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保人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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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心不想来“升平庄”的,最终还是踏了进去。坐在包厢里,一面品茗,一面心中禁不住感慨:真不知跟这个饭庄究竟有什么样的宿缘,细想想,这些年来,在这里,我亲眼目睹了多少大事发生!惩恶扬善固然痛快,生离死别却更叫人黯然神伤,永绶的隐遁,玛尔珲避离,哪一件不是与这儿密切相关?“升平”,歌舞升平,寓意多好,可惜,现实总不尽如人意。
“大公子……”一声呼唤将我从感慨中抽离,抬眼一望,原来是张孟球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人,蒋雨亭和他的夫人玉娟嫂,二人一进门便要给我行礼,我忙阻止了,正要问玉娟嫂“近来可好”,却听张孟球又朝门外催促了一声:“干嘛呢,进来吧。”
我闻声抬头,见一陌生中年男子款步入内,那大腹便便的身躯上罩了一件“四季进宝”纹样宝蓝色对襟马褂,脚蹬一双青锻尖头靴,圆胖脸,稍嫌僵硬的微笑使得两腮的肥肉把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挤得只剩下一条细缝。这一身肥胖的暴发气告诉我,这人就是张孟球所说的“升平庄”老板。大概是有些紧张,这位出手大方的老板在门口站了半晌,却只是僵笑着望着我,没有行礼,也没说半个字。
张孟球热情地跟我介绍:“这位就是‘升平庄’的老板,王……王二,呵呵,”又转头提醒那王二,“愣着干嘛,还不快行礼?”那王二如梦初醒,调开了目光,低下头去,一撩袍摆就要下跪,因着那堪比六甲孕妇的凸肚,那王二弯腰弯得甚是吃力,我一见这情形便抬了抬手,免了他的跪礼,那王二站起身来,仍是不发一言,也不按例谢恩,只眯着那双小眯缝眼傻笑,倒是张孟球急急跟我解释:“王……王二他这两天患了重伤风,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来,还请大公子莫怪!”
正纳闷王大老板怎么是个哑巴呢,却原来是生病了。我朝张孟球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便朝在场的众人热情招呼:“张大哥,蒋大哥,玉娟嫂,还有王老板,你们都坐吧。”
“都不是外人,都坐吧,坐吧啊!”玉娟嫂仍是一副外向好客的性子,在她的带头作用下,其他三个大男人也都安然落座。
“小罗……”玉娟嫂吐了俩字,又立马掩了口,嗤笑一声自嘲道,“咳,瞧我这记性。”
我知她习惯叫我“小罗妹妹”,一下子改不过口来,便笑着安慰道:“没事儿,玉娟嫂,反正这儿没外人,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隔墙有耳,还是叫‘大公子’的好。”玉娟嫂笑吟吟地望了我一眼,道,“大公子,你好像清减了不少,是不是这阵子太辛苦了。”
“是吗?”我摸了摸脸,笑道,“前阵子确实有点儿。”
“唉,”玉娟嫂叹了一口气,道,“听雨亭和孟球说,太皇太后向来很疼你,他老人家仙逝,你一定很伤心吧?”
一听这话,我鼻子尖儿又有点发酸,喉头又有点儿发哽了。好不容易从那哀伤中拔出来,这会儿又提起来了,可玉娟嫂是一片好意,咱也不能怪她多事。我说不出话来,只好勉力一笑。
“玉娟!”蒋雨亭皱眉瞪了一眼他老婆,对我道,“大公子,逝者已已,莫再哀伤。”
“对对对,”玉娟嫂立马随着他老公的话,道,“雨亭说得对。大公子,您一定要开开心心,开开心心的,这样太皇太后他老人家才会走得安心!”
