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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萦绕指尖温热


“他确实挺乖巧,但也……确实长大了!”崔大人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小儿子——

在外面彻夜不归,回来的时候腰带都没系好,见了自己就像老鼠一般闪躲。衣裳上酒气香粉红唇印一个不落,身体虚得都起不来床了——一想到这些,崔大人竟有点哭笑不得:“唉,养儿子和养饿狼有什么区别!”

“还是有区别的。”崔玉楼从床沿上下来走到李罗罗旁边。

“什么意思呀?”崔大人摸摸下巴:“他就像只偷腥的猫一样不知节制,虚得跟什么一样。”

崔玉楼招招手唤来一个仆人:“给小三换条裤子吧。”

“嗯?”崔大人有些迷惑。

崔玉楼笑了笑:“我还是觉得小三应该是挺乖的人,应该也没人教他该怎么做。”

“还是我们家老二最好,看着诸事全扔,实则最是关心人。”崔大人眼放星光看着无比般配的县主和县马爷。

李罗罗全程迷糊,听着两父子打哑迷。

崔玉楼不想和自己父亲有太多交流,更不喜崔大人投来的讨好眼神,一把搭上李罗罗的肩膀:“走,李罗罗,我们走吧。”

“留下来吃饭呀。”崔大人忙留人。

李罗罗被拖着走:“父亲大人,我们就先回去了。”

一听到李罗罗喊自己“父亲大人”,崔大人满目堆笑又笑得像个弥勒佛一般,高兴地搓起手来:“真是赚大了,多了一个姑娘叫我父亲大人,真好!”

在崔大人目送之下,崔玉楼带着李罗罗几乎是像逃一样赶快离开崔府。

李罗罗憋了好久,终于问了出来:“小三真的没事么?”

崔玉楼道:“怎么可能没事,他的身体都快让人给掏空了。”

“可是你说他挺乖的啊?”李罗罗不解。

崔玉楼一只手臂搭在李罗罗肩膀上:“所以他不会啊。”

仔细品味崔玉楼坏笑的表情,李罗罗试图分析“不会”一词新的含义。

“你怎么又呆起来了?”崔玉楼看着李罗罗。

李罗罗饶了绕手指,抿了抿嘴唇,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叫仆人给小三换裤子呀?”

崔玉楼勾了一下李罗罗的鼻子:“以后再慢慢儿慢慢儿地告诉你吧。现在我们得去一趟朝夕与共。”

也是知道这是隐秘的事情,李罗罗脸颊绯红,故意落后于崔玉楼,在后边用手当扇子给自己两颊扇风:“去朝夕与共做什么?”

崔玉楼像是知道李罗罗的小心思,在前面走得很慢却没有回头:“小三的症状和执事一模一样。执事昨夜去了朝夕与共,而小三同样也爱呆在朝夕与共跟着姚果子跑。所以,我现在怀疑朝夕与共有问题。”

“难道真像崔大人说的,小三碰到的不是简单的女孩子,而是女妖精?”李罗罗自言自语。

崔玉楼扭回头来冲着李罗罗点点头:“小三流失了太多妖怪灵力,我刚刚已经给他补充上了,所以他休息休息应该就能醒。”

“那小黑和画虎呢?”李罗罗问道。

崔玉楼无奈地摊摊手:“那条狗和那只猫道行深,不需要我出手帮他们。”

李罗罗道:“那他们什么时候能醒?”

崔玉楼点点眉心,闪烁其辞:“这个嘛,看他们自己了。”

这回,崔玉楼和李罗罗怀着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心态走进朝夕与共。

热心的姚果子一看到李罗罗,笑着迎上来:“县主大人,县马爷,你们今天来得好早呀!我们还没开门呢。”

李罗罗十分信任姚果子:“昨夜我家的执事,以及小三都在这里喝酒么?”

姚果子是朝夕与共的管事人,自然对所来的客人都有了解:“对,都在这里。”

“那他们昨夜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李罗罗接着问。

姚果子一头雾水:“奇怪的地方?”

崔玉楼走到前面打断二人:“今天我和县主大人想来见见老朋友,不知道你们老板在不在?”

姚果子一拍大腿:“不巧了,老板出远门了,这几天都不在。”

“偏偏这时候不在,真是奇怪。昨天才把朝颜和夕颜的花根本体交给他,也没听说他要出远门呀!”李罗罗嘀咕着。

崔玉楼同样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和李罗罗对视一眼。

崔玉楼提议到:“姚果子,你现在在朝夕与共就是掌事人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聊一聊吧。”

姚果子自然热心在前面引路。

李罗罗拉着崔玉楼的袖子小声嘀咕:“贺若夕碧也是妖,难不成他也遭了毒手?”

崔玉楼皱了皱眉:“难说,前前后后这么些妖都神不知鬼不觉中了招。”

李罗罗道:“要不我们跟姚果子说吧,毕竟他是贺若夕碧的心腹。”

崔玉楼道:“别打草惊蛇,现在谁都有嫌疑。”

李罗罗道:“那现在我们就挨个儿偷偷打探,朝夕与共差不多有三十人,我们一人一半。”

“这样花时间太长。”崔玉楼想了想:“还是另想办法。”

姚果子将二人引到一间房间,给二人倒上了热茶。

最先开口的是李罗罗:“姚果子,其实我们今天来是有事情想问你。”

姚果子似乎觉察到了李罗罗话语间的沉重:“你说,有什么能帮忙的,我尽力帮。”

李罗罗道:“我家的执事还有小三昨夜在这里喝酒,可是今天一回去就病倒了。”

姚果子无比惊讶:“请郎中了吗?怎么回事?”

