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密室

李罗罗找到龟丞相：“义父，我就是个侍女，怎么老是被别人说是君上的情人呀？”

龟丞相只想着自己已经完成了事情，根本不太想管李罗罗的情绪：“李罗罗，知足了吧！你以前是个乞丐，是我救了你。现在在水晶宫里吃香的喝辣的，还图什么呢？”

李罗罗只好把自己那一肚子的情绪咽了下去，抬上一副笑脸给龟丞相倒酒：“义父说的是，我不去管那些嚼舌根的。”

龟丞相喜滋滋喝着酒：“这才乖！只要你听话，好好住在水晶宫里就成。”

李罗罗点着头，微笑着说自己一定。

水晶宫殿看着美丽，说起来就像一座琉璃囚牢。

李罗罗被禁止外出，虽说住在水晶宫里什么也不用做，好似真的成了主人家一般，但李罗罗却始终不安生，总是做噩梦，梦里，一个逆着光的人看不清是谁，狠狠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在透不过气就快要死亡的痛苦感受中，李罗罗吓醒了。

在水晶宫里无事可做，于是李罗罗就只能浇浇花，散散步。

有一天，一条黑狗无故钻进了花园草丛里。

李罗罗不慎将水泼到了黑狗的身上。

黑狗眉心一粒白，皮毛光滑，一看就是富人家娇养的宠物。

李罗罗想唤人来把黑狗带走，却听见对方口吐人言。

黑狗道：“你就是李罗罗？”

李罗罗点点头：“对，你是？”

黑狗：“我叫道玄。”

李罗罗：“你迷路了？要不我送叫人送你回去？”

道玄：“我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李罗罗：“你找我什么事？”

道玄咬着自己尾巴原地转了两圈：“也没什么事。”

尴尬随之而来。

李罗罗看着眼前的黑狗一会儿刨脖子，一会儿吐着舌头哈气，有点不明所以：“所以你是一条成精的流浪狗，准备在这里讨食？”

道玄转了转眼珠子：“可以这么说。那我就跟着你吧！不过别告诉别人，我是偷偷跑进来的。”

李罗罗：“没想到，我是这水晶宫里的宠物，你成了我的宠物。”

道玄：“你怎么会变成这里的宠物的？”

李罗罗：“一眼难尽。”

难得，有一条狗可以陪着李罗罗，而且还是一条会说话的狗，李罗罗乐乐呵呵地和道玄讲了自己的所有经历，还忍不住说明了自己的现在的心境：“其实呆在这儿也挺好，起码不用当乞丐。但是就这么在这儿生活一辈子，好无聊哦。”

道玄啃着李罗罗端来的清蒸大虾：“水晶宫里天天都能吃到河鲜，不好吗？还以为你日子过得不好，现在看来很不错嘛！”

李罗罗：“是很好啦，就这么混吃混喝到老的确是不错，完成了自己的人世历劫惩罚，就又能回到天上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安生，还老是做噩梦。”

道玄：“你肯定就是在天上擦地擦习惯了，闲不住了，一清闲就开始做噩梦了。”

李罗罗笑了笑：“其实就像龟丞相所说，只要不惹事安心呆在水晶宫里就成。我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和龟丞相几乎是做了一份交易，龟丞相救了我，而我负责听话变成水晶宫里的宠物。可是好奇怪，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道玄吃饱瘫在地上，尾巴打来打去：“什么意思？”

李罗罗：“玉楼这个君上不喜欢被人打搅，却硬生生要找一个姑娘放在自己的宫殿里。就算是想金屋藏娇，也找个娇滴滴的美人呀！偏偏要找一个我这么普通的人丢在这水晶宫里，我自从进了水晶宫就再没见过君上。而且我明明是当侍女的，却什么也不用做。外头传言都说我是君上的情人，君上也不解释一下！太奇怪了！他们究竟想干嘛？”

道玄用自己的爪子剔着牙：“你去问问他呀！”

李罗罗：“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怕他。”

道玄：“为什么？”

李罗罗：“凤凰和龙王来那天，那样羞辱他，他都能听下去。我总觉得这样的人最擅长隐藏自己了，可怕得很。”

道玄：“那你就不清不白呆在这儿当猪吧！”

李罗罗想了想，决定还是去问一问。

水晶宫里人很少，处处都很安静。

李罗罗蹑手蹑脚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玉楼，就坐在门口走廊上歇息，不免得自言自语起来：“难道君上出门了吗？”

身后的房间忽然有了声音：“谁在外边？”

李罗罗进门一看发现玉楼就好好地坐在桌案边的玉座上，一边纳闷刚才怎么没看见有人，一边行礼，还不等开口却被打断。

玉楼似乎神情恍惚：“你叫李罗罗是吧？”

李罗罗点点头。

玉楼：“既然你过来找我，那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你。”

