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去留

“首先，拜仁并不缺一流的右边前卫，罗本虽然因伤缺席了多场比赛，但只要他保持健康，就必然是这个位置的第一选择。我不否认你的实力很强，但拜仁绝不会把一名几千万欧元买来的巨星放在板凳上，除非将他卖掉。”

        “嗯。”秦古德轻轻点头，他当然知道，即使是五六年之后，罗老汉依然把持着拜仁的右路，荷兰飞侠在年过三十之后反而越老越妖，丝毫没有要退居二线的迹象。

        “除了罗本，托马斯-穆勒也可以胜任这个位置，作为拜仁青训和德国的未来，你也很难竞争过他。”

        “的确。”

        “其次，虽然你也可以打中前卫和后腰，但我并不认为你在这两个位置上可以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而拜仁阵中有托尼-克罗斯、施魏因施泰格、古斯塔沃、季莫什丘克、普拉尼奇等实力球员，他们的中场已经饱和，你很难会获得足够的上场时间。”

        “没错。”对于经纪人能够如此直言不讳，秦古德稍稍有些惊讶。

        “咦……你一点都不生气？”对方也有些惊讶。

        “生气？”

        “呃……我以为你会告诉我：你不会害怕任何竞争……”

        秦古德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不是那种热血上涌之后丧失理智的毛头小子，托马斯。”

        “你才20岁，当然是毛头小子……”电话那边的人嘟囔了一句，然后立刻又提高了声音，“事实上，上个赛季时拜仁就曾经向科特布斯报过两次价，只是被俱乐部拒绝，第一次是30万，第二次则是150万……”

        “足足上涨了四倍，我的行情倒是不错，”秦古德吹了声口哨，“现在呢？”

        “至少不会低于500万吧，”克罗特的声音微微有些笑意，“你知道，拜仁在德甲买人很少会有太高价格的……”

        “我好歹也是球队的进攻核心，才500万？”秦古德对这个数字稍稍有些不满——要知道，五年前邵嘉一从德乙的慕尼黑1860转投科特布斯时的价格也有100万啊。

        电话那边稍稍沉默了几秒钟，而后想起了略带无奈的声音：“谁让你不是德国人呢……”

        -

        在拒绝了拜仁方面私下的接触之后，拜仁俱乐部似乎并不死心，他们再次高调向科特布斯提出了报价：600万！

        这笔可能是科特布斯历史上收到的最高报价让经理海德里希心跳不已，他第一时间将报价单送到了主席莱普施的办公桌前。

        “吉多说的没错，不止加了一个零……”莱普施看着这份传真，一时间有些恍惚。

        闻讯赶来的霍夫曼来不及坐下，就开门见山地问道：“主席先生，您刚才说……拜仁又报价了？”

        “600万，3个小时之内到账。”莱普施将报价单递给了主教练，“你的意思呢，吉多？”

        德甲的主教练并没有球员转会的决定权，但霍夫曼这两个赛季超出想象的带队成绩让管理层不得不对他予以更多的尊重。

        霍夫曼看了看报价，抬头道：“我不知道的是……拜仁有没有像以前那样，私下和球员达成协议？”

        “我们才是应该提问的人，”海德里希耸了耸肩，“他最近在训练中难道没有什么异常吗？”

        “不，他这两轮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状态，但每次打拜仁的时候他总是非常兴奋，所以我无法确定。”霍夫曼摇头。

        “说实话，这笔报价让人很难拒绝。”莱普施轻轻敲了敲桌面，“斯坦芬，你去通知一下他的经纪人，探一探他们的口风吧，不要将话说绝。”

        -

        仅仅5分钟之后，海德里希就再次进入了主席办公室。

        “拜仁果然私下里和他进行了接触，开出了六倍的薪水，”他简单转述了电话内容，“但他拒绝了。”

        “拒绝了？”莱普施和霍夫曼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在他们眼中，秦古德没有任何理由继续留在又穷又破又没有前途的东德球队。

        “是的，啊，抱歉，他又打过来了。”海德里希直接打开了免提键，“嗨，托马斯，是不是有了变化？”

