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平城交手

玉太师跟二夫人坐在上座，玉玲珑红着眼眶倒了两杯七分满，与凤旭尧各拿一杯，两人齐齐跪了下来，双手捧上，异口同声说道，“爹，二娘，请喝茶。”

        玉太师红着眼眶颤抖着手接了过来，二夫人眼里闪着泪花也双手捧起。

        两人接过喝完的茶杯，站了起来，玉玲珑又给各位姨娘挨个倒了一杯，虽然没跪，还是半弯着身子递了过去，挨个叫了喝茶。

        最后与玉缨及几位姐妹执平辈礼喝了一杯。

        在玉玲珑红着眼睛出门前，玉太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交给了玉玲珑，二夫人也拿了个玉镯给她戴上，几位姨娘没什么送的，各从房里拿了一套上崭新的衣服，全都是统一的红色。

        玉玲珑含泪笑着接了过来深深鞠躬之后，直接上了等在门外的马车。清脆的鞭声响起，马车滚滚而去。

        吴管家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马车，老泪纵横。

        马车驶离太师府所在的街道，停在了添香楼所在的那条街，一行人进了一间民居，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婆婆带着个孙子迎了出来，让几人快速改换了行装后，下了后院的枯井。

        银月连星走在前面，不知道动了枯井里什么地方，一道一人宽的石门打开，出现在眼前便是一道隧道，不知通往何方。

        在石门关上的同时，老婆婆的小院里来了一群黑衣劲装的人，全都一脸肃杀，迅速查探一番没找到任何东西后快速的撤离，直接奔向城外。

        南宫昊天站在送君亭里负手看向远方，黑色的衣袍被秋风吹的发出细微的飒飒声。

        先前出现在老婆婆院子里的黑衣劲装人全都站在送君亭外，严阵以待。

        直到快到傍晚还没有等到该出现的人，南宫昊天收回视线，毫不犹豫的转身上马回了城里。

        一行人刚离开，送君亭外二十里外顿时出现一七人队伍，随即两人骑马牵着七匹马奔了过来。

        几人快速的翻身上马，纵马而去，扬起茫茫的一片尘埃。

        果然如玉玲珑所料，这一路并不好走，出了南郡京城，在后面的知州，定平，安阳，青州一路上都有大小不一的围追阻击，每次出现的人规模都不大，百人左右，都是些武功不错的黑衣人。对几人不下杀手，但也不会轻易的放过，总要耗上一两个时辰后才会撤离。

        第一批出现的人被九人打杀了大半，后来的就只有三分之一，再四分之一，本来一路上就马不停歇，越到后面出现围堵的人武功就越是高强，渐渐的体力都有些不支，凤旭尧刚开始还暴怒，到后面索性就放慢了速度，到第六日清晨终于到达南郡边境之城南邑。

        此时天色刚亮，过往的行人并不多，凤旭尧率先驻马停住，飞身落到了玉玲珑的马上，从后面搂住了她。

        “没想到没有多少交情的南郡王愿意这么长途跋涉的过来给我送行，还真是荣幸至极啊，这一路送行的人已经够多了，南郡你就不必亲自来送了，这般盛情盛意我跟玉儿早就笑领了。”凤旭尧望着城楼上某处，愉悦的声音传了出来。

        其余八人也顺着凤旭尧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人负手立于五丈多高的城楼上，清晨的凉风簌簌的吹动着他漆黑的衣摆，墨发随风飞扬。

        须臾，黑影一闪，南宫昊天已经落于几人马前。

        “凤少主要大婚入赘西靖公主府，于东海母妃之血亲于西靖王室之邦交本王都应前去恭贺一番，虽不能亲自赴宴喝杯喜酒，送份礼还是可以的。”南宫昊天依旧负手站着，眸光清冷，清浅的笑意只停留在嘴角。

        “送礼找人捎来就是了嘛，何劳郡王亲自大驾呢？”凤旭尧也跟着笑了笑，满面春风。

        “这礼太重，必须由本王亲自来送。”南宫昊天目光凝在被凤旭尧搂着的玉玲珑身上，眸子里冰水微荡。

        “郡王送礼也应该上门是吧，要不跟我们一起去西靖，喝杯喜酒再走？”无视南宫昊天凝望玉玲珑的视线，凤旭尧将头搁在玉玲珑肩膀上。

        “不必了，礼到就行，这一路的贺礼两位可满意？”

