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受训太后

“奉皇太后谕旨：准各宫妃嫔娘娘和小主们进殿——！”

        楚太后宫里的尊等姑姑刘嬷嬷一声召唤，宫苑里等候多时的原妃嫔纷纷走进正殿，新封秀女也按位份高低排成四列，跟在原嫔妃后头进了乾寿宫。睍莼璩晓

        香烟缕缕，暖温不绝。各国进贡的奇珍异宝精妙的摆放在四周，角落里处处可见金罐银玉，青花瓷瓶里艳美花卉怒放如春。

        如此华丽尊贵的摆设，虽是在寒雪之日，一国太后的寝殿感受起来依旧温暖如春。

        乾寿宫正殿内，文睿帝生母慧敏皇太后楚氏着金凤后袍，戴九凤后冠端坐于正上方，一身母仪天下的雍容富贵之气饶祥而生。

        楚太后身旁是一身从一品宫妃朝服的贤妃陪坐，看来贤妃在楚太后心里果然是地位荣殊，如此场合也只有她能提前入乾寿宫了。

        “臣妾等拜见皇太后，给皇太后请安！”

        大殿下所有后宫嫔妃小主，包括贤妃都起身移步屈膝跪在楚太后脚下，“恭祝皇太后万圣金安，福寿年极！”

        一时间，大殿内虽是嫔妃众多，却也安安静静的无半人敢出喧言。

        楚太后慈眉悦目，优雅的挥挥手，“都起来吧，刘嬷嬷，赐坐！”

        “臣妾等恭谢太后娘娘恩典！”

        所有主位以上的嫔妃们闻言再低头谢恩，缓缓起身带着各自宫里的偏殿小主入了座。当然由于尊卑有别，主位以下的小主只能静静站在各自主位座后。

        如曦和程莹是新秀女里位份最高的人，原嫔妃们一起身让开，两人顿时就暴露在最前面。

        悄悄抬起眼皮，楚太后的朝袍就在眼下，如曦吓的连忙敛下眼皮不敢再乱瞄。

        天哪！这肃静庄严的气场可不是要慌死人？如曦和程莹俱都死死低着头，身子差点止不住的颤抖。

        如曦忍不住心中暗暗叫苦：她身为贵人可是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啊，真不想在这最前面，弄的她现在后背一阵发冷。

        刘嬷嬷嗓音尖锐：“各宫新小主给皇太后行大礼——”

        一声令下，所有小主纷纷屈膝跪下，俯身三拜，高声喊贺：“贱妾等拜见太后娘娘，恭祝太后娘娘凤体康健，福泽万年！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霎时间，近百来位女子的声音回荡在寂静宽阔的乾寿宫上空，响起阵阵回音，庄重而典胜。

        楚太后静静打量着跪下的小主，凤眼精明，良久朝刘嬷嬷点点头。

        刘嬷嬷会意，又高声喊道：“各宫小主静听皇太后教诲——”

        “贱妾等恭请太后娘娘圣言箴教！”新小主们低头顺从的回答，音腔口调整齐响亮而统一。当然，这都是进宫前五天就受颜昭仪安排好的。

        果然，楚太后见之十分满意，金口玉开——

        “尔等既是皇上亲自选出的秀女，哀家今日有几句话要告诫尔：紫宫为帝王之居，定当尊贵昭明。后宫为妃嫔之所，并要尊卑有序。尔等要安分守己，恪守嫔妃之道，不可干涉朝政，不可狐媚惑主。当志为贤德之妇以兴皇室，更要为我大盛江山稷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尔等切住，哀家眼皮之下可容不得半粒沙子，也听不得半句胡言，更见不得半件肮脏龌龊之事！否则，无论是谁，哀家定当严惩不贷！”

        “是，贱妾等必当谨记太后娘娘教诲，永不敢忘！”

        已经跪了好一阵子，如曦和程莹都已跪不下去，小腿直打哆嗦，巴不得能快些结束。谁知这时楚太后吩咐道：“如此甚好，哀家就看尔等表现。刘嬷嬷……”

        刘嬷嬷弯着腰上前，“现在请各位小主静听贤妃娘娘诵读《女诫》！”

        如曦此刻真的是想死之心已有，她几乎就要跪不下去了。看来以后还得好好练练跪功，动不动就得跪这长时间。

        贤妃缓缓起身，上前朝楚太后屈身行礼，手拿一套书典走到正殿前方，温雅高声诵读道——

        “奉皇太后谕旨诵之《女诫》，其曰：……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不必工巧过人也。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专心纺绩，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奉宾客，是谓妇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古人有言：“仁远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此之谓也……”

        新小主们再拜贤妃，异口同声的说：“贱妾等谨尊贤妃娘娘诵导，不胜感激！”

        如曦内心泪流满面，跪腿终于麻木。

        楚太后递给刘嬷嬷一眼色，刘嬷嬷忙高声喊：“众小主起身！”

        “谢太后娘娘隆恩！”  大家总算可以起身，跪了近乎一柱香时间，哪是这些娇滴滴秀女们受的住的。不过在皇太后面前，没人敢不把痛苦忍着。

        楚太后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刚刚贤妃所诵《女诫》，卑弱第一，夫妇第二，专心第五，叔妹第七。陈贵人是哪位？”

        楚太后突然提及自己，把如曦吓了大跳，连忙出列复跪下，紧张万分回道：“贱妾从六品贵人陈氏叩见太后娘娘，恭祝太后娘娘金瑞吉祥，极乐寿乾！”

        “陈贵人，你来告诉哀家，哀家漏掉的第三，第四和第六分别为何？”

        如曦心里噗通直跳，不懂为何楚太后会单出自己，却不敢怠慢，连忙磕头回答：“回太后娘娘的话，《女诫》有曰：敬慎第三，妇行第四，  曲从第六。”

        《女诫》本是所有官宦女子必读之物，如曦熟读诗书，岂有答不上的道理？

        楚太后听之心里还算满意，遂问道：“陈贵人分在何宫？”

        贤妃忙起身笑盈盈的回道：“太后，陈妹妹有福之人，深得皇上喜爱，被皇上亲自分在元祥宫的清欢殿……”

        “清欢殿？！”楚太后闻言身子一震，打断贤妃亲热的话，音调蓦然提高——“陈氏！你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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