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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玉龙飞甲


凌厉  的寒风呼呼作响,纷乱的雪花撒欢似地乱跳,就像是卷扬机里面吹出来的秕壳一样。

远方的天际迷迷茫茫,寒冷仿佛悄然生长的伤口,疼痛已经深入了骨髓,伤在膏肓之间,才被不经意地发觉,却已经痛彻心扉。

眼前飘起了愁绪似的稠雾,像长在美人如玉的皮肤上的疮疤,虽然结了薄痂,却是终生不愈的遗憾。

那伤口时不时又会崩裂,流出那么一丝粘稠的浓水,让人觉得撕心裂肺地痛。同时,也给这件白如膏腴的艺术品,留下了那么一点点的瑕疵。

这样的场景,不得不让人感叹造物主的伟大,它在不经意间就已经造就了这么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同时又让人感受到它的残酷无情,为什么要给它留下这一丝瑕疵呢?难道它就不能允许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存在吗?

贺西风抬头看了一下前方,两面刀削一般的绝壁还在远方,而在绝壁上方的天空,好像还有几股彤云互相交织在一起,在狂风的作用下,那几股彤云在不停地飞舞,不停地扭动。

仔细擦亮了眼睛一看,天空中的那几股彤云好像是几支飞龙。它们那一副宽大而又结实的额头上,有两只像灯笼一样巨大的龙眼,那眼珠子还在眼眶里面不停地旋转,好像在巡视着自己管辖的地盘。

它的脖子粗长而又灵活  ,身躯庞大而又健壮,尾巴粗壮而又有力的,五支爪子锋利而又灵活。它周身又覆盖了银光鳞鳞的龙鳞甲片,在那灰暗的光线照射下,也熠熠生辉。

此刻,那几只风中扭动的玉龙,不知道是因为政见不和呢?还是因为抢夺地盘,总之他们在风云中不停地缠斗,几股粗大的身子扭曲地纠缠在一起。那有力的爪子在对方的身上不停地抠,不停地抓,致使它们身上的鳞片纷纷脱落,并随风飘落了下来。

那些被风吹过来的雪团,好像就是那天空中几只玉龙缠斗而掉下来的鳞片一样。遮挡住了天空的光线,让整个天空的光线都  暗淡了下来,如果不是周边的皑皑的白雪映衬,可能大家都看不清眼前的天地。

寒风夹着雪片不停地飞来,打在贺西风他们的身上和脸上,让本来就冻僵了的肌肉感觉更加的生痛。

“沙里飞”和“骆驼”站  在站队伍的最前面,脸上尽是犹豫不决的神色,尽管他们也经常在西域的沙漠戈壁上行走,也见惯了那烈烈的西风,还有那遮天蔽日的狂沙,但面前的景象,比大漠深处的恶劣环境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他们还是感到望而生畏,一个个支着身子踌躇不前。

这与西域戈壁上的风不同,那里烈烈的西风和满  天的黄沙,都  是自然界的产物,它们的出现完全符合自然界的规律,让人很容易理解,很容易接受。

但这里的环境和风雪都  很奇怪,它们好像是有人故意为之,故意改变了这里的自然环境,然后再利用风与雪的力量,造就了这样离奇而又变幻莫测的局面。

首先,那两山之间的豁口就像是刀削斧砍一般地垂直,显然不是自然形成的地理奇观;其次那空中搏斗的几条巨龙太过于逼真,以至于怎么吹都  吹不散,这显然  是有人利用风吹过那个豁口的时候,改变了风的走向,让他们形在了一条像龙一样的路线,再卷起那些雪团,所以就像是两条大大的玉龙在天空中搏斗;最后,那几条搏斗的玉龙,就在豁口接天际线的地方搏斗,不往上升,也不往下降,显然  是有人用特殊的手段控制了它的高低。

没有想到这人类认识自然,改造自然的能力居然有这么的强大!

那个叫“荷包蛋”的胆小鬼,看到这样的情况,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嘴里一个劲地嘟弄着说道:“山神爷已经发怒了,派出玉龙来惩罚我们了,都怪我们不知天高地厚,还请山神爷放过我们,回去后我一定给你多多上香!”那人说完后,还跪在雪地上一个劲地磕头作揖,他那虔诚的样子,看得身旁的骆驼想笑也不是,想打也不是。只好移开自己的视线,不再去看那个天生没胆的窝囊废。

贺西风走在队伍中间,好像感觉到了队伍当中有一丝异样,于是他便走到了前边来。

又一阵寒风灌来,吹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不知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脸颊飞过,好像是划伤了“沙里飞”的肌肤,他下意识地用手一摸,好像还真的有一丝血腥的味道传来,一看那手套上还真的有一丝血迹,莫非这雪花也能割伤人的肌肤?