        “自然满意，郡王深明大义，明辨是非，为人臣子，能做到如此，凤某甚感敬佩，礼送到此就已足够，再送下去，郡王也不好交代。”

        “本来这份礼要等各位出了南郡境地才算送完，但如今情形已不容我再行送下去，太师府凤少主虽能保全，皇后娘娘却不在太师府中，养育之恩大于天，为了母后之安危，今日只有得罪了。”南宫昊天说完不等凤旭尧回话，已经飞身而起，转眼间一团银光已经打向相拥坐在马上的二人。

        银月连星影焰冰儿雪儿白灵都欲飞身而起，被凤旭尧一句不许动给止住。

        凤旭尧拦腰抱起玉玲珑，飞离座下骏马，银光打在红棕色的马匹上，转眼间骏马被寒冰给包裹住。

        玉玲珑被安稳的放到了地上，凤旭尧立即飞身上了城墙，南宫昊天看了眼站在地上的玉玲珑也跟着凤旭尧上了城墙。

        一人白衣似雪，一人黑衣如墨，皆面色平静负手迎风立于墙头。

        半个时辰后，出入城门的人越来越多，看到站于城墙上的二人，不由的都停下了脚步，主动围观了过去，不到一个时辰，城门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玉玲珑双手交叠放于身前，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抹白色的身影上，凤旭尧转过头对上玉玲珑的视线笑了笑后，对南宫昊天伸出右手微微颔首。

        二人皆知这一仗在所难免。

        须臾，一白一红两道气光各从两人身上发出直冲对方而去，在两人站立的正中间交汇于一处，两人依旧站立不动，眼神定定的望着对方。两道气光如剑如虹，两剑相抵，双虹相接，较劲片刻后嘣的一声炸开，化作碎冰火花交错落下。

        随着这一声响，两人身形同时飘移向前，交于一处后只见黑白两道人影快速的闪动着，快得都让人看不清两人有何动作，一时间狂风大作，飞沙扬土，落叶纷纷，就在围观群众抬手挡风遮沙之际，一声巨响响彻天际，刹那，风停沙止尘落叶定，众人连忙睁眼一瞧，只见五丈多高的城墙生生的裂开一道缝来，众人吓得立即退后了好几步，再向上望去，先前交手的两人也静止住了，两人胸前各有一只手掌，都在距对方一指处顿住，不知是没有打出去还是没来及收了回来，就这么定住了。

        玉玲珑早已白了脸，刚才南宫昊天跟凤旭尧同时发掌，至少都用了*成的功力，两人都不闪不躲的迎上了那一掌去，而凤旭尧更是在最后一刻收了两分力道回来，但即使这样就算两人运足内力抵抗，以二人的功力也不会只是轻伤。玉玲珑知道这是男人间的较量，自己不能上前，勉强稳定心神，站在了原地。

        墙头上两人定了好一会才同时收回手来，凤旭尧在飞身下了城墙前眸子眯了一下，南宫昊天却在露出了清浅的笑意后跟着飞身下了城墙，二人一前一后的落地，人群在这时自动让出一条道来，玉玲珑几大步上前，扶住了脸色有些苍白的凤旭尧，回头看了眼南宫昊天，发现他此刻脸色也微微发白，但比凤旭尧要好上几分。

        子歌在南宫昊天身后现身出来，正欲上前扶住他，被南宫昊天扬掌止住。

        玉玲珑不再犹豫，拦着凤旭尧上了马，几人随即夹马而去，南宫昊天这里只是个开始，南邑城里肯定还有更大的阻拦在等着他们，反正都要杀了出去，多拖延一分，凤旭尧的伤势就会越严重。

        入得城去，城门立即关了起来，城里安静得可怕，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玉玲珑让凤旭尧靠在自己肩膀上，一边警惕着四周的环境，一边担忧着身后人的身体。

        凤旭尧脸色虽白，嘴角却带着笑意，下巴搁在玉玲珑肩膀上，双手轻轻环住她的腰，心想这个姿势真是太舒服了。

        除了玉玲珑外的七人在刚看到凤旭尧惨白的脸还在担心着，此刻一见他笑得跟花儿一样的脸和无比满足的眼神，瞬间明白且知道绝对用不着瞎操心，这个人一时半会儿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绝对死不了。

