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傲娇三骑士3

“艾丽莎小姐，请慎言！”

        亨利瞥了一眼管家，这位跟随沃尔夫家族数代的中年男子很快会意，躬身行了个告别礼后，轻轻地退了出去——贵族之间某些事情的交谈，并不希望有无关的人听到。≥

        “领主大人并非不想，只是，如今卡尔萨斯的力量，实在太过薄弱。”

        “哼哼，这只是个不作为的借口！”

        亨利感到有点头痛了，这位小姐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说服，但是卡尔萨斯与众多叛乱者之间的详细实力对比，处于他的位置，却是不能随意说出这样的机密。

        这种东西，要是真的在民众间传播，对卡尔萨斯的人心安稳非常的不利，到时领主大人追寻源头，难免会给他带来大大的麻烦。

        虽说，同样身为贵族，亚当大人无权对他进行审判或者其他严重的责罚，但是，领主本身的权力，却足够把他挪到一个有职无权的清闲位置。

        这可不是亨利所希望的。

        正在心底琢磨措辞为亚当大人辩解，亨利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只是，当他目光挪回艾丽莎身上时，却顿时凝住了——那位骑士小姐，言笑晏晏，抓起了方桌上的小碟子，正将一小碟布丁高高举起尽数倒进嘴里。

        真是一位率性的小姐！

        亨利心中暗暗赞叹，因为过往的经历，他对那些近似繁文缛节的贵族礼仪并不是那么看重。

        “正因为我们是贵族，所以才需要理智行事，当下的局面并不是很乐观。”刚才三位年轻的骑士不停抱怨着全城戒严这件事情，他很清楚——这些带点怨气的话语除了泄，更有一种年轻人的勇气和冲动。

        但是仅有一腔热血并不是个合格的贵族，真正的贵族更需要审时度势的清醒头脑！

        所以，他委婉地说明了卡尔萨斯目前的情况。

        “谢谢亨利先生的招待。”

        吞下布丁后，骑士小姐又咕噜噜灌下一大口碧绿色的鲜榨果汁，这才站起来身来，“亨利先生，您这可以帮我们弄到通行的手令吗？”

        接受了一番热情的招待，骑士小姐流露出了一点儿告辞的意思，不过，在她决定动身离开之前，却突然出询问。

        从三位年轻骑士齐刷刷望来的期盼眼神来看，这是他们共同的意思。

        亨利有些哭笑不得，他突然现，之前那些善意的劝说，都已成为了无用的唾沫，完全被这三位年轻人当成了耳边风。

        从他的角度来说，他并不希望三位贵族出身的年轻骑士去冒险。虽然三位年轻人已经完成了基础战斗职业就职，不过，相对那些刀头舔血的叛乱者来说，他们还是太稚嫩了。

        叛乱者中，有不少人都是第六次埃塔战争的老兵，尽管可耻的战败令他们走上了一条可耻的道路，但是不可否认，从铁蹄和弯刀下逃生，从死人堆里爬起来，这些人所经历的事情，完全不是承平已久、声色犬马的贵族们可以想象的。

        尤其像他们这样刚刚从家族里出来的年轻人。年轻人需要历练，但诺戈的叛乱者绝不是一个合适的对手。

        心中作了一番思量，亨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通行手令这种东西，以他的地位和人脉关系，很容易就可以弄到，但是为了这些年轻人的安危着想，他没有答应的打算。

        显而易见的失落从三位年轻骑士的脸上浮起，骑士小姐的反应更是明显，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粉色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细线，那双经过长期锻炼而有棱角的肩膀开始起伏——

        “亨利先生，请相信我们！”

        骑士小姐艾丽莎抬起了头，冰蓝色的瞳孔中满是坚定。视线之前，大厅墙壁上色彩斑驳的大型油画在她眼中倒映，那是一副关于二百年前北境拓土战争的画卷——画面之中，厚重暗淡的笔墨杂糅数抹鲜红，栩栩如生的勾勒出惨烈的战场，烟尘激荡，尸横遍野，一位英勇的骑士扬起马蹄，挥动战矛，面对重重包围的敌人毫无惧色。

        油画的原作者是尤利塞斯·克洛宁，一位亲身参与北境拓土战争的贵族艺术爱好者，在一场让他失去右臂的战斗后，用剩下的左手完成了这副作品。

        这是被埃兰特王国历代君王誉为英雄诗篇、不朽之作的经典画作——《一骑当千》。当然，挂在亨利客厅的，只是一副赝品，珍贵的原作保存在王都埃尔瓦的博物馆里，但这并不妨碍艾丽莎小姐将所有的目光停留之上。

        “你们想和那位骑士一样吗？”

        亨利敛去了笑容，向着三位年轻人问道。只是，看到三位年轻的骑士忙不迭的点头，他又渐渐笑了起来，笑声带点嘶哑，像拉断了弦的竖琴一般，用力控制着声带的异常颤动，“天真！你们知道那位骑士的下场吗？”

        “知道。”

        科迪和拉尔斯的声音有点儿小，而艾丽莎小姐却是直怔怔地继续盯着油画没有回应。

        “那是一场悲剧！”

        仿佛勾起了昔日的回忆，亨利的语调变得高亢，略微停顿了一下后，似乎察觉了自己的失态，声音回复平缓，“羽翼未丰的雏鹰，不应挑战危险的悬崖。”

        “可是——亨利先生你真的不能帮这个忙吗？”

        对于亨利先生的谚语，艾丽莎恍若未懂。

        “勇气并非可靠的保证。”

        “我们并不只有勇气——”

        话音刚落，艾丽莎小姐拔出了剑。与寻常的贵族小姐装饰佩剑不同，没有为了减轻重量而镂空的剑身，没有雕刻繁美的花纹，也没有镶嵌任何华丽璀璨的宝石，只是一把很普通的制式骑士剑。

        剑柄的金属握手部位，因为长期的摩挲，对比边沿的颜色有些亮。

        剑锋向下斜指，艾丽莎小姐作出了一个标准的贵族决斗邀请。

        看到骑士小姐的举动，亨利朗声大笑起来，随即，他的右腿向后退了一步，伸出了一只手掌。

        “也好，就让我看看威尔莫特家族的后辈实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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