气道：“也罢，就当是个笑话吧。总之他答应了。”

        水门听出弦外之音，“那个时候，你觉得自己想多了？”他问的正是卡卡西要扶她时，她注意到的一些异样，不过在她的话里，似乎同时有意在否定这些怀疑。

        小夹自然说是的，不然还能怎样，“一个12岁的‘小朋友’还能对成年人有什么想法不成？我儿子也曾在这个岁数，这个年纪的男孩天天想的就只有修行、耍酷、和父母亲对着干——尤其最爱跟父亲犯呛。”

        水门了然一笑，对她继上次湖边的对话后再次发表的有关12岁男生的评价先不予置评，而是直接讲出他的想法：“为什么这么想？其实是你不希望卡卡西有多余的想法吧。”

        他过于敏锐，但小夹却不想承认，且对于他这么轻易戳穿她的心理感到一丝不满。

        虽然那天在湖边阻止他并说了一堆漂亮话的人是她，可当她发现自己还没完全放下，而对方却已完全如常后——即便这原本是她当面对他表露的愿望，让他——她还是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挫败。

        到底是女人太容易被情所困么？她有点鄙视自己了。

        ——明明一把岁数……

        “不。”她张口就否认，实际也未必仅仅为了否认他的猜测，“我之所以会想多，很可能也因为之前在浴缸里泡的时间太长，出浴后脑子也不太清醒——嗯！这样也就还可以解释为什么会在屋子里平地摔倒了。”

        她振振有词地替自己解释，说着还点点头，如作双重肯定。说完便又埋头翻箱倒柜。

        水门听着女人有些赌气的话，又见到她有些孩子气的样子——像只奋力刨土的兔子——无可奈何，却还是被这一联想和两者实在相似之处逗笑了。

        他做了一个令小夹意外的动作，伸直右臂，在她下巴处轻轻一挑。

        女人原本弯着腰，被迫抬起头时一脸懵圈。“呃……这个‘花花公子’是谁？”屋内就他们二人，她大概是在对空气提问。

        她下意识冒出的疑问更是叫水门忍俊不禁，他收回手臂搭在膝头，随即俯身道：“被说中心事就闹脾气？”

        小夹抿了抿嘴，懒得再吐槽他言情男主式的语气，睁大双眼说瞎话：“没有。”

        ——嗯，瞪大眼睛就不像兔子了。

        水门好整以暇地瞧着她：“那你来说？”

        “我洗澡的时候脑子进水了。”她想都不想就回答。

        她的话很可笑，但水门继续板着脸问：“那是因为洗澡造成的么？”

        小夹起先有被他的表情唬到，再一想觉得这话不对劲，从抽屉里刚抽出的手写板已经不轻不重地拍在他腿上。水门这才不装，咧嘴笑了。

        她的话说得含蓄，他自然无法领会。小夹想到的其实是自己压在心里未得到纾解的欲望，在与其他人分别后也一直无法平复，于是只能在浴室里自行抚慰。或许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后来与少年的相处中过于敏感，更不会在卡卡西面前失了从容。

        可恶，一旦动情，她就输了。

        算算一生也不剩多少日子，她不要再这么犯傻了。

        -

        “对了，还是告诉你吧——”水门终究还是将真相指出，望着女人再次将注意力转移过来，他没忍住又多看了几眼黑亮的眸子，“——12岁的男生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可也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这点我比你确信，因为我也曾经历12岁。”

        她听这话，眨了眨眼睛，少女似的面庞上迅速轮换了几个微表情，很快就停了下来——她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有所指——立刻又抬眼道：“你是魔鬼么？”

        水门不禁笑得有些狡黠。

        如果她再用写字板打他，那他可能会握住她的手以阻止她。

        但她没有，因为有人又敲响房门，他们同时回头发现站在门外的白眼青年。

        水门挑了挑眉，虽然面色未作改变，还是从桌旁站了起来。“我先去大厅等着吧，卡卡西应该也快到了。”他平平无奇的话却似某种提醒，不过不是给小夹听的。

        但他的话表面上听起来还是像对她说的，所以小夹也点了点头，目送他向外走。

        走至门口时他和亮平相互致意，侧身让过彼此，一人进、一人出。

        进入走廊，他的笑意才淡下来。尚有句话还含在嘴里，很抱歉，即便挥别了湖边，他还是想拥有她哪怕只是曼妙的躯体。但他已经答应了会在离开湖边后再也不谈，他不能食言，不能动念，不能再让任何人包括她为难。有些话注定要咽回肚里，死在心里。

        只是他的这些想法也都不能再传递给小夹，或许有些想法也注定该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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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夹不太确定两个大男人彼此路过时是不是出现了一点奇怪的“火花”，她在腹中摇头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她最近确实太容易想的过多……都怪那名太耀眼的金发英雄。

        她招呼亮平进来，但亮平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害得她扔掉了手里的文件夹，“水门大概也喜欢你吧。”于是一堆数目可观的问诊记录掉落满地。

        小夹低头懊恼地看了看满地纸片，她不明白了，难道白眼除了穿透能力还能读取人心不成？不过他大概也错了，刚刚那句话如果变成过去时还勉强成立，现在应该已不是这样。

        因此她无需太纠结就予以否认了：“亮君，你开什么玩笑？玖辛奈比我漂亮厉害千倍。”

        “不好说。你只是故意轻视自己的魅力。”亮平上前蹲下来帮她一起拾文件，在小夹也弯下腰来时抬头直视她的眼睛：“只有喜欢你的人才会在看着你的时候发笑。”说罢，就像为了印证自己的话，他也对她微微一笑。

        小夹这才明白男人敏感起来也很要命，她服气了。

        可他的话竟让她感到一丝安慰，如果亮平是对的，那么自己方才面对水门时的自怨自艾都可凭空消散了——虽说她不该为此感到高兴——至少说明她不是在单相思。

        但她还是选择继续保护水门的名誉：“倒也不一定，我方才刚好和他说起一件自己前不久刚做的蠢事，他才会笑吧。”这样，就算她够朋友了吧。

        亮平貌似接受了这个理由，没再继续围绕这个话题说什么。于是小夹又问起他为何到医院来了，是不是日向樱子又不舒服之类云云。

        也就算她成功将禁忌封印在那日的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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