“玉娟?!”蒋雨亭阴着脸喝了一声,玉娟嫂望了一眼他丈夫,讪讪地住了口,那神情有点儿委屈又有点儿内疚。
“没事儿,”我握住玉娟嫂的手,回头对众人微笑道,“玉娟嫂,蒋大哥,张大哥,我知道你们都关心我,我真的很感谢。你们放心,虽然老祖宗刚走的时候我是挺伤心,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没事儿了。”
“大公子……”玉娟嫂反握住我的手,满眼的同情和疼惜,其他几人也是类似的表情,室内的气氛一时沉重。
“你们不要这样子嘛,不是还劝我要开心吗?你们怎么倒是一副要哭的样子?”我扫了一眼众人,瞥见那默坐在一旁的王二,蓦地想起还欠人家钱呢,便道,“对了,王老板,您快告诉我,去衙门保人的保费是多少,我好还给你。”
王二又摇头又摇手,张孟球望了一眼王二,回头对我道:“大公子,今日他能得见您一面,心愿已了,那钱他是万万不愿意收的。”王二闻言不停地点头。
“那怎么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从怀中掏出从班第府邸帐房支出的两张银票,放到桌面上,推到王二面前,道,“这是两千两,您先收着吧。倘若还不够,回头我另托人送来。”
王二还是一个劲地摇头,急急把银票推还给我,又拿眼求救似地望着张孟球,张孟球笑道:“大公子,这银票您还是收回去,王二他绝对不会要的!”
“不,”我又把钱推了过去,坚决地道,“王老板,这钱您一定要拿回去,无故受人钱财,我这一辈子良心都会不安的!看得出来您是个好人,您不忍心害我天天夜不成寐吧?”
那王二与我对视了半晌,我以为他已经被我说动,不料,他却仍旧摇了摇头,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将它连同银票一齐推到了我面前。我满心疑惑地瞥了王二一眼,拿起信封,抽出里头厚厚的一叠信瓤展开一瞧,居然是一封按着无数红手印的“请愿书”!
“这是……?”我用询问的目光望着王二,张孟球却郑重地道,“这是运河两岸百姓联名向皇上担保陈潢的请愿书。”
“联名担保陈潢?”我定睛细看了一遍手中的一叠厚纸,只见上面列举了陈潢在治河期间的种种功绩,说,所谓“屯田害民”都是当地乡绅恶霸为了占据无主良田陷害忠良所造的谣言,而陈潢心中唯有百姓福祉,不惧权贵,两袖清风,一直以来兢兢业业,贪墨之事纯属子虚乌有,沿河两岸百姓皆可作保,末尾写了一百多个名字,每一个名字上面都按上了鲜红的“手印” ,这可不正是“请愿书”么?
“你认识陈潢?”我将目光从“请愿书”上移开,打量着坐在我对面的王二,这位一身暴发户打扮的王老板,怎么看都有点像这书上所描述的“乡绅恶霸”,却没想到这封请愿书从他的怀里被掏了出来。
王二点点头,又拿眼望着张孟球,张孟球不无感慨地道:“提起陈潢,陈河伯,凡是沿河两岸的百姓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啊,唉!”
王二闻言一个劲的点头,我想起了陈潢在囚车中落魄的样子,心中又一阵难受,可,难受归难受,政事儿我可以听但不能插手,这是康师傅给我定的铁律,我没有办法逾越,他们把请愿书交给我也是白搭。缄默了片刻,我抬头望着王二,开口道:“王老板,这请愿书还有这银子,请您都收回去吧,我无能为力。”
在座的人似乎都一怔,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听蒋雨亭叹息了一声道:“大公子,您若不能帮忙,陈潢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怎么会?”我提议道,“你们可以把这个交到刑部,或都察院去啊!”