李罗罗：“你说。”

玉楼：“我们的婚期定在下月初一。”

李罗罗整个人呆在原地：“我只是你的侍女…吧？”

玉楼：“龟丞相没有告诉你吗？我需要的是一位妃子，一个心甘情愿能为我做任何事的妃子。”

李罗罗：“义父说，叫我乖乖呆在水晶宫就行。”

玉楼不经意地笑了笑：“所以他为什么要收你做义女呢？因为你需要和我成婚。”

李罗罗虽然震惊，但还是点了点头。

玉楼踱步到李罗罗面前：“你好像不太高兴，不愿意吗？”

李罗罗摇头：“没有没有。”

玉楼：“可是你好像有点疑惑。”

李罗罗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咽下了疑问。

“很好，就像你当初看见凤凰和龙王时那样安静地答应这件事，然后又安静地等到下月初一吧！”玉楼冲着李罗罗微笑：“明天你要到这里来见我。”

李罗罗点点头回去了。

道玄早早地就等在李罗罗房间里，可是却见李罗罗一副失掉魂灵的模样，伸出脚爪准备绊倒李罗罗，可李罗罗却没看见。道玄有些着急：“嘿，你去见过他了吗？”

李罗罗回过神来：“见过了。”

道玄着急忙慌恨李罗罗没能多说点：“说什么了？”

李罗罗：“说下月初一要和我成亲。”

道玄：“我的妈呀，你们之前又没怎么见过，而且你又没权势又没相貌的，他是傻子吗？”

李罗罗：“不知道，不过他笑起来好好看。”

道玄看李罗罗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我看现在你变成傻子了。”

每天，李罗罗都要去见玉楼。

最开始很是拘束，坐在边角里抿茶水。

玉楼仿佛一点也不见外，直接让李罗罗坐到自己宝座上挨着自己。

李罗罗最开始缩在一个软垫上，后来慢慢地也跟着玉楼看折子或者处理事物。渐渐地，李罗罗开始在椅子上打瞌睡，有时甚至抱着书册伏倒在玉楼的肩膀上。也许是从未能如此被袒护偏爱，李罗罗甚至随性地躺在桌案上搅闹，玉楼一边微笑一边伸手接住快要滴到桌案上的墨汁。

离初一愈发地近，玉楼温柔地问：“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吗？”

李罗罗嘻嘻哈哈整天就像活在蜜糖罐里，猛地点头回答：“愿意。”

好像一切都十分美好。

连李罗罗和道玄一块说笑时都说：“一定是老天爷知道我以前过得困苦，这回要对我好了！”

道玄吃完饭躺倒在地板上：“真是很不错，天天都有好吃的，不像天上，饭菜通通都没有味道。”

李罗罗扭回头才发现饭菜都被吃个精光：“喂，你怎么一点也不给我留？”

道玄懒洋洋的：“你不是光想想那个凤凰的私生子，就饱了么！”

李罗罗懒得争辩，只能啃馒头了，可即便是啃馒头仍旧是开心甜蜜的。

一大早，李罗罗又来找玉楼，摘了许多花想要给对方惊喜，可偏偏玉楼不在房间。李罗罗等玉楼不来，便在房间里走动，走动得久了有些无聊便开始翻看满墙的书册，也不知怎么的就碰到了机关，一扇大门打开。

自以为是亲近之人，李罗罗扔掉了礼仪，竟然走了进去。

谁知昏暗之中突然跳出一只白色小兽，雪白犹如冬日雪花，四肢矫捷却有一根长长的象鼻。

白色小兽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李罗罗：“我认识你。”

李罗罗有些惊讶：“可是我没见过你呀！”

白色小兽：“你是主人的……嗯…朋友！我最近常常看到你们在一起。”

李罗罗：“你是玉楼养的？”

白色小兽：“嗯，我是一只梦貘兽，我在这里守门。”

李罗罗看了看梦貘兽身后黑洞洞的通道：“这里边有什么宝贝吗？你守的什么？”

梦貘兽眯着眼睛道：“里面有一条好看的鱼，他的梦很好吃。”

李罗罗很是好奇：“能带我去看看么？”

梦貘兽思考了一番最后还是答应了：“主人说不能让任何人进去的，但是看你和主人关系好，我可以带你去，但是以后你真的和主人在一起了，就帮我求求主人放我出去吃点别人的梦吧，我有点吃腻了那条鱼的梦。”虽然梦貘兽看起来憨憨傻傻，但着实灵活，知道李罗罗很快就会和自家主人成亲想要巴结李罗罗。

李罗罗被巴结很是高兴满口答应。

于是梦貘兽便引着李罗罗往通道深处走去。

通道底下是一间昏暗的囚室，巨大的琉璃水界之中，一天半身人鱼缓缓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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