一切皆有可能,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讲,给柔弱的水加足了压力,它也能轻易地切割钢板,如果这风量够大,风速够快,风里夹杂的雪花想割开人的肌肤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想到此,“沙里飞”便再次深深地埋下自己的头,想好好发保护好自己的那张脸,不要再受到风雪的侵害,这样一来,他的视线就更差了,眼前的一切更加看不清晰了。

那大雪团中夹杂着一些薄薄的冰片,就像是鳞甲类动物身上的鳞片一样坚硬而又锋利,在狂风的作用下,它们高速旋转,快速飞行,就像是武林高手射出来的暗器,不停地飞向“沙里飞”的身体。

那些冰片儿一旦接触到障碍物,便会毫不留情地给对方留下一些难忘的纪念。飞沙那厚厚的防护服也不能幸免,冰片过处,那防护服的面料被割开了一些横七竖八的口子,里面的羽绒等一些材料,如天女散花一般地飞了出来。

眼看快到那两座冰山相夹的豁口了,风好像故意在和他们较劲,越吹越紧,越吹越急,甚至将那冰崖上悬着的冰溜子都吹折了一样。

此时,那只雪狐正好从三应台的那个洞口中钻了出来,为了躲逼这凌励的寒风,它贴着冰壁的墙根飞快地往前跑去,一不小心还撞断了几根冰溜子的冰尖。

那冰尖从冰溜子上掉下来以后,学没有掉到地上,便被狂风卷起,一起顺着风向,朝前急速飞了过去。

后面的人使出了浑身的劲,推动着“沙里飞”顶风向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重重地击打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是有人用一根长长的红缨枪,刺穿了他的衣服,划开了他的肌肤,冰凉凉地拥穿了他的身体。

他的身子为之一颤,神情为之一紧,随着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他的胸口仿佛流出了一股温热的血液,将那个插入他身体里的冰凉的异物开始慢慢融化。

而那股温热的血液还没有流到衣服外,便被那凉风吹得凝成了一团血红的晶状体。

飞沙忍住疼痛,看了一下,原来他那厚厚的衣服上被击穿了拇指大小的一个窟窿,一截如拇指大小的坚硬之物已经透过  衣服,刺入了他的体内,只是深度不是很深,好像还没有伤及他的内脏,所以他只是感觉有一些疼痛,却没有影响他的生命的一些功能。

但这一惊也非同小可,给他心里造成的阴影和震动都  是难以估量的,先前还稳如泰山,沉如深潭的他,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他首先想到的是转身往回走,但是他身后的人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的情况,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他们还以为是风力又加大了,把“沙里飞”吹得在往后退,所人后果面的人又鼓足了劲,使劲推着他往前走。

“沙里飞”被后面的人控制得死死的,一点挪动的余地都没有,只有机械地往前走,这时又一个硬物击中了他的额头,刺破了他额头上的皮肤,那硬物带着雪迹掉在了他的脚  下,他忍痛一看,原来那是一小块冰溜子。

这时那些冰溜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杀伤力也越来越大,就像是散弹枪打出来的枪子儿一般。他不能再这样走下去了,要不然他迟早会被这些冰溜子打个千疮百孔。

于是他准备奋起反击,必须挣脱后面人对他的控制  ,才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在这种情况下,生的机会只有靠自己去争取。

他抬起头来大叫了两声音,希望身后的伙伴能明白他的意思,但在这样的环境里,他的一切努力都  是白费的。

既然  用语言已经无法与同伴沟通,那就只有用肢体动作来沟通了,于是他的肩膀也有力地扭动了几下,却一时无法挣脱身后人对他的控制,因为后面的那个人埋着头,用两支有力的臂膀压着他,就像是押着一个即将赴刑场的死刑犯一样。

“沙里飞”越里想挣脱,那个叫“骆驼”的人就越是越用劲,两人就像在摔跤一样,但是在力量上,他显然不是“骆驼”的对手。

没有办法了,飞沙只有扬起脖子准再次备高声呼救,可就在他扬起脖子的瞬间,一根三寸来长的冰溜子,被狂风吹了起来,那锋利的尖端,就像一只锥子一样,急速朝着他的面门飞来,一下子便刺进了他的咽喉。

他只觉得自己脖子为之一紧,全身为之一凉,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而他的身子仍然像一块人肉挡箭牌一样,被身后的“骆驼”推着,继续向前走去,只是骆驼觉得自己越来越吃力了,而他手中的“沙里飞”根本就没有一点点自主向前的动力了。

“沙里飞”身上淌出来的血水,还没有掉到地下便凝固了,所以后面的人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异样,更不会想到被大风吹起的冰溜子已经刺入了他的咽喉了。他们都躬着腰,躲在“沙里飞”的后面,这样倒是避  开了狂风吹来的冰溜子的攻击。

倒是“沙里飞”的身体早已被击打得千疮百孔,就像是一面筛子一样,浑身上下,找不到巴掌大一块完好的肌肤,而他本人也早已经气绝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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