“不行,”张孟球摇了摇头,不无讽刺道,“这些地方全都换了人了,提到陈潢的名字都唯恐避之不及,把这请愿书交到那些地方根本到不了皇上的御案上。”
“不会吧!”我想了想,道:“现在的左都御史是马齐,他人应该还不错。先前张汧的案子就是他主审的,把这请愿书交给他应该可以。”
“他?”张孟球摇了摇头,道,“您可知张汧就是明珠保荐上去的,马大人籍着张汧一案声名鹊起,被皇上超擢为左都御史,他与明珠这一派本就水火不容,如今,他手下的御史郭锈弹劾明中堂,靳辅,陈潢等人,马大人能不知道?也许,郭锈的弹劾根本就是马大人指使的呢。您说,这请愿书若送到都察院,能落个好吗?”
张孟球说的这个我还真没想过,我只想到张汧是个贪官,而马齐能够顶住压力查清这个案件,将张汧绳之以法,说明当时的马齐是个好官,可我着实没想到,在明珠落败这件事上,马齐也可能从中插了一脚,不,或许不是“可能”,而是“的确”,这样的话,他确实不可能替陈潢申冤,因为,从马齐的角度来看,明珠,靳辅,陈潢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坐实陈潢和靳辅的罪名,明珠翻身的机会就越小,他这左都御史的位子就坐得越牢固,兴许还有机会再往上爬……唉,人呐总是会变的,尤其是官场中人!“屁股决定脑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刑部呢?”我问道,既然都察院走不通,主审此案的刑部可以试试看。
“刑部同样走不通。”蒋雨亭道,“刑部的满尚书图纳是索中堂的人,汉尚书是徐乾学……”
“徐乾学?”我打断了蒋雨亭的话,“他去刑部了?他可是江苏人,说起来还是你和张大哥的同乡啊,怎么不去找他?”
张孟球和蒋雨亭对视了一眼,二人脸上齐现嫌恶之色,默了片刻,张孟球才开口道:“徐大人与我们虽是同乡,但素无往来,最近他与索中堂走得非常地近。”
张孟球的话说得很是隐晦,但我也听明白了,这个徐乾学现下投靠了索额图,所以,刑部的路子也走不通了。因为路堵,所以,他们又找到我了!可我有什么办法?捧着请愿书到康师傅面前去替陈潢申冤?康师傅不拿家法伺候我才怪!不行,这活儿坚决不能接!
下定了决心,我抬头一瞧,却赫然发现在座的几位都用一种期待的目光望着我!按住心中的同情,我调开了目光,淡定道:“你们别这么看着我,这事儿我没法帮,张大哥,蒋大哥,你们在翰林院也有些年头了,该知道祖宗家法有规定,凡前朝政事,后宫女眷一律不得干涉,违者必重惩,请你们体谅我的难处。”
“这个我们都知道。”张孟球道,“大公子,您不必亲自将这请愿书奉到皇上面前,只需找个机会,让可靠之人将它悄悄放到皇上的书案上,能让皇上御览即可。”
可靠之人?莫非他们指的是班第?既然如此,他们干嘛不直接去找班第,那不是更省事儿?
“大公子,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其他的办法,但眼下索中堂风头正盛,许多人为了避嫌纷纷闭门谢客,我们已吃过无数闭门羹了,眼看救人无望,不想今日却让我们在街上碰到了您,这真是老天有眼呐!”蒋雨亭的话带着几分无奈,几份喜悦,更有几分希冀,从他的话里,我也忽然明白了他们不找班第的原因:压根儿就见不到班第。还记得,班第曾警告我这阵子不要接受任何的请托,他自己更不会去惹这个是非了。现在他们找上我,意思是想让我出面说服班第,是了,上回戴梓那事儿不就是这么办的吗?虽然戴梓还是流到了盛京,但总算保住了一条命。
“大公子,陈潢家就他一根独苗,他年逾四十却至今未娶,若他就这么受了冤屈走了,他老陈家就绝后了呀,唉!” 许久未曾说话的玉娟嫂开口了,我知道她是想用陈潢的家庭来博取我的同情,便没有接腔,因我没有把握这回能说动班第,而且我也已经答应过,以后都不再管别人的事了,我总不能又食言吧。
“大公子,陈潢是能将黄河治好的唯一人选,倘若他不在人世了,那今后黄河两岸和运河沿岸的百姓又要受水淹之苦啦!” 蒋雨亭搬出了百姓苍生,他的话很有道理,这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像陈潢这么懂河工,懂水利的,更难得的是他没有私心,他一旦故去,这治河的事肯定歇菜,可是,如果说不动班第,我不又得亲自上阵?能做得不露痕迹,神不知鬼不觉的还好,万一有什么纰漏,不又得迎接暴风雨的洗礼?为了苍生,我又得舍生取义?可怕!
