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恩小惠

“这里停车就好。你回去吧，辛苦了。对了，明天早上八点都这里来接我。”展瀚哲揉揉太阳穴，脸上是掩不住疲惫之色，淡淡朝司机吩咐道，然后提着公文包就下了车，看着司机开着车离开，一直挺拔身板才微微放松了些，他轻舒了一口气，下意识抬头看。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大多数楼层灯光都已经熄灭，只有少数几家亮着淡黄灯，而其中有一家，显眼阳台上，点着一盏暖红色小灯笼，漆黑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展瀚哲就站楼下，仰着头怔然看着那盏暖红色灯。那投射出点点光晕几乎就像是一只温暖体贴手，轻轻抚过他心，扫平郁积其中疲惫。

        他知道那是谁。

        是秦晗玥。

        一开始他总以为只有他说会来时候她才会点燃这盏灯，可后来有好多次他没有通知她就过来，却总是看到那盏暖红色灯，一直亮着，就像是点亮这盏灯主人那样，他来也好，不来也好，她总是静静默默等着。

        他想，这些不过是些小恩小惠。爱其实就是些小恩小惠，可有那么多人甘愿为这些小恩小惠疯狂失控。相信爱人是呆子，陷进爱里人是傻子。爱太愚蠢又太危险，他才不要变又呆又傻。就像他母亲傻傻爱着一个已有家室男人，后甘愿成为他二房太太，用一生痛苦换那一时所谓乐。

        他迈开步子向楼内走去，但嘴角淡淡满足弧度似乎暴露了什么。

        “我回来了。”微暗走廊灯光里，他换上早被秦晗玥拿出拖鞋，整栋公寓里走几步总能有一盏暖色灯，形状各异，有些可爱有些精致有些恶搞有些典雅，它们都亮着，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柔和光线交织蔓延，就像是一道道颜色亮丽彩虹。

        往日常常得到温柔明朗回应却迟迟都没有得到，公寓陷入一片静默。

        他皱了皱眉，微微放大声音，“晗月？”

        依然没有回应。

        难道……她不？

        眉头皱紧。心里莫名不安，他有些恼火迈大步子，朝卧室走去，那里罕见一片漆黑，一盏灯都没有。

        ‘啪！’

        直接打开亮照明灯，微微刺眼炽白色灯光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卧室，展瀚哲下意识闭了眼睛，再次睁开，他看到秦晗玥一副受了惊吓模样愣愣看着他。

        “你啊？我刚刚叫你怎么都不说话？”紧皱眉头慢慢展开，心头恼怒被淡淡喜悦一点点融掉，然后占领，但面上还是佯装不满道。

        “啊……我没听到。”秦晗玥顿了几秒，慢慢答道，“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我说了我今天晚上会来啊。”展瀚哲瞪她一眼，脱下外套自己挂好，“你眼里我是那么说话不算数人吗？”

        “唔……大概是因为你不良记录太多吧？”秦晗玥调皮笑笑，一反事务所严肃刻板模样，变灵动起来，“话说回来，你近到我这里来次数也太频繁了吧？”

        “怎么？不乐意？”展瀚哲坐到床边，亲昵捏她脸，“那我就到别女人那里去好了……诶？你眼睛怎么肿了？哭了吗？”

        秦晗玥连忙拍掉他手，眼眸闪过一抹慌乱，自己摸摸微微变肿眼睛，努力笑道，“还不都是因为你，我刚睡好好，忽然把灯开那么亮，把眼睛刺到了才会肿吧？”

        “不对啊，平时你卧室也会开盏床头灯，今天怎么会……”展瀚哲奇怪道。

        “啊，可能忘了开吧。好了，闻闻你身上酒味，我醒酒汤已经熬好了，肚子饿了吧？今天赏你咸汤圆吃。”

        “你不是说以为我今天不会来？”展瀚哲勾了唇，笑着揽住她。

        “那万一你来了呢？”秦晗玥推开他，“这不就来了吗？我要煮宵夜。”说着就要下床穿上拖鞋。

        为了‘万一’吗？

        展瀚哲感觉自己心因为这句话而温柔跳动了一下，忽然觉得非常柔软，白天还想着晚上要找她算账心思也一下子消了。他猛地拉住秦晗玥胳膊，一个用力就把她压床上，看着自己身下她晶亮而惶惑眼眸，展瀚哲邪魅笑了笑，她耳边低语，“怎么办？比起吃宵夜我现想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