        不需要担心凤旭尧的身体却不表示不需要操心此刻的处境，这座城里此刻就如死城一般寂静，安静得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肃杀冰冷的气息。

        玉玲珑跟凤旭尧的马走在中间，影焰在前，银月连星白灵在后，冰儿雪儿分立两侧。

        马蹄一哒一哒的向前，在一片更加宽阔的街道上，走在前面影焰的马儿突然扬起前蹄嘶叫起来，影焰赶忙安抚了受惊的马匹，马刚安静下来，两道寒光一闪，影焰快速的飞身落在两旁，两匹马转眼间同时从中断裂成了两半，倒地不起，影焰毫不犹豫的抽出佩剑向空气中凌厉一劈，两道血痕随即洒在了地上，接着两具身体慢慢的从空气中现形并倒了下来。

        一瞬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化不开的血腥味。

        接着又是几道森冷的寒光闪过，除了玉玲珑的马之外，其他几人的坐骑全都断裂倒地不起。银月连星身形快速一闪，几具身体又倒在了他们面前。

        冰儿雪儿也赶紧拔剑，提高警惕。

        凤旭尧依旧含着笑将下巴搁在玉玲珑肩膀上，双腿一夹，马儿继续向前。

        影焰银月连星前后四周围住，白灵看了眼冰儿雪儿，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个丫头谁都打不过，伸出玉臂左右各搀一个直接朝远方飞去，本来今天还想好好的活动活动筋骨的，看来还得等下次机会了。

        马蹄慢慢踏步前行，四人身形快速的移动着，所到之处留下一个接一个倒下的身体，鲜红的血液迅速流散开来，似一团团锦红盛开在凤旭尧跟玉玲珑的前后方。

        马儿慢悠悠的向前走着，一直走到了西城门，玉玲珑勒住马缰，望着前面披甲持盾黑压压的一片，当中一人正怒目圆睁的看向坐在马上面色平静的二人。

        “于统领是来为家父报仇雪恨的吧。”凤旭尧从玉玲珑肩膀上抬起下巴，口气如在谈论着天气一般轻松。

        “我等奉圣谕，在此等候并剿灭闯金殿行刺圣上之人，尔等还不速速束手就擒！”于英面色也只变了一瞬，厉声厉色的说道。

        “呵”凤旭尧轻笑了一下，“于英于统领难道想重蹈令尊的覆辙？那我成全你，这一地锦红也正好从南邑铺到西靖去，反正你这五百御林军带出来也没打算带回去过，就当做贺礼送给我好了，这份礼，我收下了。”

        于英也不再多说话，举起手臂一扬，一排弓箭手出现在城墙上，直直对着马上相拥坐着的二人。

        凤旭尧眼都不曾抬过，伸手将玉玲珑颊边一缕青丝拢到耳后，笑着将下巴再次搁了上去闭上了眼睛。

        于英再次扬手，羽箭声簌簌响起，就在于英冷笑一声，等着看前面几人变为箭靶时。

        “咻咻”箭支全都射在了御林军身上，每支都对着脖颈穿过，转眼间，御林军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眼见一直羽箭直直向他打来，于英拔剑将箭挥落，转头一看，城墙上先前的弓箭手不知何时已经全都倒下，现在握弓的全是一些打扮朴素的女子，个个身手敏捷矫健，眼神犀利。

        箭雨一波接一波的落下，五百御林军只留下不到一半，用盾牌挡着身子向后退去，于英也只好跟着后退，不一会就退至城门抵住。

        凤旭尧索性将头埋在玉玲珑颈窝，觉得还是玉儿身上的味道好闻。

        城墙上的女子见御林军几乎已经贴到了门上，全都飞身落了下来，准备再来一波箭雨时，凤旭尧抬起手，声音从玉玲珑颈间传来，“剩下这些伤伤胳膊瘸瘸腿就行了。”

        于英气不打一出来，堂堂南郡皇室御林军就被这样一群女子逼到动弹不得还手不能任人宰割的地步，天威何在颜面何存，于是提气飞身而起，直指凤旭尧跟玉玲珑而来。

        玉玲珑看了那些身手不错的女子一眼，其中毫不意外的有风雪雨雾，想这人是不是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了，所以将添香楼的人全都转移至了南邑。看都不看提剑过来的于英，偏过头，对凤旭尧挑了下眉，俏皮又可爱，“给你做个冰棍怎么样？”

