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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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天气变得一天比一天凉爽。

        冷漠苍穹中，一群黑色鸟儿不声不响地经过。沉寂湖面上，没有留下一丝曾经存过痕迹。盘根错节古树，孤独地站清冷湖边。带着阴湿气息寒风里，摇曳着枯枝残叶，发出唏嘘叹息声。

        自从对婷婷诉说出前世因缘之后，光赫明显地发现她跟之前有了一些不同。——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坦诚起了作用，还是她慢慢学会了接受自己，反正变得顺从了许多。

        她安静地遵从着他指令，配合着他要求。每天娱乐活动也只是呆花房里收拾花朵，或者望着幽深湖水发呆。——本来，这原是他长久以来期待反应，不过，眼下来如此之，完全出乎他意料，令他颇为不适应，心里有种“受宠若惊”忐忑不安。

        后来，经过一段时间对她观察，终于安抚下内心焦虑与疑惑，决定推动两人关系进一步发展。

        这一天，特地从外国玩具商那里订制玩偶送到了光赫手上。

        一拿到这令人*不释手精巧礼物，他马上推掉了手头上所有工作，命令秘书给久违好友打电话，通知他到方壶别墅小聚。自己一溜烟地跑出门去，跳上汽车，流星赶月似地奔回家去，迫不及待地要带给佳人一个可*惊喜。

        一番疾驰，到了方壶。光赫兴冲冲地驶进大门，远远看到婷婷贴身丫头银屏正院中修剪花草。于是赶忙停车，四下环顾，寻找女主人身影。

        但是，显然，院中并没有佳人踪迹。他下了车，疑惑地问银屏：“小姐哪里？”

        听到少爷问话，银屏慌忙起身禀报：“小姐花房。”

        听闻此言，光赫重展露欣慰笑容，径直前往花房。一路走来，按耐不住内心兴奋，捧着礼盒手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

        几步到了花房，然而，房门却不像往常一样敞开着。他迟疑了一下，上前握住门把手。冰冷触感，固着反应，令他躁动心瞬间消沉下去——门被从里面锁上了。

        他冷静地抬起手，轻轻扣了扣门：“婷婷，你里面吗？我带了礼物……”

        话还有没有说完，“啪”——门里忽然传出一声令人不安巨大声响，像是什么沉重东西从高处坠落、被摔得粉身碎骨声音。

        他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警觉地贴上房门，一边深呼吸，压制住胸膛中逐渐生出狂躁，一边低声命令道：“开门。”

        然而，回应他，却是一阵加令人不安死寂。

        耐性已经达到极限，他毫不迟疑地后退一步，猛然上前，“砰”地一脚，踹开了并不结实房门。

        眼前情景令他大吃一惊：地上一片狼藉，青花瓷盘碎片四处飞散，黑色泥土映衬下，宛若一颗颗森白尖锐獠牙。娇弱兰花枝残叶损，无奈地躺污浊地板上。临湖窗户大开，寒凉风肆无忌惮地涌进来，粗暴地抚乱了坐窗台上她秀发。

        光赫调整了一下紊乱呼吸，小心翼翼地移动步伐，试探着想要接近窗前花架——一看就知道，这便是她登上窗台所利用工具。

        “别过来！”察觉到他意图，婷婷立刻警告道，“你要是再往前走，我就……”

        “好，我不过去！”光赫赶紧停下脚步，表明态度，“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这样做很危险……”

        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她反应。看到她情绪逐渐平稳下来，不再像刚刚那般激动，于是，又语气柔和地劝导说：“有事好商量，我都答应你……上面风大，我扶着你，慢慢下来，好吗？”

        婷婷大半个身子悬窗外，沉默看着脚下深不可测湖水。紧紧抓住雕花窗户双手，不知是因为用力过度，还是出于恐惧，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眉宇间每一缕情绪波动，都逃不过光赫锐利法眼。

        他悄无声息地挪动脚步，缓慢地接近花架，向她伸出“救援”之手：“把手给我。”

        然而，失策是，一丝浅笑下意识地浮现俊朗脸上，得意神情似乎说：闹够了没有？够了，就赶下来，我知道你不敢跳下去。

        佳人面色惨白地看了他一眼，牙一咬，心一横，毅然松开了双手。

        光赫一个箭步冲上去，却只扑空荡荡窗台上。

        窗下宁静湖面上激起一朵巨大水花，转瞬即逝，水静还原，根本不见她浮上来身影。

        他不禁苦笑一声，心说：这个傻女人，原来根本不会游泳——既然不会游泳，就不要试图用这种愚蠢方法逃走嘛！

        他慌忙丢下礼盒，迅速脱下外套，也打算从窗口一跃而下。

        但是，听到不寻常声响下人们已经纷纷赶来。看到少爷登上阳台，忠心耿耿管家猛地冲上前去，死死抱住他双腿，苦苦哀求：“少爷！使不得呀！少爷！使不得呀、使不得呀……”

        “放手！放开我！……”

        光赫一边挣扎着，一边也有些后悔：如果刚刚要是有管家魄力，一个箭步冲上去，硬把她拉下来，就不会弄成现这样难堪了……

        正他努力想要摆脱管家束缚时候，忽然看到湖畔，一辆熟悉白色轿车疾驰而来。——紧急刹车，车门猛然打开，一个白色身影冲出来，奋不顾身地跳下了冰冷湖水。

        一时间，花房中人都愣住了，十几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紧盯湖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终于，两人有惊无险地浮出了湖面。白衣人温柔地拥住气息奄奄婷婷，奋力朝河岸游去。

        这边，光赫刚刚放下心转瞬被一根看不见丝线悬了起来，心中暗暗叫苦：不好！

        急忙一把推开管家，拼命往外奔跑。——因为担心主人，下人们也不敢掉以轻心，紧随其后，跟着冲出了大门。

        果然不出光赫所料，汽车主人熟练地调转车头，向着来时方向折返而去。

        暴怒他发疯一样奔跑汽车后面，撕心裂肺地呼喊：“停车！停车！……”

        终于，还是不敌四轮驱动，体力透支他重重摔倒尘土之间，眼睁睁看着他人带着自己心上人扬长而去。

        望着绝尘而去白色轿车，光赫只能用声嘶力竭吼叫宣泄心中怨恨：“白琬成！混账……我一定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