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何为神，何为魔

“……”慕璟璃无语。

        看来全都被那个变态说中了，凭她一个人果然没办法离开这里。

        可是让她就这么回去，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

        沉默了片刻，她看向阿岚，不死心地问道：“那你们这里就从来都没有人离开过吗？”

        “倒也不是。”

        阿岚回忆了一下，说：“听阿爹说，曾经是有人离开过的。但那个人，原本就不属于我们这里。大概和你还有你的夫君一样，是从别的地方意外来到这里的。”

        “那你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吗？”慕璟璃眸光一亮，心里陡然升起了一丝希望。

        阿岚摇摇头，“不知道。我问过阿爹，阿爹说他也不知道。兴许是编出来的吧，毕竟我长到这么大也没见有人离开过。哎，光顾着说话，差点儿忘了正事。阿爹还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快走吧。”

        “嗯。”慕璟璃眸光一黯，一颗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难道说，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忽然，她想到自己离开前，那个变态说过的话，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看来自己还是要回去一趟，将所有的事情问清楚。

        思及此，她说了一句“走吧”，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岚愣了一下赶忙跟上，追着慕璟璃道：“喂，阿璃，你慢点走，我要赶不上了。对了，你好端端地为什么来这里啊？还问我有没有人离开过，你……你该不会是想离开这里吧？”

        “……我只是有点儿好奇。”慕璟璃并没有说太多，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才能让那个变态开口。她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一直都看不透他。

        甚至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反正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倒不如一次性将自己所有的疑问都说出来。他配合最好，不配合的话，就算是用逼的，她也要逼问个结果出来。

        可是当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她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却生生地哽在了嗓子眼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只见面前的那人，银发雪肤，衣衫半敞。斜倚在床边，微微垂着眸，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妖孽的狐狸精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和无数次午夜梦回时一样，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让她一下子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存在的。

        “……泠……渊。”

        她下意识地低声轻喃，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对他的思念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反而变得比之前更加强烈。

        原来一直都是她在自欺欺人，以为自己真的能做到潇洒放手。

        可现实却是，她根本抑制不住心底的思念。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就会彻底地流泻出来。

        所有的伪装顷刻间分崩离析。

        “过来。”九溟抬眼看向了站在门口的慕璟璃，微微眯起的红眸中映着愠怒。

        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里面还掺杂着某些复杂的情愫。

        可慕璟璃却没有注意到那些，因为在她看清楚那双眼睛的时候，就好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瞬间从头凉到了脚底，回到了现实当中。

        不过，她还是朝着九溟走了过去，停在距离他一米的位置，神色复杂地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和他长着一样的脸？”

        “你认为本尊是谁？”九溟漫不经心地反问。

        就在慕璟璃愣神之际，他忽然伸手一拉，将她扯到了自己身边。然后一个翻转，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只剩下了一拳之隔。

        慕璟璃被他禁锢在怀中，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那温热的呼吸，甚至能够听到他的心跳。

        “咚咚咚……”

        她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便失去了全部的思考能力。

        由于周围逼仄的空间，她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从那双黯红色的眸子里，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接着，就见对方瞳孔一缩，痛苦地拧了拧眉。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藏在袖中的发簪竟然捅在了对方的胸口处，艳红的纱衣上瞬间绽放出了一朵妖艳的血花。

        “放手，听到没有？”慕璟璃喉间一紧，心跳逐渐变快。

        她握着发簪的手紧得发颤，冷声道：“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会有一张和泠渊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做你的王后？我的这具身体……究竟是谁的？为什么和我的容貌那么相像？”

        “阿璃，你果然还是出手了，你就这么想我死吗？”九溟惨淡一笑，倏然猛地出手，一把将慕璟璃揽进自己怀中。霎时间，簪子“扑哧”一声刺得更深，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到了最近。

        他侧头将薄唇靠近慕璟璃的耳畔，虚弱地道：“杀我一次还不够吗？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狠心的女人……”

        “你不信我？”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慕璟璃的脑子里忽然“轰”的一下，响起了无数的质问声。

        某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蜂拥而至，一个个的画面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闪现而过。

        “阿璃，你看这是什么？你不是说喜欢人类饲养的动物吗？喏，给你。”

        “狐狸？好漂亮的狐狸。就是眼神太冷了，以后叫你泠渊可好？泠渊，泠渊……”

        ……

        “阿璃，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我答应你，将来一定会带你离开，我们找一个有阳光，有花有草，有动物的地方好不好？你总说喜欢水镜中的那个世界，我陪你一起去，可好？”

        “那就说定了，你可不准骗我！”

        ……

        “阿璃，你告诉我，何为魔？何为神？难道就因为我与那些所谓的神族不同，就要被他们归为异类，活该被他们杀死吗？我只是不甘心，难道有错吗？”

        “事到如今，你还是意识不到自己的错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那么多的人？彦哥哥说的没错，你是魔，生来就带有魔性，会给神族带来灾难！”

        “呵，又是容彦！阿璃，我问你，你心里可曾有过我？是不是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

        “是！”

        “那好，我便毁了整个神族，包括你的彦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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