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出门

六天后我们就启程回京了，行程中并不劳累，额娘姐姐准备的面面俱到，我也只好做个闲人赏赏沿途风景。只是阿玛上了年纪在塞北又总是劳累，身体不堪路程颠簸在启程几天后就发烧大汗，幸而我留意带了些药材，每到一个驿站便补给，倒也没什么大碍。

        因为是走的是官道，六月末出发，七月中旬左右就到了京城，途中只费月余。到了京城后，阿玛忙着上朝述职，额娘整顿宅子，我只好缠着姐姐，结果姐姐整日里都是刺绣，赏花，看书，弹琴，对我而言实属无聊。

        兆佳氏家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后花园我却及其喜爱，我把从塞北带来的稀奇种子和喜爱的种子全种了，只是许多种子水土不服大都没有发芽，这我本就考虑到了，又让人支起个大棚子，四周也封闭起来，类似于现代的温室，虽不能完全一样但总归有些成效，种子发芽率也提高了许多。

        还在园里搭了个秋千，每日和成玉给种苗浇浇水，邀姐姐赏赏花，真是快活极了。原本这样是极好的，可我就是不喜欢每日待在同一个地方。

        我坐在秋千上一下一下的往上荡，每次牟足劲往上荡，也就只能看到围墙上的瓦片，然后越来越低。成玉端了盘桂花糕走来，就听到她说：“小姐，尝尝我这次做的桂花糕是不是和小姐做的味道一样了？”

        我看着盘中的糕点直犯恶心，自从我给成玉吃了我做的糕点觉得好吃后，成玉每天都缠着问我做的方法，还变着花样的做糕点给我吃，其实我已经告诉她做的方法，但人总是先入为主，明明已经味道差不多了，却还觉得不是原来的味道。

        我苦着脸对成玉说：“我的好成玉，你做的已经特别好了，你就别在给我吃糕点了，我都吃腻味了。”

        成玉把糕点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就笑着问我：“那小姐喜欢吃什么味的糕点，成玉马上去做。”

        我对她招了招手，让她过来，“我什么都不想吃，你帮推推秋千可好？我想要看看墙外。”

        成玉赶忙站在我身后，提醒我道：“我要推了，小姐抓紧了，要是够高或是想停下知会我一声。”

        我欢快的说：“知道的，成玉快推，帮我荡得高高的。”成玉推着我的腰，一下子我就看到墙上的瓦石，我兴奋的对成玉说：“再高点，再高点，我就快看到墙外了。”

        成玉答到：“好嘞，小姐抓稳了。”说完再一推，我便到了新的高点，看到了墙外的树，是棵山楂树，我兴奋的对成玉说：“我看到墙外有棵山楂树，竟还结了果子，成玉停下，我想吃冰糖葫芦了。”

        成玉停了下来，站在一旁，见我停下秋千，说道：“可奴婢不会做糖葫芦呀！”

        我下了秋千，笑嘻嘻的看着成玉，给成玉比了个嘘的动作，压低声音说：“我们可以出去去外头买呀，现在时辰还早，我们可以在午饭前赶回来的，额娘家事繁忙，姐姐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额娘的。”我知道成玉一定会把额娘搬出来的。

        成玉表情犹豫，“不行小姐，万一被夫人发现了，就死定了。”

        我不给她继续犹豫的机会，一把拉住她往后门溜，“放心，绝对万无一失，一切有我担着。”

        出了门，大街上小贩叫卖声源源不断，店铺、摊位上的东西琳琅满目，我就像自由的小鸟般东瞅瞅西看看。成玉还是一脸的紧张，“小姐不是说要去买糖葫芦吗？咱们寻了糖葫芦的小贩，买了就回去吧。”

        我看着成玉的表情越发的乐了，对她说：“你家小姐我出门可不止是来买串糖葫芦的，在府里呆这么久你都不嫌闷的吗？我可要玩个尽兴。走啦，去那里看看。”说完不待她回答就牵着她往下一个摊位上跑。

