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chapter.058

间桐雁夜觉得自己今天运气简直是糟透了！

        事情还要从早上Berserker第一次暴走说起。作为一年前才开始开发魔术回路魔术师,又没有一个肚子里就将他体内魔术回路,全部开启好母亲,雁夜能够使用魔术回路数目远低于正常魔术师。

        能够被圣杯选上，还多亏了他姓间桐，是御三家一员。按照圣杯战争一开始设定,御三家一定会出现一名被圣杯选上aster。

        这一届间桐家被选上aster，就是雁夜。

        和艾因兹贝伦、远坂家不同,同为御三家间桐家因为水土不服缘故,魔力正衰退。后代魔术资质越来越差,也越来越少，到了雁夜这一代时候，也就雁夜有资质可能成为魔术师。可是雁夜从小就厌恶间桐家魔术,不但拒绝继承间桐家家学，是早早离家出走，追求着普通人生活。直到他听到他一直仰慕女性，——远坂家夫人葵——应了间桐家请求，将次女樱过继到间桐家，才再次回到间桐家，接受了自己责任。

        没有人比雁夜了解间桐家魔术丑陋，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无法看见樱被这种魔术所摧残。

        雁夜回到了间桐家，试图用自己方式，从间桐家家主手里，拯救樱。

        只要能够让樱远离间桐家，雁夜无论做什么都无所谓。哪怕不得不面对自己一直逃避东西，哪怕需要付出命代价，雁夜都愿意。

        ——希望能够看到樱脸上幸福笑容……

        为了这个想法，雁夜义无反顾燃烧着自己生命，也不介意自己成为aster代价，是只剩下一年寿命。

        不过是一年时间而已，那个朝气勃勃年轻人已经不见了，留下来只有满头白发、半身失去知觉可怜人。

        不过雁夜不后悔。

        不仅不后悔，还父亲建议下，召唤了Berserker。

        Berserker狂战士。

        这个英雄特性，是可以召唤时候，额外加入一段咒语，从而牺牲掉英雄理智，换取其他能力上升一个等级。因为这个因素，Berserker实力一般都会凌驾于其他英雄之上，压倒性数据，让Berserker能够主人魔力充足情况下，不惧怕其他任何英雄！当然了，为了维持这个狂化能力，Berserker这个职介消耗，也比其他任何一个职介都要来多。

        对魔力稀少间桐雁夜来说，仅仅是维持Berserker实体，就已经十分勉强了，战斗时候是痛苦万分。出于这种状况，他根本不能让Berserker进行持久战。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Berserker是强！

        哪怕不能进行持久战也没有关系，只要找准时间，坚持到后，胜利人，也一定是他。

        一定要坚持到后才可以……！

        雁夜这么对自己说：只要坚持到后，获得圣杯，那么樱就一定会获救，露出幸福笑容。

        这样想着雁夜，甚至没有去细想，为什么间桐家会将樱过继过来，也没有思考他将樱救出来以后，只剩下一年寿命他，要如何安置樱。

        反正这一切，都是时臣错。

        但有些时候，不是想就可以。

        Berserker很强没错，消耗也跟他强成正比。要驾驭这么强大英灵，雁夜还是勉强了。

        狂战士是没有理智，一旦发起疯来，就算是一个合格令主也难以操控，何论雁夜这样子半吊子？

        正如今天早上，也不知道Berserker是看到了什么。突然挣脱了雁夜操控，显出实体，向着远方追去。这个意外，显然不雁夜计划中。他花了很大精力，才将Berserker重归于实体化。做完这一切以后，他连站着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依靠着墙，来渐渐恢复精力。

        偶尔一次转头，他看见了熟悉面貌。

        葵。

        那幅熟悉容颜，哪怕惊鸿一瞥，雁夜也不会看错。何况，这还不止一眼。坐车葵，像是察觉到他存一样，停下了车，转过头看向他所地方。

        雁夜下意识往阴影处缩了缩。

        不想……让葵看见这样狼狈自己。

        可是葵并没有离去，她坐车上，没有下来，却也没有离去。而是静静看着雁夜隐藏地方，一言不发。黑色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对——

        葵为什么会出现这里？

        直到这个时候，雁夜才察觉出不对。

        虽然是魔术师妻子，可是远坂葵本人却不会任何魔术，不会成为代替远坂家，成为令主。而根据雁夜从脏砚那里得到消息，也是圣杯战争开始前一天，远坂时臣就将葵和凛送往了远坂葵娘家，禅城家。