        “嗨，斯坦芬，我刚才和我的雇主通过电话，”克罗特的声音传了出来，“如果俱乐部的财政有什么困难，需要将他卖掉，他对此表示理解，但至少要在一个合理的价位上。”

        “呃……”海德里希迟疑着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们接受将球员挂牌。”

        -

        当中国的球迷结束了五一黄金周返回家中的时候，他们惊讶地发现中国旅欧球员的代表性人物已经持续占据了国内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长达一周之久。

        “秦古德引发欧洲豪门哄抢，必将刷新中国球员身价纪录！”

        “中国上帝拒绝拜仁600万报价：亚洲杯MVP要求合理身价！”

        “银河战舰锁定中国秦：他曾自曝要与卡卡做队友。”

        “传米兰欲购中国核心，加利亚尼看重13亿大市场。”

        “教授直言：买入中国重炮能让兵工厂火力倍增！”

        “曝弗爵爷有意引进上帝秦：他比国王董强百倍！”

        “曼奇尼力劝阿布扎比财团掏钱买人：他是曼城的孩子！”

        ……

        刚刚借着东风正式就任院长的秦文斌不得不抛下手头千头万绪的工作，向万里之外的儿子确认：“听说皇马、曼联和阿森纳都要买你？”

        还在睡梦之中的秦古德哭笑不得。

        然而事实是……这些报道中除了球队和人物的名字是真的，其他情节90%都是国内媒体借题发挥的，除了拜仁最初的报价，这几天之内只有德甲和葡超的几家俱乐部提出过报价，其中最高的价格也不过是勒沃库森的700万，但经纪人克罗特也证实了，确实德甲的传统豪强沃尔夫斯堡、沙尔克都向他询问过球员本人的意图。

        在德国最权威足球杂志《踢球者》和《转会市场》上，秦古德的参考价格分别被标记为1000万和万元，两家杂志也注明了理由。

        《踢球者》：“首个赛季的惊艳表现让人们对他的第二年稍有担忧，但他用数据证明了自己的效率依然冠绝德甲，为科特布斯带来参加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更取得了下个赛季欧联杯的资格。考虑到他的年龄和发展的无限潜力，1000万只是一个最为保守的起步价，但中国球员的身份让这份估值不得不打个折扣。”

        《转会市场》：“能够一人解决战斗的明星球员，同时也可以完美助攻队友，甚至可以为了球队的防守放弃进攻，不可多得。但考虑到他在应对紧身逼防上稍有不足，进攻方式略显单一，他可能并不适合高对抗的意大利足球和英格兰，而且作为中国国家队核心，频繁的长途往返势必影响其在俱乐部的发挥（而且已经在科特布斯得到印证），这会让国外的豪门们在出手时更加谨慎。”

        不得不说，尽管是德国足球最具权威、影响力最大的两家媒体，但它们都在有意无意中显露出了一点点的不和谐情绪——这或许也是整个德国媒体行业的共同毛病，它们从来不喜欢为中国发展和中国人歌颂成绩。

        霍夫曼有些担心转会的风波会影响到球员的表现，但5月7日，秦古德却再一次证明了自己是一名大心脏选手。

        一传一射，他率领球队用2-1的结果击溃了群龙无首的拜仁慕尼黑，保持了自己面对德甲班霸从不失利的记录，也彻底断送了拜仁慕尼黑争夺联赛亚军的希望，排名第三的拜仁下个赛季只能从资格赛开始欧洲冠军联赛的征途……

        一周之后的联赛收官战，他再次用传射击败了美因茨，帮助科特布斯以第五的成绩结束了整个赛季。

        16胜8平10负，56分，联赛第五（与汉诺威同分并列第四），获得下个赛季欧联杯参赛资格，这样的成绩让科特布斯上下喜出望外，远征归来的将士们也受到了全城球迷的热烈欢迎，他们再次像英雄一样接受着球迷们的簇拥与膜拜。

        但这还不是最后的高氵朝。

        他们还有一个冠军要去争取。

        2010-11赛季，德国杯的冠军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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