        凤旭尧恩恩了一声，依旧埋首馨香中。

        玉玲珑就想着以前在凤栖山给他做甜品时的场景，轻轻的抬起右手，一道寒气直直向指剑而来的于英打去。

        剑尖在距二人三指处停住，于英身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就在要将他给完全冻住的时候，玉玲珑收回了手来。拍拍手，大婚之前新人不宜杀生，给个教训就行了。

        其他御林军已经伤残的差不多了，全都捂着胳膊大腿小腿倒在地上，影焰走过去打开城门，马儿蹄子迈开走了出去。

        西城门外，早已血流遍地，百匹骏马，两辆马车出现在众人面前，凤旭尧拦着玉玲珑飞下马后，一口深红色的鲜血就喷了出来，玉玲珑赶忙扶他上了前面一辆马车。

        白灵在另外一辆马车探出头来，吩咐了一声，所以素衣女子上了马，银月连星驾着马车走在最前头，影焰驾着白灵的那辆车跟上，百匹马队紧追而上。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从南郡边境进入西靖境内，西城墙上一人面色苍白含笑负手远望着，当最前面那辆马车驶出视线时，黑色的身影立即消失在城墙上。

        南郡边境之城南邑与西靖边境之城平城间是两山夹道的一大片平原，绵延铺开竟有近百里之宽，因其处于南邑与平城间，所以两邦共同命名此处为邑平道。当年南宫昊天将南邑小邦纳入南郡版图之时，曾将南邑当时的邑王围困于此处，最后邑王走投无路时，举了白旗同意南邑归属于南郡名下。

        西靖一直以来都是王邦，所有属邦的版图也就大半个南郡大小，但因上几任西靖王都仁义之极，一系列政策都以百姓民生为首要任务，属邦百姓也都过得和乐安稳，到这一任西靖王时，已经很是繁荣昌盛，百姓都安居乐业，富裕知足。慕子轩自十五岁继位以来，又对西靖上下再次改革一新，民生大计与军事实力两手共抓，西靖现在几乎已是几百年来最为繁荣的时期。

        虽南郡与西靖几百年来没有什么战事发生，但两邦的边城一直都是兵力军事实力最强盛之地，南宫昊天当年收纳南邑时曾与当时继位不久的西靖王幕子轩作了个不成文的约定，两邦之军各止于平城与南邑，邑平道为中立之地，仅供两邦过往商旅及百姓来往。

        一行人不快不慢的前行着，凤旭尧正躺在马车里面色苍白的对着玉玲珑傻笑，玉玲珑揪着心脸色也不怎么好的坐在凤旭尧对面。

        “玉儿，笑一个嘛，新娘子怎么能不笑呢？”

        玉玲珑依旧板着个脸，亏他还笑得出来，知道她是要当新娘子的人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要当新郎的人吗？傻乎乎的迎上南宫昊天那一掌，重伤之后还憋着一口血死撑着，都不想想别人会不会担心。

        “玉儿，好冷哦，抱抱我好不好？”

        玉玲珑还是冷着脸，动也不动。

        “咳咳”凤旭尧直接咳出一口鲜血来，全喷洒在在雪白的衣襟上。

        玉玲珑脸上终于有一丝表情了，皱着眉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血渍，脸上满是心疼。

        凤旭尧将身子往玉玲珑身前靠了靠，抬手圈住了她的腰，“玉儿，我知道你在气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不躲开甚至还收了两分力道是因为我不想欠了他人情，南宫彦欠了我们，可是南宫昊天一点都不欠，从一开他就知道是白灵跟连星化作我们回的太师府，他没拆穿，银月扮玉缨设计他那一次他都没有作任何反应，我们这次去讨债他根本也没想过要阻止，就连回程路上他都没有动用半个隐卫，他这么做虽然不是为了我，你是我的人，自然该我来还回去了。”

        玉玲珑吸了口气，重重吐出后才开口，“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生气，你也不看看自己白的跟鬼一样的脸，受伤之后还死撑着，将淤血先吐了出来不就行了，憋了那么久，有本事后面你就不要吐出来，憋死算了。”