“大公子,您就救救陈潢吧,我代深受水患之害的百姓和陈潢年迈的父母求您了!”张孟球说着话“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我还没来得及搀他起来,蒋雨亭和他夫人,还有那位王二也一齐下跪了。
“起来!你们都起来!”我又是心慌,又是气恼,这不是逼迫嘛?
“大公子,”张孟球仰脸道,“我们知道您为难,可是我们也的确是无他法可想,真是万不得已啊!”
“好吧,我答应了,你们都起来吧!”故友新朋都这么齐刷刷跪在我面前,让我情何以堪,我不得不松口啊!好吧,陈潢也算跟我有交情,又是这么个人才,若能救他,也算做了件对百姓有益的事,至于班第那儿,磨吧,使劲儿撒撒娇,多叫几声哥哥,也许他也就心软了呢?他的心地其实也很善良的。众人欣喜地起身,我忙又补充:“不过,我不能保证一定救得了人,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知道吧?”
众人齐齐欣然点头,我舒了一口气,将“请愿书”收好,预备将银票推还过去,却见王二又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推了过来,张孟球则解释道:“这些银子麻烦您设法托人交给陈潢,我们去过刑部大牢,他被看得很紧,根本不许人探望,那地方需要打点的地方很多,不然会遭很多罪的。”王二附和着张孟球的说辞频频点头。
我抓起银票一看,三张共五千两!果然是有钱人,出手真大方!我瞟了一眼那王二,将所有的银票按原样折叠好放入怀中。正在此时,只见在门口站岗放哨的巴朗进来禀报:“主子,升平庄掌柜求见。”
升平庄的掌柜虎子就是被安排去衙门作保的民人,他回来了,就说明景熙他们也回来了。我喜滋滋地吩咐:“快请进来。”
巴朗退了出去,虎子闪身入得门来,身后跟着塞图等几个侍卫和王府的护卫,并没有景熙,蕴端,吴尔占的身影。这怎么回事?正主呢?我正奇怪,却听虎子禀报道:“小王爷,东家,各位爷,小的去晚了一步,三位小爷被别人保走啦。”
“被别人保走?谁呀?”我惊讶,居然还有这等事?谁会去保景熙他们?难道是安王府?应该不是,如果真是安王府,应该把这些侍卫和护卫们一起保出去才对。
虎子挠了挠头皮道:“听说是……是个富商,跟三位小王爷是好朋友。”
“富商?还是好朋友?”我糊涂了,那三个家伙交结的朋友的确不少,但以穷酸文人和贫下中农为主,没听他们提过有什么富商朋友啊。
“嗯,衙门里的人是这么说的。哦,对了,”虎子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递给我道,“这是小的出衙门时有人交给我的,说是那位保人怕您担心特地留下的,还说,那位保人让小的转告您,他请三位小爷去喝酒压惊了,若您有兴趣,他也邀您一块儿去,地点就在这荷包里。”
什么人?还认识我?还地点还放在荷包里?搞的这么神秘干什么?带着疑惑和好奇,我打开了荷包,往里头瞧了一眼却大吃了一惊——那只曾经不翼而飞遍寻不见的“蝶恋花”金钗居然藏在里头!咦?不对,我明明记得自己的那支钗好好地放在梳妆盒里的,这儿怎么又跑出一支一模一样的来?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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