李罗罗将进门以前就想好的瞎话说出来:“说是吃坏了东西,而且很有可能是被人下毒了!”

姚果子埋头想了想:“他们两个昨夜都在这里呆着,所以你怀疑他们是在朝夕与共中的毒?”

崔玉楼抢来话头:“所以,我们俩没有去报官,而是先来问问你。”

姚果子自然明白报官对舞肆的影响,关门几日都算轻的,只是败了名声就再没法子开门了:“行,你们别报官,我一定将下毒之人揪出来!”

李罗罗用下毒来当借口,也是有诸多顾虑的无奈之举。

崔玉楼也深知所有妖事不可外泄,很是赞赏李罗罗的方法。

姚果子比二人更想找到这个奸人,毕竟开门做生意,碰到这种小人指不定哪天就会把生意给搅废了。

于是三人达成协议,秘密进行。有姚果子配合帮忙,崔玉楼和李罗罗只会轻松不少。

李罗罗问道:“昨天他们吃的用的,见过谁,你能记得多少?”

崔玉楼补充道:“你带我们去他们昨晚呆过的房间,边走边说,越详细越好。”

姚果子将二人引上楼到了一间靠后院的小房间:“现在朝夕与共的仆从舞姬们都住在后院。楼上的房间才供客人住宿。这间向着后院的小房间最安静,是赵王府的执事点名要的。昨天他来得很早,订了这间房之后站在门外走廊上看楼下的歌舞表演,等朝颜和夕颜献舞完毕便说是县主大人让来的,想让朝颜夕颜为他跳一场舞。我告诉他朝颜夕颜不陪客,可他威胁说这让赵王府脸上无光,还说要拆了朝夕与共。”

李罗罗对于执事来闹事的事情感到很抱歉:“没想到,执事这么不懂礼貌,对不住。”

姚果子并未太在意:“开门做生意,什么样的客人没有呢!”

崔玉楼迫不及待:“后来呢?”

姚果子继续说:“我们这里的舞姬头领赵鸾鸾出来打圆场,哄好了执事,于是朝颜夕颜为他跳了一场舞,赵鸾鸾一直为他倒酒。后来赵鸾鸾出来了说是执事已经在这里歇息了不用再管。”

崔玉楼查看了一番房间内的置物,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这里好像打扫过?”

姚果子道:“是我今晨叫仆从打扫的,因为房间素雅,置物简单,所以只是收拾完酒席就是了。”

崔玉楼看了看角落的灯架,上面蜡烛还留着许多没有用:“看来执事来了不久就歇下了。”崔玉楼看了看蜡烛上好看的雕花纹路,却看到有些可疑的白点,有些奇怪地用指尖沾了些闻了闻:“这蜡烛被人下了药!”

姚果子走过来也仔细看了看蜡烛:“啊?”

崔玉楼道:“蜡烛都是谁在管理?”

姚果子一脸惊异:“是我。”

崔玉楼道:“蜡烛都是从哪里来的?”

姚果子道:“都是我从外面买来的。蜡烛不会有问题的,因为大家都买同一家的蜡烛,都是一样的。”

崔玉楼坐到地面竹席上:“你昨晚都做过什么,说来听听。”

姚果子有些气愤:“你怀疑我?”

崔玉楼笑了笑:“每个人都有嫌疑。昨晚执事在这里闹事,而你又是这里的掌事人,难免你会心生不忿。”

姚果子抿抿唇,只能通过力证撇清自己:“昨夜我一直忙碌,大堂里的伙计都可以为我作证。歇业以后,我去厨房找来小三一起参加赵鸾鸾的酒席,后来夕颜姐姐裙摆弄脏了,我陪她回去换衣裳。后来——”

姚果子顿了下来。

关于昨夜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清晰地涌现:

姚果子领着夕颜去换衣裳,那是后院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是朝颜和夕颜两姐妹一起用的。

房间里设置很精美,纱帘被褥等大多都是白色。

姚果子一向嘴甜:“姐姐们住的地方又干净又好看,就像姐姐们那样,一眼就能认出来。”

夕颜请姚果子进了房间,轻轻地带上门:“其实红裙子也没怎么弄脏,这下子都看不出来了。”夕颜不舍得换下今日特意穿上的鲜艳红裙,脸色在唯独的一盏烛光中越发红润:“姚管事,你看我今天的红裙摆好看么?”

姚果子绕着夕颜走了一圈,真诚地欣赏:“夕颜姐姐穿什么都好看,这条红裙子也好看,但是比不上你出尘的气质,还是你常穿的月白色衣裙更美。”

夕颜听到此处并没有生气,反而巧笑嫣然:“姚管事观察仔细,你说的应该不会错,正好我也回来换衣裳。”说着便朝床榻边上的衣箱走去拿出了月白色的衣裙,不同以往唯唯诺诺,夕颜眼波流转欢快得神采飞扬扭过头来询问:“姚管事,不介意我换衣裳吧?”

清俏欢快的声音,任谁都不会拒绝。姚果子也笑了笑:“好,你换吧。”

夕颜伸手笼上前面那片帐帘的帐钩想要把纱帘帘幕放下,可就在触到金色帐钩的一霎那顿了一下,手指缩了回来。也许是那人的微笑和眼神太过温柔和煦,连缭绕在指尖的微弱烛光光线都有点温热,夕颜故意地——没有放下纱帘。

而是咬了咬嘴唇,背过身来,解开了束衣的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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