        “当时那么多人在看着，一下来就吐血多没面子啊，你也不想你未来的夫君被人说成是南宫昊天的手下败将吧，玉儿，不生气了啊。”凤旭尧将头靠在玉玲珑肩膀上，搂着她像哄小孩子一般轻轻摇晃着。

        “我才不在乎，既然你想憋着，怎么不憋回西靖再偷偷吐啊，在属下面前吐血就不丢脸了？面子还不是照样没了！”

        凤旭尧想了一会，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叹口气，很是遗憾的开口，“玉儿说的有理，真应该憋回西靖偷偷吐的。”

        玉玲珑翻了个白眼，这人没救了。静默了一会想到南宫昊天之前说的话，忍不住问道，“那姑姑她不会有事吧，那个老东西怎么会想到拿姑姑去威胁南宫昊天的？”

        “姑姑当然不会有事了，南宫昊天不会让她有事的。老东西那日下朝后就下令了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去太师府没讨到好，我们又早他一步出了城，他知道除了南宫昊天外，南郡没人拦得了我们，所以只有逼迫他出手了，瑜妃本身灵族人，她不会让自己成为威胁，但皇后不同，又因为她是南宫昊天的教养关系，老东西当然不会放过了。”

        “南宫昊天是姑姑养大的？”这一点她可怎么都没想到。

        “也不算养大的，姑姑只负责教养，南郡还是小国的时候就有立法，历代新皇必须由皇后母仪教养而出。”

        玉玲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玉儿，好困哦，我们睡一下好不好？”凤旭尧撒娇的摇了下玉玲珑的身子，拉回了她的思绪。

        玉玲珑也不再多想，将来南郡是谁的天下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于是跟凤旭尧一起躺了下来。

        到平城五里外时，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银月在外面轻轻的叫了一声。

        玉玲珑一直醒着，听到银月的叫声，伸出手扶起车帘探出头来，放眼望去只见平城外黑压压的一片，这阵势比那日她到灵城时还要壮观上几分。

        “继续。”玉玲珑放下帘子，回到车里。

        一行人继续前行，越来越靠近，在距平城两里处再次停了下来，玉玲珑半躺在马车里隐约可以听到前方似有马蹄声传来，越来越近，最后在马车前停了下来。

        “玉姐姐”有些激动的女声传了进来，随即车帘从外被掀开，慕无双带着大大的笑容钻进车里。

        凤旭尧朝后动了下身子，睁开眼瞪了眼一钻进来就挽着玉玲珑的人。

        慕无双朝他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转过头看着玉玲珑，“玉姐姐，你现在已经是西靖的公主了哦，你是大公主，我是小公主。”

        玉玲珑只淡淡的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慕无双双眼晶亮的看着玉玲珑，“玉姐姐，我是来迎你回京的，王兄在忙着你的大婚事宜，让我带了几位大臣来接你。”

        慕无双话音刚落，几道声音同时传了进来，“臣等恭迎大公主回京。”

        玉玲珑眉心皱了一下，这才离开几天，幕子轩就可以让西靖的大臣承认接受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公主？难道没有人会质疑她的身世。

        回答几位大臣的是长久的沉默。

        慕无双又轻轻叫了声，“玉姐姐？”

        玉玲珑转头看了看凤旭尧，后者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掀开车帘走了出去，慕无双也一道下了马车，二人站定。

        马车前站了四人抱拳躬着身子低头行礼，中间两位都是年轻人，两边的两位稍微年纪大了点。

        玉玲珑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淡淡的说了句，“不必多礼。”

        那四人便抬起头来。

        “玉姐姐，我给你介绍一下。”慕无双拉着玉玲珑上前几分，翻掌对着最左边一人，“这是李将军李庆。”

        玉玲珑微微点了一下头。

        “这是西靖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云卓。”慕无双又移掌只左边第二人身前。

        玉玲珑听到这名字眼波晃了一下，这姓氏…抬眼过去，只见一位气质温和，温润如玉风采翩翩的公子正对她颔首微笑。

        玉玲珑同样回以一笑。

        慕无双再指向第三人，“这位呢，是寒羽寒太尉。”

        玉玲珑眼波再次晃动一下，依然对这位俊逸轩昂气度不凡的青年太尉浅浅一笑。

        “最后一位，林亭，林御史。”

        照样回礼一笑。

        简简单单的介绍完毕，那四人交换了个眼神，云卓开口问道，“不知公主是要在平城歇息一日再走还是直接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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