        我瞧着个海棠纹灯笼十分的喜欢，便伸手拿在手里细细的瞧着，老板笑嘻嘻看着，说：“姑娘买个灯笼吧，马上就是中秋节，点盏漂亮的灯笼赏月，更美。老朽做灯笼几十年了，这灯笼皆是上好的纸和竹子编制而成，姑娘手中这盏也是本铺中精品呀。”

        老板夸得天花乱坠，可我却瞧这灯笼与其他别无两样，只是觉得这灯笼上的海棠画的很是好看，特别喜欢，所以想着买下也无妨，就问旁边的成玉：“你身上可带着钱？”

        成玉表情窘迫，说：“小姐，我身上并未带银两。”

        摊主听到我俩的对话，脸色瞬间就不友好了，伸手就拿走我手中的灯笼，嘴中还说着：“早就看你两在其他摊子东看西看也不买东西，原来是没钱的，没钱还看什么，要是摸坏了你们也是赔不起啊。”

        成玉气的不行，叉腰对着摊主说：“老伯，你怎么这样说话呢？我们只是出门急没带钱而已，你看我家小姐的样子像是没钱的样子吗？”

        我看着成玉炸毛的样子，顿觉好笑，伸手准备拿出兜里的钱袋，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老伯，这灯笼我买给这位小姐了。”我抬头看到来人，是他，那日和他弟弟迷路的人，他今日穿的倒不是蓝袍，是件青灰色的长袍。我为何记得那么仔细，因为长得好看性格又好的人总是能让人印象深刻呀。

        “这灯笼就当是在下给姑娘当日引路的谢礼。”他面带笑容看了我一眼，便要把一锭银子递给老板。

        老板笑嘻嘻的要去接住，“公子阔绰，小老儿找你五两。”

        我伸手截住他的手，对摊主说：“这灯笼我也并不是特别喜欢，不过是偏爱纸上的海棠，况且你这灯笼也并无特别之处，若是花五两买了实属破费。”又往摊子上看了看，拿了只木兰木簪，对摊主说：“不如再赠只簪子，若是不行，那我们便去下家看看。”

        我对他使眼色，拉着成玉作势要走。摊主果然急了，急忙挽留道：“姑娘莫走，卖给你就是了，我这手艺只怕姑娘再找几家都找不到。”

        我笑了，忙附和说：“老伯说的是。”我在成玉惊讶的眼神下从钱袋里拿出五两递给摊主，让成玉拿过灯笼和木簪。

        “姑娘原是有钱，倒是我多管闲事了，只是我该怎么还恩情呢？”他收回银锭，看着我。

        成玉将木兰簪插入我的发间，我看着他心想既然他是京城人士定会知道有什么好玩之处，我笑嘻嘻的开口：“你也不用姑娘姑娘的叫我了，我叫兆佳舒窈，你叫我舒窈就好，初来京城，不如咱们结交个朋友吧？你可知京城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他细细打量着我，回道：“荣幸之至，我在家中排行十三，家里人都叫我十三，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我小声嘀咕着，排行十三就叫十三，那我还叫老七呢。我猛然想到什么，表情就僵在那了，他说他叫十三？他是京城人士，那他全名叫什么？我实在是太想印证心里的想法了，就克服心里的恐惧颤着声问他：“那，那你全名叫什么？”

        我在心里祈祷默念：千万别姓爱新觉罗，千万别姓爱新觉罗，千万别姓爱新觉罗……

        他似笑非笑，对着我说：“爱新觉罗胤祥。”

        我的身体好似被雷劈了一般，就定定的焦在那了，成玉比我反应快，立马拉着我朝他行礼：“十三爷吉祥，我们是尚书府的。小姐初回京城不识得十三爷，请爷恕罪。”

        他抬了抬手，说“免礼。”

        “谢十三爷，那舒窈先告辞了。”说完就想转身走，我看着他只觉得心虚，早知道他是阿哥，打死我也不逗他们，还跟他们赛马，还怼了那个十四阿哥，兆佳舒窈啊，兆佳舒窈，你是闲命太长了啊，怎的就在太岁头上动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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