        禅城家，距离冬木市位置可不近。

        为什么，葵会独自一个人……

        雁夜开始思考种种可能。

        葵是不是为了时臣，回来做诱饵？

        雁夜不惮以大恶意来揣测远坂时臣，连亲生女儿都可以送人父亲，还有什么事做不出呢？

        这个时候，冬木市作为圣杯战争舞台，充满着危险。而葵作为远坂家女主人，肯定会被认出来。

        “可恶——”

        雁夜抓着衣襟，死死地咬着牙，担忧看着巷口葵，忍着疼痛，放出体内虫子，检查葵是否被人所跟着。

        如果不是因为早上Berserker暴走，他一定不会让葵一个人走冬木市。

        雁夜靠墙上，虚弱大口喘着气，一直目送他眼中远坂葵离开他视线，这才松了一口气。摇摇晃晃靠着墙面，缓缓坐了下去，用手撑着地，痛苦咳嗽起来。

        还能以这幅狰狞面容，这个世上喘息多久呢？

        雁夜恍惚间如此想到。

        不过能够将樱救出来话，一切都值得。

        雁夜捂住肚子，看着地上咳出来血，还有血泊里跳动虫子，发出痛苦呻-吟。

        视线渐渐模糊，他恍惚间听到救护车刺耳响声。

        “病人这里！”

        “情况不稳定，一级戒备。”

        ……

        似乎有谁这么说着，然后有人抓着他手，将他强行按了担架上。

        雁夜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身边白大衣，想要挣扎着离去，可是还没有等他说什么，便再一次剧烈咳嗽起来。

        雁夜身体实是太虚弱了，魔力也所剩无几，连普通人都制服不了。而且他这份挣扎还被身边随行护士给注意到了。

        年轻护士一面温柔安慰着雁夜，一面偷偷报告医生，将雁夜送入救护车后，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等雁夜再醒来时候，他已经做完手术，躺病床上，打着点滴。

        雁夜吓了一跳。

        经过医生诊治，原本虚弱身体确好受不少，可是这并不代表雁夜不意外。

        怎么会突然到医院呢？

        就雁夜疑惑时候，他听到门口说话声。

        “他身体怎么样了？”

        “恕我直言，他现还活着，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门并没有遮掩严实，透过门缝，雁夜能够看到一个年轻女人正跟医生谈话。而那个背影，正是他所熟悉，远坂葵。

        不对——

        雁夜对于远坂葵声音很熟悉，那个女人虽然背影和葵有着八分相似，但是细看还是能够看出不同。比如她头发贴近黛色，葵则是黑色。

        那么，这个人是谁？

        “言于此，浅神小姐你好好考虑吧。”

        “唔。”

        谈话就此打止，透过门缝，雁夜看见那个叫做浅神年轻女人，门外站了很久，这才进来。

        “呀，你醒了？”

        从门外进来浅神，看起来像是没有料到雁夜，醒如此之，看起来十分惊讶。这份惊讶，让雁夜难得生起了几分羞涩。可是浅神像是没有理会雁夜羞涩，反而轻轻地坐到了雁夜窗前，温柔将手抚雁夜额头上。

        “有没有觉得好受一点？”

        浅神关心说到。

        “我……”

        雁夜张了张嘴，只觉得自己声音简直是干涩可怕。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十分别扭，这种如长者般悉心照料态度，还有那熟悉面容，让雁夜不由产生了一种心爱人身边感觉。

        没有错，浅神外貌跟远坂葵起码有八分相似。

        这不仅是五官，连神态也是如此。

        同样温婉面貌，同样温柔语调，还有如长者般亲切照拂，都让雁夜产生了一种错觉。

        可是，这么相似浅神和葵，却能够让雁夜清楚分清楚这是两个人。

        较之葵，浅神五官加精致秀丽。跟葵那双如静水一样温柔黑瞳不同，浅神眼睛是红色，像血一样红。但是这双血红色眼睛，却又不会令人感到可憎。放这个人身上，只能让人感觉到张扬与恣意，这份恣意张扬，让人觉得她温柔，带着一种无法拒绝强势。

        少，雁夜无法拒绝。

        他只能看见浅神用手，轻轻抚过他脸，然后来到他脖颈，感受到那轻柔触感，脖子停留了片刻，又往下滑去。

        雁夜身子一下子僵硬。

        浅神已经握住了他手，那只负载着令咒手。

        令咒！

        雁夜一下子瞪大了眼，几乎要坐起来。

        可是，并没有。

        浅神用另外一只手，按他胸口。仅用一只手，就止住了他动作。然后，他听见了浅神那带着疑惑问句。

        “你是……间桐雁夜？”

        年轻女性，如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